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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笑着迎了出来,“太后娘娘来啦?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说请安,不过是做了个样子,笑得很是妩媚。
东陵翕然扫了眼她,“我孩子呢?”
“太后娘娘在说什么啊?怎么一来就跟我要人呢?您孩子?臣妾怎知?”春晓翻了个白眼。
东陵翕然拿出手心里的长命锁,“那这个你是从哪得来的?!”
春晓顿了顿,随后笑颜如画,“这个啊...是我的一位故知送来的...我只是看着蛮好玩的,就送给了您,怎知您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东陵翕然皱了皱眉,她着实没有心情跟春晓在这打太极,“说吧,你都有什么条件?”
春晓掩面叹息了一声,“臣妾哪敢提条件...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
“你!之前明明说好你我二人会同舟并进!今日你怎会食言?!”东邻翕然靠近她低声呵斥道。
春晓打了个哈欠,“哎呀呀...之前是高估圣上了,现在他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所以...我也就不需要您老的帮助,你啊,还是回去做您的太后娘娘好了。太后娘娘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请回吧,臣妾要午睡了。”
东陵翕然愣了一下,她怎么可能丢下自己可怜的孩儿不顾?!
“等等!”东陵翕然上前一大步抓住了春晓的手臂,“旭斌的实力不是你所能觊觎的!他比你想象的要强!你自己一人根本扳不倒他!”
“所以呢?”春晓扫了眼东陵翕然。
“我来帮你。”东陵翕然紧紧盯着春晓,生怕她会再次拒绝。
“那就要看您的本事了...”春晓低声呢喃了一嘴甩手就走进了自己的宅子。
东陵翕然握紧手中的长命锁,对不起...旭斌...若两个人之中只能选择一个的话,她要选她女儿。
云帆揉了揉眼睛,“嗯?”
“你可算是醒了!我也真是服了你了!吃东西吃到一半还能睡着你算是第一人了!”沈妙无奈的说道。
云帆眨了好几次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了,“怎么会...”
“兴许是你最近太累了!要不今晚你回去睡个好觉吧?”
云帆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可否安全?”
沈妙翻了个白眼,“跟你说这么多话敢情你是都没听见啊!太后娘娘好得很!她正在屋里品茗呢!你要不要一起啊?”
云帆这才松了口气,“不用了...太后娘娘安全就好。”
“木头!”沈妙嘟囔了一嘴转身进了屋。
“太后娘娘!怎么样?”沈妙一进屋,脸上的笑脸就不见了,她紧张的望着东陵翕然。
东陵翕然眼神涣散的盯着茶杯,轻轻地摇摇头,“春晓的防备心增强了...她说要看我表现...看来她心里想的和我并无太多出入啊...同样是想让对方把所有过错一个人揽下。”
“那我们该怎么办?!”沈妙焦急的问道。
“不急,她还会再来找我的...”说出这话,东陵翕然都没有底气,她手指摩挲着茶杯杯沿。
“太后娘娘!我听御膳房的人说,御书房的太监们都换了个遍,从未听说他们做了什么欺上瞒下之事啊...”
东陵翕然挑了挑眉,“看来两方都开始有了动作...”自己也必须选择一方了。
“告诉云帆,就说哀家要见圣上,让他通报一声。”东陵翕然神情淡定地将杯中的浓茶一饮而尽,她需要为自己谋出一条后路。
“母后要见朕...?”丁旭斌皱了皱眉,他刚要说不见,转而一想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过绝情,随后摆了摆手,“宣。”
“母后,您怎么来了?”丁旭斌勉强勾起嘴角。
东陵翕然望着他眉头一皱就落下了两行泪,“你身子这般...母后怎能放心得下?哀家知道你让人看守着大门是为了保护哀家,可哀家此时就想陪着你啊...”
丁旭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东陵翕然会哭,他眨了眨眼,“母后...孩儿没事,孩儿只是不想您涉足这些鱼目混杂的事情...”
