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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晴和钟枚告辞了胡珞和玉琳琅等人,一起坐着马车回五福街。
“你们府里头的图纸可找着了不曾?”路上钟枚问道,“我同母亲和祖母可都说好了,就等着你这边了。”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见过这份图纸,”张晴摇头,之后笑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寻人再画一份了。”
钟枚便即蹙眉,“那得等多久啊!”之后想到什么忽然拍手道:“我听说曲阁老的府邸也是先文太宗赏赐的,工部应该有备案吧?”
朝廷的事可不像寻常百姓家,什么事情都会记录在案,据说皇帝每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都有人时时记录呢。
张晴听罢点头,“也对,等我回去派人去工部拓一份好了。”
钟枚也跟着连连点头,“要尽快,免得咱们还得来回坐马车。”
“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忘了问你,”张晴笑睇着钟枚,“那次你和灡儿都叫我穿那套衣裳,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她问起这个,钟枚便笑看着她,“你难道没猜出来?”
“我猜是我猜的,但总要听听你怎么说。”张晴说道。
“不如这样吧,你跟我去我们家,到我祖母屋子里坐坐,你就知道了。”
二人坐着马车直接来到武阳侯府,去菊芳院见过武阳侯夫人温玉柔之后,钟枚便对温玉柔直言道:“祖母,晴晴想看您的那幅画。”
常来常往的,温玉柔近段时间见张晴时,情绪已然不似之前那般激动,但她看张晴的眼神始终充斥着不合时宜的关切与亲近。
此刻听钟枚说这话,她看向张晴的目光更加热切,“是吗?”这话虽然问的是钟枚,但她的目光看的却是张晴。
张晴便对她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们跟我来。”温玉柔的情绪有些激动,颤着声音领着钟枚和张晴往内室里去。
虽然张晴现在已经是武阳侯府的常客,但是就连钟枚的兰汀阁的内室她都没有进去过,更何论是菊芳院的内室了。
内室的陈设布局与普通人家的没什么区别,临窗大炕上放着炕几和炕柜,里面摆了两张太师椅并一张桌几,墙上挂着两幅前朝名人字画,墙角花架上用青花海水纹的花斛插了几支时鲜花朵。
再往内走,便是暖阁。温玉柔撩帘而入,张晴跟着进门,后看到的景象却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以为暖阁内也会像她以往看到的、或者像她住的屋子似的摆着拔步床之类的,但是这间屋子里根本没有床,只在窗下摆了一张贵妃榻,里面摆了几个红木箱柜。
墙上,挂了一幅人物半身画像。
进到这间屋子里,温玉柔便走到这画像面前,抬头,神态十分虔诚的看着这幅画像。
画像上的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上身穿了一件桃红色梅兰竹暗纹刻丝的褙子,梳着双平髻,发间簪了朵堆纱宫花。柳叶眉、瓜子脸,眉宇间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静与淡然。
“这是悦儿与圣上大婚之后,”温玉柔声音滞涩,回府省亲时我特意请画师为她画的,说着似是想起什么,摇头微笑道:“我想常常看见她平时在家里的样子,这件衣裳,是早早的命人做好的。”
张晴看着那幅画像半晌,觉得她的长相与钟悦并不相似。恐怕姑外祖母认为她与钟悦相似,还是因为这套衣裳这样的打扮的缘故。
她转身,面对温玉柔笑嘻嘻的说道:“姑外祖母,像吗?”
既然枚儿能直接同姑外祖母提出让她看画,便证明姑外祖母已经知道上次枚儿和灡儿耍的小心眼,并且没有怪罪她们的意思。那么她也便直截了当的将话儿说透了罢。
听到她的话温玉柔一怔,之后有些感慨的说道:“像,也不像,不过你们都是可人疼的好孩子。”
张晴整容,对温玉柔郑重敛衽施礼,柔声道:“谢谢您。”
谢她不顾忌皇室强压,将自己接出皇宫;谢她知道被人利用,还仍旧对自己这样的好;也谢她,这么多年对钟悦始终念念不忘。
“你这傻孩子,”温玉柔忽然红了眼眶,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姑外祖母应该谢你才是,能将你接出来经常看看你,姑外祖母心里很高兴。”
钟枚便在一旁使劲点头,“嗯嗯,晴晴你不知道,自从你出宫之后,我祖母经常会笑呢!”
以前祖母动不动就偷偷的背着人哭,她过来给祖母昏省时经常会看到祖母双眼都肿得不成样子,或者是蔫蔫的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哪像现在,祖母不但经常会对她们这些小辈儿露出笑脸,人也开朗乐观了不少。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张晴这才告辞,回到定国公府,这才知道张晾留下来的两位大朝奉已经等了她半个多时辰了。
张晴在外院的世安阁见了他两人。
“让二位先生久等了。”张晴说着对站在那里面露恭谨的两人施了半个福礼。
两个大朝奉个子高些的偏胖一点,高子矮些的稍瘦,都是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见张晴对他们施礼,矮些的那人忙侧身避过,满面堆笑十分谦卑的说道:“小的不敢,郡主折煞小的了。”
而那个高一些的则是面色沉静,只稍稍侧了侧身。
张晴便请他二人入座,她到上首坐了,命人重新换过茶点,这才看着他二人道:“不知二位先生如何称呼?”
又是矮个的那位先接话,他站起身笑着道:“小的崔实,不敢当郡主一声‘先生’,郡主叫小的‘老崔’即可。”他说着见对面坐着的高个仍旧板着脸,便抬手介绍道:“他姓王行九,咱们这些和他混熟了的都叫他王九。”
并没有直接干预张晴怎么称呼王九。
“想必二位先生也知道,我手上的生意,都是二哥托付于我的,我于生意营生根本一窍不同,以后,还得有劳二位先生多多指教。”张晴并未改称呼,说着笑道:“所以,这‘先生’二字,二位当得起。”
听张晴如是说,崔实便笑着谦道:“郡主客气了。”
“郡主,”此时王九才开口,“看来郡主是个明白人,那么小的也不同郡主兜圈子了。郡主即从二爷手中接过二爷所有的生意,小的只想问问郡主:二爷的生意,遍布全国各地,铺子、田庄、行船、走马,甚至还有一些不敢摆在明面上的。郡主一个十二岁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女子,怎么管理这些营生?二爷手下原本的那些人,郡主要靠什么来养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