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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东陵翕然紧紧抱着乌恩嘴里一直重复着。
娜仁看着伤心的二人,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弱不是自己轻信了莫志凯的话,他们也不会僵持不下...她跪着往前匍匐前进,“单于,阏氏心里真的只有您,这一切都是莫志凯的计策!”
不提还好,巴特儿刚才都忘了有娜仁这个人了,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娜仁,“计策?那你呢!你把我儿子抱过去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当真是被胁迫的?!”
娜仁的肩膀不自觉地抖动着,她撕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
“说啊!”巴特儿冲着她撕吼道。
娜仁吓得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东陵翕然站起身来高声说道,“是我!”
瞒不住了...东陵翕然紧闭着双眼叹息了一声,“单于...是我让娜仁把孩子抱过去的。”
“什么?!”巴特儿的喉咙里就像卡了一根鱼刺,上上不来下下不去,别在中间让他的呼吸都带着疼痛。
“这样看来...乌恩真是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种!我是怎么了才会轻信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巴特儿的声音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想起自己的部下打探来的那些破碎的消息,东陵翕然以前甚至是某个春楼里的头牌...这让他很难接受。
东陵翕然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得以站稳,“娜仁,你先下去。”可她的声音依旧颤抖。
娜仁有些犹豫,她怕自己走了巴特儿再对东陵翕然做些什么。
东陵翕然摇摇头,“我没事,快走!”
娜仁刚要爬起,巴特儿就冷笑了起来,“你们主仆二人还真是一条心啊...告诉你们,谁都别想走!”
他说着掐住了娜仁的脖子,“我最恨的就是背叛!”
娜仁手脚并用都抵不过巴特儿的力气,她的挣扎就像是小鸟无力地扇乎翅膀一样。
东陵翕然赶忙把乌恩放到一旁,想掰开巴特儿的手,可他的手就像钳子一样坚硬,再不想办法,娜仁可真就要不行了!
东陵翕然直接上口咬住了巴特儿的虎口,巴特儿眼中满是受伤,他无力地松开了手,“对你而言,谁都重要,唯独我不在你关心的范围之内...”
东陵翕然流下的眼泪带着血腥味,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苦笑了出来,“您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还有,乌恩是您的孩子!”
巴特儿有些疲惫地甩着脑袋,“东陵翕然东陵翕然...你究竟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要我亲眼看着我苦心经营的漠北草原逐渐瓦解破碎这样才开心?”
东陵翕然一直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翕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单于你啊!我让旭斌和雅竹以身犯险围剿格图,我愿意让娜仁潜入莫志凯营地为我打探消息,我甚至愿意放下身段去求兰殇皇帝给我们支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您啊!”
东陵翕然声情并茂地哭喊着,“我不顾我孩子的性命,不顾身边任何的一切!只是想能为您争取多一些再多一些的时间和机会!我想让您坐在最高点...您怎么可以怀疑我对您的感情呢?我知道我是不洁之身,脏!可是我的心是干净的...单于!您怎么可以不信任我?偏偏去听信莫志凯的只言片语呢?”
巴特儿听着她的话皱起了眉头,心中留过一丝不忍,“你和莫志诚...”
东陵翕然闭上了双眼摇摇头,“单于!自始至终我都把他当成我的孩子!我是和亲工具,但我是有尊严的!”
巴特儿为自己说的话有些愧疚,可是心里就是不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又无法确切地感受那到底是什么,“别哭了...”
东陵翕然费力地喘息着,“漠北被莫志诚夷为平地是我的错...可我在尽量补救啊...我承认我是个坏女人,但我也只能做一个坏女人,我愿意承担一切!可是为什么现在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是这么不值得?!我为了我最爱的男人付出了我所能付出的一切!换来的却是他的不信任...”
巴特儿刚要扶住东陵翕然的肩膀,就被她无情的推开,“别碰我!我脏!”
