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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1机场,乘客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简童穿着满是褶皱的长衬衫,头发随意盘成一个髻,脖子上挂着u型枕,睡眼稀松地站在行李提取处等行李。国外穷游这一周她把自己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吃上,身材圆润了些许,整体造型看上去像一个欧巴桑。
简童没有心情打扮,没有兴趣购物,从美少女成功退变成一个欧巴桑,归根结底原因只有一个:她被分手了。
唯有吃,才能治愈她心里的痛。
宋亦年是简童从大学便交往的男友,两人都学医,唯一的区别是宋亦年是人医,简童是兽医。
简童从来不觉得兽医比医生低一等,人和动物都是生命,生命向来同等。可宋亦年的父母并不那么想,宋亦年的妈妈说,我们家是医生世家,不会让儿子找个兽医当女朋友,就这样她跟宋亦年的恋情无疾而终,俗话讲‘吹了’。
宋亦年没再接过她的电话,没再见过她的面,于是乎她哭了一天一夜,寻死觅活之后看破红尘,决定忘了那个穿着白大褂骑着白马的混蛋,用自己所有的积蓄来一场异国旅行,最后洒脱地尘归尘,土归土,挥手告别二百五。
不过她的异国旅行并不顺利圆满,因为她长得不是见识,只有肥肉,碰见的没有艳遇,只有小偷,幸好这世上有种叫警察的生物,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包,否则她只能在异国流落街头,沿街乞讨,连国都回不了。
简童打着哈欠拉着行李往外走,却看到大厅里的人们围成一团,即使是准备离开的人也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地往那看,女人好奇心永远无限大,她拉着笨重的行李,一路小跑赶去凑热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哭哭啼啼的女声从中传来,“撞了人你怎么能不负责,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简童点起脚尖却什么都看不到,她着急地往里蹭了蹭,嘴里说着“让一让,让一让啊。”
她在人群的缝隙中伸出一个脑袋,只见好事者围成的圆形中央一个女人半躺在地上,脸上梨花带雨,一只手紧紧抱着一个男人的大腿,另一只手捂着肚子。
那男人穿着没有半点褶皱的白衬衫,平整的休闲裤被抓得有些可怜,一手拎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拉着皮箱,满脸漠然,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简童看向他的脸,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前,一双黝黑的眼睛始终没往脚边看一眼。
那女人越哭越可怜,看客们并没有打算站出来说话,简童心中蹭得冒起一股火,小声嘟囔道:“衣冠禽兽。”
她平生最恨的便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男人,尤其是不负责的男人,是渣男中的极品。
那男人转过头,似乎听到了,他看向简童,眼神淡漠,他用疏淡的眼神打量了简童几眼,一声不吭地又转过头去,他依旧挺直着脊背,没有半丝羞愧。
‘肇事者’一动不动任凭脚边的女人哭闹,周围人议论,他都像棵松柏,无动于衷,不解释也不挣脱,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倒地的女人突然爬过来拉住简童的裤脚,哭叫着:“姑娘,一看你就是明事理的,帮帮我啊。”
简童有些尴尬,却不好回绝,只好蹲下身子道:“我送你去医院吧,别指望那不知廉耻的渣男了。”
那女子有些不情愿,却也由简童扶着起身,就在这时安保人员走进人群,将那女人架了起来,开始疏散人群,“都别看了别看了,碰瓷儿的。”
有人对女人指指点点,有人偷偷议论那男人,而大多数人是没了好戏看一脸讪讪。
碰瓷儿的女人嘴里喊着冤枉,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刚才为自己说话的简童,简童别过头,眼神有些闪躲。
但依旧对冰山男没有任何好感,即使对方是碰瓷儿的他也不该像刚才表现的那般,漠不关心,像座冰山,不懂得怜香惜玉,连拉一把都不肯拉,行为还是让简童觉得他是个渣男。
安保人员对男人真诚地道歉,“给你造成困扰我们觉得很抱歉。”
那男人则回了句,“我也觉得你们应该抱歉。”
简童撇了撇嘴,有什么能耐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她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谁知那男人走到简童面前突然站定。
他有一双冷淡却好看的眼,长而卷的睫毛忽扇忽扇,认真的表情让简童有些失神,他问道:“你知道我奶奶为什么能活到100岁么?”
简童有些疑惑,心想你奶奶就是千年老妖也跟我无关,于是没有好气地回道:“不知道。”
男人的嘴角翘了翘,“因为她不爱多管闲事。”
回到家,简童一头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厚实的被褥和熟悉的味道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可一闭眼就能看见渣男那张脸,让她对现在生活又多了几分反感,她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诸事不顺啊。”
舟车劳顿并没有打击简童精神气,她把家里跟宋亦年有关的东西都装进了大箱子里封好,累得满头大汗,她踢了一脚箱子,拿着毛巾去洗澡。
简童站在花洒下正舒坦着却听见外面传来溜门撬锁的声音,她关了花洒,贴在浴室的墙上仔细听着,门嘭得一声被推开,吓得简童赶紧锁上浴室的门,急忙穿了衣裳。
她有些惊慌,心想着:这年头,都敢抢劫都敢光明正大,登门入室了?她伸手拿过浴室的拖把,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个缝隙。
客厅里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彪形大汉正在搬东西,简童不顾湿漉漉的形象,从浴室破门而出,举着拖把,喊道:“入室抢劫,还有没有王法了?”说着她还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告诉你们,我报警了!”
几个彪形大汉明显吓了一跳,怔在原地互相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其中一个开口道:“这位小姐,我们要是入室抢劫,你这会儿也没命打电话了,您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
简童一脸警惕,低头看了一眼,把胸前最上面一颗扣子系好,举这拖把对着那几个人,问道:“说,你们是来干嘛的?”
一个人指了指衣服上的标志,“我们是房屋中介的,您的房子到期了,公司通知我们把您的东西搬出去。”
“到期?怎么可能,租金我交到了年底!”
一个看起来长相刁钻的女人走进屋来,推了推自己的金丝框眼镜,翻了翻手中的本子,道:“我们这里显示,您并没有交房租,而且已经拖欠半个月了,没有催讨我们已经仁至义尽。”
“我明明交给之前的房主了,他说他的房子年底到期,继续住只需要跟中介续签合同即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简童只觉得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毕竟她的钱全花在了旅游上,哪有多余的来支付房租,工资起码也要下个月中才能发。
“我建议您还是报警吧,看情况,是之前的房主卷了你的租金跑了。我们也在一周前联系过您,一直联系不上,只好今日上门来收房,你今天是不搬也得搬。”
“别,别,您再容我几天,我这就去警察局报警,然后想办法补齐租金。”简童着急地说话有些结巴,手里的拖把也跟着情绪一起激动,吓得对方退后了两步。
“房子我们已经租出去了,明天新的租客就要搬进来了,所以今天必须搬,而且您欠了我们的房租,屋子里的家具就当作抵押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那女人微扬着下巴,眼神略带威胁,眼角还闪着精明的光。
就这样简童被狼狈的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