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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发现,阿时最近也不知道为何忙起来了,每日一处理完折子,人就不见了。一到了她该喝药的时间,他又会准时出现监督她喝药,再者也就是到了用膳的时间才会出现,而且偶尔还会出现走神的情况。
这是怎么了?以前如果她在忙,阿时一般都是捡本书,找个能看见她的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坐着看书。
现在却日日见不到人了。
“阿时,你近日都在忙什么?终日不见人影。”趁着他送药来的时候帝曦语问出心中疑惑。
“先喝药。”把药碗递给她。
一饮而尽,顾不得嘴里的苦药味,再要问他,刚张嘴,一个蜜枣喂进嘴里,“唔……”
“秘密。”祁时黎浅笑,显然不准备告诉她,说罢在她唇角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揉揉她的发,起身离开了。
帝曦语支着下巴望着帐门发呆,手指尖点上唇瓣,刚刚那个吻她可以理解为封口费吗,这封口费给的也太敷衍了些。
不满的撅嘴,“青仪,过来。”她向青仪招手,低声的唤。
“陛下有何吩咐?”
帝曦语伸手勾着青仪的脖子,附在她耳边,“朕跟你说……”
青仪听完略带疑惑的看了陛下一眼,“这……”不太好吧。
“没事,你去吧,有什么朕担着。”
“是。”
青仪领命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
“怎么样?他在做什么呀?”帝曦语兴冲冲的问,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哼,他不说,自己就不能去查吗,神神秘秘的。
青仪面上有点为难,但也没有隐瞒,“回陛下,帝爵这几日都和宫儿一起待在药房,好像在研究什么。还让人找了许多玻璃瓶子来用。”
听到他日日待在药房,帝曦语心里有些揪着的不舒服,他是在和宫儿找解冰火蛊的办法吧。那天的事情,是不是刺激到他了……
“陛下?”青仪试探性的唤着,就知道陛下会这样,她才觉得为难。
“嗯?”抬头看见青仪着急的样子,帝曦语才勉强舒开眉头,“哦,朕没事。不过你刚刚说帝爵在找玻璃瓶子?”
“是。玻璃瓶子不常见,听说还不够呢。”青仪如实回答。
“玻璃瓶子蛮贵的,一时也不好找,让影月到白牧城去买吧。”她随口吩咐青仪,猜测着他要做什么,玻璃瓶?他难道要提纯药物,阿时不愧是个理科学霸,这想法果真常人不能及。
影月接到这个这个任务时,一向面瘫的脸上不仅滑下几条黑线。所以,这是要她这个高素质的冷面暗卫,一个以一敌百的冷血杀手奔波几百里专程去买几个……玻璃…瓶子……
这绝对是她接到过最“特别”的任务,不对,是影卫这个组织自创立以来接过最“特别”的任务。
虽然如此,她还是恭恭敬敬的接了令去了。
行军打战,最重要的就是粮草,再者就是兵力部署。
界河流水湍急,漫漫河水上连条独木桥都没有,无论是运送粮草还是军卒都是个难题。
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快速向对岸输送兵力,再补给粮草,这个过程如果遇上任何耽搁,或者被大魏发现的太早,军队就会被从界河处切断,后面的人接不上,那前面的人无疑是死路一条。
大魏离界河最近的是岩风城,渡河后的首要任务就是攻下它,以此作为据点。
这条战线拉的太长,必须速战速决,如果慢上几个时辰,或许局势就不可控制。一旦大败,输的不只是望江山外六百里沃土,还有几万甚至几十万人性命。
这是一场豪赌!
帝曦语准备半个月后就进攻,半个月里,日日和大臣们商讨最快的办法。
计策定了一条又一条,又否定了一条又一条,时间已经飞速而过,还有四天,就要进攻大魏了。
帝曦语数着日子,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计策已经定的差不多了,她还是有些犹豫,不能完全狠下心来。
无论怎样商讨、改变战术,始终有一点是变不了的,那就是有人必得去送死!
大魏那边也有几十万大军,一旦渡河一定会受到猛烈的攻击。所以至少要八千人作为先锋去送死!
这八千人率先渡河,吸引并抵挡大魏的军队,为身后的大军提供时间。安远将军何筱已经请命愿意带八千人为先锋,可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她想要赢,可也不愿自己的子民去送死,那是活生生的八千条命啊!她终究是做不到冷血一点点,或许还会有办法呢。
晚膳时,祁时黎意外的没有出现,托人带话来,说有点事晚些回帐,让陛下先用膳,早些休息,不必挂心。
帝曦语抬手挥退来传话的人,执起筷子,独自吃饭。她知道阿时还在很在意解开冰火蛊,也就随他去了,横竖他人没事就行。现在战事更让自己在意。
吃了几口都味同嚼蜡,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色,她脸色愈发的难看,这帐中处处都透着主人的尊荣华贵,而这些尊容华贵都来自她子民。
她不能!她怎能!下令让那八千人去送死,她做不到!
虽然战事免不了死亡,她也想倾尽所有力量,把死亡的人数降到最低!
啪!
她狠狠的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桌面上。
众人都吓的连忙跪下,陛下从来都不会这样怒气冲冲的发脾气的。
“青仪,”她低沉着嗓子,
“奴婢在。”青仪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回答。
“即刻召集所有将臣到大帐商议军事!”她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青仪连忙起身,拉过一旁的大氅给她披上,一面吩咐下去。
陛下连日操劳,这晚膳才用了几口就又要去商讨军事,她想劝又劝不得,只怕给陛下再添烦恼。
正在用晚膳的将臣接到急令也只能扔了筷子赶到大帐。
陛下正阴沉着脸,坐在账中,陛下从未这样喜怒于色,一时间众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触了霉头。
“真的就找不到别的办法了吗?”她目光阴冷的扫过众人,想要听到有人说话。
可每个人都低着头,她一掌拍在面前的案上,“朕在问你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