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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她?她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她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又有什么值得让他陆总费心思的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简直要疯了。易娉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她易娉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李念清你还是省省吧,【别想拿我当棋子】。
日子在平淡无奇中度过,自那次李教授和自己谈话之后,易娉没有再与他有过学科以外的交流,易娉也就慢慢不再在意,心想估计是说说而已,没当回事儿。转眼间周日就到了,由于早早的就和小鹿一起请过了假,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易娉觉得精力充沛,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惬意的睡个饱了。
自那次在皇家遇到李教授之后,她也很少去皇家打工了,因为怕节外生枝。可能是由于最近易娉休息的还不错,刚刚睡醒的她脸上红扑扑的,粉嫩诱人。走下楼,看到了爷爷奶奶熟悉的身影,不管怎么说,他们是目前来说唯一真心待自己的亲人了。
“兰,过来吃饭,都几点了,睡到现在。”易老爷子温怒到,易娉习以为常,并不理会。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到卫生间洗漱去了。易娉奶奶扯了扯易娉爷爷的衣袖“你别老是说她,易娉怪可怜的,你要怪就怪咱们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你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也没用,好好的,一会儿准备陪我去买菜。”
易娉从卫生间出来,爷爷奶奶正好准备出门,看着桌上有她最爱吃的烤鸭和鱼头泡饼,简直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也顾不得打招呼,坐下来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BJ烤鸭定是在胡同口的张伯伯家里买的,打小易娉就好这一口,肥而不腻,脆而不焦而鱼头泡饼可是易娉奶奶的拿手菜,想当年她就是靠这个菜,在战场上把易娉爷爷給等回来的。
吃的正欢时,手机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易娉伸出油渍渍的爪子去接,一不小心手机滑落在了地上,“哎哟“易娉叫唤到,似是自己摔着了一般.还好易娉的手机经常被她虐待,经摔.接过手机,易娉起轰轰的说到“谁呀?吃饭呢?赶紧说.”对话那头,小鹿先是一愣,然后说“是我,你个死易娉,竟然我的电话都没存吗?怎么那么凶,吃火药了?”
“额,是你啊,没看号码,你说.”易娉嘴里又塞了几口鱼饼口齿不清的说到.”我一会儿去接你,你在你家路边的老地方等我,我大概还有40分钟的样子能到,顺便咱们先去做个SPA,然后去做个造型.”易娉一听她这症仗,心里泛起了嘀咕,看来是很正式的场合,不晓得到底这个丫头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神神秘秘的.
只听见电话那头,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了过来“黎小姐,您要我准备的礼服和鞋子都在这边了,您看看是否满意?””这个不行,换一套保守一点的,易小姐穿不来…”想必肯定是给自己准备的衣服,易娉咽下最后一口菜,喝了点才总算把自己塞的饱饱的,这副饿死贵投胎的样子,旁人瞧见了,还以为这孩子几顿没吃了.
“我现在去收拾收拾,晚点电话联系吧.”和小鹿说完,易娉赶忙匆匆收拾了下碗筷,去楼上准备出门,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易娉一看是奶奶的来电,赶忙接了起来“娉儿阿,你赶紧来东街菜场看看吧,你爷爷他,你爷爷他…”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这是易娉的第一反应,再看看手机,显示电话正在接听中,断断续续还能听到奶奶的颤抖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到底怎么了?奶奶你慢点说,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易娉努力尝试让自己平静下来,试探性的问.”你赶紧来看看,老头子他,他…”易娉也顾不了那么多,拿起手机就朝外面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爷爷怎么了?这个老爷子平时老是一板一眼壮实的很,怎么就在菜场。。易娉不敢往下想,只知道自己要拼命的跑,朝着东街菜场的方向狂奔过去。
老街的菜场不大,属于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那种,一眼就看到卖鱼的鱼贩子那边围了黑压压的一拨人,直觉告诉易娉,奶奶定是在哪里,来不及思索,就朝着那边跑去,推开人群果不其然看到了爷爷,是的,是爷爷无疑。原本英姿飒爽的易老爷子,此时却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若不是他粗重的呼吸使得胸腔猛烈的起伏,易娉还真的以为爷爷他已经,已经。。来不及询问具体情况,本着自己几年的医学经验,易娉的第一反应是救人。
