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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烟与大航海
孟之经所说的送一场富贵给他们,就要着落在这个小先生的创意上了。哈哈,自己不仅有一个神一样的小先生,还能得一场富贵,这他老奶的,天上掉馅饼非得砸自己的脑袋似的,躲都躲不掉。
“图样子,你们肯定会看。收起来吧。”公输念槐指着图纸,目光扫向孟之经,不经意地说道,“要是后天史通判来时,能放上几响礼炮,可就长大脸了。”
“啥?后天,史通判来?”严实的耳朵支楞得比兔子耳朵还高,脸上的表情立即绚烂了起来。
“哈哈,念槐,这就是你说的三人砲啊。嘿,小兄我还,”孟之经一挥手,“算了,严作头,你呀,领着你的人快回吧。离着也不远,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派人来找你这个小先生。”
“是,孟公子,适才元直来时,看四周屯田之处火把闪耀,想必是有紧要之事,若有用到作院的地方,请孟公子尽管开口,元直必不吝人力以尽绵薄之力。”
“嘿,严作头,这事啊,还得问你这个便宜先生,都是他弄出来的。”孟之经一指端着碗吱溜着茶的公输念槐。
严实怀里抱着图样子,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先生也懂屯田之道乎?”严实心里明白,一个吃手艺饭的人,穷极一生能精研一门手艺就能开山立派,设馆授徒了。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能配制出威力巨大的火药,会画跃然纸上活灵活现的图样子,要是图样子上的铁管子和纺锤样的东西在自己手上变成现实,又会是一番怎样震撼的情景。
现在在屯田上还能插上一手,噢,还有这满院子里的瓷罐,据那牛犇说好像用来制作什么神药的,这,这个半大孩子,不,已经是自己的先生了,还是人吗?
那,自己岂不就成了神的弟子!
“以后多的是你不知道的。时间紧迫,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公输念槐开始摆谱,有了当先生的派头了。
“是,那元直告退了。”严方放下图样子,整了整衣服,很恭敬地给公输念槐与孟之经行了礼,这才抱起图样子,退出三步后,才转过身疾步走出了后院。
“真不知道这个严实跟了你是福是祸。”孟之经瞧着严实的背影消失在过道里,悠悠地说出了一句话。
“哈哈,孟兄,嫉妒你就说出来,啥时也学会阴阳怪气了。”公输念槐累得够呛,早把自己扔进了椅子,四仰八岔地依靠在椅背上,姿式很不成体统。
“嘿嘿,念槐,你把史通判来枣阳的消息传给严方,是否想让严方把你的这门三人砲,是三人砲吧,献给史通判吧。嗨,别摇头,也别不承认。”孟之经说完,一脸的奸笑,瞅着公输念槐,两条腿抖啊抖,得意极了。
“哈哈,待会儿小弟给你讲个故事。不过,小弟想问一句,孟兄是否不看好这门三人炮?其实它的正式名称应该叫迫击炮。”公输念槐也抖腿,比孟之经抖得还起劲,幸亏做椅子的木料抗震,只微微地有些响动,还没大叫。
“迫击炮!正式名称?”孟之经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嗵一声坐了回去,没收住。
“念槐,你为何说是正式名称,难道这种迫什么击炮早就有了?是哪国,什么时候的事情?”孟之经真急,以他对公输念槐的了解,凡是他想出来的东西,必不是凡品。
这门迫什么击炮,看上去很简陋,甚至都不能称为简陋,因为简单的称不上什么什么,惟一可观的就是像纺锤一样的东西,因为看上去比较复杂,有些门道。就是这么一门不像东西的东西,能与百人操作的三弓八牛弩相提并论?切,笑话都不待这么讲的。
不过,由于出自公输念槐之手,听话音,这种迫什么击炮在某个地方已经使用上了,那么它的威力肯定至少相当于三弓八牛弩,否则公输念槐也不会拿出来。
当然,孟之经这样想,他是想当然地认为公输念槐是知道三弓八牛弩的威力的。谁能料到孟之经对面那位连三弓八牛弩的牛毛都没摸过一根呢。
作为一个出身将门士家子弟,对于战斗力的理解,肯定甩公输念槐几条街。即使这种迫什么击炮的单门威力不如三弓八牛弩,看图样子,由三人操作都有些富裕,要真是这样,那集群式的使用,其威力要远大于三弓八牛弩。
