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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留图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下官教导无方,还望公主恕罪,师爷他也是不识公主,才会犯下大错,还望公主念在不知者不罪的份上,饶了师爷吧。”
“姐夫,你……”师爷也不是一个糊涂人,这会道明身份,自然是希望段敏晓能看在知府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不然的话,只怕他会沦为杀鸡儆猴的那个典范了。
段敏晓冷哼一声,一把将师爷踹了下去,“本宫只要结果,要是还敢在本宫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本宫心狠手辣。”
蹭蹭蹭。
手腕翻转之间,段敏晓竟然挥洒出一把的铜板,将前面一排士兵手里的火把统统灭掉。
众人错愕,再看向段敏晓的时候,惧怕之心愈加的胜了。
“苏大人,本宫明日一早要去扬州,你安排吧。”
“是。”苏留图连忙躬身答应,再看了一下现在的天色,道:“公主殿下,这会天已经快要亮了,您看是休息一会呢,还是现在启程呢。”
“现在吧。”
马车从江州城出來的时候,段敏晓带了那个师爷一起出來的,虽然有断肠丸,不过再加上一个砝码却是更加保险的。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李升高。”
噗嗤。
段敏晓笑了出來,“你父母是不是很希望你能升官发财。”
“……”李升高面色迥异,不过二十芳华的年纪,如今还在府衙做一个师爷,却是沒有什么资格來说这话的,“公主,属下的父母的确是这么想的。”
“如果你不助纣为虐,本宫不打算断送你父母的希望。”段敏晓淡淡的开口。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火热的气氛,李升高不敢置信的看着马上的女子,仿佛是所有金光的汇聚点。
李升高颤抖着嘴唇,好半天才回过神來,连忙双腿一夹马腹,朝前面的段敏晓追了过去,“公,公主,你说的是真的吗。”
段敏晓手里拿着马鞭,直接抽在了李升高座下的马屁股上,受惊的马吃痛,顿时飞快的跑了起來,李升高连忙抓紧缰绳,只听得身后传來一道声音:“耽误了本宫的大事,那就是假的了。”
“公主放心,属下一定会办好的。”
相比苏留图來说,段敏晓更觉得这个李升高办事靠谱点,昨天夜里虽然沒有说明,但是也能看出此人心细,能够在官印失窃后,第一时间围住府衙,其果断大胆的行事作风让段敏晓很是欣赏,故而才会有此许诺。
好的人才,不善加利用,留给敌人岂不是傻瓜。
夏天的晨风,轻柔的如同美人的手心,轻滑的手感让人总是忍不住贪恋。
晨光伴随的不仅仅是朝霞,亦是晨鼓。
“皇上,江州传來消息,苏留图已经投入锐王爷的势力。”暗影手里抱着一只飞鸽,从扬州城一路疾飞而來的。
南宫天凌眉头微微一皱,扬州周边三个大型城镇的知府知州都已经投入到了那一头,如今呈包围圈的事态,看來境况不妙。
暗影在一旁,紧张的掌心已经冒起了细密的汗水,如今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只要三城军马联手,那么只怕……
想到这里,暗影不禁开口道:“皇上,要不属下拼死护送您出城吧。”
其实以南宫天凌的安危來说,留在扬州可以说是最不明智的决定了,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如今想走,却是多少有些晚了。
门外脚步声响起,丝丝端着茶水走了进來。
“好了,你不用多想,按照布置去做吧。”南宫天凌的眸子倏的一软,看向丝丝的时候满是柔情,而丝丝也回之一个妩媚的笑容。
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暗影见状,不禁长长一叹,退了出去。
“爷,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多久啊。”丝丝端起茶碗递给了南宫天凌后,忍不住开口道。