“母后知道...你心里对哀家的好哀家都知道...可是,哀家也是女人啊!你是我的儿子,我担心你啊...”东陵翕然掩面哭泣,肩膀随着声调颤抖着。
丁旭斌见了着实心疼,“母后...母后您别哭了!孩儿这不没事吗?您这般哭泣,孩儿会心疼的!”
东陵翕然抿了抿嘴勉强把心头的忧伤咽下,“是母后没用...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丁旭斌摇摇头,只觉得喉咙中似乎卡着一根鱼刺,磨得他只想流泪。
“圣上...哀家知道女人不能摄政,只是...你当真放心得下那个李太傅嘛?”东陵翕然靠近他轻声问道。
“不信任...又能如何?现在朕这样...”丁旭斌看着自己的腿,竟睡不下去了。
东陵翕然拍了拍他的后背,“哀家认为,圣上您应该去上朝,国不可一日无君...”
丁旭斌握紧了拳头,他又怎会不想上朝?只是他受不了大臣们看他的表情,他受不了被他们怜悯地同情着。
“母后...孩儿...”丁旭斌有些哽咽,“孩儿已然是个废人了...孩儿...孩儿不想上去丢人…”
东陵翕然叹了口气轻拍着他的后背,“怎会丢人?您可是一国之君啊...是要不让他们看出来您的腿脚有问题不就好了?国家大事,务必需要您做主才行啊!”
丁旭斌点点头,他英勇善战,怎想过今时今日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傀儡皇帝?!
“母后说的有道理...孩儿确实不该继续把自己关起来了...”丁旭斌垂着眼眸轻声说道。
东陵翕然揉了揉她的头,“母后为你梳头吧...”
丁旭斌皱了皱眉,此时的他心如乱麻,东陵翕然的眼泪不知真假,更不知她劝自己去上朝有没有别有用心,坐在这个至高点,自己谁人都不敢信任了...
“该用膳了,母后回去吧...”丁旭斌下了逐客令。
东陵翕然愣了愣,她只是想与丁旭斌叙叙母子之情,竟然都不被允许。
“那好吧...哀家先回去了,你也要好好吃饭听到了吗?”东陵翕然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丁旭斌点点头,“孩儿知道了,母后快回吧,一会天黑了路不好走。”
东陵翕然点点头走了出去,她咬紧牙关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自己的那个小人儿,现在在干嘛...
刚才几次东陵翕然都想开口问问关于春晓,他想怎么办,可自己看着丁旭斌不冷不热的态度,总也开不了这个口,她甚至很想问问丁旭斌,若自己挡在他面前,他是会提刀砍向自己还是选择救下自己?
东陵翕然想着感觉心脏跳得飞快,自己心悸的这个老毛病很久未犯了,今日怎么犯了?她拍了拍心口喘着粗气放慢了脚步。
丁旭斌坐在椅子上微闭着眼,他此时正在心里揣摸着东陵翕然今日为何前来?他没有吃东陵翕然给的东西更没有喝水,她究竟有何企图?
“来人,叫陈将军过来。”丁旭斌唤道。
“圣上,您叫我?”陈秋白跪在地上问道。
丁旭斌点点头,“告诉大臣们,明日上早朝。”
“圣上?!”陈秋白不可置信的望着丁旭斌,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微笑。
“怎么?朕上朝不可?”丁旭斌挑眉问道。
陈秋白赶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臣只是高兴!圣上终于肯上早朝了!”
丁旭斌笑着瞪了眼他,“没用的东西...记得让内务府将朕的东西打点好,明日若出了什么岔子,惟你是问。陈秋白笑着接旨,“是!臣一定不辱使命!保证完成任务。”
丁旭斌摆摆手,“下去吧...”
陈秋白刚要离去,丁旭斌又叫住了他,“等等...”
“圣上?”
“朕问你个问题,若有一人站在独木桥上,脚下是波涛汹涌的河水,若一个不小心便会跌下去,并且身后还有豺狼在追赶着自己,前方原本是自己的至亲至爱,但现如今并不知那人对自己的态度,这人现在该如何过河?”
