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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在赤魔堂之中呆的时日许久,当日柳长青得了堂主之位之后,法无门老堂主和法无道少堂主的关系不好,那自然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了,法老堂主将圣女带走,更是轰动了整个武林。?
其间事情,不说自明。若不是半路杀出个柳长青,法少堂主原本是想将堂主之位传给叶孤悬长老的,但后来却传给了柳长青。
但法少堂主和叶孤悬合力将此事捅破,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叶孤悬和法少堂主关系匪浅,那也是名正言顺,当真说起来,叶孤悬可真的出了不少力气。
但叶孤悬为人清高,武功上的造诣也是非同小可,这一点却也深得江湖豪杰之士赞同。可此时老胡却当面说道叶孤悬乃是有意巴结奉承法少堂主一般,叶孤悬岂能不生气?
杨真接着讲到,当下叶孤悬皱着眉头,冷眼相望,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叶某人乃是无耻小辈了?”
叶孤悬说话语气虽然平和,但任谁都能看出,他实在是生气到了极点。老胡见到这般景象,也不大敢说话了,不过心中仍然责怪他打破了自己的棋盘。
杨真在一旁看到,知道叶孤悬若是当真生气,那可不大好收场,因此站起来,说道:“叶长老,你怎的也和下人一般见识?咱们高高兴兴的下棋……”
叶孤悬正在气头之上,说道:“你闭嘴!”
这一来更是激怒了杨真,自己明明就是夹在中间之人,谁也没有得罪,不过说几句和事佬的话,叶孤悬就冲着自己火,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因此道:“叶长老,赤魔堂之中,可不许自相残杀,有什么事情,那便在千岁坛里说,我说坛主,自然有判度。”
叶孤悬“哈哈”大笑,说道:“我叶某人要杀谁,可还从来没听说过还要别人同意的!”当下不再罗嗦,猛然一拍身旁大树,那大树噼里啪啦就要断掉,又不知叶孤悬用了什么诡异武功,竟然将树枝齐刷刷的聚在自己胸前,猛然力一推,犹如万箭齐,向二人激射而来。
虽然说是万箭齐,但十有**,却都是攻向老胡。杨真只是躲避一二,叶孤悬只让杨真自保,却不让他出手相救。
杨真在这间不容之际,将射来的树枝拨在一旁,知道老胡虽然会一些武功,但和叶孤悬相比,那就是天壤之别了,当机立断,将老胡一把拉过来。
叶孤悬只出一招,中与不中,那都是不会再出第二招的了,转身便走。杨真去看之时,见老胡左肩和右腿之上,还是被树枝扎了进去,入肉寸许。
右腿之上伤口无事,可左肩却碰到了骨头,老胡顿时大叫起来,杨真难过的不得了,急忙给他敷药,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老胡才慢慢好些。
杨真讲完之后,又说道:“贤弟,这番事情,我说的可是清清楚楚,此时就咱们两人,你说这叶长老是不是也太过张狂了?如此目中无人,哼,那还有王法吗?”
柳长青黯然道:“老胡的伤势怎么样?若是不成,让凌妹替他看上一看。”
杨真道:“此时已经不碍事,若是碍事,我就和他更是没完了。”
柳长青徘徊许久,最后问道:“你说这事该当怎么办?”
杨真道:“贤弟,你新任堂主之位,若是和赤魔堂中有身份之人对立,那是不大好的,但此事若是不处置,传扬出去,那就更是不好。”
柳长青沉思了一会儿,犹豫道:“好,我找叶长老谈谈。”
对付这等事情,柳长青是不大成的,只有又去找索凌,将这事情又原原本本讲给了索凌听,索凌听完之后,说道:“本来也没事,不过这叶长老的脾气确实也太大了些。你就罚他禁足三月,不许离堂,理由是同室操戈……”
柳长青拍手道:“这个好!叶长老也没什么事情要出去做。”
索凌道:“好什么好?你知道个什么?我还没说完呢!然后再罚老胡禁足六月,不许离开此山。”
柳长青说道:“这个……这个……不大好吧?”
