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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尘强忍着睁开自己的眼皮,恍惚间看到,头顶上空,一双溜圆乌黑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盯着自己,等到封尘完全睁开双眼,那双眼睛的主人,如玉般晶莹的小脸上朝着封尘露出了一个月牙似得微笑。
“爹爹,他醒了。”封尘一旁的小女孩高兴地拍了拍手,胖胖的小手指着封尘对站在屋内的中年男人说道。
小女孩穿着一件粉色布袍,时间长的关系,衣服上的粉色已经几乎褪去,看上去只剩一抹白。
封尘强撑着坐起来,面色虚白,嘴唇泛紫,问向那小女孩:“我这是在哪里?”
小女孩似乎也不害羞,笑着说道,笑声好像银铃铛:“这里是天武宗,是我爹爹上山捡柴把你捡回来的。”
说完,小女孩又笑着把头看向那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正是那小女孩的父亲,看年纪四十七八,后背却显得有点佝偻,此刻嘴上正抽着旱烟,对着自己的女孩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尽是爱意。
“你叫什么名字啊。”生性开朗的小女孩问向封尘。
封尘还未说话,小女孩嘴巴已经像连珠炮,说道:“我叫唐芸儿,我爹爹叫唐五。你叫我芸儿就可以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三天了。”
封尘被唐芸儿的一连串发问也是搞得昏了脑袋,倒是唐芸儿的父亲,看出来封尘的不舒服,急忙叫住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乖女儿。
“芸儿,好了。”眼袋锅子轻拍了唐芸儿的小脑袋,继而笑呵呵的对封尘说道:“小朋友,你是哪里人啊?你还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然没有摔死。”
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内力,竟然直接将自己打落到了后山,那自己的父亲呢?
“那大叔,你知不知道南村在哪里?”封尘一把捉住面前汉子的胳膊,由于着急的原因,将唐芸儿父亲的胳膊抓的都很紧。
唐芸儿看到封尘如此抓紧自己父亲的胳膊,也是着急了,上前忙着扯开封尘的胳膊,边打边说道:“坏蛋,放开我爹爹。”
唐五也是感觉到了封尘手上劲道的不菲,微微一笑,手臂一转,竟轻松脱开了封尘的两个手。
“你也会武功?”
封尘,下意识的靠后,警觉的问道。
不等自己的父亲开口,唐芸儿立刻抢先说道:“哼,怕了吧。天武宗外门的伙房之中,我爹爹的功夫那也是排得上前几名的。就凭你?”
唐芸儿挺了挺胸,鼓着腮,气鼓鼓的样子倒十分可爱。
唐五倒是没在意封尘的举动,又吸了一口手里的烟,慢慢说道:“南村,前些日子听说,被山贼放火屠村,现在早已烧成灰烬了啊。”
“啊!”封尘也是大惊。
“难道一个活的也没有了吗?”封尘低头,自言自语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已经死去。
唐五看到封尘的刚才的反应,也猜到了什么,只是拍了拍封尘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朋友,如果不嫌弃,就留下来吧。恰好芸儿也没有朋友可以玩。”
玩心极重的唐芸儿,听到有人要陪自己玩,更是高兴地跳了起来,拍手欢呼道:“好啊好啊。终于有人陪我玩了。”
三天又三天,自从封尘醒来之后已经有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的时间内,在唐芸这个小妮子的带领下,封尘算是大致明白了天武宗的具体信息。
天武宗盘踞在这片荒山之中,分为内外两门,内门又分五门,外门则分五房,负责天武宗众人的饮食,经济,生命安全。
外门五房的弟子修炼的都是一些基本的外家功夫,只有实力到达一定境界,才有可能被送到内门,入到内门五门之下,学习天武六绝。
说话间,唐芸儿已经和封尘来到了伙房内,水汽笼罩,一群汉子光着膀子,可手上做的活却令人大跌眼睛。
原来一群人,都把眼睛几乎贴在砧板上的猪肉上,专心致志的再给猪肉拔毛。
“爹爹。你们在干嘛呢?”唐芸求知心切,迫不及待走进房里问道。
看到是自己的闺女带着封尘进来唐五也不禁佯怒说道:“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好在家练功夫,来这边干嘛。”
身旁的其他汉子看着唐芸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以及身旁站着的封尘,更是纷纷插科打诨道:“老唐,可以啊。你女孩这么小,就有小相公了。”
听得刚满七岁的唐芸儿更是一阵娇羞,脸上惊起一抹潮红,低头瞥了一眼仍旧没有丝毫表情的封尘,头低的更紧。
“哥几个,你们看,我们的芸儿还害羞了呢。”为首汉子还嫌不够热闹,又继续说道。
“好了好了。”看着自己的乖女儿羞得不成样子,唐五也不禁笑道:“让你乱玩,这下丢人了吧。还不回去。”
“不,就不!”唐芸儿也是倔脾气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动的主,“你要不告诉我,你在干嘛,我就不走!”
