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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迎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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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回到赤魔堂,杨真领着柳长青走路,一行人到了武陵侧峰,杨真来过数次,知道的不少。柳长青佯装醉意十足,说道:“今日赢得银两,众兄弟都是有份的!”说完将一百多两银子全部掏出来,分给众兄弟,自己一点不留,众人都是低声欢呼。虽然这一点破不像钱虎本人作风,但大家高兴还来不及,谁会去想什么?

    叫一名弟子道:“将我送回住处。”那人拿了二十两银子,十分高兴,兴高采烈,连声道好。不仅将他送到屋中,还给他脱鞋脱袜。

    柳长青问道:“平日里我带你不薄,是不是?”那人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说道:“是!是!是!老大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

    柳长青突然将脸一横,眉目凶狠,说道:“我得了讯息,堂中来了细作,是不是你带来的?”

    那人吃惊不小,眼珠子也快瞪出来了,急忙道:“什么细作?这么大胆?不是我,不是我。我一直跟着大人,怎么会带细作?”

    柳长青“唔”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不是你,但仍要例行公事。你是不知,这细作会易容之术,瞒天过海,哼!细作虽然进来,可又怎知我堂中规矩?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我?我是赵匠啊!”

    柳长青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赵匠,知道我今天为何饮酒么?咱们堂中规矩,不许饮酒,这你是知道了的?”

    赵匠诚惶诚恐,说道:“知道,知道。白坛主上月下了号令,说本月十八日到下月十七日,都不许饮酒,到了圣女出嫁当日,才可饮酒,但咱们也不能喝醉。不过咱们小的跟着您,那就是什么都不怕的。”这赵匠倒是机灵,怕钱虎怪罪于他,因此什么事情都顺着钱虎方向去说,那他说什么也不会怪罪的。

    柳长青点点头,颇是满意,问道:“我今日饮酒,就是这般,我会一一审问,我再问你,咱们堂主的住处在哪里?”

    赵匠道:“在武陵主峰赤龙厅中,厅外面有一个赤色大饕鼎,是保佑我赤魔堂衣食无忧之意。老大,我不是奸细,也不会易容。这些我都知道。”

    柳长青点点头,说道:“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废话。我问你,我平日里是都住在这里么?咱们每日几时出去巡逻?几时回来?你们又住在哪里?”赵匠都是张口答来,柳长青一股脑儿将钱虎的平日作风,起居饮食、方方面面问的清清楚楚。【零↑九△小↓說△網】这才满意,又正色问道:“我问你,圣女现在在何处?”

    赵匠说道:“啊?这个……这个小的着实不知,圣女一向是见不得的,及笄那年,只出现过一次,我那日感冒,也没上玄武顶去观看,这些只有刘婆婆和那几名侍女知道,她们又从来不许跟咱们说话,这个就不知道了。”

    柳长青问道:“刘婆婆在哪里住?”

    赵匠说道:“刘婆婆常在东侧花梨堂居住,东山之上,都是女子,我见过刘婆婆从上面下来,别的就不知道了。我听说,有时事情多了,她也不在花梨堂住的。”

    柳长青再待要问些什么,杨真在一旁冲他摇摇头,只怕他问的再多些,这赵匠只怕就要怀疑什么,柳长青于是就不再去问,摇手说道:“你回去吧!魏当先,你过来,我且问你几句。”

    赵匠急忙退出回去,杨真说道:“老大,不必问这么多,圣女在何处,不是本派首脑人物,只怕不会知道,咱们得慢慢寻去。你将银两都分了出去,那可不大好,咱们今后只怕还要更多银两。”

    柳长青一笑,说道:“没事,我自有钱。”杨真点点头,说道:“那就行。金枝玉叶也必然在东峰住着,东峰都是女眷。”

    两人就住在一处,杨真也不回魏当先住处了,两人呆了一夜,次日仍是按部就班,例行公事,第二天仍不去惹出动静。

    到了第三天晚上,两人一起出东峰,哪知东峰之上,向来把守严格,守山的都是女子,瞧武功倒也不低,杨真也从未去过,不知里面情况。两人几次灰头土脸,都差些被人当做恶贼。只好回到屋中商议。杨真寻思一会儿,说道:“钱虎去不得,这堂中却有两人去得。”

