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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隐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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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大为神色变得尴尬起来,哀求道:“凌儿她……她……不关咱们的事儿啊!”

    梁照说道:“你说的倒是好听,她不听你的话,是不是?哼,你自己在少林寺呆了多少年了?”

    米大为一愣,说道:“十四年,还是十五年,我都给忘记了。”

    梁照仰头说道:“十多年了,你的孩子都长大了,当上了赤魔堂的圣女,嫁给了堂主,你却仍然没有当上方丈,事到临头,你反倒露了馅儿了,当真是不错啊!不错!”

    米大为满头汗珠,梁照问道:“你热吗?”

    米大为跪倒在地,说道:“求求你,放过她吧!”

    梁照心中一想:“反正你在我手中,谅来索凌也不敢胡作非为,倒还可以卖一个顺水人情给两人……”一寻思,便改变主意,说道:“好!只要你能劝说动你女儿,回去让他告诉柳长青,今后不可再来寻我麻烦,让赤魔堂众位豪杰为我所用,我就饶他一命。”

    米大为感激说道:“好!好!就这么办!”

    梁照使一个眼色,说道:“你去吧!你亲家爹在里面,你把他叫出来。”米大为点点头,迅速去了屋中,慌乱中撞到一个人,正是柳远华,两人一打照面,柳远华正生闷气,和他对视一眼,闷声说道:“冤孽!”调头离去。

    米大为推开房门一看,见只有索凌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坐在凳子之上,双目紧闭,泪珠不断往下淌着。

    米大为轻声说道:“凌儿……你……他们欺负你了吗?”

    索凌睁开眼睛,看见是他,脸上肌肉也抖动了起来,咬牙切齿说道:“你——走——”

    米大为说道:“女儿,你当真不原谅我吗?”

    索凌又是说道:“你——走——”字字愤怒,简直要吃人一样。

    米大为局促不安,说道:“你不认我可以,可你今后可不要胡来,好不好?小王爷要在江湖之中称王称霸,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了?凌儿,你回去劝劝柳长青,你们……你们两个不要再来淌这趟浑水了。”

    索凌双目一横,猛然睁大,眼珠子似乎都要跳了出来,说道:“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你走!你们都走!”

    米大为来回搓手,不知如何办才好,看索凌被绑的可怜,说道:“我给你松绑……”说完就伸手去解绳子。索凌将身子侧过去,说道:“你不要在我跟前装可怜,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你们为了荣华富贵,甘愿去做一辈子奴才?一辈子老老实实在家中种地不好吗?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当真有趣吗?”

    米大为叹气道:“当时上了贼船,现在想下,那也是下不来的了。”左右看看,鬼鬼祟祟说道:“你……你……回去看你母亲了吗?”

    索凌将头扭到一旁,又忽然转过头来,恶狠狠的说道:“你为什么要杀大姐儿!”

    米大为垂下头去,说道:“我……我身份暴露了,她总是要去少林寺中说的。”

    索凌瞪视他许久,说道:“原来你还想着荣华富贵。”却见到米大为忽然大惊失色道:“这……这……”将手伸到索凌的头发之上,将簪子拔了下来,索凌的头发撒了下来,问道:“你干什么!”

    米大为顿时留下了眼泪,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根簪子看着,颤抖着问道:“这……这是……凤儿给你的,是不是?这是……这是我那年送她的啊!想不到……想不到……”

    索凌更是吃惊非同小可,也问道:“你说什么?这是……是……”

    仔细看去,果然发现这簪子是女子头上之物,自己扮作江湖术士,也要戴上簪子,不过自己却没太注意到这一点,都是柳长青给自己打扮的,可他怎么会有……有自己妈妈的簪子,这簪子自己也是见过多次。

    再仔细看了几遍,心中暗暗点头道:“这是我妈妈的,不是那术士的啊!”更是诧异十分,米大为正在看着簪子发呆,索凌心中如同被一柄长剑狠狠地刺中了心口,顿时凉了一大半:“青哥……青哥他知道了!”

    这正是前人造下的罪孽。

    那日柳长青在少林寺中扮作真空大师之时,索凌去审讯米大为,可米大为竟然说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说着将索凌的家底说了个干干净净,还说自己对不住索凌的母亲,也更对不住索凌,索凌的母亲已经嫁人,并且育有一子,后来有心悔悟,便回去给夫君坦白此事,还好他大发脾气几日过后,也竟然就原谅了她,两人相约揭开这一页,从此都不再提,好生过日子。

    那次争吵过后,过了不足十月,索凌便也出生下来,他父亲当时虽然起疑,可是见到娃娃漂亮可爱,也就没再提过此事。

    待到索凌一天天长大,索凌的父亲仍然是心中有些瓜葛,索凌的母亲虽然见他不说,可是眼神之中分明也又是责怪,又是怀疑的,两人就又将两个孩子都送上了山上学艺,反而可以安安心心过余生。

    索凌的父亲这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他心中毕竟是十分爱着索凌的母亲,多年下来,也就相安无事。

    可前段日子索凌忽然归家,失魂落魄,像是丢了魂儿一般,两人以为她在外面受了欺负,都是好言相慰,好吃好喝伺候了多日,可仍然不见索凌高兴。

    可索凌心中藏有事情,脸上总是高兴不上来,索凌自己听米大为说的清清楚楚,若是外人,又怎么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啦?

    这日母亲将她叫道了屋中,握住她手问道:“凌儿,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平日里见你开开心心的,可这次你回来,我就没见你笑过几次,你也不去看看邻居、亲戚,就在屋中这么坐着,这可瞒不过你妈妈,来,说说吧!”