南宫天凌笑了笑,伸手将丝丝耳边的碎发捋到了耳后,柔声道:“怎么,是不是这里太闷了。”
寻常的小宅院,左右厢房住满了侍卫,來來回回能去的地方也不过是厨房和卧室,由于现在情况特殊,连集市也不能去,能不闷吗。
但是为了照顾形象问題,丝丝最终摇了摇头,“沒有,只是随口问问。”
“傻妮子,闷了的话,我带你去街上走走。”南宫天凌笑着刮了一下丝丝的鼻子,后者一惊,不禁开口道:“真的。”
话落,丝丝才突然反应过來,连忙低头道:“爷,我就是随口说说,有爷陪着,怎么会闷呢。”
一边如此说着,一边将柔软无骨的身子挤入到南宫天凌的怀里。
最难消受美人恩,即便他是一国之君又如何。
想到那日丝丝最终放弃了杀他,南宫天凌对此很是震惊,但是丝丝的投怀送抱还是让他的理智占领了上风,连忙起身避开了丝丝的意图。
“爷。”丝丝在身后不禁唤道。
南宫天凌回身笑了笑,“我突然想到丝丝也沒有喝茶,不如我给丝丝也倒一杯。”
真的是倒茶吗。
丝丝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刚刚分明是避开与自己亲热的,如果说一开始丝丝是骗了南宫天凌,那么后來就是找理由避免,但是相处这么久,丝丝的心里竟然想将错就错,只不过可惜每次都是这样。
难道这个男人是个木头吗。
还是他有什么问題。
这个念头升起了沒有一会,就被丝丝拍死在脑海里了,堂堂东陵王朝的皇帝怎么可能那么不济。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还沒有等丝丝想明白,一杯清茶就已经到了眼前。
“谢谢爷。”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暗影就已经去而复返了,丝丝见此,便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怎么样。”南宫天凌看着暗影带來的消息。
暗影抱拳道:“皇上神机妙算,只是那个苏留图那边却一直沒有消息传來,要不属下再派人去查查。”
“不用了,他一个人翻不出什么浪头來,倒是杨思业那边如何了,还有与杨思业一样被陷害的将士可都有寻到。”
“启禀皇上,陷害的那些军将,也只有杨思业一人活了下來,其他的军将因为计划周详,所以并沒有人能够幸免,只不过属下已经联系了那些将军的下属,他们都表示愿意在计划那天杀了祸乱军将的贼人,以助我皇。”
南宫天凌点了点头。
虽然这扬州城不安全,但是哪里就安全呢。
如今这一切的源头,不就是从那个皇宫里出來的吗。
相比这小院子里的安宁,而醉仙楼却刚好是另一番面目。
南宫锐面目狰狞,一把将眼前的桌子拍了个粉碎,指着下面的众人道:“废物,全都是废物,抓人抓不住,还放跑了,放跑了还跑到了皇上那里,你们是不是嫌本王命长。”
被骂的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生怕一个字说错就是万劫不复。
“扬州知府呢。”南宫锐深呼了一口气,坐了下來,只是桌子已经破烂的散在地上,比较难看一些。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人开口道:“王爷,那杨思业本就和林大人是同乡,这次消息走漏如果沒有林大人那边相助,怎么也不可能放跑掉那人的,如今那杨思业虽然已经投奔到皇上那里,但是毕竟只是空架子,就凭他一个人,并不能怎么样的。”
“本王傻,这会不知道。”南宫锐沒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说來说去都是一些废话。
“是是是。”那被训斥了人立刻应声附和道:“王爷说的不错,不过我们要是以林知府的性命來作为鱼饵……”
南宫锐脸色一寒,慢慢开口道:“你们觉得皇上会为了一个杨思业而立地投降吗。”
众人皆是不肯再说话,不过那支支吾吾的表情就已经泄露了一些。
“哼。”
这次南宫锐却是连骂人的心情都沒有了,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过了好半天,众人的膝盖差不多都快要跪麻木了,才听得南宫锐道:“将那姓林的清理掉,换一个有能力的去。”
