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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和青峰顺着小路走到公路,沿着公路一路朝山下走去,青峰一低头就能看见她垂着的眼眸,昏黄的路灯照在她的头顶,闪着光的浅色头发,挺翘的鼻子,很有光泽的粉白肌肤,他瞥了眼在心中暗想,啊,睫毛好长,而且是浅色的。
她的睫毛颤动了下,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看朝他看了眼,这动作像是慢动作一般一帧一帧地展现在他眼前。
她静静地看着他的时候,青峰大概明白黄濑说的那句不要陷进去是什么意思了,她确实有那样的魅力。去年见她的那次,他还搞砸了她一件事,她给他的感觉就是挺特别的人。之后的一年中,他们偶尔会在朋友聚会中碰到,也算是能聊上几句的熟人,谈不上太熟,但也不算陌生人。
寂静的路上,他轻咳了声尴尬地说道:“刚才抱歉了,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他这才为他的冲动道歉。别说是日本,就算是美国也不可能开放到拿女孩子的胸部开玩笑,他越想越尴尬。
那双像猫一样的碧绿色眼眸看了过来,就看了一眼,看着那个高大的青年低垂着头,像是只挨了骂的哈士奇一样,她莫名地还觉得挺有意思。
见她没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的青峰在脑中搜寻女孩子生气了要怎么办的信息,可惜他这方面经验实在太少,以前他倒是惹怒过几次五月,最后是怎么和好的来着,他想不起来了。
他发散性地想着黄濑是怎么哄女孩子的啊,不,还是算了,这家伙这么受欢迎还不是栽在她手上。
“还有,刚才黄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代他向你道歉。”等等,他为什么要替黄濑道歉,说这话的时候没经大脑,说出来后青峰就开始自我怀疑了。
只有车辆不时经过的公路上,车辆驶过,安静到听得到两人的脚步声,半响,他才听清水说道:“没关系。”
他见她微微转过身,抬起碧绿色的眼眸,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平稳的声音,“他说的是实话。”
那你还揍他!青峰愣了下,过了会才挤出一个“噢”字。他看着周围的风景,暗自想着这条路怎么这么长,他转过头犹豫地开口问道:“你和你男朋友没事吧?在冰岛出了车祸难道影响很大?身体呢?”
“没想到你和你外表不符的八卦啊。”清水淡淡地说道,声音带着点笑意。
青峰只觉得和她聊天需要压住自己的脾气,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啊。”
清水看向山底下的住宅,一些住宅还亮着灯光,点点闪光令氛围看上去挺和谐,“【车祸】这件事没什么影响,只不过我们都还很年轻,在一些事上有分歧。”
她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下,青峰也没深究,毕竟他和她也不算什么亲密朋友,他随口应道:“是这样啊。”
那现在算是在冷战之中?
他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等走过一段距离才发现清水没跟上来,他回头看了眼,清水在一幢白色住宅前停下了脚步。
她按了下门铃,睁着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就那样看他继续往下走,青峰走回去不由抱怨道:“既然到了好歹也告诉我一声啊。”
“我看你想事情想的挺投入就没打扰你。”清水勾起唇角笑道。
“那我走了,bye.”青峰没和她计较,朝她挥了下手,走回去。他回头看到她拉开门走进庭院,没过一会就进了房子,纤细又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房子中。
他抓了抓头发,抬头看那条蜿蜒的公路,其实这条路也没想象中的长,只走了一会就走到了。
佐藤原本坐在客厅中看球赛,他听见门铃响了下,走到可视门铃那一看,清水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是由别人送回来的。被人送回来这件事他见怪不怪,但是他看了眼那个青年,幸好外面的路灯够亮,否则他都看不清这人就是刚才出现在电视中的篮球选手了。
清水走进来的时候,他还被诶诶诶的问号在脑中刷屏,他看到这两人挥手道别,怎么去了个派对,就又找到一个?他正想问她的时候,清水却先开口问道:“佐藤先生,说实话吧,今晚这么好心让我去派对,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佐藤一头雾水,他拉住清水问道:“送你回来的是青峰大辉?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认识有一年了,不过不熟。”清水停了下,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客厅内的超大屏幕正在播放着今年nba的赛事回放,她看着青峰运球快速过人,动作流畅无比,灌篮成功之后整个场内爆发出欢呼。
她打开矿泉水喝了口,“今晚在派对上我遇到迹部了。”
佐藤吓了一跳,他还没问没出什么事吧,看到她露出一个笑容,她平时都不怎么笑,这一笑看上去肯定有什么事情,就听见她隐含着怒气的声音,“还遇到了我的初恋男友黄濑。”
他惊讶地说道:“黄濑君!?他怎么会在这!”见清水扬了扬下巴指向青峰,他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和青峰一样曾经都是奇迹的世代,他们是朋友。”
奇迹的世代?那是什么,清水勾起唇角轻笑了下。
青峰走回山顶那幢豪宅的时候,见到门口站了几个青年男女,被几个女人围在中间的正是黄濑,他拿着一个冰袋敷着脸,笑着婉拒那些女人送他回去的邀请。哪怕换了个国家,这家伙受欢迎的程度也没变啊。
黄濑朝新认识的女生挥了挥手,转头就看见青峰走了回来。
青峰问道:“火神呢?”
