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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翕然听到这话后捂着自己的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喘着粗气眼神迷离着,怎么会...一切...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他竟然...竟然...安排土匪...安排土匪对自己的生身母亲行不轨之事?!东陵翕然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之前无论如何她都不愿伤害他,委曲求全,甚至想着为他出谋划策坐稳皇位,谁知...他竟然...竟然有意这般对待他的母亲?!
东陵翕然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恢复平静,门外似乎听到了东陵翕然的动静,她赶忙跑回床上,此时的她心如死灰,必须要稳住必须要活着...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太后娘娘?”李太傅试探着敲了敲门。
东陵翕然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李太傅这才走了进来,“原来太后娘娘已经醒了啊?您都昏睡三日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望着他,东陵翕然似乎也了解了丁旭斌安排他在自己身边的用意。
这个男人谁的队都不站,他一心只为了天下社稷,所以只要是为了江山,他可以毫不手软地除掉自己。
东陵翕然这么想着后背上又浮起一层冷汗。
“嗯...刚醒...”东陵翕然轻声说道。
“那如果您身子无大碍,咱们就出发吧?圣上那头已经催促咱们了。”
东陵翕然点点头,“好,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见东陵翕然之口不提那日的事情,他暗自送了口气,“都收拾好了。”
“那就明日出发吧。”东陵翕然语气依旧平淡。
“好,那太后娘娘您稍作休息,路上定会奔波劳累。”李太傅说完就走了出去。
等李太傅离开之后张允皓走了进来,“娘娘...”
东陵翕然应了一声,“嗯,沈妙,找到了吗?”
张允皓垂着眼眸过了半天才出声,“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
东陵翕然高声打断他的话,“走得难受吗?”
张允皓没有微微皱起,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不难受...就像睡着了一样。”
或许这样,东陵翕然心里能好受一些。
东陵翕然微微喘着气,“这样...好...好...”
每当她以为命运会放过她的时候,老天爷就会给她制造更多的灾难,无数亲人的离去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东陵翕然心还是会动的,她将自己的眼泪咽下,“不难受就好...”
“臣下自作主张将沈妙姑娘下葬了...”张允皓轻声说道。
东陵翕然点点头,“入土为安好...入土为安好...”
她伸手摸索着那根发簪,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不难受就好...入土为安好...”
一旁的张允皓见了很是自责,“太后娘娘,臣无能!”
东陵翕然扫了他一眼,“别说了...不怪你...”
张允皓急切的望着东陵翕然,“娘娘,臣以为,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您可是太后,怎能为人鱼肉?”
东陵翕然茫然的望着四周,“我知道...”
“太后娘娘!”张允皓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东陵翕然失魂落魄的模样,没能张口。
“娘娘您先休息吧,臣为您选了一个太监,今年刚九岁,是个好苗子,您收着吧,至少有个能说心里话的人。”张允皓叹息了一声。
东陵翕然不禁冷笑,又来了一个想要看着自己的人,无奈如她,只能接受,不然呢?以她现在的能力,她能怎么反抗?
“既然是你安排的,那一定是个好的。”东陵翕然说道。
“进来吧!”张允皓摆摆手。
从门外进来了一个瘦弱的男孩,小小年纪就做了魇人。
他眼神慌张的望着张允皓又望了眼东陵翕然,浑身吓得直哆嗦,却一定不敢动。
“愣着干嘛,快跪下啊!快叩见太后娘娘!”张允皓摆摆手说道。
这孩子才跪下,“是...!奴才...奴才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张允皓指了指他,“太后娘娘,他是个干净的,您在宫中万事都要小心啊,至少这个不能背叛您。”
东陵翕然点点头,“那以后,你就叫蚕豆吧。”她没仔细想,随便给他想了个名字。
现在的东陵翕然,更希望自己可以孤军奋战,至少不用再提货切肤之痛了。
“奴婢蚕豆多谢太后娘娘赐名!”蚕豆把脑袋磕得咚咚响。
“好了,那太后娘娘您先歇着吧,我就不在这多留了,只是臣有一句话一定要说,您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活着。”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东陵翕然依旧茫然的望着某一处,她也不想这么活啊...她握紧手里的发簪,有些账,一定要细细算算了...
回程时,云帆趁没人注意钻进了东陵翕然的马车里,他沉着一张脸怒视着东陵翕然,“娘娘,沈妙呢?”
东陵翕然冷笑了一声,嘲讽的看着他,“你问我?”
“不然呢?现在这个马车里还有谁能被称为娘娘?”
东陵翕然轻叹了口气捋了捋头发,“哎呀...你这个锦衣卫是怎么当的?连最基本的礼节也不懂?跟太后,是这么说话的?给哀家跪下!”
云帆不可置信的望着东陵翕然,几乎一夜之间,她怎会变成这样?
他抛下心中的疑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臣,云帆,叩见太后娘娘,请问太后娘娘,您的贴身丫鬟沈妙现在在何处?”
东陵翕然讥笑了一声,“你问哀家?哀家还想问问你呢,你那日是如何答应沈妙的,你还记得吗?”
东陵翕然说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她眼中的云帆无处可逃。
云帆愣了一下,“臣答应沈妙姑娘何事了?”
“呵...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不是亲口答应了人家要保护人家呢嘛?怎么?人死一场空,你说过的话就想赖账?”东陵翕然很是悠闲地开口。
云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东陵翕然,“什么...?!你说沈妙她...”
东陵翕然嘴角一直挂着若隐若现的冷笑,她扫了眼云帆,“啧啧啧...演的可真像,若不是你没能兑现承诺,你认为沈妙现在会在土里躺着吗?!”
云帆浑身一哆嗦,“怎么可能...”