“是。”得了命令,几人再也不敢在这杵着,生怕一个不好,就引火烧身了。
用不了的,还是死人安全些。
南宫锐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的一只玳瑁笔,已经慢慢在他的掌心里化为了齑粉。
忽然,一只白色的信鸽落在了窗户上,两只眼睛來回的望着,优雅的步伐在窗棂上走來走去,却是其中一条腿上很明显的挂着一个长条形的小筒子。
南宫锐皱了皱眉,起身将那鸽子抓到了手里,取下了信筒,随手将鸽子放了出去。
原來这是寒冰传來的。
段敏晓在夜里偷偷离开的事情,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发现,上次在树林还有铁血门在暗中监视,但是这次段敏晓是鱼目混珠的离开,故而沒有被发现。
“废物。”南宫锐一把将纸条揉成了团,扔了出去。
马蹄声越來越接近扬州城了。
段敏晓的脸上划过一抹激动的神情,沒想到这一圈绕的,原本她是打算去京城釜底抽薪,但是沒有想到情势已经危及到根本不会给她时间,所以段敏晓才铤而走险,直接劫持了江州城的知府。
万幸,她成功了。
如今扬州城近在眼前,只是不知道南宫天凌怎么样了,希望这一切都來得及。
“公主,我们快到了。”李升高驱马追了上來道:“按照计划,江州城的兵马是要在扬州城外等候的,作为接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段敏晓拉住缰绳,看了一眼扬州城的城门,又回身看了看身后的这些士兵,咬牙道:“我们直接进城。”
“好。”
段敏晓策马向前,李升高紧随其后,目光不断扫过这个女子。
为了避人耳目,在路上的时候,段敏晓已经换了一身男人的衣服,一头青丝也已经扎成了发髻,别在头上,策马飞奔的时候,英气如虹,让人离不开眼球。
早就有扬州城知府的手令,所以段敏晓一行还是极为顺利的入了城,因为和那林知府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在利害得失之间,段敏晓还是相信他并不糊涂的。
很快,众人就來到了府衙门口,奇怪的是往日里本该防守森严的地方,如今竟然空无一人,倒是院内却时不时的传來了打斗的声音。
段敏晓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带人跑到了院子里,只见一些黑衣人和府衙的士兵正在***斗。
黑衣人个个训练有素,而府衙的士兵比起來,倒是显得花架子了,很快就溃不成军。
“你们去帮忙。”段敏晓朝身后的人道,而她自己则开始在院子里搜寻林知府的身影,如果林知府有个不测的话,那么这些人的目的就太猖狂了。
擅自杀害朝廷命官。
“公主,下官在这里。”就在段敏晓走到假山的时候,突然传來一个声音。
猥琐,尾音极长。
“你沒死就好。”段敏晓上上下下将林知府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终定格在林知府怀里抱着的一个檀木小盒子上。
这人到底是有多爱财。
敌人都杀上门了,他都不忘带着自己的钱财多起來。
“有公主庇佑,下官想死,阎王也不收啊。”林知府这一张嘴,就像是糊了一层蜂蜜,捡着不花钱的马匹就朝段敏晓忽悠了过來。
虽然今日有不少人杀气腾腾而來,但是他相信,在段敏晓的眼皮底下,他想死都难。
“别废话了,这些黑衣人是哪里來的。”段敏晓问道。
“这些人应该是坏人。”
“废话。”段敏晓忍不住提高声音道:“本宫不是问你他们的好坏,而是问你这些人打哪里來的。”
林知府想了想,才慢慢道:“醉仙楼。”
如果说培养一段感情需要很长的时间,那么击碎一份信任却是一瞬间的事情。
段敏晓脚步微停,回头再次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这些黑衣人是醉仙楼派來的。”
“是,下官虽然有点爱财,但是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那醉仙楼里住着的那位,就是这些黑衣人的主子。”
“哦。”亲耳听到的时候,段敏晓只觉得心头一痛。
这样的结果,不就是早就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