索凌道:“你身为堂主,就得这般,不可偏向一边,以免下人笑话你不公,你这般处罚,那就没人会说什么,况且也是四全其美。”
柳长青纳闷问道:“什么叫四全其美?”
索凌道:“你罚了老胡,那是树立威风,你又罚了叶长老,那是不偏不倚,老胡要养伤,也得百日见外,虽然说是处罚,可也不算什么,他顶撞前辈,那就不对。再者就是,你不是要给老胡和他妈妈起一座好房子吗?这时候也正好去做啊!这人救了你我性命呢!”
柳长青点头道:“好!很好!这很好!”
索凌瞧他的傻样子,实在不是当堂主的模样,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盖房子的事情,名义之上,就别说是给老胡的了,找个什么由头,给他妈妈算了。你把老胡妈妈拖到小树林里……”说完捂嘴大笑。
柳长青先是一愣,后来反应过来索凌想说什么,无奈为之一笑。
刚好这日史方月又来信说要南下,柳长青对索凌说道:“我今日离去,去找史方月一趟。”
索凌说道:“他好大的架子!怎么……”说完又是戛然而止,转而说道:“好吧!那你去罢!你当了堂主,什么事情都自己跑一趟,那就好的多了,只是这次我不能陪你了。”
柳长青笑道:“我很快回来,你也不必陪我,安心养病就是。”
索凌道:“这当真是‘医者不能自医’,过上几天,我若是病好些,我就自己去临沂,看望我父母……”
柳长青点头道:“我派人陪你一同前去……”
索凌急忙拦住,说道:“不要!为什么要别人跟着我?我自己骑着荡扬马,一路上飞奔起来,就快上三倍,若是有人一起,反倒都是邋邋遢遢,我还得等着他们呢!”
柳长青有些不放心,索凌劝说道:“那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是不放心,那也应当是我不放心你,我路上不耽搁,不必担心,好歹我也是练武之人,寻常毛贼,我还不放在心上。”
柳长青见索凌执意不许,也就依了她,自己收拾准备一番,才出门而去。
柳长青不欲以真面目现身。也就稍作打扮,免得路途不顺,让近处之人认不出自己,那也就省了许多麻烦事情,当天行到晚上,住店之时,才猛然现自己没带银子出来,暗暗责怪自己不周全。
哪只一人在身后,忽然掏出银子,说道:“哈师父,哈你不带我,哈我自己就跟着来了。”
柳长青一看,竟然是沙石头,也不责怪,说道:“我出去办事,你跟着我,也不怕么?”
沙石头说道:“哈跟着师父你,哈怎么会怕?”
一路之上,虽然疲惫,但有沙石头陪自己说笑,那倒是十分有趣,柳长青知道此人性情单纯,本也是十分喜欢的,自己当了赤魔堂堂主,也没分什么职位给沙石头做,他也并没有什么怨言,只是对自己一味崇拜之感。
不一日到了东堂,柳长青现出原貌,径直到了中堂之中,史方月正在堂中,愁眉不展,见柳堂主莅临,当即站起,拜道:“柳堂主,在下……在下未曾远迎,这个……”
柳长青却也从来不拘禁这等小节,摆手道:“不必……”忽然想起一事:“江陵离我扬州也不算远,我许久未曾回去,何不就回去看看?”
因此又顺着说道:“我本想去一趟扬州的,路过此地,也就过来看看。”
史方月道:“回禀堂主,中堂所有事务,井井有条,还望柳堂主不必担忧。”
柳长青说道:“我是担忧你的小儿子。”
史方月忽然脸色一变,叹气说道:“唉,我这小儿子体弱多病,我请了名医,那名医说道,我小儿性命,全看造化了……唉,若是去了南方暖春之地,便会好上许多。”
柳长青说道:“你的名医,可未必比得上我的名医……”史方月眼睛突然大放光彩,他从未见过沙石头,不知道此人是何等人物,还以为是请来的一位神医。柳长青接着说道:“……我上次说要来给你小儿看病,你说不碍事,现在却又麻烦了吗?”
