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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小老头迎上去开了柴门,数十个手拿弯刀的蒙古士兵就冲了进来。悯天亮出背后的乌黑钢刀说道:“你们胆子够大,都敢闯到这里来!”话音未落,只听一人清脆爽朗之声说道:“这世上还没有我七贝勒不敢去的地方!”小老头见人多势众,万一动起手来,寡不敌众,便走上前去打算讨好道:“官爷,不知来我本草堂何事?”七贝勒将身子一闪,在他貂绒斗篷身后出现了上百个蒙古士兵,在马车上竟然放着用来关猛兽的铁笼。悯天仔细看时,才现这铁笼之中竟然关着的都是师哥的朋友,乐泗将军同海棠宫主竟然关在一个笼子内,笼中的二人丝毫没有被这吵闹声惊醒,依旧是坐在铁笼之内,闭目而息。悯天喊道:“你这般对待明帝身边的将军,就不怕朝廷怪罪于你?”七贝勒哈哈大笑道:“朝廷?少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难道少侠不知道么我只认得一个王,那便是我王汗。”
小老头赶紧跑到悯天身边拉着他就朝后面退,七贝勒喊道:“去哪儿!”这七贝勒身边的贴身侍从对着身后蒙古兵说道:“给我围了这里,拿下刺客!”小老头慌乱之中,偷偷挪动道药庐旁边的鸡窝,里面关着大大小小几十只母鸡,还有一个笼子里关着矮脚鸽,小老头背着手,轻轻松开了插在鸡笼的栓子,一时间这满院子母鸡咕咕地叫着跑着,几十只鸽子也冲着这些蒙古兵脸上抓去。吓得这群士兵一个个四处躲闪,有的面对面撞到一起,倒在地上。有的拿着弯刀一挥打到了身旁别的士兵身上,看着乱做一团的蒙古士兵,悯天强忍这般戏弄,抿着嘴咯咯笑着。
科尔沁七贝勒见这群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士兵,这时一个个慌乱的像是小丑,不禁心生怒火,吼道:“弓弩准备!”顿时从他身后走出两排五人一组的弓弩手,前排的弓弩手瞄准了地上的母鸡,后排的弓弩手瞄准了在空中来回乱飞的鸽子。七贝勒的手起落之间,天如箭雨。所有箭羽朝着悯天和小老头飞射而来,嗖嗖嗖风声在耳边划过,没听到哀鸣之声,母鸡和鸽子便都全部死在院子之中。悯天提着钢刀虽然挡下了眼前的这些毛毛细雨的进攻,但往后还有更厉害的那又该如何。况且悯天现在只要一催动内力,体内都感觉烧灼如火。
小老头见悯天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挂在额头,硬拼是斗不过了,不如来一次智取。小老头将悯天一推,悯天一个滑步移动到了草堂的正屋的门口,小老头毫不畏惧迎面朝七贝勒走去,恭敬弯腰问道:“不知是七贝勒来到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悯天见小老头的态度转变之快,心中愤懑不已,若是此时小老头心向蒙古人,那屋内的无双姐姐和乐涞大哥岂不是都要没命,想到这里悯天扭头就钻进屋子里,将门栓插上。科尔沁的七贝勒哈哈大笑道:“真是缩头乌龟,竟然躲起来了!你这老儿赶紧交出逃犯,饶你不死!”小老头胳膊颤抖,腿脚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如孩童般哇哇哭了起来:“前几日,我这草堂刚医死几个人,不知道官爷说的可是他们?”七贝勒惊诧:“怎么死了?”