“呵呵,孟兄,小弟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小弟这门迫击炮是这个时空里的第一门,当然也是惟一的一门。你也不看看坐在这里的是谁。”公输念槐很牛逼地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那,既然是第一门,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还是你的族人共同研究出来交给你的?”孟之经不相信公输念槐的说法,一有新东西出来,就往公输氏这个姓上贴。公输氏这个姓又不是后世的电线杆子,什么小广告都可以往上贴。
“孟兄,看来小弟得给你科普科普,现在也没事,就当小弟办大学当教授前的预演吧。”
“嘿,念槐,小兄承认你公输后人的技艺一流,要说办大学当教授,哎,你说的这个大学是什么样子,教授又是什么,小兄怎么觉得这两个称呼的含意,跟小兄的理解似乎不同呀。”公输念槐嘴里的新词太多了,弄得孟之经总是跑偏,说着说着就不知所云,离题万里了。
“呵呵,小弟的大学就是培养各种人才的地方,教授嘛,就是精通某类学问的人,由这些人给大学里的学生上课。”
“不就是书院嘛。”孟之经一撇嘴,意似不屑。
“书院嘛,有些相似的地方。书院培养铁匠吗,我的大学里可以。”
“呵呵,别逗了,铁匠怎么能进书院?你的大学能教出铁匠来,是小兄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哼!”孟之经干脆把脸扭到一边去了,这与他的理解相差太大了。
“好了,孟兄,我看啊,咱们还是早些睡吧,从现在到史通判离开枣阳前,我们可能再没有好睡的了。小弟不奉陪了。”公输念槐一看孟之经对自己的大学不感兴趣,困意就上来了。
“念槐,只要你不再说你的大学培养铁匠,小兄就再听听你办大学的想法,小兄也可提供些建议。”孟之经兴奋劲还没过呢,怎么能放公输念槐睡觉去。
“嘿,孟兄,甭说培养铁匠,小弟的大学还想培养一些种田的,给牲畜接生的稳婆也培养一些,生崽子是很痛苦也很危险的事情,事关生命的事都不是小事。孟兄,你说小弟的大学咋样?”公输念槐站起身来,回转屋里拿洗漱用具去了。
“牲口生崽子还要稳婆,瞎扯!”孟之经扭头瞧着公输念槐打着哈欠回了屋,小声地表示不满。
“孟兄,张大哥呢?”公输念槐咬着檀木牙刷走出屋子,院子里突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嗯,到前院去了吧。”孟之经懒洋洋地站起来,“我到前院看看,牛犇也在吧,噢,念槐,你不是让他们研磨配料吗?不会出事吧。”孟这经越说越担心,那些都是用来配制火药的,多危险啊。
“没事,他们不抽烟,哪里会有火星,再说了谁没事抱着硝石往地上摔啊,也没有会拿把大铁锤去砸,放心吧。”公输念槐瞧着孟之经的身影投进黑暗里不见了。
“抽烟?”公输念槐手里拿着牙刷子发愣,这是多久的事了,烟戒了?
公输念槐把毛巾往肩上一搭,急匆匆地转身回屋,拽出双肩包,从最里边的夹层里掏出一盒中华来。
抽出一支,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嗯,还是那味。哎,当时为何不往包里多塞几盒呢,现在好,抽一支少一支,不抽吧,过几天就会返潮发霉。”
公输念槐小心地把中华烟塞进双肩包的夹层里,嘴上叨着烟凑到蜡烛上点燃,撮了一口。五脏六腑立即欢呼了起来,一根烟线直窜到脚后跟。
叨着烟,公输念槐也不洗漱了,坐回椅子里,头仰靠在椅子背上,慢慢地享受着一个星期未吸烟的全身慵懒感。
“不行啊,有了第一支,就想第二支,抽完之后,就没了。好像没有听说烟草还有替代品。这玩意儿现在还猫在南美洲吧,怎么能弄些回来呢?”
公输念槐很珍惜地吸着每一口,慢慢吸进肚里,在身体里九转一环之后,再缓缓地吐出来。
“大航海!”公输念槐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造出合适的海船应该没问题,大宋的造船业的规模与技术水平,制造出适合跨越大洋的海船一点难度也没有。航线,海图,导航,啊呀,”公输念槐惊叫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噢,不急,别糟蹋了这支烟。”公输念槐又坐回椅子,走得快了,会加大风速,风大了,会催燃香烟,自己抽还不够呢,怎能让风揩了油去。
“再想想,还需制作哪些工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