史方月说道:“小儿病症,也非一个,有一个先天疾病,却是难说的很了。在这里呆着,却是不成的。”
柳长青见他神色悲切,显然是极其疼爱小孩子,也不忍心拒绝,但若当真是让他现在离去,那也就太过荒唐,从此中堂之事,又有何人打理?
史方月见柳长青有些犹豫,显然是不大情愿自己就此离去,急忙说道:“回禀柳堂主,属下在此安排事宜,保管没有差池,我若是离去之后,每隔数日,便会弃下小儿,回来一趟……”
柳长青自己内心深处,便有一个小小的想法,虽然平日之中未曾提起或是念及,但他总也认为,养家糊口、儿女情长之事,比上在江湖混荡浪迹,那也是好的多了。若是自己和索凌有了孩子,哪怕是没有孩子,若是两人能够长相厮守,但自己做的事情却又不允许他和索凌长相厮守的话,那自己多半也会像史方月这般离去。
因此柳长青内心深处,当真并不觉得史方月这等做法有何不妥,小儿子身体不好,那也不是单单靠吃药就能治好的,若是无人悉心照顾,那也就不大好说了。天下之中最能全心全意将孩子照顾好的,那就非孩子的父亲母亲莫属了。
看着史方月满面愁容,几乎都要跪下来哀求自己了,柳长青顿时心肠就软了,将先前索凌、杨真、叶孤悬曾经劝过自己的那些话语全然都抛到了脑后,当即说道:“好!你去吧!要多加注意。堂中之事,你不必再管……”
史方月听到此话,忽然面脸顿时变得铁青,当即跪倒在地,向柳长青磕头道:“柳堂主,属下忠肝义胆,甘愿鞍前马后,若是……若是……将我驱逐出去,我……我……”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柳长青纳闷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将你驱逐出赤魔堂了?”
史方月一愣,问道:“这……这……”
柳长青见他扶了起来,说道:“你不听我说完,那怎么办?你没了夫人,疼爱自己的孩子,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接任堂主,时日不长,堂中事务,知道的更是不多,今后需要你倾力相助,那样的时候还多着呢!”
史方月愕然不解,又不敢直接问,只有说道:“是!”
柳长青又说道:“我当总堂堂主,或许还有些费力,你将中堂打理的这么好,我更应该要好好学习学习你的经验,我就先在此处呆上一阵,等你回来之后,再来接任,那也就是了。”
史方月心中早已想过了许多总堂的回话,但他当真是万万想不到柳长青会这般去做,那当真是罕见的很了。
史方月心中激动,见柳长青脸色,没有一丝作假,那自然是千真万确的了,而非要将自己驱逐。
柳长青见史方月脸上变得高兴了起来,自己心中也有些高兴,哪知道史方月忽然说道:“不成的,不成的。这样……这样……属下实在是太过惶恐。”
柳长青笑道:“你我兄弟,犯不上说这等见外之话,你这几日自行离去便是,不必操劳。”
史方月忽然又是坚定说道:“柳堂主,不是属下不愿意,只是我赤魔堂从来没有这等堂主到分堂上任之理,属下原本就有一事要相告:我有一个弟弟,十分信得过,我将中堂打理的好,和我弟弟也分不开关系,若是我离去之后,中堂事务,自然有我弟弟看管,却不必柳堂主费心。咱们四分堂、中堂、和总堂事情都是颇多,若是单单为了我的事情,却让其他堂中的兄弟姐妹办事麻烦,那就是反行其道了,我堂不可一日无主。”
柳长青一愣,心道:“原来你早有准备,何必不早些告诉我?”反倒觉得有些奇怪了,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即只道:“那我就封你中堂有一个副堂主,就封给你弟弟了,不必让长老操劳此事了。”
史方月大喜过望,说道:“属下谨遵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