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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外婆,他倒是叫得挺熟稔的,完全没有一点儿不自然。
祁安落压根就没有想到这问题,不过并不打算告诉宁缄砚。低垂下头,道:“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解释。”
宁缄砚自嘲的一笑,也并未再问下去,应了个好。顿了一下,道:“厚厚的衣服晚会儿让阿姨直接送到幼儿园,你过去接他的时候顺便拿就是了。他很敏感,什么都不要说。”
宁缄砚沉默了一下,又补充道。祁安落的心里压抑得厉害,无法呼吸一般,过了许久才点点头,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宁缄砚这次没有叫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然后抽出了一支烟点燃,缓缓的吸了起来。
祁安落回到车里,却没有立即开车,就那么呆呆的在车里坐着。满脑子都是小家伙所说的那些童言童语,她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起来,她才抽出纸巾慌忙的将眼泪擦净,然后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还是俞美虹打来的,问她那么早去哪儿了。祁安落随便编了个借口,俞美虹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她早点儿回去。祁安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的,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应了个好。
俞美虹并没有发觉她的不对劲,又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祁安落却哪儿都没有去,就那么在车里坐着。整整的坐了一个下午,要快到厚厚放学,才开了车过去。
她过去的时候阿姨已经等着了,将小家伙大包小包的东西递给祁安落,道:“那祁小姐我先回去了。”
祁安落点点头,说了句麻烦了。关上了车门,然后去学校门口等小家伙。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引得接孩子的家长纷纷的侧目。她却像是浑然不知似的,就那么看着出口处。
平常阿姨都是提前来等的,小家伙是最先出来的,见着祁安落,他非常的惊讶,欢快的叫了一声妈妈,就扑到了祁安落的怀中。
如果以往,祁安落对小家伙的是心疼,今天的则是心酸多过一切。勉强的笑着应了一声,然后紧紧的将小家伙搂在怀里。像是怕小家伙会突然消失掉一般。
小家伙懂事的任由她抱着,祁安落的眼眶胀疼的厉害,最终还是将眼泪强压了下去,露出了笑容,在小家伙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温柔的道:“厚厚今天想吃什么?”
“想吃妈妈做的饭,妈妈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小家伙乖巧极了,抬头看到祁安落红红的眼眶,愣了一下,奶声奶气的道:“妈妈,你怎么了?”
他想伸手去摸祁安落的眼睛的,手抬起来,没敢摸上去。有些怯怯的。
祁安落的努力的让笑容真实一些,又在小家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没怎么了,沙子进眼睛里,妈妈使劲儿的揉了揉就成这样子了。”
小家伙总算是放下心来,像个大人似的道:“那妈妈以后沙子再进眼睛里不能再揉了,爸爸说那样不卫生的。以后我帮妈妈吹出来。”
祁安落应了声好,小家伙又兴致勃勃的道:“妈妈,你怎么来了?你不忙了吗?”
祁安落挤出笑容来,道:“妈妈忙完了呀。”
小家伙的双手搂在了祁安落的脖子上,使劲儿的蹭着,可怜巴巴的道:“那妈妈是不是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祁安落的心里酸涩无比,点点头,又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小家伙非常的高兴,一路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祁安落符合着,看着小家伙那一脸天真的笑容,忍不住的有些失神。
因为小家伙说要吃她买的菜,她带着他去了超市。给小家伙买了奶,以及他平常吃的零食,这才去买菜。
小家伙是个小吃货,懂得很。要吃红烧肉,西红柿炖牛腩,要吃可乐鸡翅,糯米丸子。祁安落都应了下来,又买了好些蔬菜,和做汤的食材。
小家伙一直都是处在兴奋中的,待到将食材放进车里,上了车时,小家伙才问道:“妈妈,今天爸爸要加班吗?”
祁安落一愣,她早想好了借口,温柔的道:“爸爸要出差。”
小家伙的嘴一下子就扁了起来,小声的道:“爸爸怎么经常出差呀?”他的兴致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祁安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道:“一会儿厚厚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小家伙仍是恹恹的,点点头,又问道:“那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祁安落语塞,低低的道:“那待会儿厚厚自己问爸爸好不好?”
