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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竟问:“什么人要将你我困在这里?”
源说:“请别说‘你我’,他的目的只有你一个,我是路过然后偶然进入阵法的人。想想也不奇怪,不惜在人多眼杂的酒店布下杀阵也要除掉你的势力,除了王巢以外,还有弑神班。”
有些道理,先不说仇家会找上门来,且说无关的势力都会为了除去可能的阻碍而杀人。
皇城在表面上太过于明亮,它的所有商业交易给街道带来的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是在明亮的背后,又同时笼罩着黑影。
即将举行的皇城拍卖会聚拢了整个无人区的精英,A级能力者成百上千,能见到S级能力者也不是什么怪事。一定在皇城之内的S级能力者中,有王巢的大公子赫瓦贾·巴克利,有奈何桥学校的魔术师夏东良,有弑神班的班长折纸。
而且,不要忘了青空鸟本身的强者,虽然他们没有浮出水面,但是却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加入皇城内的任何一场战斗。青空鸟作为一个敢不依附任何势力而保持中立的独立国家,作为一个敢于将大批宝贝摆出来公开拍卖的势力,绝对不可小看。
至少,他们的皇城禁卫队队长霸龙、皇城骑士队队长虎鲨,和大将军蔷薇,都是S级能力者。并且这三个人,都曾经是在战场上沐浴鲜血,在死人堆里埋伏敌人的杀神。
强者如云,生命在力量面前不断低头。谁知道现在捕获萧竟和源的那名不知名杀手,是要练胆,还是受聘于人。
萧竟沉思,虽然他仅仅是A级能力者,但是出于特殊原因,他的真实个人信息只有极少人可以查询得到。也就是说,王巢或许知道有铁骑的存在,但是却不一定知道萧竟是谁。
弑神班也应该是如此,萧竟对于学校部分情报网的保密能力有着相当的信心,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小皇子会知道他的名字。
王巢里见过萧竟脸的人只有赫瓦贾·巴托一个,所以他会在拍卖会期间协助白雨击杀巴托——为了他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是盯着你来的,小心一点吧。”萧竟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凭空胡扯,或许是因为他没有感受到针对他本身的杀气。
“他如果想杀我,为什么不在困住我后就直接动手,而是等到你进入这个阵法中。他就不怕你来添乱吗?”源不在乎地说,但是萧竟听着有一些辩解的意味。
“也许他在等你走到天花板的位置,因为你在那里的动作会与世界的动作上下相反,杀你可以容易一些。”
萧竟随口一说,却引来了源的慌张。萧竟不知道的是,源被困于走廊时就已经内心崩溃,他极力说服自己,告诉自己陷入困境之中只是一个意外。当萧竟踏入走廊时,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但是现在他的内心又崩溃了。
走廊震动了一下,源原本站着的天花板破了一个洞。金色的尖锥在上一秒源待着的位置刺入,它来去的气势让萧竟想起了河边渔民用鱼叉叉鱼的灵巧与力量——虽然它只留下了源的一只鞋子。
“我,我要赶紧下去!”源跑了第一圈,身子下移了一些。在他的身后,又破了一个洞,那金色的尖锥夺去了他的另一边鞋子。
“我不能死在这里,姐姐还在等我。”他跑了第二圈,身子又下移了一些。金色尖锥貌似只对源的鞋子感兴趣,它发出两次攻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但是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至少能够确定的是那杀手在针对源。距离源把重心调整到地面上还有很多路程,源一边跑,一边说了一大堆没头没脑的话,其中有“黑猫”“宫廷”“蔷薇”的字眼。
萧竟听得一头雾水。源也不想为难他,他打算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至少在死之前曾经说出过一次。
但是还没来得及再次多嘴,走廊的墙壁就又一次剧烈晃动起来。这一次墙壁没有破开,但是声势比刚才的两次攻击都要大。萧竟猜测,青空酒店的外壁如果不是被天上的雷电径直劈中,那就是有人开着虎式坦克对着墙壁来了一炮。
他害怕让自己去相信那是人为的力量。
萧竟刚才看清楚了,那金色的尖锥是五根古老的树根缠绕在一起而组成的,像是老人干瘪的手,被强行地拉大拉长,丑陋而又带着死亡衰老的气息。
源绝望地摔倒在墙壁上,四肢张开的他好像正在接受惨无人道的拷问折磨。因为他面部表情的丰富性,萧竟竟然有些钦佩他的肌肉活跃度。
他只跑完了一半的路程,就再也不想动了。
“你听,外头来人了,在我的背后。老鹰归巢,我们这两只麻雀,该死了。”源说。
萧竟将自己长发的发箍取下,泼洒到腰间的假发被他慢慢卷起来,并且用发箍箍住。他脱掉了荷叶装饰的粉色连衣裙,放在了自己脚边,他取下了左耳上佩戴的银白色水晶耳环,绕成一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右手的无名指上。
右手无名指上佩戴戒指,代表着热恋中。
萧竟将塑造身材的贴身衣服褪掉,露出了自己精壮的上身,虽然他穿着衣服看起来并不强壮,但是脱掉以后八块腹肌结结实实地排列着,有型有质的身材充满了男友力。
源也不哭不闹了,就静静看着萧竟脱衣服。他死死盯着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保险裤和内裤的萧竟,露出了迷之微笑。
下一刻,铿锵有力的响声在萧竟的肌肉上发出,中世纪的骑士盔甲组件——胸铠、护臂、铁靴子等等——在他身上相互勾搭,契合的关节组件一一扣紧。
狭窄的走廊不适合召唤鬼马,萧竟只能孤独地战斗。他举起了盾牌,轻轻敲打,沉闷的声响意味着他正在行礼。
骑士是高贵的职业,放在中世纪的西方就是全民偶像。他们遵守骑士精神,信奉于一种信仰。他们有高傲,站在孤高的峰顶,任由风左右着已破损的衣衫,拍一拍满是土灰的铠甲,抬起沾满血渍的脸,微笑,凝望远方。名誉、礼仪、谦卑、坚毅、忠诚、骄傲、虔诚……
战斗就要堂堂正正,对对手的礼仪不能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