探测脉搏、观察生命迹象、采取简单的急救措施。。。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易娉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她的手在颤抖,脑袋沉沉的,仿佛自己将要晕厥过去那般,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虽然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打心底里还是深深敬爱着这个年迈的老人的,她其实什么都记得,都不曾忘记,也忘不了。
易娉她忘不了小时候是爷爷,整宿整宿的不睡觉,手里拿着折扇为自己驱蚊防暑;易娉她忘不了小时候是爷爷,他每次买西瓜都舍不得将中间的囊吃掉,非得等自己放学回家尝过才肯罢休;易娉她忘不了父母都不在的时候,是爷爷每天接送她上下学、教她作业、带她去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鼓励她考医学院;易娉她更忘不了,长大之后,爷爷帮她赶跑了无数个不怀好意的追求者,每个月还都在她枕头边塞点零花钱。
是的,她易娉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不原意承认爷爷对自己的好,对自己不求回报的好。这都是因为自己把父母的事情归咎到爷爷的身上的缘故,她只是在寻找一个心里的平衡点,好让自己对父母抛弃自己这个事实释怀,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何等自私和不讲理,近乎执拗的认为这是爷爷欠了自己的。可是现在,当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自己的怀里的时候,她绝望了,近乎歇斯底里的恐惧袭来,让易娉喘不过气来,周围不时传来喧闹声,人群中不缺许多自家的邻居,见到这一幕都是唏嘘不已。
对的,报警,不对不对,打120。易娉慌乱中抓起奶奶的手问到“打电话了吗?救护车,我们需要救护车!”“打了,打了,娉儿你说这可如何是好,你赶紧帮忙看看,你不是学医的嘛,赶紧先救救你爷爷啊。。。”易娉自己清楚,从生命体征来看,爷爷的脉搏越来越微弱,而且眼珠混浊,喘气阶段性停歇,手指末端有静脉肿大的现象,还不时伴有间接性的轻微抽搐,然而这些,都不是好兆头,而她竟然束手无策,不知道从何下手。
易娉悔恨,悔恨自己因为一头扎进法医学的研究而忽略了临床病理学的学术研究,甚至每每旷课去打工赚钱,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面对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她能做的,竟然只是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爷爷,爷爷...”易娉失声喊到,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进食,嗓子沙哑的很。莫晓兰本是坐着在查阅资料,听到易娉的呼唤,赶忙跑过去一探究竟。只见易娉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拳头握得紧紧的,皱着眉不断的呻吟着,看的直叫人揪心,可是眼下工作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懂得催眠的莫晓兰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这可难坏了她,她只能找来了小方巾,试图帮易娉擦额头的汗珠,擦着擦着,竟发觉易娉不断的冒着冷汗。
在梦里,易娉娉又看到了几天前的场景,看到了爷爷在家门口的东市菜场晕倒的场景,易娉急了,慌了,也乱了。她害怕急了,之前做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梦,虽说奇怪,但竟也都是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但是唯独爷爷的事情,是易娉万万不想再经历一次的,这样的回忆和梦境,使得她只想逃离,逃得越远越好,可是身子却不能动弹半分。
梦里的易娉近乎抓狂,她冲着周围围观的群众大吼“你们都给我让开,让开,这么围着我爷爷,他老人家会闷着,让开啊…”低哑的嘶吼在老街东市的菜场上传开,易娉看看奶奶,已然哭成了泪人,这老两口相伴了将近50载,如果爷爷有个万一,奶奶该怎么。。。易娉不敢往下想,再看看体征微弱的爷爷,易娉的心揪起来一般的疼,自己是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年迈的老人了?他竟苍老了那么多,怎么自己浑然不觉,明明爷爷还是自己记忆里那副老革命的做派,动不动就给自己讲大道理、声音总是那么宏伟响亮,恨不能巷尾都听得见、每天都能和老邻居一同在公园打太极。。。可是现在,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这个满脸皱纹的老者,他竟然那么的弱小,那么的无助,他明明是那么的需要自己,可是自己。。。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爷爷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易娉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股寒意从头到脚蔓延看来,头皮发麻,麻的厉害。或许只有围观的人发现,这时的易娉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批头散发的跪在爷爷的身边,嘴里呢喃不语,身体瑟瑟发抖,身体弓成了一团,仿佛与世界隔离了一般,易娉渐渐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而自己的心跳声则越来越明显,“咚咚咚、咚咚咚”的心跳声充斥着易娉的耳朵,她努力张大了嘴想要说些什么,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如失声了一般,她张大了嘴,除了”啊”的呜咽声,竟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细细密密的汗珠透过她的皮肤渗透出来,睡衣湿了一大片.
