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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珊思虑了良久,忽然长长了吸了口气,徐徐道:“如果。。。我说他是我的未婚夫,前辈可愿相救。”朱伤愣了愣,睛,道:“你。。。你可别耍滑头来骗老夫,老夫不上当。”西域汉子沉声道:“她和她娘的性子就像是一个人,你觉得这种事她会拿来骗人?”朱伤道:“那就更不行了,这种大事岂能这么草草决定?你不为你的将来幸福想想?”说到最后一句时神情激动,几乎在咆哮,不知是不是触景生情,令他勾起了回忆。
欧阳珊道:“那位公子为了救我们母子拼上性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算让我侍奉他一生一世也无怨无悔。”朱伤身子一颤,神情激动的站起身来,突然咆哮道:“救你一命怎么了?你爱他么!你爱他么!你打算把一辈子搭进去么!”欧阳珊没想到他会如此气愤,有点害怕的不知该说什么。西域汉子挡在她前,沉声道:“朱兄,往事已成云烟,你失态了。”朱伤长长的出了口气,就好像一个泄气的皮球,盯着欧阳珊一字字道:“那个人,我死也不救!”说完拖拖然的向木屋走去。
欧阳珊咬了咬牙,道:“南宫公子为我而死,我也不能欠他的,陪他一起上路就是了,果果交给你们了。”说罢抽出弯刀就向脖子抹去。她绝不是装装样子,而是下了死心,出手毫不犹豫。
西域汉子和朱伤同时大惊失色,前者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后者捏住了刀背。饶是如此,欧阳珊的粉颈上还是留下了一条血痕,一注鲜血流了下来。朱伤重重的喘息了几声,一把夺过弯刀扔在了地上,转身向屋里走去,并大喝道:“把那小子抬进来!”
教徒们将担架抬进屋里,屋里简陋,充满了草药气味,西域大汉和欧阳珊也跟了进来。朱伤没好气的看了二人一眼,这才开始为南宫玉检查伤势。把脉摸骨完毕后,道:“这小子是学武的好苗子,也算可惜了。”欧阳珊道:“此话怎讲?”朱伤道:“七经八脉断了一半,还有口气已是奇迹。残脉里真气杂乱,不可约束,何况还中了毒,情况就更加麻烦,就算救活也是个废人,这辈子都别想练武了。”欧阳珊吃惊道:“有这般严重?还有其他挽回的办法么?”朱伤冷笑道:“世上只有老夫一人能为他接脉,你要不信,大可另请高明。”欧阳珊叹了口气,道:“也罢,先把命保住吧。”
朱伤不再说话,开始救人。他先喂南宫玉喝下一碗麻醉汤,又拿出一套鹿皮小包,展开来从十几把样式不一的刀中取出一柄薄而锋利的小刀,在油灯里烤过后,切断了南宫玉的手筋和脚筋。欧阳珊吓着捂住了嘴,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朱伤看了她一眼,道:“不敢看就出去。”欧阳珊摇了摇头,没有移动。
切断手脚筋意味着终身不能学武,散乱在体内的真气就会散出体外。因为南宫玉体内经脉已断,就算天下第一内功高手也难以用内功为他疗伤,只有这一种办法能处理杂乱失控的内力,不然他就会被内力反噬。
朱伤脱掉了南宫玉的上衣,摸了摸他全身的断脉后,取出银针,准确扎在断脉处,使其相连,仅这个过程就用了一个时辰。随后他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会儿,道:“希望这个人对你真的那样重要,不然就浪费了我的‘火龙之气’了。”说着他褪掉半边衣袖,露出右边的臂膀。欧阳珊发现他的右臂极为粗壮,透着一股赤红之色。朱伤站定马步,伸出两指,低喝了一声,手指上立时升起了一团火焰。他将手指慢慢靠近插在断脉上的银针,一股火苗便顺着银针透进了皮肤。
昏迷中的南宫玉轻轻呻吟了一声,额头上冒出汗珠。一盏茶功夫之后,朱伤才将火苗移向下一根银针,此时他也大汗淋淋,看表情也坚持着十分痛苦。烧完第三根银针之后,朱伤坐下来休息了片刻才开始继续烧针。又过了一个时辰后才算大功告成。