“小火神去开车了,让我在这里等一会。”黄濑看着他,两人站在路边,他垂着头,声音在夜色中带着点沙哑,“小青峰,绮罗酱回去了?”
“恩。”青峰侧头看他,暗自想着他好像冷静了点。
“你冷静下来了吗?”
“恩。”垂头丧气的声音。
黄濑沉默了会,又开口说道:“小青峰,你还记得开始打篮球的初衷吗?”
青峰不明白他起这个话题的原因,漫不经心地回道:“这种事谁还会记得啊,都过去多久了,想打就打啊。”
“让我打篮球的初衷是小青峰,那个时候我超级自满,总觉得任何运动都难不倒我,直到遇到了小青峰。”他低笑了声,“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想的是,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让我燃起来,然后就遇到你了。我是因为小青峰才喜欢上打篮球这项运动。”
青峰起了身鸡皮疙瘩,他嫌弃地说道:“别说的这么恶心。”
“小青峰一直是我憧憬的对象,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能打职业篮球的小青峰实在是太厉害了。中学的时候我缠着你,一次都没赢过,很不甘心,但是又开心有能追逐的对象,这种感觉形容起来大概是痛并快乐着。”
“黄濑……”青峰蹙眉看着他。
黄濑转过头看青峰,他笑道:“小青峰你知道吗,这种感觉我后来在绮罗酱上也体会到了。和她一开始交往的时候,我也是抱着不管是谁都好,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女朋友不是绮罗酱也无所谓。你知道吗,在和她交往的时候我还和别的女孩子出去约会,我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感受。”
“但是当她喜欢上一个前辈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在意过她。等分手的时候,才察觉到有点喜欢她,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了解到能带给我那种感觉的只有她。直到很久之后,我才了解恋爱这件事,本身就充满矛盾,痛并快乐着。”
在他想着不管是谁都好的时候,那个人就会出现在他眼前,小青峰是,绮罗酱也是。
青峰皱着眉,看着黄濑露出一副想哭的神情,他的眼神微动,“所以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现在才后悔也太晚了吧,都过去好几年了,更何况你刚才还对她说了这么过分的话。”求复合是这种态度吗?倒像是仇人一样。
黄濑直直地看向青峰,两人对视着,他继续说道:“所以,伤过我心的小青峰和绮罗酱,你们两个人不可以在一起啊。那样的话,会让我觉得自己……”
黄濑的话还没说完,两人面前就停下一辆车,火神拍了拍车门朝他两喊道:“黄濑,青峰也在啊,正好,快点上车。”
“知道了。”被打断了话的黄濑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说下去,他走上前去开车门。
青峰站在原地看着他,他开口叫住他,“黄濑。”他的声音低沉又坚定,“黄濑,我不可能向你做这种保证,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什么我绝对不会和她在一起,这种承诺简直是太可笑了。”
“话说你也别摆出一副失败者的模样来,真是太碍眼了。”
他走上前拍了下黄濑的脑袋,“走吧,回去了,明天再带你去别的地方兜兜。”
黄濑握着车门把的手顿了下,其实他的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他就知道小青峰会是这种反应,毕竟他是小青峰,他曾经憧憬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