陈秋白转了转眼珠,“若是臣的话...臣会选择跳下河流...身后有豺狼存在必然不可回头,前方之人,笑里藏刀最为危险,臣不会冒这个险,在臣看来只有跳下去才是最安全的,只要稍微懂点水性就不会淹死。”
丁旭斌听了他的回答眯起了眼睛,“是啊...笑里藏刀...杀人最快了...”
“圣上?您还有别的问题吗?”陈秋白轻声问道。
丁旭斌摇摇头笑了一声,“下去吧...”
整个御书房又只剩下丁旭斌一人,东陵翕然...他不敢信任。
“原本想让您安度晚年,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您请放心,朕一定将您风光大葬。”丁旭斌轻声呢喃着。
他摆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传宗接代,天子龙脉怎能没有后代?他可不要步了莫志云的老路。
“来人,今晚让近日品行端正的秀女侍寝。”丁旭斌微微叹息。
而另一边,春晓早早的就出宫了。
她站在一个破旧的门前,看了眼身旁的奴婢,那奴婢就很识相地把门拉开,春晓望着屋内的建筑忍不住咋舌,“哎呀!这什么味啊...”她皱着眉说道。
屋内有一人正在饮酒,“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喝酒之人正是莫志云。
春晓冷笑了一声,“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莫志云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当然可以!来!一起喝酒!”
春晓望着他面前的碟子,一盘盐,一盘钉子,在看莫志云,用钉子沾着咸盐抿一口,喝一口酒好不惬意。
春晓用手指擦了擦椅子,还行,不脏。
她扭捏着坐了下来,“我要是你啊...早就以身谢罪了,你倒好,活得自在!”
“人固然是要死的!不过朕还没到时候呢!到了时间不用你劝,朕自己也会赴身黄泉。”莫志云笑着又喝下一杯酒,时间还早,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春晓不自觉嫌弃地又皱了皱眉,“少喝点吧!”
莫志云未咽下的酒顺着下颚流到了满是补丁的衣服上,他毫不在意的大笑了起来,“醉了好啊!醉了好!哈哈哈....”
春晓捏着鼻子一点都不想闻这里的气味,她斜了莫志云一眼,“你的翕然现在是太后了。”
莫志云倒酒的手一抖,些许酒水流到桌子上,他用手擦了擦,紧接着赶紧舔了舔手指,生怕浪费一丁点的酒,“和朕有何关系?”
“你就别自称为朕了!宫里对着一个朕,到了你这又一个,烦不烦?”春晓冷哼了一声。
莫志云擦了擦嘴,“怎么?你这个晓妃娘娘当的不自在?”
“呵...”春晓冷笑了一声,“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只是为了报答你当时留了我一命,不过若你问东问西,可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你母亲当时也受过我不少照顾!这个恩你应该连同着一起报给我!”莫志云红着眼指着春晓叫道。
春晓揉着太阳穴,“说吧你要什么。”
“酒!给我酒!给我多多酒!”莫志云激动的说道。
春晓摆摆手,“伺候好他,行了!你就继续醉生梦死吧!”春晓说着转过了身。
“她还好?”莫志云望着春晓的背影胆怯地开口。
春晓没有回头,“好得很,今日还来找我了呢!她现在是我的人。”
莫志云点点头,“合情合理...”
当时他和丁旭斌一起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算来算去,最后还是载到了自己手里,莫志云的眼角有些湿润,原以为喝得够多就能忘却一切,谁知那人的身影还是钻进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现在谁活得都比你好。”春晓说完之后就直径离开了。
莫志云拿起桌子上的钉子,沾着咸盐放进了嘴里,钉子在口中滚动,磨破了口腔舌头,他痛苦的闭上眼,多想将钉子咽下?他无力地瘫软在地,最后还是没用勇气,他颤抖着将钉子从自己口中拿了出来,粘连着不知是口水还是泪水,刚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日日夜夜哭泣,连他都觉得很意外,时至今日竟然还能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