朱伤逐一取下南宫玉身上的银针,扔进了热水盆,道:“这小子的经脉已经续上,真气也散尽了,命是保住了,只剩毒了。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么?”欧阳珊道:“是我家的‘七日续命丸’。”朱伤边洗手边笑道:“那么拼命的救人家,还给人家下毒,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欧阳珊没工夫解释,道:“前辈能解么?”朱伤道:“你把毒丸给我看一下。”欧阳珊道:“瓶子在打斗中被打烂了,全被风吹走了。”朱伤道:“那你把配方告诉我。”欧阳珊叹道:“药是我爹配的,我也不知道,他说‘七日续命丸’的解药只要他能配,这可麻烦了。”
朱伤冷哼了一声,将擦手的毛巾扔进了木盆,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你爹能配出什么了不得的毒药。”说着揭开南宫玉的袖子,拿银针在胳膊上的黑线处刺了一下,用碗接住了一小滩血来,拿到一旁闻了闻,笑道:“主要用的是蛇毒粉,气味好像大攀蛇,虽然稀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据你所说吃上一粒能延缓毒性发作,就是说药丸有一小半配的是解药,只是成分少于毒药,才不能解毒,待老夫研究片刻。”说完便开始研究毒血。
欧阳珊用金疮药洒在南宫玉的手脚伤口上,替他包扎完后,静静等着。到了晚上,朱伤改了八张的解毒药方终于敲定,道:“就算不跟你爹的一模一样,也八九不离十,照方抓药,服用三剂,这小子的毒就解了,只是有些药材我这里不全,需要你们去附近的小镇去找。”西域汉子接过药单道:“交给我吧,定会赶在他毒发前把药办齐。”
就这样他们在朱伤的小林子里搭建帐篷,住了下来。这里有林木遮日,又有水源,倒也不觉艰苦。欧阳珊细心的照顾南宫玉,不在话下。南宫玉醒来时感到四肢疼痛无比,浑身没有气力,但好在有了直觉,虽然仍旧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但眼神中充满了对欧阳珊的感激。
两天后前往办药的教徒返回,欧阳珊亲自熬制,为南宫玉服下。南宫玉每次喝完都大口吐出许多黑水,不过吐得黑水越来越少,到了第三天,才没有一点黑水。如今南宫玉只剩下了养伤,西域汉子从欧阳珊那里得知锦衣卫和通天帮的阴谋后,便想着急赶路,欧阳珊劝他再休整三天,等南宫玉恢复好一些再走。西域汉子只要同意。
这一日,南宫玉在欧阳珊搀扶下下地走路,他的脚筋还未痊愈,咬着牙走出几步,甚是艰难。欧阳珊便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撑着他走。他们走到了树林边缘,南宫玉累的坐在树下休息,道:“奇怪了,我的身子怎么沉甸甸的,而且一丝真气也感觉不到。”
欧阳珊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告诉公子,公子可不要难过。当时你的经脉断裂,真气失控,唯一救你的法子就是挑断手脚筋,将你的真气放出。也就是说。。。公子已经不能练武了。”她本以为说完后南宫玉会难过失望,她甚至连安慰的话都想好了。谁知南宫玉只是叹了口气,笑道:“没武功就武功吧。”欧阳珊稍感吃惊道:“公子不难过么?”南宫玉笑道:“你和果果平安无事,我也没有死,这是件大喜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欧阳珊惊讶的端详着他,忽然叹了口气,笑道:“公子心胸真是广阔,还以为你会想不开呢。许多高手失去武功后都不愿面对事实,甚至还有人轻生呢。”南宫玉笑道:“也不算心胸广阔,只是当一些不幸的事降临时,不妨想想天底下还有那么多可怜的人不如你,你仍然是幸运儿。既然事情已无法改变,为什么还要活在痛苦之中?接受新的生活才是该做的,毕竟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