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咸咸涩涩的味道充斥了易娉的口腔,正当她昏昏沉沉之际,传来了救护车天籁般的警报声”嘀嘟嘀嘟嘟嘀嘟嘀嘟嘟”就象看到了天使一般,易娉呜咽着对救护车挥手示意.救护车到达现场,医护人员迅速的做出了急救措施,在勘测了病人的状况后,立马安排担架将易娉的爷爷送往医院,易娉和她奶奶也随之跟上了车.
就在围观群众渐渐散去之后,一个高大笔直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高挺的鼻梁、做工讲究的服装,尤其是那双深邃的望不穿的双眸,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男子见救护车渐渐走远,墨色的瞳孔紧了紧,眼底竟泛起一丝得意,但转瞬即逝的恢复了平静,他定了定神,转身离去,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傍晚时分,海淀市第二人民医院急救室内,气氛紧张到不行,易老爷子一到医院就被送进了抢救室的手术室进行抢救,易娉和奶奶显然是进不去的,只能守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等待着,易娉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害怕面对与亲人的离别,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抛弃她父亲逃离家的那一天,她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上。
易娉的奶奶则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喃喃到“怎么会这样呢,这个老头子刚刚和我一起去买菜时候还好好的,你说他平时身子那么硬朗,怎么就朝着西边看看看看就。。。”边说边掉泪,布满皱纹的脸上,已是泪水密布。易娉听闻,回神,一把抓着奶奶的手问到“爷爷是怎么会突然就。。。他一直都只有点轻微的高血压,无缘无故怎么会?你快和我说说。”
“你爷爷他在我挑鱼的时候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我怎么喊都没反应,然后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他忽然就呼吸急促,摸着心脏看马上去很难受的样子”易娉的奶奶回忆到。“然后呢,易娉焦急的问到”“然后我以为你爷爷只是老毛病,心脏不太舒服,就赶忙想扶他到一边歇歇,谁知道我还没有使劲,你爷爷他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易娉越听越觉得蹊跷,爷爷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什么让他觉得那么惊愕或是恐惧呢?正在易娉思索之际,手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黎冉(小鹿),接起电话,易娉像是找了倾诉对象一般,呜咽着说“黎冉,怎么办,我爷爷在医院抢救,你说我该怎么办?”电话那端,黎冉错愕了,本来已经到了易娉家门口,电话怎么打都不接,寻思着是不是临时变卦,正在气头上,好不容易电话打通了,正准备开骂,竟然传来了易娉爷爷进院抢救的消息。
“你别急,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我在HD区第二人民医院的E楼抢救科手术室。”不等易娉再多说什么,黎冉挂断了电话,命司机直奔第二人民医院,虽说和易娉那个丫头交情不算很深,但是早已是把她当成自己人的黎冉,此时也是万分焦急的,她从不敢问为什么在她的嘴里,从不提及自己的父母。就如同自己不愿意提及一般,黎冉相信她定是与自己一样,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她的爷爷也肯定是易娉心里的重要人物。
另一端,BJCY区的一个单身公寓里。“老板,这个是您要的易小姐的个人档案报告,还有一些日常行踪的照片,您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跟几天。”说话的是一个黑衣男子,带着一个Nike的鸭舌帽,毕恭毕敬的站在这个所谓老板的面前,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穿着西装的男子接过牛皮袋,随手翻看起来“先这样,你先走吧,有事再联系你,最近不要多和我接触,去外地一阵子,费用我秘书会和你结算。”黑衣男子刚与转身,却被叫住“这个骑车的男人是谁?”说着手中举起一张易娉坐在潇亮哈雷车上的照片。“是易小姐打工的西饼屋的同事,好像是个店长,具体的我没调查。”“查一下,然后告诉我助理。”“好的”说完,黑衣男子退出屋去,只留下所谓的老板躺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但并不急着抽,只是看着手中易娉的个人资料发呆。
晚上6点半,BJ的冬天似乎特别长特别冷,夜也来的特别早。HD区第二人民医院的抢救室内,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手术中”三个大字亮的出奇,刺的易娉恍神。已经从激动的情绪中稍稍平静下来,她和奶奶偎依在一起,等待着手术室的门打开,期待着传来激动人心的好消息。
“易娉,你爷爷怎么样了?”黎冉一路小跑着跑到易娉的面前,看到这个本就清瘦的姑娘发丝凌乱,眼神迷离的坐在地上,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一般孤独无助,不免有些心疼。易娉见到黎冉,艰难的从地上想要爬起来,但是坐得太久,但是由于在地上坐了太久,双腿发麻,爬也爬不起来。见状,小鹿赶紧跑过去扶她,把她扶起来一把搂住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易娉披上,摸着易娉冰冷的双手,黎冉心里分外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