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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妃娘娘,宫里闯入刺客,摄政王命臣等搜查……”侍卫统领跪地请安。
“那你们就搜吧,我无所谓,啊不对,是本宫无所谓,钟翠宫的宫人都在外面了。”钟茵道。
侍卫们都知道钟茵“与众不同”,视线被床帐隔着,看到里面只有一道身影,便也不好意思再上前。
钟茵是绝对不会私藏罪犯的,而她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娘娘,不懂避嫌,若被人看光了身子,皇上不气死才怪。
“那臣等便去外宫搜查了,还望娘娘不要怪罪。”侍卫首领道。
“不怪不怪,快去吧,我要睡觉了。”钟茵催促道。
幽冥桀听外面的人走远了,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钟茵马上靠上来,“小幽放心,我是不会让别人看到这么漂亮的你的。”
幽冥桀已经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笨。
但也多亏了她的性子,才这么容易打发走侍卫。
紧绷的神经放松,体内被强制压抑的寒毒重新蔓延全身,幽冥桀瞬间如坠冰窟。
“小幽,你在发抖?”钟茵紧张道。
“没事……”幽冥桀喘了口气,“天亮就会好的……”
“我去找火盆。”钟茵说着便要下床。
“不行!”幽冥桀一把拉她回来。
夏天冒然拿火盆出来,一定会被侍卫们怀疑。
“你抱抱我,我就不冷了。”幽冥桀软了语气,往钟茵身上靠过去。
钟茵忙将他抱住,却被他身上的寒气冻得一缩。
“是不是很冷?”
“没关系,只要小幽不冷就好。”钟茵抱得更紧,仿佛怕珍宝从手中消失一般,十分珍视又小心翼翼。
“小幽,你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
过一会儿。
“小幽,你有没有暖和一点?”
“暖和多了……”
又过了一会。
“小幽,要不要我脱了衣服抱你?会比现在暖和哦!”
“……”幽冥桀。
如果不是相处了这么久,他一定会以为钟茵在装疯卖傻。
而钟茵见他不回答,当成默认,开始解衣扣。
“不准!”幽冥桀厉声厉色。
一个分神,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寒毒竟又蔓延开来,让他叫苦不迭。
“你不要再动了,乖乖抱紧我。”
钟茵果然很听话,乖乖抱紧了他,但只有一只手。
另一只手却在……
“不要在我身上乱摸!”幽冥桀忍无可忍,却不敢太大声。
“我在帮你按摩啊,小幽。”钟茵一脸无辜。
幽冥桀只好专心运功压制寒气。
钟茵虽然按得毫无章法,滞涩的经脉竟有疏通的迹象,渐渐不那么难受了。
幽冥桀狐疑的抬起头,钟茵一脸专注的按着,注意到他的目光,便朝他傻笑。
“小幽你脸上的胎记已经半边脸了,但还是很美哦。”
幽冥桀收回目光。
一定是阴差阳错!
医术也好,武功也好,钟茵怎么也不像懂的样子。
……
幽冥桀第二日清晨醒来时,有些不敢相信。
第一次在寒毒发作的日子里,他睡着了。
自从中毒之后,这是不曾有过的。
要说和从前有过什么不一样——千渚墨那一掌,和钟茵昨夜的按摩。
此时钟茵睡的正熟,脸几乎要贴上他的,吐息香甜。
她一手环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环住自己的腰,睡姿十分不雅,连睡脸看起来都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幽冥桀想来想去仍旧想不通,最后也只能归咎于阴差阳错。
……
昨夜搜寻无果,千渚墨到夜半时便撤了侍卫,只留几个武功不错的暗卫把守含夏宫。
陌凌好不容易偷到的解药被小皇叔一气之下摔了,还被软禁在染墨宫,整夜未合眼。
若言昨夜之所以同意她冒险盗药,是因为金沐夏的毒限期就是天亮之前,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陌凌前所未有的心焦。
门在此时被推开,千渚墨渡着一身霞光走了进来。
陌凌立马瞪圆双眼。
“你可以去帮金沐夏收尸了。”千渚墨轻飘飘道。
“你故意天亮才放我走,就是为了让我赶不及?”陌凌气不打一处来,由其是看到对方竟然在笑。
“你赶得急又怎样?解药已经被我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皇叔,你为什么要这样?”陌凌即心痛又不甘心,总觉得千渚墨不该是这样的。
“因为你不信任我。”千渚墨紧盯着陌凌,“从小到大是我带你,但你信我却不及其他人,谈幽的事我说了你不相信,幽冥桀片面之词你却相信。”