    索凌见着眼前的母亲仁慈祥和,哪里像是一个水性杨花之人了?此话终究也得问出口,不能再晚了,因此问道:“妈妈,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可要如实回答我。”

    母亲笑道:“这个当然,我又有什么好瞒你的?”

    索凌咬了几下嘴唇,问道:“妈妈,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可曾经受人胁迫,屈尊于他人吗?”

    母亲的手本来放在她的手上,可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开,看着女儿,问道:“你……你……你受人侮辱了吗?”

    索凌摇头道:“没有,妈妈,你可知道赤魔堂吗?我现在在里面。”

    母亲双目顿时没了光彩,说道:“听说过,那也是许久之前,别人给我讲的了,现在我就在家中养鸡种地,那可好的多了。”

    索凌说道:“妈妈,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我,你年轻的时候,有人胁迫你过你?”

    母亲双目无神,慢慢看到了索凌的脸上,问道:“你……你听谁说的?”

    索凌一听母亲这么说话,当时就冷了心肠,可毕竟还不知道实情,说道:“妈妈,你就回答我,到底是真是假,我是你女儿,我是我父亲的女儿吗?”

    母亲两滴泪流了出来,说道:“你长大啦!当真是长大了。”

    索凌说道:“这些是谣言,是别人骗我的是不是?我见了一个和尚,他在少林寺中……”忽然呆滞着话语,说不下去了,见母亲将手撒开,双手掩面,说道:“是……是他,是他!你见他了,是不是?他……当真出家做了和尚?”

    索凌霎时之间,犹如听到了天下只见最滑稽的事情,呆呆的自言自语道:“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妈妈,你害我害的好苦!我是他的女儿,我是他的女儿……”

    母亲也是痛哭流涕,说道:“凌儿,你不懂,这世间之上,不只是男人可以爱着别的女人,可以娶别的女人当小妾,女人也一样可以爱上两个男人,你……你……你没碰到过,你自然不知道……”

    索凌听到母亲这么说,更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从小就砍在眼里,父亲和母亲相亲相爱,很少有争吵的时候,父亲瞧母亲的眼神,是那么的温和,母亲回看父亲的时候,也是充满了柔情,为什么母亲会说这样的话?那当真是不可思议,此话说出口来,若是在大街之上,就算被乱棍打死,那也是罪有应得的了。

    索凌大声叫道:“你胡说!你胡说!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人,那这人的满脑子之中,就都是那个人的身影!一个人的脑子有多大?怎么能放得下两个人?你……你……你不要脸!”

    此话一说,掩面奔出屋中,留下母亲一个人呆坐在那里,索凌出门之时,却撞到在了父亲的身上,原来两人在屋中说话争吵,父亲早已经听的清清楚楚了。

    可他竟然不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也不像是自己的母亲。索凌心乱如麻,直奔了出去。

    后来父亲和母亲争吵,自己也不知道了,自己跑了很久,又才想起要回家:“母亲性子有些执拗激烈,我这么骂她,若是她寻了短剑,那我也就犯了过错了。”又回到家中。

    走到家门口,就听到父亲在里面骂人:“当真如此!当真如此!你瞒得我好苦!”母亲一言不发,想到前几日的情形,和现在的情形当真犹如一个在人间清暑殿,一个在天上广寒宫,物是人非,截然不同。

    可是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索凌听到父亲充满屈辱的责骂声,想到母亲脸上的那副表情,心中边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又觉得母亲可怜,可是另外又觉得母亲是自作自受,不知道从何而说了,也就不再进屋中,奔向东蒙山上去了。

    索凌没日没夜的都到师父霍知命的坟墓前,述说着往事,若是师父在的时候,一定会给自己出不少主意,可是师父被害死,顿时又对霍大庆充满了怨气。

    这样过了几日,也没想过要回去找柳长青,但是柳长青却主动找上了自己,当时她心中一想,那也就释然了:“青哥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儿,可千万别让他知道此事。”

    若是让青哥知道自己的琴声父亲竟然就是米大为,那柳长青不知会作何感想?可自己又怎么能告诉他此事?

    因为告诉他米大为的事情并不要紧,可是米大为给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那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也不能让他知道的。

    因为米大为杀死大姐儿的那天,过来告诉索凌:“柳长青的父亲,叫做柳远华,母亲叫做李煜楼,都在亲王手下做事,现在两人都已经封了副将之位,那是从二品官员,相当于一个巡抚。”

    索凌当然不信,说道:“你胡说八道,编故事编出境界来了,什么都要扯得干干净净的,你自己杀死了他父母,怕他们报仇,是不是?”

    米大为说道:“不是,我对不起凤儿,早已死有余辜,我若不是贪图这等富贵荣华,也该早就去见阎王了。我念了这么多年的经书,总算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活着也好,死去也好,那总归也都是一样的。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了,那是任谁也都改变不了的。我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了,我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你母亲,最没有对不起的就是柳长青的父母。”

    索凌本来是一脸不屑的听他说话,可见他说什么都是煞有其事,索凌有时候会忽然打断他,问道:“柳长青的母亲叫什么?”米大为就说道:“叫李煜楼”接着就接着往下说。

    这一来索凌可就有些疑惑了,她知道一个人若是撒谎,编造出这么大的一篇故事来,你突然发问他之前说过的事情和人名,这些吹牛之人多半就说不清楚,就算能说的清楚,也会愣上一愣再说。

    可是索凌一连问了五六个问题,米大为倒是和之前说的完全一样,索凌心中更是起疑,才会听他说完,米大为侃侃而谈,倒也一本正经,像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可又不太像,自己也有些说不上来。

    因此索凌半信半疑问道:“你怎么会没有对不起他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