“下去吧!哀家累了。”东陵翕然打了个哈欠一副慵懒的模样。
云帆握紧拳头,他怎样都想不到沈妙会命丧黄泉,纵使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己...那日被李太傅安排把守他的马车,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就只是一上午没见着他们,再找就怎样都找不到了。
“聋了?”东陵翕然扫了眼云帆。
云帆行了个礼,“太后娘娘,沈妙姑娘...是怎么没的?”
东陵翕然伸出手,蚕豆自然而然的扶着她的手臂,她站起身弯下腰依旧是一脸嘲讽,“你当真想知道?”
云帆重重的点了点头,“臣想知道!臣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想知道。”
“想杀她的人,是李太傅。”东陵翕然幽幽的说道。
云帆不敢相信他听到的声音,“李太傅...李太傅和她有没有什么恩怨,为何会下此毒手?!”
“哀家困了。”东陵翕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自己去想吧...
蚕豆看着确实还可以,不多言不多语,平日里也没什么声响,就是不知道这心眼如何。
“蚕豆啊,你家是哪里的?”东陵翕然问道。
“回太后娘娘,奴才没有家,您在的地方就是奴才的家。”蚕豆恭敬地说道。
东陵翕然不自觉笑出了声来,真是个最甜的孩子啊,这样的孩子,不简单。
“这话哀家愿意听。”东陵翕然笑着说道。
而另一边,云帆走进李太傅的帐子,看着他悠闲地喝着茶,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
“云帆?你来了啊?来喝杯茶吧!近日来你们辛苦了!”李太傅竟然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云帆将自己的杀心隐藏下去,做到了李太傅对面,“不累,其实宫里的人还羡慕我们呢,能出来玩一趟。”
“嗨!其实谁都知道出来也不是玩的,你们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呢,回去之后,一定会跟圣上美言几句。“李太傅说着递给了云帆一杯茶,“喝点吧!解解乏。”
云帆此时心乱如麻,根本品不出茶的好坏,“李太傅,太后娘娘那日...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怎么问起这件事来了?”李太傅问道。
云帆赶忙摇头,“没什么,就是现在锦衣卫里流传一个传言,说是东陵翕然得罪了张允皓张都督,被他下了暗手,臣以为若当真如同流言所说,这件事可是大事啊!”
李太傅眼睛眯了起来,“有这样一回事?甭搭理,都是谣言,其实太后娘娘那日没遇到什么事,就是马受惊了而已。”
云帆不禁握紧自己的拳头,李太傅在撒谎!
“如此甚好,臣也没有别的事,臣先告退。”云帆说完就大步离开,他走出马车后延伸复杂地望着这辆马车,自己...究竟该不该对他起杀心?
现在的他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沈妙清澈的笑容,明亮的眼眸,原本他还真的以为可以娶了她,谁知,世事难料...
辗转了近一个月,他们才会到了京城,在下了马车的那一瞬间,东陵翕然望着高高的宫墙,她竟然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她怕了...
“娘娘,您没事吧?”蚕豆问道。
东陵翕然叹了口气摇摇头,“无碍,就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啊?那奴才为您宣太医吧?您的凤体尊贵啊!”蚕豆夸张的说道。
东陵翕然想了想,今晚必定会有一场隆重的接风宴,她根本不想参加,索性点点头,“也好,哀家年龄大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
蚕豆赶忙点头哈腰着,“诶!那奴才这就去!”
所以东陵翕然一众人回京,丁旭斌竟然没有看到东陵翕然。
“圣上。”李太傅恭敬地跪在地上。
“起来吧。”丁旭斌说道,“怎么样?”
李太傅身子一抖,“臣...臣无能...没能做好您安排的事情...臣之后一定会再找机会!定不让您失望!”
“行了!宫中如何行动?!你是想陷朕于不义嘛?!”丁旭斌没好气地说道。
李太傅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圣上...臣有罪!请您治罪!”
“朕看到了你发来的密函,你也尽力了,快起来吧。”丁旭斌摆摆手。
李太傅这才敢换口气,脑袋保住了。
“对了,朕今日看到母后身边多了一个孩子?那是谁?”
李太傅如实回答,“太后娘娘的亲信沈妙已经命丧黄泉,那是张允皓张都督为了讨太后娘娘换心,送给她的奴才。”
丁旭斌庆生的“哦”了一声,“这样...”
“那孩子需要臣处理嘛?”李太傅赶忙问道,想借此来表明心迹。
丁旭斌不耐烦的摇摇头,“朕还没到对孩子下手的份上。”
“是是是...”
丁旭斌玩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没除掉东陵翕然,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必须想办法。
而东陵翕然这边,太医简单的看了眼,只是太过疲劳而有些虚弱,之需要调养几日便可。
这正是东陵翕然想要的,沉淀几日,等她想好万全之策之后,再前进。
可是,似乎没人愿意她休息,丁旭斌派人来找了她,“太后娘娘,圣上派老奴接您一聚。”
东陵翕然隔着屏风叹了口气,“哀家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恐怕哀家是动不了了,告诉圣上,等哀家身子好些后便会去找他,这么些天,哀家着实也挂念于他了。”
“这个...”站在屏风外的太监左右为难,那可是圣上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啊...
“太后娘娘...”
“这位公公,我家主子身体确实不适,在马车上的时候太后娘娘就已经快昏睡过去了。”蚕豆挡在这个太监面前说道。
这老太监狠狠的瞪了眼蚕豆,“小孩儿...”他刚想警告一些什么话。
屏风后面的东陵翕然清清嗓子,“这位公公,该说的,哀家的奴才都跟你说了,没事就请回吧,哀家现在的身子见不了风。”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