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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臧目仁青为白仲褀和零套好了马匹,准备上路。则沛想要给收留他们过夜的婆婆一家留一点钱,但是不管是婆婆还是她的儿子都坚决不受。
昨夜听白仲褀“讲故事”的村中少年刚拿吉和絮儿丽也早早过来为白仲褀送行,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
刚拿吉抱着一筐他大早采来的水果,给白仲褀,说道:“白老师,请你一定要战胜恶龙,救下大家啊。我也会努力的,早晚有一天,我也能够成为帮得上大家的男子汉。”
絮儿丽眼睛红红的,她有些羞赧地对白仲褀说:“白老师,有空一定要回村里看看啊。”
白仲褀心中也微微感动于村里大家的淳朴,他点了点头,向村里的人致意。
零俏生生地立在白仲褀旁边,小声问道:“为什么不留下来,就以这里作为根据地呢?”
白仲褀摇了摇头道:“这里没有什么战略空间,距离东北陆的人口核心区域也很远,可能更关键的是,我有一点不想打破这里人和美的生活吧,一件东西如果让你看上去格外喜爱,你的手脚就会越轻,不忍去改变什么。”
零清亮亮的眼睛望着他,道:“当初你在地球上,就是一样的想法。”
白仲褀正在整理马鞍上的行李的动作一滞,然后回头给了零一个大大的微笑:“或许吧。”
作别了河边村的人们,白仲褀带着两个徒弟踏上路途。
臧目仁青问白仲褀道:“老师,我们离开大雪山是为了屠龙,我们要怎么做?”
白仲褀笑问:“如果是你的话,你们会选择怎么做?”
则沛试探地说道:“虽然老师实力强大,但要对付龙群那种规模的敌人,我们需要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战友吧,普通人用处并不大,那么我们应该去找到更多的屠龙人?”
白仲褀摇头道:“屠龙人也许确实能够对付龙,但是上一次龙纪,屠龙人的失败也是无可争议的。屠龙人有屠龙人的弱点,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他们没有组织,没有领袖,没有纲领,只有一个目的。他们互相之间不知道对方在哪,不能够利用各自的长处,各自为战。试想,假如屠龙人团结在一起,有着严密的组织和纪律,令行禁止,并且有明智有效的策略,那么上一次龙纪,龙群其实就可能被人类灭绝了。”
臧目仁青和则沛听了白仲褀一番话,心驰神往,臧目仁青说道:“如果真的像老师说的那样,屠龙人能够形成组织的话,那么可能真的有希望。”
白仲褀打趣道:“原来你这家伙,根本没认为,人类可以获胜。”
臧目仁青略微尴尬,辩解道:“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过度的乐观,导致对情况估计错误。”
则沛说道:“假设真能够将所有的屠龙人团结起来,形成一个组织,恐怕两大陆上所有的领主都要俯首称臣,屠龙人能够实质地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但是,上一次龙纪,绝大多数屠龙人都被龙群捕杀,还有多少人活着,而这六十年来,又诞生了多少新的屠龙人?”
白仲褀笑了笑,道:“其实,不单单是屠龙人有组织,会增加战斗力,即便是普通的人们,具有了能够发挥他们力量的组织,同时掌握了合适的工具,战胜龙群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臧目仁青拍了拍自己挂在马上的那个加特林兽,道:“老师,如果普通人都能够装备这样的神器,那么一万普通人组成的军队,恐怕也能够让龙群吃到很大的苦头。”
则沛悲观地道:“可是像这样厉害的遗迹武器,偶尔发现一两件是有可能的,但要装备一支万人的军队,恐怕只是痴人说梦了。”
白仲褀对自己的学生说道:“我昨天跟你们提过‘生产力’这个名词,在你们看来现在是神器的加特林机炮和火箭筒,在一个社会文明掌握其原理,也就是科学知识和工业能力后,制造这样的东西,不比撒泡尿难。”
臧目仁青若有所悟地说道:“所以,老师您的意思是,如果一个领地的生产力越强大,就能够制造越强大的武器,养活越多的人,从而变得更加强大,对吗?”
白仲褀点头,说道:“龙群现在是一个远胜伊摩多亚的文明,他们走的是一条个体进化的路线,是一种生物科技文明,但是这条路,我们作为人类是走不通的,因为我们的身体很难在短短的几十年寿命中,进化到十分强大的程度。但是,人类也有自己的长处,我们的生育能力更好,有着更多的人口数量,而且我们可以通过学习科技知识,来制造帮助我们的工具,通过严密的组织形式,赋予我们更大的力量,对付龙群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臧目仁青拍掌道:“真不愧是老师,这番道理是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以前我们活在恐惧中,不知道如何对付龙群,但现在有了老师的路,我们便可以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能击败龙群的。”
则沛天生就善于思考,他提出一个问题道:“可是龙群每六十年来一次我们的世界,每一次过去,都会星球上大部分人吃掉,按照老师的方略,我们人类真正宝贵的是人口,人越多创造的价值和力量就越大,如果我们没有发展到足够消灭龙群的实力,龙群将人口屠杀大半,很多掌握知识的人死掉了,生产力又要重新发展一遍,再六十年恐怕还是一样的后果,这岂不是没有出路了?”
白仲褀赞同地点点头,道:“则沛看问题非常准确,没有错,如果按部就班地走可能真的会如此。但任何一个走类似路线的种族和文明,都会遇到一种情况,那就是科技爆发,指的是短时间内,人类通过教育和试验,不断地发现和掌握新的科学,并且生产力极大提高,造成文明的飞速进步。”
臧目仁青兴奋地道:“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次科技的爆发对吗?”
白仲褀微笑:“这个科技的爆发,我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