小家伙应了声好,接过祁安落递过的奶慢慢的喝着。边喝眼珠子边骨碌碌的转着,祁安落刚替他系好安全带,他就兴冲冲的道:“妈妈,过两天就是周末了,到时候我不用上学,要是爸爸还不回来我们就去看爸爸好不好?”
祁安落哪里想得到他会提出这要求来,怔了一下,低低的道:“周末再说好不好?”
小家伙点点头,大抵以为就这样定下来了,欢快的道:“妈妈你快去开车吧,我肚子都饿了。”
祁安落应了声好,替他关上车门,才坐进了车里。祁安落直接将车子开回了自己的住处,拎东西时小家伙非要帮忙,祁安落就将一小袋西红柿给他让他拎。
到了家里,祁安落给小家伙找了动画片。就拿出了手机给大姨打电话,说自己不过去了。
俞美虹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有点儿事。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只想着先缓缓再告诉他们。
俞美虹倒是什么都没说,只叮嘱她有什么就打电话。祁安落一一的应了下来,挂了电话,才进厨房去煮饭。
她炖了牛腩,又做了可乐鸡翅,和糯米丸子,然后炒了两道素材,至于小家伙想吃的红烧肉,她放到明天去做。
糯米丸子是放到最好炸的,还没炸好,门铃就响了起来。她拿了毛巾将手擦干净,正要去开门,小家伙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欢快的道:“妈妈妈妈我去开。”
祁安落应了声好,就在边儿上看着他。小家伙却不依,嘟着小嘴道:“妈妈你进去,我会开门的。以前在家里都是我开的门。”
祁安落无奈,只得退到了厨房里,小家伙这才去开门。她到底还是不放心,等了那么几十秒没听见声音,刚要从厨房里出去,就听到小家伙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祁安落吓了一大跳,快步的出去,却见顾西东站在门口。顾西东的眉头是皱着的,一脸的嫌弃。小家伙一看到祁安落,就跑到了她的身边,怯生生的躲到了她的身后。
祁安落完全没有想到顾西东会过来,轻轻的拍着小家伙,愣愣的道:“西哥你怎么过来了?”
顾西东唔了一声,却没回答。也没问小家伙怎么会在这儿,深吸了一口气,换了鞋就直往厨房里走,很自来熟的道:“做了什么,那么香?”
祁安落还没回答,他自己就揭开了盖子,看到炖得烂烂的西红柿牛腩,深深的吸一口香味儿,道:“我这运气挺不错的。”
他说着看了看锅里还没炸好的糯米丸子,从碟子捡了一个吃了起来,想了想,又捡了一个拿到手里,递给躲在祁安落身后的厚厚,道:“过来,出去看动画,被打扰做饭。”
小家伙压根就不理他,就紧紧的撰着祁安落的衣服。有祁安落在,他的胆子大了很多,一脸嫌弃的道:“没洗手,吃了肚子里会长虫虫的。”
顾西东呵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道:“挺讲卫生的嘛。”他也不去看祁安落,对着小家伙招招手,道:“走,我带你出去玩游戏。”
小家伙依旧不理他,他也不在意,对祁安落说了句赶紧做饭,就兀自出去了。
他也太过平静了,祁安落知道他八成是已经知道了的。她还没应好,顾西东就已往客厅里。
小家伙是不愿意出去的,就呆在祁安落的身边。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小声的问道:“妈妈妈妈,坏舅舅怎么来了?”
祁安落有些无奈,摸了摸他的头,道:“妈妈也不知道。厚厚想出去吗?”
