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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里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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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灯表面那独有的画面,一下子惊愕住了拿着钱放入荷包的小贩,嘴巴张开,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段敏晓手里的花灯。

    “公子,这花灯?”小贩忍不住出声问道,段敏晓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猛然跳了起来,嘴里像机关枪一样说道:“花灯怎么了?怎么了?不好看吗?你敢说不好看一定是你不懂欣赏!”

    小贩努力咽了一口唾沫,才悠悠说道:“公子,其实我是想说您这花灯实在是太美了,整个清河里都找不出这样的花灯,简直就是独一无二啊。”

    段敏晓一挺胸,骄傲极了:“那当然,本人出品,绝对精品哟。”说着就抱着花灯一跑一跳的来到了护栏旁。

    小贩在原地忍不住摸了摸头,这年头真是无奇不有,随即又马上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了,这一天来点花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小心翼翼的将花灯放入了河里,段敏晓很有成就感的站起了身子,望着花灯随着水流慢慢飘走的,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几乎看见这个花灯的人第一眼就是向她这里望过来,好吧,她承认,和别人的花灯比起来,她的那个的确太有特色了,但是也不要这样紧盯着她不放吧。

    河面上飘着各式的花灯,花灯上面有画山水,有画人物,有画植物的,还有写一些寄语,但是唯独只有这一盏花灯别具特色。

    之所以说它别具特色,还是因为花灯上面竟然是简单地线条勾勒了一个猪头,这才引得人们纷纷投过视线。

    这个时候赵飞竟然悄然走了过来,拉起段敏晓的手就涌入了人流中,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们眼前。

    一只手腕被紧紧攥住,只能跟着前面的人不停地跑了起来,她也不挣扎,不惧怕。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人才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在一棵古树前停住了脚步。

    段敏晓笑得诡异,望了望被赵飞拉着的手腕,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打算娶我了啊?”

    “啊?”赵飞感觉耳边一声惊雷,连忙扭过头,望着段敏晓,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见段敏晓愈加笑得灿烂,“你摸了人家的手啊。”

    听到段敏晓的话,赵飞感觉手里一烫,立即松开了手:“对不起,刚才是不得已。”

    “不得已?有什么不得已的非要占人家便宜啊?”段敏晓一挑眉,佯怒道。

    赵飞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思考能力,下意识的说道:“刚才那么多人,我是怕你被别人看笑话,所以……”

    “所以就趁机占人家便宜咯?”段敏晓接了过来,顺嘴说道。

    赵飞大急,连忙摆手:“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被欺负。”

    听了这话,段敏晓神色一缓,慢慢靠近,吐气如兰,在赵飞耳边问道:“你为什么怕我被人家欺负啊?是不是喜欢我啊?”

    赵飞一愣,心里虽然因为这话掀起了惊天巨浪,但是脸上却越来越平静,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段姑娘是王爷看上的人,属下只是一介侍卫,保护姑娘是属下的职责。”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呢。”段敏晓脸上划过一丝失落,有些黯然的说道:“好了,现在没有人欺负我了,你可以走了,我呢,还要去玩呢。”

    说完,趁着赵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段敏晓拔腿就跑入了人流之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虽然赵飞武艺高强,但是却架不住此刻人山人海,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眼瞅着段敏晓竟然在他面前不见了,赵飞一阵着急。

    不远处,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子冲着身边的主子不住的嘀咕:“这个花灯太……”

    “太难看?太丑?太难登大雅之堂?”没等安知良说完,南宫天凌就将话接了过去,说出了安知良想要说的话。

    “主子,您这不都知道吗?怎么还要选这一个啊,您看看这河面上那么多的花灯,各个都是巧夺天工啊,哪一个不比这个好看啊。”安知良继续在南宫天凌耳边嘀咕。

    “好了,小安子,你不就是想说万一这花灯的主人也有可能和这花灯上的猪头一样难看吗?早就知道你是这心思了。”南宫天凌不以为意,继续拎着猪头花灯在人群中走来走去,路边的人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

    荷花节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无论男子或是女子,都可以在河面上捞起一盏花灯,在荷花节没有结束的时间内找到花灯的主人,就可以得到主办方赠予的十两金子。

    虽然这猪头的花灯很显眼很醒目,但是要真让这些自诩青年才俊的翩翩佳公子拎着猪头满河边找它的主子,他们还是不愿意的。

    虽然十两金子you惑很大,但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大家还是不愿意的。

    而且捞一盏花灯甚至有可能碰上天定的缘分,从花灯的绘画和诗词也可以看出花灯主人的才华,只能画出猪头的人,肯定也和猪头相差不远了。

    但是往往这种时候就有另类的人了,南宫天凌在宫里闲的无事,找不到段敏晓已经让他够心烦的了,这个时候的荷花节被安知良撺掇着出来散散心,正巧就见到了那盏无人问津的猪头花灯。

    没人拿,不代表他不拿,就在安知良伤心欲绝的目光下,南宫天凌仍然是坚持拎着这站猪头花灯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开始寻找花灯的主人。

    “主子,你看这花灯这么丑,想必那花灯的主人早已经羞愧的走掉了……”安知良不死心的继续在南宫天凌耳朵旁唠叨着。

    但是南宫天凌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花灯,看见两手空空没有花灯的人,不论男女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无疑遭到了很多白眼。

    “那个男人真有病,拎着一盏那么丑的花灯。”其中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是啊,也不知道那个花灯是谁做的,那么难看,居然还有勇气放入清河,要是我做出这样的花灯,我宁可跳了河。”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响起。

    “是啊,是啊,的确是太难看了。”大家听了两个人的指点,纷纷点头附和。

    安知良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高呼,满城尽是知音啊,但是被指点的人却是他主子的时候,那一点点感同身受的理解也早已经化为了乌云。

    一叉腰,冲着人群里叽叽喳喳的方向咆哮了起来:“看什么看?没见过画着猪头的花灯吗?你们还画不出来呢!一点审美也不懂!这是今年的潮流,懂不懂!都是村里来的吧!”

