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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观星台,昼参日影,夜观极星,以正朝夕。青砖石岩,宏伟大气。
是夜,烽火已燃。
我和忘川被绑在观星台的两根柱子上,铁链束缚,一动不动。台下聚集的弟子面无表情,低头跪拜着,颯是虔诚。而在高台上的最前端,欧如风、凤凌领着几人守在了那扇巨大的青铜门前,恭敬地等候着长老们的出关。
忽然,诸葛神庙高处某地,有撞钟响起。闷脆的钟声,像是午夜时分的惊雷,突然而至、扰人清梦。
那扇似乎关闭很久的青铜大门忽的开了。三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见他们时,他们一脸威严,着宽大灰袍,德高望重。台下弟子都跪了下去,高喊恭迎出关之类的客套话。就连欧辰与凤凌也煞是一本正经,俯首行礼以示小辈之礼数。
按理说,这样的盛会并没有我和忘川什么事。可是欧如风派来的人说了,长老出关大赦,凡动了神器圣物心思者,皆需过三火沐身。活过来了,不但可赎自身之罪,若被验出根骨,还可度为正道弟子。
我问:若挂了呢?
那弟子便不再言,一路沉默。
待被带到观星台时,才发现所谓的动了心思的便只有我二人。可是想想忘川倒是觉得无辜,他根本就是单纯的为救我被我连累了。自始自终,动了玄光镜心思的,可不就是我自个?
凤凌路过时偷偷告诉我,不要怕有他在。
我愣了好久,还真是个小大人呢!
诸葛神庙四大护法:大护法欧妙子,善琴,其琴音可于勾人摄魄中夺人性命。二护法宛如香,善画,据说其画之物可通灵为活物。三护法阮九钱,善棋,以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居。四护法凌尘子,善医,用毒为医者离经叛道却名满四城。
十六年前诸葛神庙变故,四护法凌尘子畏罪跳崖,诸葛神庙便只剩三大护法。四城城主易主后,三大护法有意从精英子弟中着选新的护法候选人,退居长老之位。
而欧如风,作为大长老欧妙子义子,且根骨极佳,视为护法不二候选人之一。而此次的修仙测试,一则是为了为四城选出正道弟子,二则实是为了挑选中意的诸葛神庙护法的其余候选人。
三位护法居高临下,气势逼人。从头至尾都没理会诸弟子。反而,一声不吭,便到了石柱之前。
“你~”他指着我,怒目圆睁,威严冷冽:“就是那个胡说八道的隐士之女?”
我眨巴了眼,冷笑:“莫非你就是那个断背舍爱羞愧独活下来的欧妙子?”
“找死~”话毕,灵光一闪,空气爆裂,一只幻化出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一梗塞缺氧,差点把口水吐了出来。
而同一时刻,三道声音几乎同时而至。
“不要动她。”是忘川。
“义父,手下留情。”是欧如风。
“大长老,住手。”是凤凌。
不知道为啥,越是这个时候,这样的声音越是听得分外清楚。若此刻你问我疼不疼,我答案还是那样,一点也不疼,就是有些喘不过气来罢了。
我开始觉得有些晕厥,眼帘里的光变得更白了。只不过那不是星光下的皎白,而是朦胧在云里雾里的模糊。
我就那样笑着、笑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只是觉得眼前的人,还真和自己想象的一样,暴躁任性不分青红皂白。看他激动易怒的神态,会是陷害老头的凶手吗?
“师兄~”良久,一只手握住了欧妙子,正是宛如香。她朝欧妙子摇了摇头,道:“众弟子看着呢,还是用三火之法检验吧。”
“咳咳~咳咳~”得到空气的那会,我的肺部由于缺氧导致了剧烈的咳嗽。凤凌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裙角,抬着脸一脸伤心的望着我。
我偏过头看了一眼忘川,只见他被铁链绑住的地方道道血痕。我倒吸了一口气,竟是有些不敢看他。许是愧疚,也许是软弱了吧。但是,跟着师父解剖尸体多了,对血肉之事便没那么大惊小怪了。
我曾设身处地想要知道疼痛的感觉,我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我跳进谷内的荆棘里打滚,我用银针将自己的穴位扎了个遍……不管我怎么做,都是徒劳。
那日老头在解剖尸体,锋利地刀刃从尸体的胸前划落至肚下,血渍拉了屋子一地。老头说:你说他们要是活着被我这样剖开,得疼得多生不如死?你不会疼,倒是另一种福气。至少,人生没有痛苦。
我懂老头的意思。有些时候,人的痛苦往往大于喜乐,若是不觉得疼了便只有喜乐了。可是,会疼才算是活着不是?
凡人有个很奇怪的嗜好,就是要拥有喜怒哀乐,尝尽酸楚疼痛才觉得自己活了一辈子。总想着,做出些什么记忆深刻的事情,达到自己想要的方向,百年之后才不会觉得白白活了一生。
很不幸,我就是这么个凡人。有时候想想,自己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或许,对未来还是稍有期待的吧?
至于到底怎么活,我更乐意一步、一步去走。
我一直不明白他们口中的三火之法到底是什么。直到有人捧上三颗珠子时,我更疑惑了。
三长老阮九钱上前,对着珠子念了一些听不懂的话。那三颗珠子便像炸开了一样,动荡不安,凭空掠起,和着光在我和忘川头顶飞来飞去。
我睁大了眼睛,以为那三颗珠子会有什么古怪。难道是喷火吗?还是像那欧妙子一样,残害我身躯?半晌,那珠子在天际剧烈地抖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珠子,像是虔诚的信徒一样,紧紧相随。
“啊~”忘川一脸痛苦,我几乎看见他脸上、脖颈间的青筋暴起。随着三珠的剧烈不安,忘川的表情也变得扭曲了起来。惨白黯淡,疼苦呻吟。
“该死~”我紧着眉头咒骂。挣扎了一下,可是冰凉的铁链愣是将我绑得纹丝不动。我咬了咬唇,想到了一个不怕死的主意。
“怎么回事?”众人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