小老头指指自己的草庐,再指指在一旁散落的中草药,小声地说道:“是我下药猛了点,就盼着您来。可是没想到您来了,他们倒是丢了性命。”此时,无双和悯天在屋内听得仔细,看着七贝勒脸上的神情。无双想着从后门逃跑,悯天倒是紧握乌黑钢刀一副拼死决斗的样子。倒是没人注意在一旁站着的孟婆婆,她从内室的药匣之中拿出一瓶丹药,扭开瓶塞的声音让悯天和无双听到,二人同时回头。见孟婆婆正在往乐涞大侠口中放丹丸,悯天疯一般刀转偏锋挥了过去,可却被孟婆婆的回掌之力挡下。悯天惊慌地问:“你给乐涞大侠服用的是什么毒药!”孟婆婆眯着眼睛说道:“你竟然不相信老身!那公子一会儿可否静在一旁不言?”悯天点头。
孟婆婆走到无双面前,指着不远处的另一块草席:“你在那边,服用此丹药。三个时辰之后便会醒来。”无双将这黑色药丸捏在手中,看了半天都没看出名堂,但是若此时逃跑胜算还有一两成,但是听了这孟婆婆的话自己心里确实没底。半天迟疑不动站在乐涞身边,看了刚服用了丹药的乐涞,脸色倒是比之前还要难看,无双将手指放在乐涞的鼻尖:“啊!他死了!”悯天怒目抽刀,欲上前理论。只见孟婆婆没有退让分毫,迈前一步:“这是鬼门神丹,江湖人称龟息丹,如真死去了一般,没有任何脉象、呼吸、心跳,身体冰冷,面如青石。若你信我,就暂且服用。若你不信我,此刻便可从后门逃走。”无双二话没说一口将这无味的黑色药丸吞了下去。飘飘欲仙一般走到了草席旁,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只听此时,门口脚步已近。孟婆婆又抓起药匣中的一把枯粉,洒在乐涞与无双的身体之上,这粉末刚撒上之时,还未见异常,悯天刚要问什么。被孟婆婆一把拦住。孟婆婆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清茶,将茶水憋在口中,走至二人身旁喷在空气之中,顿时一股恶臭让悯天捏住鼻子,半天说不出话。就在此刻,木门也被七贝勒一脚踹开。
七贝勒刚要迈步,闻到了这样一般的味道,却也只得逼出屋外。手捏着鼻子,一直往后退。小老头凑到跟前委屈地说:‘不是不让您来看,这尸体实在是太臭了。您这身子金贵,恐怕是见了这死物沾了邪气。’七贝勒拽起身边的侍从,一脚踢到了门口:“你去!给我看看人是死是活!”那小侍从平日里拍尽马屁,这时候只得乖乖就范。
待侍从从屋内走出,腿儿都软了,眼睛呆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人死了,而且尸体开始腐烂!”七贝勒眯缝着眼睛再问:“你可看清?确实是乐涞与淑妃?”侍从一边拼命点头一边连滚带爬地跑到七贝勒脚边。可这七贝勒确实阴狠至极,见这奴才进了尸房生怕染了毒,只得抽出身边侍卫弯刀一刀从这侍从背后直捅前胸。就在此时站在树上看热闹的棋圣也按耐不住了,在上面喊道:“你这小孩儿,戾气如此之重!”七贝勒拔下来带血的弯刀,指着树上的棋圣问道:“你是何人?别给小爷我多管闲事!”说完就将弯刀丢在一边,转身欲走。
棋圣从树上跃到茅屋之上,摇着手中的折扇问道:“听说你这小娃娃有几件厉害的宝贝,倒不如今日借我开开眼?”七贝勒两眼一转心想此人定是不怀好意,况且此处疫病飘散恐让队伍中的士兵也感染了去,还是早日离开为妙。便推诿道:“你若想与我争斗,不如去长安城外三里的未央宫与我一聚,到那时我再与你比试。”说完翻身上马。
棋圣拿起屋檐上的茅草秸秆五六根朝着七贝勒丢出,待到身边之时,却见七贝勒身后几个拿着草藤与牛皮编织而成的盾牌挡在前面。棋圣取出玉萧放在嘴边吹了起来,所有蒙古士兵皆捂住耳朵,凡是音乐入耳之人皆耳膜震裂流血而亡。七贝勒疼得翻下马来,在地上求饶:“大侠!莫吹!”棋圣从茅屋顶上脚若踩莲,轻盈飞到七贝勒身边将玉萧往腰间一别:“塞外黄沙鹧鸪天,玉门何处不吹箫。”七贝勒趴在地上从怀中掏出排箫说道:“就是此物伤了乐涞将军。”棋圣接到手中,端详一番:“这就是林一诺大师亲手而制?怎会在你手中?”七贝勒拍拍身上尘土站了起来:“东西给你,我可以走了吧!”“小子!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说话间棋圣已经将腰间玉萧抽出转在手心,一个翻手握在手中抵在七贝勒脖子上。
七贝勒见自己吃了亏,犯人没逮住还把师傅赐给自己的宝物让这功夫极高来路不明的老头夺了去,心里很是不快。噘着嘴说道:“他是我师傅!”这句话一出让李本草和齐盛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二人心中都明白,若是这小子的师傅在场,这一幕未必可以瞒天过海,眼下已经得了宝物又蒙骗过去,应该打了这蒙古小王子。只听风中传来一个空灵沧迈之音:“清玄一出引山动,不问沧海与桑田。他日若登凌云殿,机关算尽太聪明。”七贝勒赶紧跪在地下求饶:“师傅,救我!徒儿在此!”只听这声音从这迷雾森林传来,离着此地也有几十里,若是轻功而来少说半柱香不到即可到来。这声音又说道:“你这顽徒竟跑到本草先生的地方打扰!赔了不是快快离去!”七贝勒趴在地上一连磕头,将脑门磕出好大一个包才带着残兵败将离开。
棋圣将手中的排箫交到小老头手里:“下次请我喝茶下棋!不谢!”说完大摇大摆走去。孟婆婆赶紧将门打开,悯天一个飞身跳出十几米:“臭死了!让我再待一刻,我估计都会被熏死!”李本草喜笑颜开:“好了,这下解药也有了!”小老头前脚刚迈进屋子,只有孟婆婆看到李本草紧皱的眉头。悯天还在院子里掸着自己身上的枯粉,孟婆婆朝悯天喊道:“少侠不妨先回屋,一会儿老身给你打一桶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