“我……”陌凌语塞,半晌才道,“可是夏公主的事……”
“去帮金沐夏收尸吧,然后别忘了回来找我算帐。”千渚墨打断她道。
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霞光照在空旷地面。
今日晨光刺眼,陌凌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思绪越来越乱。
……
等到含夏宫时,陌凌左摇右摆的心开始偏向小皇叔一点,也开始后悔昨夜的话说重了。
本该成为尸体的金沐夏好端端坐在桌上用早膳,早点竟然还挺丰盛。
“你竟然没事?”陌凌瞪大眼睛看着她。
“被你小皇叔摆了一道。”金沐夏一边喝粥,边若无其事道。
“怎么回事?”陌凌在她旁边坐下。
“毒他确实是下了,却不是致命的,我今天清晨吐了一口黑血后,便好了,根本无需解药。”金沐夏眉峰一挑,“千渚墨制毒有些本事,连楚若言都没有发现,可见一般。”
“你倒是挺相信若言医术的。”陌凌失笑不已。
“我只是就事论事。”金沐夏道。
去了心头最重的心事,陌凌大大松了口气,抓起桌上的桂花糕吃了一口。
“可是小皇叔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猫玩老鼠,趣味使然,又或者是想看看我能坚持多久……”金沐夏无所谓的笑了笑,“到底什么原因我不好奇,总之没事就好。”
“原来你也怕死啊!”陌凌凉凉道。
金沐夏倒也不恼,端起碗喝光了最后一口粥,然后缓缓道,“人都是怕死的,有些人舍不得荣华富贵,有些人怕死后的未知,有些人则是因为有未完成的事。”
“你是哪种,因为有未完成的事?”陌凌凑近她,“这件事和幽冥桀有关系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我落魄时遇到他救我,便认识了。”金沐夏扫她一眼,“还有什么问题没问完吗?我要去练剑了。”
“有!”陌凌忙道,“他真的是我哥哥吗?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我小皇叔结仇?小皇叔真的伤害过他吗?”
金沐夏没事,也让她能够跳出事件本身,做为一个旁观者去考虑昨夜的事。
若幽冥桀武功高出小皇叔很多,不会打的那样费力,若二人武功相等,那小皇叔那一掌便是没用太多力气,不然幽冥桀绝对无力逃走。
虽然偷袭一事不光彩,但小皇叔没下死手,更没承认幽冥桀口中的屠村弑师之罪,陌凌更愿意相信这其中有误会。
不喜欢的人从不肯放在心上,有兴趣就会不择手段,小皇叔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对南宛然那么绝情虽然可气,却也无可奈何。
至于其他几件让她生气的事,如今看来,都有误会的痕迹可寻。
“幽冥桀的事我不清楚,你问他本人吧。”金沐夏道。
“那我要到哪里去找他?”陌凌问。
“昨夜才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最好暂时都不要去找他,免得千渚墨怀疑。”
“你的意思是……幽冥桀并没有离开皇宫?”陌凌猜测道。
“我不知道。”
“那你还说不让我去找他。”陌凌十分无语。
“我只是要你最近都安分一点。”金沐夏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拿剑,出去。
……
陌凌从含夏宫出来,便往染墨宫去。
昨夜加今早,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难听话,如今真相正一件件浮出水面,她也该先去找小皇叔道歉。
顺便问问关于幽冥桀的事。
“皇上,摄政王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
陌凌才到宫门口就被春华拦住。
“小皇叔既然身体不适,朕更应该进去看看,放心,朕不会打扰他的,只看一眼就走。”陌凌异常坚持。
打死她也不相信小皇叔在睡觉。
那心眼小的家伙一定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不肯信他,还故意关了自己一晚,让自己提心吊胆。
“皇上……”春华一脸为难,想了想,终于肯说实话,“王爷他不想见您,若放您进去,奴才会被处罚的。”
“朕保证不会让小皇叔罚你!”陌凌信誓旦旦道,“华公公就放朕进去吧,朕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小皇叔说。”
“皇上……”春华叹了口气,“不是奴才不肯通融,是王爷事先说过,若奴才放了您进去,就打发奴才出宫,永远不能再在王爷身边伺候了……”
这么绝?
