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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器店的门面很是气派,高高挂起的匾额上书有“宝玉阁”三个龙飞凤舞的苍劲草书。
进门后,店内布置得古色古香,即便位于喧闹的潘家园,入得店内,也能令人感受到一份闹中取静的雅致。
吕纯然进店时,某个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半卷着满是泥浆的裤管,满脸风尘仆仆的四十来岁汉子,正在与掌柜争执着什么。
只不过他们的声音都很轻,已属于交头接耳的那种,显然不愿旁人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王掌柜,这批货是刚入手的,绝对都是好东西,您开的价是不是太低了。”
“许老三,你我知根知底的,你这批货的确有几件还算不错的玩意儿,但在燕京这一片,除了我,谁敢收你倒斗来的黑货,就是这个价,你爱卖不卖吧。”
被称作“许老三”的那个汉子用力捏了捏放在柜上的亚麻包,嘴里嘟囔了一声,最终还是妥协道:“好吧,老规矩,我要现金。”
王掌柜也没多话,去了下里间,很快从里头出来,手上还捧着二十叠百元大钞。
这桩交易飞快的完成,王掌柜收走了麻布包,许老三脱了外套将二十万现金一包,飞快的离开了玉器店。
这时,一脸富态的王掌柜朝着吕纯然走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想买些什么,我给你介绍介绍吧。”
王掌柜并没有因为吕纯然那身地摊货打扮而看轻前者,笑脸相迎道:“我们宝玉阁,各类玉件,最是品种齐全。”
吕纯然淡淡道:“你柜面上的玉我都不要。”
王掌柜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又听吕纯然道:“刚才你收起来的那个麻布包里,倒是有两件东西,是我想买的。”
“小兄弟可真会开玩笑。”王掌柜笑道:“那包里的东西还没有经过鉴定,连证书都没,还不能卖。”
“无妨,我乐意。”
吕纯然先前神识扫过这家店铺,赫然发现了一枚青灵石与一枚紫灵石。
进到店中,已可确定这两枚灵石皆在那布包之中,否则他又怎会进门。
见吕纯然居然如此坚持,王掌柜脸上闪过一抹不快,那亚麻布包里装的都是倒斗来的黑货,还没有经过加工处理,绝对不能随便拿出来卖的,尤其是吕纯然这么一个生面孔。
另外,吕纯然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主儿。
包里一共六件玉器,先前王掌柜就已估摸了价格,若是操作得当,除开支出的二十万收购费用,这笔单子至少能有百来万的利润。
“小兄弟,我们开店,讲究个你情我愿,你这么执着,可就没意思了。”
王掌柜声音渐冷,正待赶人时,只见一名年约六旬,身形瘦削的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老者身着一袭极为考究的白色唐装,手中玩捏着三颗翡翠玉球,两眼黑白分明,如有神注,乍看即有一股子大人物的气派。
瞧见那名老者入内,王掌柜也没工夫搭理吕纯然了,连忙堆笑迎上前去,“徐老,您要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提前闭门谢客,专门恭候您老呀。”
徐清风摆摆手道:“我也就顺道过来瞧瞧,你做你的生意。”
眼前的这位“徐老”在王掌柜的心目中,绝对称得上是最重要的金主了。
像他们这种行业,往往是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个把月一单生意都没有也是可能的,但只要做成一笔大买卖,那就是赚得盆满钵满。
这位徐清风徐老前前后后在“宝玉阁”砸了不下七八百万,除此之外,这位徐老还有个极了不得的身份,也是令王掌柜无比看重的。
徐清风,目前燕京最有名望几位风水相师之一。
据传闻,这位徐大师乃是大名鼎鼎的北相一脉嫡系传人,风水相术堪称当世一绝。
建国三几年的时候于港岛成名,历经三十年不倒,乃是港岛最出类拔萃的相师,即便是港督亦或香港首富之流与其碰面,也都客气有加,平等相交,直至前些年方才回国,定居于燕京。
“您老请坐,我去给您沏壶茶,先前您老嘱咐我留意的物件,正好有批新货,您老给掌掌眼?”
“有新货到了?”
徐清风闻言,眼中一亮道:“那这回倒是赶巧了。”
落座后,王掌柜又是泡茶,又是翻东西的,胖墩墩的身躯倒也挺效率。
桌面上,亚麻布包里的六样物件已全都取出,逐一摆在了徐清风的面前。
与此同时,王掌柜来到吕纯然跟前,不耐烦道:“你怎么还不走呢,今儿个关门了,想瞧想买,明儿个请早。”
吕纯然根本懒得理他,自顾自的来到圆桌前,一屁股坐下道:“他能买的,我当然也能买。”
“你这小子,够横的呀!”
王掌柜生怕吕纯然此举得罪了自己的大主顾,忙不迭上前,想要将吕纯然赶出店外。
倒是那徐清风瞧见吕纯然后,面露一丝疑惑之色,在王掌柜动手前制止道:“王掌柜,来者都是客,这位小兄弟想一起看看,就一起看看吧,不妨事的。”
对此,吕纯然只是淡淡道:“谢了。”
接着目光即锁定桌面上的一件双鱼玉佩,嘴角流露出一丝浅笑。
窥及吕纯然的专注眼神,徐清风以一副长辈口吻,微微笑道:“小兄弟,可瞧出些什么门道来了?”
说话之际,徐清风将吕纯然看中那件实为紫灵石的双鱼玉佩拿入手中,悠悠道:“要说这双鱼玉佩,最出名的当属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的那块白玉圆雕系佩。”
“不过此物不祥,因此双鱼佩而不得善终者不下百余,早些年就已被五台山的灵觉大师以佛法镇于显通寺中。”
“此块玉佩亦是由上好的汉白玉雕成,但雕成至今最多不过五百年。”
一旁的王掌柜在旁点赞道:“徐老您真是法眼如炬啊!”
徐清风笑了笑道:“不过是瞧得多了,且又对此道颇感兴趣,方才有所研究,不值一哂。”
随后,又将目光移向眉头微微皱起的吕纯然,透着长辈指点晚辈的姿态,和蔼道:“小兄弟,你觉得我这老头子说的可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