巴特儿自责地叹了口气,“哎呀...翕然!你别激动!你还怀有身孕呢!”
娜仁这时爬了起来扶住东陵翕然,“阏氏,您没事吧?”
东陵翕然的脸比纸还好苍白,娜仁很是心疼地握紧她的手,转而愤恨地望着巴特儿,“单于!阏氏为了您真的是费劲了心思!她不介意外人的眼光,甚至不顾兰殇人人叫她毒妇!她不计后果的为您付出,您真的错怪阏氏了!”
巴特儿僵在原地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她看着哭成泪人的东陵翕然,如此瘦弱的肩膀竟然为自己扛起了如此重要的东西,他握紧拳头想缓解内心的悲痛。
“翕然...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所做的这一切?!”巴特儿尝试着唤道。
东陵翕然把脸一别,“说了您就不怀疑我了?说了您肯定还会认为我想谋权篡位呢!”
“这...这怎么会?!”巴特儿拍着大腿喊道,“翕然,别生气了!娜仁你先下去!”
娜仁抱着东陵翕然不肯撒手,“不!单于!要杀要剐您冲我一个人来!”
“谁要杀你们了?!”巴特儿叫道,“你先下去,我和阏氏有话说。”
东陵翕然拍了拍娜仁的手,娜仁抿抿嘴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那...阏氏,有什么事您就叫我,我就守在帐外!”
东陵翕然点点头,“好...快出去吧。”
她临出帐门前还狠狠地瞪了眼巴特儿,似乎在警告着他一样,这让巴特儿哭笑不得,又不是刚才的那个吓破胆的小人儿了。
等帐内恢复安静后,巴特儿缓缓靠近东陵翕然,伸出手试探着搂住她的腰肢,“翕然,还在生气啊?”
东陵翕然微微晃动着肩膀,“我哪敢啊...只不过是一个和亲用的东西。”
巴特儿急切地望着她,“你看你在说些什么?!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都忘了吗?!我承认我刚才是太过生气,你说我在别人的帐子里看到了自己儿子,能不生气吗?!一回来还看到...”
他说着停了下来。
东陵翕然质问道,“还看到什么了?看到我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试图和自己的孩儿发生些什么?!”
巴特儿急得直挠头,她这嘴怎么这么利啊!
“翕然你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说话这么厉害总不能让我跟你用匈奴话解释吧?”
东陵翕然抬眼看着他焦急的模样,整张脸憋的通红,她不自觉有些心疼,再一看,巴特儿的眼里对自己还残留着疑虑,这让她不禁后背发麻,这次算是糊弄过去了,保不准下一次莫志凯还会想些什么法子对付自己...如此看来巴特儿已经对乌恩的身世起了疑心,莫志诚...难道我们真的做不成母子了吗?东陵翕然心里乱成一锅粥,她这么想着疲惫地闭上了眼。
“怎么了?是不是难受了?”巴特儿关心地问道。
东陵翕然摇摇头,可谁知脚下一软就要跌倒。
“翕然!”巴特儿焦急地叫道。
东陵翕然的眼睛费力好久才重新聚焦,她抬起自己冰凉的手抚摸着巴特儿滚烫的脸颊,注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单于,乌恩确确实实是您的孩子。”
巴特儿没有躲闪,跟着点了点头,似乎敷衍着说道,“好好好,我相信你,我们去休息好吗?”
“单于,您相信我!我对您没有二心!”东陵翕然整个人都要撑不住了,可依旧不肯放手。
巴特儿将东陵翕然整个人打横抱起,“我相信你,从今以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无条件的信任你!但是现在我们快去休息好不好?别忘了你肚子里还一个呢!”
东陵翕然早已支撑不住自己的眼皮,恍惚间总要昏迷过去,可她却不敢睡害怕自己睡着了会说一些不该说的梦话...