陌凌没了法子,灰溜溜离开。
小皇叔贴身的人都会武功,春华身手由其不错,自己如何赖都赖不进去的。
不知道小皇叔要气多久?
……
月光如水。
千渚墨倚在殿门口的石阶上,轻酌慢饮壶中清酒。
春华从院外走进来,恭敬道,“王爷,南公主求见。”
千渚墨闻言一愣,醉意被冲散了大半,“你说谁来了?”
“南公主。”春华重复了一遍,徐徐道,“公主现在染墨宫门口,说王爷若是方便的话,想见王爷一面,若是不方便,便回去了,不打扰王爷。”
“见!”千渚墨微微眯起眸子,“让她进来。”
“是。”春华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片刻后,一抹碧色身影迎着月色光华,飘然入内。
“王爷。”南宛然进门后先施了一礼。
千渚墨挑眉,带着几分狭促,“南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客气了?”
“我那日任性惹了王爷不高兴,特来陪罪,既是陪罪,自然应该客气一些。”南宛然缓缓说道,表情很是淡然。
“哦?”千渚墨拉长声音,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你觉得那日错处在你?”
“是。”南宛然答的毫不犹豫,“是我偷药在先,多管闲事在后,王爷生气也是应该的,事后回想,后悔不已,不知王爷能否原谅?”
原谅?
千渚墨在心中暗暗把玩这两个字,脸上写满了怀疑。
南宛然虽然不像金沐夏那般傲骨,但有自己坚持的倔强,那日他已经把话说的那样难听,再没脸皮的人恐怕也不会再上门,怎么南宛然却不在乎?
还主动上门道歉?
真是……有趣。
“那日的事,本王本来也没往心里去,即没怪过你,因而谈不上原谅,南公主不必这样客气。”千渚墨道。
“王爷与我说话如此生份,还说不气?”南宛然勾起唇角,荡开一抹笑容,“不过王爷气也不要紧,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赔罪的。”
“什么方式?”
“每天为王爷舞剑如何?”南宛然笑容满面,愉悦中略带着几分羞涩,“我想陪在王爷身边,哪怕只是伺候王爷起居也好,为王爷舞剑弹琴吟诗作对,王爷觉得这样可好?”
“好是好,只是,为什么呢?”千渚墨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本王那日说的那些话,难道你一点都不气?”
“王爷一下子问了两个问题,对我来说都很重要,王爷想我先答哪一个呢?”南宛然眨了眨眼睛。
千渚墨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
从南宛然进门,他就觉得有一种违合感在她身上挥之不去,如今更是确信了。
原来的南宛然温柔腼腆,端庄稳重,从不会撒娇任性。
但眼前的人,温婉中透着几分魅惑式的俏皮,几天不见,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先回答王爷第二个问题吧。”见他久久不言,南宛然自顾道,“王爷那日说的话,我听后非常生气,失望,也伤心,甚至有怨恨。”
千渚墨微笑,等她继续。
“但那只是第一天,第二天的时候,怨恨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伤感,第三天,第四天……每过一天,我的心境就会变一点,到最后我才发现,伤心也好,难过也好,都不及我想陪伴在王爷身边的心。”
“哦?”千渚墨故作惊讶,眸底却是对于一切的了然。
南宛然喜欢他这件事,他从来都知道。
只是他从没真心喜欢过什么人,所以对于喜欢一个人可以将自己放低到什么程度这件事,还不了解。
“王爷不是问我为什么吗?”南宛然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喜欢王爷,比王爷曾经认识的那些人对你的爱都要深,我想明白了,与其自以为骄傲的活下去,不如放下尊严,还可以陪在爱人身边。”
喜欢到可以不要尊严?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终极程度吗?
千渚墨沉吟半晌,忽地笑了起来,“若是本王拒绝呢?”
