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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祁时黎又问道。
帝曦语安抚的握住他的手,“影卫都解决了,我没有上手。”
“那就好。”
宫儿和徵儿捧了东西进来。
宫儿端着一碗黄褐色的汤道:“陛下,这是安神驱寒的汤药。”
本是夏日里,帝曦语顺口就是,“不……”喝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忽的刹住话头,祁时黎就在旁边看着自己,要是敢说不喝只怕又要给念叨了。
她转口接到,“不急。”
宫儿劝道,“因是夏日里,减轻了暖身发热的分量,陛下在夜雨里站了这么久,难眠劳乏又沾了湿气,喝点安神去乏也是好的。陛下趁热喝吧,凉了就失了药效了。”
徵儿换了新的鞋袜来,“红豆粥都端来了,陛下喝了药再吃些粥好歇息。”
帝曦语只好笑笑接了药一饮而尽,果然只要是药就半点都不好喝。迅速喝了大半碗粥才舒坦了。
徵儿又伺候着她换了寝衣才退下去。祁时黎已经将两个孩子靠里睡好了,“过来再睡两个时辰,这批水匪还有的人忙。”
帝曦语打着哈欠蹭过来,“你也睡,睡够了再收拾他们……”
天边微微现出鱼肚白,天色还灰蒙蒙的,逃走的水匪逃回老巢时已经筋疲力尽了,几乎去了半条命。
老九湿淋淋的从水里钻出来,抓住衣摆拧了一把,将身上的湿衣服抖了抖,他的水性向来极好,可逃了这么久也累的不行,此时也顾不得有多累,连忙向寨子走去。
黑蛟寨倚靠着陡峭的岩壁,自下而上大大小小的建了许多吊脚楼,啰啰们大多住在靠下的吊脚楼里,首领们都住在最上面。岩壁上凿出一步步阶梯,蜿蜒而上,最宽的地方约莫能同时过三人,最窄之处只能容一人侧着身子走过去,还有许多的吊桥东牵西拉的,吊桥和那些弯来弯去的路将吊脚楼连成了一团细密的网络。
在约莫六丈高的岩壁处突出了一大块,议事用的吊脚楼就建在其上,是整座岩壁上最大的吊脚楼。
在朦胧不清的早晨里还是黑黢黢的一片,只有寨子外围守夜的灯还稀稀落落的亮着些。
守寨门的啰啰远远见了,忙忙迎出来,“九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老九抓住一个啰啰的肩膀,歇了一口气,“快去通知大当家的,四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好!快扶九当家的进去!”
报信的,接人的,整座寨子的灯火接连亮起来……
议事厅前的大灯笼已经点起来了,老九疲惫的坐在右边末位的一把交椅上。
“老九!”
一个沙哑的女声。
老九撑着身子站起来,“大当家的。”
跟着大当家的进来的还有六人,“老九?”
“怎么搞成这样?”黑蛟水匪的首领共九人,四女五男,除了前面三姐妹还有就是老六,一个胖硕健壮的女子,专门负责旁人外出时留守寨中的。
三姐妹的容貌都有六七分相似,大当家的和二当家身量相似,都是健壮有力的模样,只是二当家的肤色更黑些,三当家的却独独比两个姐姐矮了一个头,身形娇俏瘦小,肤色白净,一身翠色衣。裙,如小家碧玉般。
“先坐。”大当家伸手扶着他坐下,示意其他几人先坐下。
“你怎么弄的这样狼狈?老四呢?”大当家的皱着眉问。
老九长叹了一声,“大当家的,我们这次遇上硬骨头了!昨夜……”老九将昨夜老四不听劝告以及后面的事全讲了一遍。
末了他叹道:“对方太厉害了,只怕四哥已经是凶多吉少。”
二当家的拧起秀丽的眉,“不是特地嘱咐你盯着他不要去得罪那些大户吗?怎么闹成这样?!”
三当家的劝道:“姐姐别急,现下如何解决这件事才是最要紧的。”
老九急忙道:“是啊!对方来势汹汹,财力非凡。几十颗夜明珠啊!那船看着不过是一般的商船,谁出门在外随身带那么多夜明珠?又不是论斤买!”
可这天下的确有这样的人,帝曦语发现国库里堆了许多的夜明珠,可都是贡品又不能拿去卖,干脆拿来照明,给两个孩子也配了许多。在她看来夜明珠只不过是贵重些的灯盏罢了。
七当家的道:“老九你是不是看错了啊!老四带了几百人,对方几十个人就灭了老四?!”
五当家的也不信,“你看到的那些说不定也不是夜明珠。”
老九急了:“我看看的真真切切的!那些人……”他想起那手持利刃的暗影忽的打了个冷颤,“那些…那些根本不像人,倒更像是鬼魅,黑黝黝的影子,手起刀落就收人性命……”
“你有完没完!吓破胆了吗?”老七不耐烦了,“这世上哪里来的鬼!我们杀得人少了吗?你还害怕起来了!”
老九望着他,“不是啊,七哥,我……”
“你什么你!”老七吼道。
“够了!”
沙哑的女声一声断喝,大当家的顿了顿嗓子,“别吵了。”
她坐在主位上,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声音沉稳,“老三,你怎么看?”
三当家的轻笑道:“姐姐,事实如何,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接着说道:“我们黑蛟在这一带人人畏惧尊敬,连官府都不敢得罪我们一个商人何足为惧。”
“可这不是一般的商人。”老九道。
“自然不是一般人。如你所说,她的手下十分厉害,如此厉害的人,不是重金请来的杀手就是家中培养的暗卫。”
三当家喝了口茶继续道:“有一些大家族会培养自己的暗卫,这不仅需要财力,还要背后有靠山,可即便如此所能拥有的暗卫数量也是有限的。凤耀最强大的暗卫是影卫,素有“刀锋”之称,影卫在大陆广有耳目,若是私人的暗卫稍多一点,必为上位者忌惮。那么老九看到的那些人基本就是全部了。”
老七质疑道:“那是买的杀手呢?”
三当家的接道:“这么高素质的杀手,又有好几十人,只有江湖最大的杀手组织幽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