躺在床上后,巴特儿细心地为她褪去衣物。
东陵翕然都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这让他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不知为何,她不想让巴特儿看到自己此时的眼泪。
“怎么了?还难受吗?我去叫军医吧!”巴特儿柔声问道。
东陵翕然深吸一口气想咽下自己的泪水,她这时才明白,这就是报应!这就是珍珠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杀了她还夺走了她的孩子...她为自己的自私付出了魂牵梦绕的代价。
巴特儿为她掖了掖被角,“翕然...你会怪我吗?”
东陵翕然抬眼望着他摇摇头,“您是我的天...”
巴特儿笑着眼角出了些细纹,“乖,好好休息吧。”
他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这让东陵翕然措手不及,“单于,您...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啊?”
巴特儿转过来一个侧脸,“别怕,我就出去转悠转悠。”
东陵翕然无奈地收回自己的手,刚才巴特儿为自己掖好的被角也乱了...她目送着巴特尔离开整个人却毫无一点困意,看着一旁早就忘记自己玩得开心的乌恩,他早就忘记了自己刚才为何伤心哭泣。
她知道,自己和巴特儿之间已经裂开一道不可逾越的裂缝了...
此后的路会更加举步维艰吧?她这么想着叹了口气,“娜仁?”
娜仁窸窸窣窣地从帐外钻了进来,“阏氏!”
东陵翕然问到,“那个苏日娜...怎么样?”
娜仁有些不适应,刚才还哭的稀里哗啦的东陵翕然,此刻怎么就问上她了呢?
“阏氏,您想知道什么?”娜仁问到。
“她笨还是聪明,对莫志凯的感情是深还是浅,对于名利金钱又有没有追求,还有,是不是真的信任你?”东陵翕然耐心地说道。
娜仁转了转眼珠,“她很喜欢永平王,对我也很信任,至少什么都好多了,金钱名利...没听她提过。”她如实回答。
东陵翕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不定另辟蹊径,还能更快的接近目标。
“阏氏您想让我做些什么?”
东陵翕然摆了摆手,“无事,就是问问而已,你先下去吧...此事丁旭斌他们也都知道了,别让他担心。”
娜仁有些不放心地望着她,“阏氏,今晚我就在帐外守着。”
“没事,又不是没有士兵,让你回去是让你把莫志凯和莫志诚所做的事告诉他,我们必须要开始行动了。”东陵翕然幽幽地说道。
这样娜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东陵翕然要开始行动了!不知为何她有些兴奋,这个女人的厉害她是见到过的,生儿育女这种事,真不适合她,娜仁在心里想着,她就适合去外面干点大事。
“那阏氏,我可回去了,要不我把乌恩带回去?您好好睡一觉?”娜仁问道。
东陵翕然拍了拍乌恩,“他都睡着了,就别折腾了,去吧。”
等娜仁离开后,东陵翕然开始盘算了起来,自己的心还不够狠...她疲惫地叹了口气,“圣上...等一切结束后,臣妾愿自刎谢罪…还请您迟一点带走我...”
而另一边,巴特儿离开后找个了与娜仁相近的女人,砍下了她的头颅还故意划花了她的脸颊,自己的计策兵法都是一步步趟出来的,看来他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东陵翕然...巴特儿现在对这个女人更多的是着迷,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没被自己发掘?
“乌力罕!”巴特儿唤道。
乌力罕没过一会就跪在他面前,“单于。”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巴特儿问道。
“回单于,娜仁姑娘近期不但穿梭与羌王的帐子,也经常进出于永平王的帐子。”乌力罕恭敬地说道。
“具体与谁见了面,说了什么,知道吗?”
乌力罕那头垂得很低,“这个...属下无能!未能查到。”
巴特儿叹了口气,把手中的头颅仍在他脚旁,“把这个送给羌王。就说,多谢昨晚他的慷慨宴请。小小礼物,还请他笑纳。”
乌力罕没多问点了点头就抓起那个血淋淋的头颅再一次消失在了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