南宛然也跟着笑,反问道,“王爷难道不是一直都在拒绝吗?”
千渚墨一愣,随即展开笑颜,大声笑道,“是啊,一直都在拒绝!哈哈……”
“我也一直都在坚持。”南宛然眸光坚定的看着千渚墨,“所以王爷的拒绝对我不起作用。”
“说的好。”千渚墨拍掌叫好,放下酒壶,站起身。
“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他笑容轻佻,手在南宛然腰带上轻轻一勾,将人带进怀中,缓缓吐出剩下的几个字,“让你陪在本王身边。”
“谢王爷。”南宛然轻轻闭上眼睛,靠近千渚墨怀里。
二人在月下相拥良久,南宛然才从他怀里轻轻挣出。
“王爷想看我舞剑吗?”
“想!美人儿舞的剑招精彩绝伦,好久没看,本王早就心痒难耐了。”千渚墨一如从前风流潇洒,甜言蜜语层出不穷。
好似那天的绝裂从未发生,好似从未有过那么多伤害。
但如今知道了,他的蜜语甜言,从未走心。
南宛然一阵恍惚,定了定神,才拔出剑来。
“我们到里面去。”千渚墨拉起她的手,往内室走。
“王爷。”南宛然停住脚步,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王爷喜欢看我的背影对不对?让我走在前面吧。”
千渚墨一阵错愕。
南宛然今天给他的惊喜和惊讶太多了,乖顺的简直异常。
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她。
南宛然便笑容坦然任他看。
她眼中爱意深沉,无半分虚假,一颗心都吊在他身上。
“今晚留下吧,我叫春华帮你安排客房,明早陪我一起用早膳。”千渚墨难得温柔的说。
称呼也随之改了,不再是疏离的“本王”。
无论是真爱慕,还是目的不纯,既然南宛然想这样,他也不吝啬陪对方演一场戏。
“好。”南宛然展颜一笑,提剑走在前面,如所说般,留给千渚墨他最爱的背影。
……
小皇叔比想像中气的时间短,陌凌三日后便见到人了,一通好说歹说撒娇耍赖的道歉之后,小皇叔总算原谅了她。
只是,关于幽冥桀的事,却不肯透露半句。
这让陌凌很无奈,更加好奇到极点。
于是她缠着金沐夏,金沐夏守口如瓶,她去找千渚墨,千渚墨谢绝见客。
至于当事人……
她连影子都没见到。
幽冥桀自受伤后,便再没进宫过,她仅从金沐夏口中得知他伤好了大半,估计着好全了便会进宫来看自己吧。
日子如流水一般匆匆过去半月,等待的人却迟迟未露面,小皇叔最近也很忙,除了一如既往“骚扰”金沐夏,还和南宛然打得火热。
有好几次陌凌去染墨宫,南宛然都在。
“你说小皇叔为什么就不能改改风流的毛病?一颗心装那么多人,他不累啊?”陌凌气呼呼的朝谈幽抱怨。
最近两个人相处的越发如胶似漆,除了幽冥桀的事,她和谈幽之间几乎无话不谈,没有秘密。
“王爷的心里从来就没装下过人,怎么会累呢?”谈幽含笑道。
“小皇叔不喜欢南宛然我是知道的,可是他很喜欢金沐夏啊!你怎么说他心里谁都没有?”陌凌讷闷的问。
“求而不得,为之奈何。”谈幽淡淡道,“摄政王只是欣赏夏公主,谈不上喜欢,他之所以不肯放手,是因为夏公主连番拒绝,不是真的爱到极点放不开。”
“听你这么说,感觉我小皇叔好薄情啊……”陌凌手托腮倚在书桌上,一脸愁苦不解道,“不喜欢还能追的那么殷勤,真是服了他。”
“南公主也是,明知道我小皇叔风流成性,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留在他身边呢?看着心爱的人对别人好,不会很心痛吗?”
她几次看着难受,主动去劝南宛然,对方总是淡淡一笑,说:能留在王爷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狗屁的幸福!
明明是心痛至极才对!