    柳长青道:“那只有法老堂主和法少堂主了。”

    杨真微微一笑,摇头道:“法老堂主年事已高,不问江湖,只在家中,养花弄草,不管这等事情。除了少堂主,却还有一人。”柳长青想不出来,问道:“那是谁?难不成是白坛主?我好像只认得他一人了。”

    杨真道:“白坛主管理堂中事物,下面却还有四位副坛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坛主各司其职,今后若是能见到,那再说也不迟。【零↑九△小↓說△網】”柳长青问道:“叶孤悬呢?”

    杨真道:“我是北堂长老,他是总堂护法长老。这老头……啧啧,可是厉害的很,堂主之下,只他自己一人武功最高,无人可以管得。当初法无门堂主和另外几人争夺堂主之位时,这叶孤悬可当真是出了不少力气。”

    两人聊了一阵,天色已晚,又睡了过去。次日晚上,两人早早回到屋中,商议对策,柳长青却早已有些心慌,哪知一人推门而入,“啪”的一声,柳长青见这人满头白发,眉宇之间尽是杀气,看起来便是不怒自威模样,进门“哼”的一声。

    杨真偷偷说道:“这是白坛主。”

    柳长青稍一拱手,说道:“白坛主,别来无恙。”

    白坛主又是“哼”的一声,柳长青知道是老皮子向他告了状,不过自己没去闹事,只不过是去赌博,堂中却并无规定说众弟子不允许赌博,不过柳长青坏了他的事情,虽说赌场之中都有向赤魔堂行贿送礼之事,但中间不管是经过何人之手,那都是会悄然无息的赚上那么一笔的。白坛主在堂中地位颇高,钱虎却来坏他事情,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赌场,但白坛主却怀恨在心。

    其实钱虎和白坛主早有瓜葛,谁也瞧不惯谁,两人虽然都在总堂之中,但只因各管一方,平日里也碍不着谁。因此都是谁也不搭理,钱虎行事谨慎小心,生怕白坛主故意找自己麻烦,抓住自己把柄,白坛主也怕自己有什么祸根留下,万一给钱虎参上一本,那也够自己受的了。

    白坛主眼睛盯着钱虎,却是一言不发,足足站了好一会儿,最终才说道:“咱们都在堂主,今后可得小心行事。”不等柳长青回答,白坛主就早已离去。

    杨真待他走后,笑嘻嘻说道:“我正愁没有办法,白坛主却自己送上门来,老大,你可会变他模样?”柳长青点点头,道:“这个容易,只是这白发白胡子……我一时之间,倒没办法准备。杨大哥,你怎么叫我老大?”

    杨真低声道:“须防隔墙有耳,我在堂中,就这么称呼你,别人听到了,也就不会起疑。”

    柳长青问道:“你是说,咱们今晚就要去东峰闯上一闯?”

    杨真道:“这个却也不忙,明日再去,那也不迟,不过明日得像个办法,让真正的白坛主出不了门,或是晚上在哪个地方呆上一呆,那也就是了,咱们说上去查案,那自然是谁也没有办法的。就连法堂主,也不好拦着。”

    柳长青暗暗道好,不过要怎么能让白坛主不在人前露脸,那就要另想办法了。

    次日杨真带头,一大早,柳长青便派别的弟子去别处巡逻,却留了赵匠一人和杨真,一起又去了老皮子的赌馆之中。

    老皮子本就在赌馆之中照顾生意,一看地煞恶星又来了,心中慌乱如麻,不过白坛主已经放话,让老皮子不必怕,但凡出些什么事情,就派人传信给自己,自己自有办法处理。

    老皮子硬着头皮,笑呵呵道:“钱总管,又来照顾小的赌场生意啦?”