    南宫天凌听着安知良越骂越起劲,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安子,行了,行了,不要和人家这么计较,问题是这个花灯确实很,很,很另类嘛。”南宫天凌举起手里的花灯,看了看,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形容的词汇。

    “主子,不管怎么样,这是您看中的,那就一定是最好的。”安知良谄媚的笑着说道,逗得南宫天凌又是一阵大笑。

    人群的骚动很快就平息了下去,但是黑暗中却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看了进去,无人知道。

    南宫天凌依然油走在人群中,只不过这次再也不像刚才望来望去,而是专心致志的沿着河岸开始溜达。

    虽然有不少女人在见到南宫天凌的时候忍不住投过柔情的目光,但是在看到南宫天凌手里提着的猪头花灯的时候,都纷纷移开了目光,心里却暗呼遗憾,早就听说今年的荷花节上出了一个傻子,居然拎着猪头跑,却没有想到这人如此俊秀。

    身后不远处,段敏晓嘴里叼着一片柳树叶子,一身白衣也被她蹭的东一块土西一块灰,不过好在夜里看不真切,倒是也不影响她长袖飘逸,风神俊朗美少年的形象,这一路走来,她手里被人悄悄塞了好几块锦帕了。

    望着前面那熟悉的身影,段敏晓忍不住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到底要不要找他呢?望了望周围,没有红莲和白岩的身影,这却是一个好机会。

    “这是我的花灯。”段敏晓上前急追了几步,走到南宫天凌身畔,轻声说完,抿了抿嘴唇,臻首略垂,有些娇羞的低着头。

    说实话,大厅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要去承认是那猪头花灯的主人比让她去放花灯还要来的不好意思一些。

    刚才在人群中,她早已经领教了一番人们的点评,这会虽然不怕什么,毕竟太影响她形象了。

    “啊?”安知良长大了嘴,望着眼前一身男装的段敏晓,而此时段敏晓低着头的模样更像是害羞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猜想这个少年莫不是……

    “你是男的啊!”安知良有些愤恨的指着段敏晓:“你不知道男的所用花灯和女子花灯不是一个类型吗?有你这么做的吗?我就知道画出猪头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真是岂有此理啊。”

    安知良骂得起劲,段敏晓听得认真,那样子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在虚心接受批评呢,但是只有南宫天凌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似笑非笑的,一丝轻微的弧度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想些什么。

    终于,安知良停了下来,不再说什么,而是一脸尴尬的望着南宫天凌,目光若有若无的在段敏晓身上打着圈,他在考虑是轰走还是带走眼前这个少年?

    黑发如墨,唇红齿白,腰如绾素,倒也是个好模样,只是自家主子后宫里那位,怕是会不乐意吧。

    南宫天凌撇了一眼安知良,什么也没说,这个太监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但是就是不想点破,反而装作淡然的问道:“这花灯你做的?”

    听到南宫天凌的声音,段敏晓连忙抬起头,眸子里闪过笑意,“恩,虽然不招大家喜欢,但是我觉得还是很可爱的。”

    本以为南宫天凌也会骂她一顿,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南宫天凌竟然也点了点头:“的确很可爱的,比某些人可爱多了。”

    “嘎?”段敏晓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这是什么意思?那个所谓的某些人是她吗?可是如果不是她,为何她会觉得失落呢?

    “至少这个猪头不会打人啊。”南宫天凌揶揄的笑了起来,段敏晓听了这话瞬间脸红了起来,又想到了那日两个人在月老庙的暧昧,不禁耳根发烫。

    “主子,既然花灯的主人找到了,不如我们就回吧。”安知良看得出自家主子好像对段敏晓很感兴趣的样子,索性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要走了?”段敏晓听了这话,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想让眼前人走的感觉,连忙问道。南宫天凌望了望安知良,又看了看段敏晓:“对啊光顾着找这花灯的主人了,晚饭都没有吃,这会都有些饿了呢。”

    “呃,我也没有吃。”段敏晓小声的说道:“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你?”南宫天凌忍不住将段敏晓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有钱吗?该不会是想要吃霸王餐吧?”

    半个时辰以后,段敏晓死说活说终于劝着南宫天凌到一旁的街边小摊上开始吃东西,而那醉心楼则是南宫天凌点名要去而没有去成的地方。

    “我说你也太小气了,这一碗面也就十个铜板吧?”南宫天凌将桌前的面碗向前一推,摆明了是在指责段敏晓的小气。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这里是南宫锐的地盘,而大酒楼也就只有醉心楼,如果她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只好拉着南宫天凌来这小摊上开始吃东西,虽然没有醉心楼的好吃,但是也的确便宜,这也让段敏晓忍不住略微平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