看着自己女儿那一副“我就不走”的样子,唐五也没无可奈何,只得说道:“你爹我正在给猪拔毛呢。”
“拔毛?干嘛拔毛?直接吃不行吗?”唐芸儿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
伙房之中,其中一人看样子也是拔得不耐烦了,大骂道:“老唐,你说这内门子弟一个个可真是娇生惯养的,猪肉吃点毛又不会死!”
“你懂什么!”另一人又说道,“咱们这猪肉,可不是一般的猪肉,听说是烈火猪,肉里含天地精华,这猪毛都是杂质,吃了反而会阻碍功力的进步。”
唐芸儿这才明白,怪不得自己的爹爹正在用手给猪肉拔毛,原来是用刀只能将外面的毛剃掉,但猪皮之上的毛,还是不能拔得干净,所以,他们才会用手,企图将毛连根拔出。
“啰嗦什么!”说话间,刚进伙房的管事刘一水骂道,“还不抓紧做,你们打算饿死少宗主吗?”
原来这猪肉,是给少宗主吃的。
唐芸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偶然抬头见,看到刘一水那两只色眯眯的眼睛,正在自己的身上打转,唐芸儿也是朝着做了个鬼脸,准备拉着封尘的手离开。
“慢着。”刘一水捋了捋嘴巴边那颗大黑痣上的毛,一对老鼠须也随之抖了抖。
“唐五,伙房重地,谁允许你把女儿带进来的?”刘一水阴阳怪气地说道,摆明了是要为难唐五。
厨房里的人都知道,这刘一水是个典型的色鬼,外房之中,但凡是有点姿色的女的,基本都免不了遭到这个色鬼的毒手。
想不到,这刘一水真是色到一定境界,竟然,连七八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
唐五被刘一水问的也是哑口无言,先前他一直催唐芸儿走就是怕别人发现,想不到,这次真的撞枪口上了。
看着自己父亲哑口无言的样子,唐芸儿更是羞愧万分,脸上早已经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也不会惹到刘一水这个色鬼。
刘一水瞟了一眼砧板上的猪肉,计上心头,:“姓唐的,外人私闯,这个处罚可不是轻的,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半柱香的功夫,给我把这砧板上的猪肉剃干净,这事就算了了。”
“要不然。”刘一水瞥了一眼唐芸儿,两只眼睛简直就像饿狼,还不忘吞了一口唾沫。
明眼人都知道,别说半柱香,就连一炷香,彻底整理干净这些猪毛都不是容易的是,这刘一水,摆明是在刁难唐五。
“好,我干!”唐五使劲低了低头,答应道。
“爹。”唐芸儿更是急的已经哭了出来,
“慢着。”久久沉默不语的封尘终于说话了,“我来替五叔可以么?”
刘一水这才注意到封尘的存在,玩味的看了一眼封尘这个八岁的小孩,当即答应道:“当然可以。”
唐五诧异的看着封尘,可封尘望向自己的眼神,冷静却让人信赖,这无论如何,也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表现出来的眼神啊!
“孩子,靠你了。”唐五重重的拍了拍封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封尘手伸到怀里,顿了片刻,又放下了手,拿起了砧板上的一柄刀。
而厨房内,看到封尘用刀,其他人更是觉得唐五完蛋了,这么细小的猪毛,必须用手方能剔除干净,用刀怎么可能呢?
刘一水更是心里笑的合不拢嘴,心想这老天怎么对自己好,这不是明摆着把唐芸儿送上门吗?
封尘,握住刀的瞬间,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那么多可怕,特别是那股眼神,唐芸儿只感觉,此时的封尘竟是那么的陌生,一股心悸的感觉油然而生。
出刀,挥刀,杀猪刀法的第一式被封尘在这一刻完美的展现,速度之快令人称奇。
收刀。
只见那一块块猪皮竟然如蝉翼一般从猪肉身上悄然滑落,那黏在身上的猪毛,自然也随之被剔除的干干净净。
没有一点瑕疵,猪肉竟是完好无损!
唐五,唐芸儿以及厨房内的一干伙计,更是目瞪口呆,仿佛见鬼一般,看着封尘。
刘一水更是两只眼睛差点要掉出来,面前的瘦小子,竟然在片刻之间就将猪皮与猪肉完美的分离,这还是人做的出来的吗?
“刘管事,您看,您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唐五笑着反问道。
刘一水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阴狠的看了一眼封尘,袖子一挥,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门。
唐五看着封尘,从被封尘捉到胳膊的那一刻,他就隐隐觉得封尘的不一般,那股劲道,绝不是一般八岁少年所有的。看来,眼前的少年,绝计是不平凡啊!
“小伙子,谢谢了。以后就来我们厨房帮我们吧。”唐五以及其他伙计期望的看向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