小家伙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乖乖巧巧的道:“我就和妈妈在一起。”
祁安落应了声好,道:“那你就在这儿坐着好不好?别靠近了,油溅到会很疼的。”
小家伙乖巧的点头,祁安落想了想,给他串了一串丸子,这才放心的去炸锅里的丸子。
炸好一次回过头,回头凳子上却没了人。小家伙扒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祁安落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的微微笑笑,继续炸丸子去了。等到她将剩下的丸子炸完,小家伙已经没在厨房里。正在客厅里和顾西东玩着打仗的游戏。举着一支玩具枪往顾西东的身上射。
顾西东倒是挺配合他的,枪响一声就倒在沙发一次,小家伙咯咯的直笑个不停。
待到祁安落将菜一一的端上了餐桌,顾西东就招呼着小家伙去洗手。小家伙和他到底还是不是很亲昵的,独自人呼呼的就跑去洗手,然后乖乖巧巧的坐到了餐桌前,等着祁安落给他盛饭。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顾西东时不时的会给小家伙夹菜,不过小家伙并不领情。把自己的碗移到了另一边。
顾西东想伸手去捏捏那胖乎乎的脸的,最终却没有,只是笑了一声。祁安落努力的想找着话题,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西东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偶尔说点这说点那,扯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吃过饭,顾西东也不提走,又叫着小家伙去玩打仗的游戏。祁安落则是收拾了碗筷去洗。
有小家伙在,她是没有休息的时间的,洗过碗又给小家伙洗澡。待到弄完,回客厅却不见了顾西东的身影。
她微微的愣了愣,往阳台上看去,顾西东正抽着烟讲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完全听不清楚。
小家伙是不待见顾西东的,一个劲儿的催着祁安落要睡觉了。祁安落无奈,只得先带着他回了房间。
小家伙一进房间就抱怨道:“妈妈,坏舅舅怎么还不回家呀?”
祁安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哄着他道:“一会儿就走了。”顾西东现在都不走,显然是有话要说的。她不由得有些失神。
小家伙嘟着嘴,又缠着祁安落给他讲故事。祁安落只得给他讲起了睡前故事。小家伙只是不想理顾西东而已,并不是真的想睡觉,故事读了好几个他还是睁着一双大眼睛。
哄睡小家伙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十一点了,祁安落松了口气,悄悄的起了床,替小家伙把手盖好,这才出了卧室。
客厅里的灯是关着的,只有电视暗淡的光芒。顾西东的身影几乎融入暗淡的光线中,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电视。
听到祁安落的脚步声,他开了灯,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睡着了?”
祁安落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道:“喝茶吗?”
顾西东应声好,待到祁安落去泡茶时,他又叮嘱道:“你就别喝茶了,小心睡不着。”
祁安落唔了一声,给他泡了一杯茶,自己的则是白开水。茶太烫,顾西东没有喝,接过就放到了矮几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沙发上敲着,有些漫不经心的。
祁安落知道那只是表面,他是在想事情,她也没有开口打扰他,就那么慢慢的啜着白开水。
顾西东很快回过神来,端起了茶吹了吹,呷了一口,才道:“带着他回那边吧,热闹,有我妈帮你看,也没那么累。”
他这话一出祁安落就知道他是知道了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顾西东顿了一下,又道:“你不用担心,外公外婆那边我会去说。”
祁安落还是没有说话,过了那么会儿,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她都才知道,他这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些。
“猜的。”顾西东回答得很干脆,说着又端着茶喝了一口。又道:“外公外婆还有我爸妈,比你想象的要开明很多。回去吧,你这样在外面他们也不放心。”
祁安落沉默了下来,有些恍恍惚惚的。心里忽然有疼痛蔓延开,她低低的道:“西哥,当初,是怎么回事?”
顾西东明显的没有想到她会问起来,怔了一下,才道:“你并没有告诉我。”他的语气稍稍的缓了一些,接着道:“不好的记忆,就别再去想了。以后就带着小家伙住我妈他们那边,还怕我养不起你们么?”
“不是……”祁安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西东给打断,“那就那么定了,什么都别再去想。等过了年,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嗯?”
这是要让祁安落卸下包袱,能那么支持着她的,恐怕也只有他们了。祁安落的眼眶有些湿润,叫了一声西哥。
顾西东笑了起来,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那么肉麻,就那么说定了,赶紧去睡吧。也不早了。”
他说着看了看时间,唔了一声,道:“我也不回去了,今晚就在这边睡了。”他说得若无其事的,祁安落倒是挺诧异的,他的夜生活不是挺丰富的嘛?怎么最近修身养性了?
见祁安落呆怔着,顾西东伸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道:“怎么,不乐意啊?”