每次看到南宛然对着风流的小皇叔强颜欢笑,陌凌都觉得替她痛。
“看着心爱的人爱别人固然会心痛,但南公主如此做,至少可以留在摄政王身边,总比天各一方要好。”谈幽道。
陌凌错愕的看着他。
“你这么认为?”
谈幽想了想,点点头,“南公主也是别无选择。”
“就冲你这句话,你和南宛然肯定有共同语言!”陌凌道,“但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离开。”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哪有那么多委曲求全和模棱两可,委屈自己就算能换来对方的什么,那也不会是爱情,最多是习惯和同情罢了。”
要爱,就爱的轰轰烈烈,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
一厢情愿和拖泥带水,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凌儿说的很有道理。”谈幽道。
“改天我再劝劝南公主。”陌凌道。
“凌儿这么关心南公主的事,怎么不抽空想想自己的事?”
“我的事?”陌凌意外,脱口道,“我不是有你了吗?还要想什么?”
谈幽一愣,随即失笑道,“是我没说清楚,我想说的是我们的事。”
“我们不是挺好吗?小皇叔不反对了,婚也成了,还有什么?”
难不成谈幽想要个宝宝?
恩……想想谈幽的身份和年纪,别的亲王早就儿子满地爬了,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我愿意!”陌凌自告奋勇的举起手,活脱脱一个三好学生,说完又马上羞嗒嗒的低下头,“不过要再等两年……等我劝劝我小皇叔……”
至少要先想个疾病的名称,病几个月再说。
“不过是见见我母亲,需要等那么久?”谈幽皱起漂亮的眉,十分不解。
陌凌错愕的抬起头,“见你母亲?”
“我们成婚那日草率,无人主婚,母亲知道后一直想见见凌儿。”谈幽一本正经的说完,忽地扬唇,“难道凌儿刚才说的不是这件事?”
“是……呵呵……就是这件事。”陌凌笑得尴尬,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想歪了。
谈幽见她表情丰富的可爱,忍不住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那凌儿觉得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陌凌忙道。
“那就定在三日后如何?”
“好啊。”
……
为了见准婆婆,留下一个十分良好的印象,陌凌整整三日都在忙。
先是从钟茵和金沐夏那里搜罗了一堆漂亮女装,或英气或端庄或优雅……总之就是必须要气质!
又不能太妖艳出众!
免得抢了婆婆的风采……
谈幽的母亲陌凌曾有过数面之缘,保养得宜,容貌出众,一点都不像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平时不苟言笑,很有气场。
选完了衣服选礼物,陌凌非常慎重,将金沐夏和钟茵凑到一起为自己出谋划策。
当然,没有告诉钟茵为什么要送礼物给谈老夫人。
如火如荼的讨论了一上午,陌凌话最多,钟茵插科打诨,金沐夏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插两句嘴。
下午,钟茵回到自己宫中,便问幽冥桀道,“凌哥哥为什么要找那么多漂亮衣服啊?也是要送给谈老夫人吗?”
“女大不中留……”幽冥桀凉嗖嗖的说道。
有金沐夏每天在他耳边汇报妹妹的动向,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幽冥桀对谈幽印象算不上好,但那是妹妹选择的人,他也不会从中作梗,因为那样便和千渚墨没什么区别了。
“小幽你不高兴吗?”钟茵盯着他昨看左看,头歪歪的,像只小鸡。
幽冥桀扭过头,刻意忽略她的视线,“我哪有不高兴?”
“可是你都不笑,还板着脸。”钟茵凑得更近。
“别靠这么近。”幽冥桀别扭的移开视线,盯着殿中的盘龙柱看。
人皮面具下的面色已经滚烫发红。
本以为自己会随着时间越来越习惯钟茵的近亲,没成想竟是反了过来。
由其是最近,钟茵靠得太近时,他不由得就会紧张。
“小幽你的伤好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
虽然内功只能用五成,但不影响轻功的使用,只要不碰上千渚墨那种级别的对手,基本上不会有意外。
“那小幽带我飞好不好?”钟茵拉着他的袖子左晃右摇,“我想我爹了,想回去看看他,也想给他带一点礼物。”
“妃嫔是不能擅自出宫的,你不怕被发现?”
“有小幽在,是不会被发现的,对不对?”钟茵胸有成竹道,笑得十分自信。
若他说不对,好像在蔑视自己的武功?