    柳长青“呸”的一声,吐在地上,说道:“我等得到讯息,外面来了贼人,想要阻挠我法堂主迎娶圣女之事,此人在我柳城之中,我岂能容得此事?”

    老皮子一愣,不过仍是赔笑道:“外面来了贼人,钱总管该当去外面抓人才是,怎的跑到小的赌馆里面来啦?这里都是安分人,不曾有什么贼人。”

    柳长青长鞭“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大喝一声:“此人名叫白拱猪,既然是白拱猪,白白拱走你们家的猪,那自然是要来赌场的,大家住手,有没有见过一个叫白拱猪的人哪?”

    众人都叫道:“没有!”“哪里有什么白拱猪?”“谁会起名叫拱猪的?”乱哄哄闹了起来。

    柳长青又是一鞭子打在地上,说道:“没有?白拱猪就在这里!怎的会没有?大家别站在一起!一个个的从门口这儿出来,给我瞧上一瞧!若是真是有贼人混了进来,你们还了得么?”

    老皮子暗暗咬牙切齿,这不是在捣乱么?将客人都撵了出去,自己今日只怕又是白干了,生意正好之时,这人却总来闹事,之前也没少给过他好处,哪知这人翻脸不认账。

    老皮子想拦,那也是拦不住的,杨真走上前去,架起一人,抬到柳长青跟前,柳长青问道:“你是白拱猪么?”那人摇摇头,说道:“不是。”柳长青道:“好,出去罢!”

    第二个人被抓过来,柳长青又问道:“你是白拱猪么?”那人也摇摇头。第三个人被抬到跟前,柳长青又问道:“你是白拱猪么?”那人说道:“不是!我是青城派的。”

    柳长青每次问话之时,总是将“白拱猪”三个字说得特别响亮,问了十几个人之后,前查后看,越来越慢,老皮子怒不可遏,憋得老脸通红,却不敢说话,连一个屁也不敢放,忽然心头一闪:“这钱虎一口一个‘白拱猪’,我倒给忘记了,白坛主原名是叫做白鸿主,敢情是冲着白坛主来了!”

    自己一心想打实主意,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反倒不很心慌,心道:“你再怎么说,只是一个总管,前几日你来赌场,我好心给你赚些银两,那也就是了,现在你如此光明正大侮辱白坛主,只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柳长青依然在一个个查验,有时竟然连旁人脸上看也不看一眼,就问到:“你是白拱猪么?”就放那人走了。

    忽然间杨真和赵匠拉过一人过来,柳长青一看,竟然是章庸仁,之后站着的一人,正是章江声,心中一凛,问道:“你是白拱猪么?”

    章庸仁早就瞧出形势有些不对,他一心想巴结白鸿主坛主,乃至连《兰亭集序》这样的至珍之宝都带了来要送给他,只怕平日里拿在身上不方便,又怕丢失,因此藏在树中,何时见到白坛主,就可以一起过去送过去,听到“白拱猪”三个字,也料想眼前之人恐怕和白坛主有什么过节,说不定可以抓过去送给白坛主,却打听到此人是赤魔堂总管,也不好下手,走一步看一步,但他却万万想不到,眼前之人竟然是柳长青,那也是造化弄人了。

    章庸仁小心翼翼说道:“我不是。”

    柳长青却不放他就走,问道:“你不是?那你是何人?”原来章庸仁自从开了冰雪水寒大会,名满江湖,后来却死掉,名声极坏,却将自己的眉毛刮掉,胡子也留了起来,脸上还故意弄了些伤疤,但这又怎能瞒过柳长青的眼睛,在易容大师面前弄虚作假,那也是班门弄斧了。

    章庸仁道:“小的是……是扬州人氏,路经此地,是来探亲来了。”

    柳长青“唔”的一声,用扬州话说道:“辣块妈妈的,你倒是扬州人啦?乖乖隆地洞,探什么亲戚?”章庸仁道:“是在下的表舅。”柳长青暗道:“你自称是扬州人,却不会说扬州话,我扬州要是有你这一号人物,那就是辣块妈妈不得了了,丢也丢死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