祁安落赶紧的摇摇头,顾西东就催着她去洗漱。祁安落刚要转身,他却又叫住了她,问道:“小家伙的事,你和他是怎么谈的?”
他的这个他,指的是谁再明显不过了。
“还没有谈。”祁安落回答道。她的心里其实很清楚,假如真要和宁缄砚争抚养权,这是一场硬仗。宁家现在就只有厚厚那么一个小辈,根本不可能把厚厚给她的。
顾西东点点头,凝视着她,问道:“你想把他留在身边吗?”
这算是征求祁安落的意见了。祁安落有那么瞬间的失神,随即道:“我会找个时间和他谈。”
顾西东没有说什么,略微的思索了一下,道:“暂时不用。你也别去和他谈,你不是他的对手。交给我,我会去和他谈。”
他说得不错,以宁缄砚的城府,祁安落确实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况且,宁氏有的是数一数二的律师。
祁安落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未开口说话,顾西东就道:“别想太多,去睡吧。”
祁安落站着没动,顾西东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会看着处理,你也别和我客气。小家伙的抚养权,如果上法庭,我们并没有胜算。这得需要剑走偏锋……也得看他的良心。”
祁安落没有说话,顾西东突然想起她消失的那几个月来。心里忽然就被酸涩塞得满满的,走近了祁安落,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伸手勾了勾她,让他靠在他的肩上,低低的道:“其实都是怪我,如果那段时间,我稍微注意点儿,这些也许就都不会发生了。”
祁安落毕业的时候,正是他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原本是每两个星期就会去看她一次的,结果那段时间太忙,就一直都没去过。但凡是他去过一次,事情也许就不会是这样。
他的语气有些低迷,只是那么一瞬,他就放开了祁安落,伸手替她拨了拨刘海,微笑着道:“小家伙很可爱,也很像你。”
小家伙是有些像祁安落的,但像得并不多,像宁缄砚更多些。祁安落有那么瞬间的恍然,顾西东推了推她,道:“赶紧去洗漱吧,我去客房看看。”
祁安落回过神来,去洗漱回来顾西东才去洗。她则是整理了客房的床铺。这一夜祁安落几乎都没怎么睡,床头的台灯开着,她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小家伙。忍不住的想去亲他,却又怕惊醒他。就只有握着那柔软的小手。
她没睡着,客房里的顾西东同样的也没有睡。在床上躺了会儿,他就拿出了手机给人打电话。告诉那人,不用再去调查厚厚的身世。让他调查,当年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原本只是猜测,在进门看到厚厚时,他完全就确定了。以前他厌恶宁缄砚,也并不怎么喜欢小家伙,并未仔细的看。进门认真的看,才发现小家伙的眼睛和祁安落是很像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有些失神。过了那么会儿,他回过神来,要指望宁缄砚主动的放弃抚养权,那是不可能的。
唯一能让他放弃抚养权的办法,就是查出当初的事,用这来和他谈判,如果他有愧疚……
顾西东想到这儿没有再想下去,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许久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稍稍的想了想,给顾尹明打了电话。
要是在以往,这时候他们肯定是睡了的。但今天电话却很快就接了起来。顾西东并没有隐瞒,直接将事儿给说了。
顾尹明同样是早已经猜到了,说是明早一早就告诉外公外婆。说是外公是那么精明的人,肯定是知道了的。
顾西东就沉默了下来,顾尹明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你也早点儿睡吧。明早我和你妈一早就过来,我们家,养那么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顾西东不知道再想什么,过了会儿才说您也早点儿睡,等着顾尹明挂了电话,他才将手机放在了一旁,闭上了眼睛。
他几乎是一夜未睡,抽了一夜的烟。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才起床将窗子都打开,让屋子里的烟味散出去。
有冷风吹进来,他打了个寒颤,原本有些重重的脑子清醒了些许。他好像并不怕冷似的,就在窗边站着,又点了一支烟,就那么看着天际处。背影在暗淡的光线中萧瑟而落寞。
祁安落想了许多许多的事情,直到快要天明时才睡了过去。但她却睡得并不安稳,陷入了梦靥里。熟悉的绝望从四面八方的涌来,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画面从脑海中滑过,她想抓住点儿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