陌凌一直宠钟茵,就算知道她偷偷出宫也不会说什么,千渚墨忙着和南宛然纠缠,显然也顾不上。
而他趁着这次出宫,正好可以回幽冥宫办点事情。
想到此,幽冥桀点头道,“好,明天我带你回去。”
“小幽最好了……”钟茵扑上去挂在他脖子上,活像个树袋熊。
“都说了不要靠的这么近……”幽冥桀往外推她,却怕力气大太伤到她,最后也只能由着她去。
……
隔天一早,幽冥桀便带着钟茵出宫,陌凌也准备在精心准备下,踏上了见准婆婆的艰辛之路。
谈幽用轻功带她出皇宫,为了不暴露身份,特地在集市上雇了辆马车。
马车里,陌凌将礼物点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拿出铜境整理妆容。
“凌儿,你是见我母亲,不是相亲,为什么要一直照镜子?”谈幽的目光一直追随她身影忙碌,这会儿,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你已经和夫人说过关于我身份的事了吧?”陌凌所问非所答。
“凌儿……”谈幽十分无奈。
“你母亲真的很好相处吗?”
“凌儿,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问我了,见我母亲,就让你这么紧张?”
“我怕你母亲会不喜欢我,老人家应该喜欢端庄稳重大气得体的女子吧?可惜我和端庄实在不沾边,骗你母亲好像又不太好,毕竟以后要一直相处的,早晚会瞒不住,可是展露真性情又怕你母亲会讨厌,万一她……”
“凌儿……”谈幽一把将陌凌扯进怀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心中涩涩的,各种情绪翻涌,这种感觉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了。
不知是为了陌凌那句一辈子?还是为了她小心翼翼的精心准备,亦或是为了她毫无保留的全心付出?
她如果知道此行意味着什么,面对真相时心情会如何?再见到他时又会如何?
她的诚意,他的算计,她的真心,他的假意。
心中计划成功的喜悦被陌凌傻呼呼的执着冲散,一瞬间生出这场戏一直演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错觉。
然而,错觉仅仅是错觉而已,谈幽很快便认清现实,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
这场戏,从头到尾就只是戏而已。
想到此,谈幽不再犹豫,双指并拢轻击在陌凌睡穴上。
陌凌只觉颈后一痛,强撑着抬头看了一眼谈幽,便控制不住晕了过去。
……
最近,南宛然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
千渚墨最初发现时,报着玩味的心情,等着看对方到底演什么戏。
然而渐渐的,他发现对方似乎是真情流露,毕竟没人能把戏演的那样逼真。
二人几乎天天在一起,吟诗舞剑,琴棋书画,对酒当歌。
南宛然十分乖顺,只要能让他高兴,什么事都愿意做。
每每静下来时,便用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盯着他,眼中似含了汪春水,连久经情场的千渚墨都险些招架不住。
他虽生性风流,却不*,美人作陪是幸事,但论及床弟之间,就必须要是自己喜欢的。
比如……金沐夏。
脑中猛然跳出这个名字,千渚墨吓了一跳,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已经好些日子没想起这个名字了。
“是因为最近太忙了吧……”他自言自语道,又猛喝了一大口酒。
“王爷。”南宛然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跪坐在千渚墨面前,“我煮了醒酒汤,喝一点吧。”
“美人儿想的真是越来越周到了……”
千渚墨接过汤碗,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他酒量一向不差,刚才那点清酒还不至于让他大醉,但南宛然近来习惯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便也不好意思拂了美人的苦心。
将汤碗随手放在一边,千渚墨伸手将南宛然扯进怀里,双臂松松的圈住美人儿细腰。
南宛然脸红了一下,很快便乖顺的倚在他怀中。
“美人儿昨日舞的剑招,本王还是第一次看到,可是你自己偷偷学来的?”千渚墨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道。
南宛然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王爷喜欢凌厉的剑法,闲来无事便自己琢磨,昨夜为王爷舞的剑招便是我自创的,刚刚我又想到几个新的动作,王爷可想再看看?”
“当然。”千渚墨眉峰一挑,英俊脸上尽是风情。
南宛然看得呆了一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脸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