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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勋卿赶到杜璇玑寝宫的时候,佘馨寰和文彩岚也已经到了这里。佘馨寰余惊未消,脸色仍就苍白得很,拉着夜勋卿紧张的说道:“勋卿……杜侧妃她……”
“寰儿,你没事儿吧!快让我看看,可吓着了没?”夜勋卿满脸紧张,扶住她左看右看。
“王爷,你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呀,王爷……呜……”玫儿跪爬几步,扑到夜勋卿脚下,痛哭起来。
王爷没有理她。只对着佘馨寰轻轻的说:“寰儿不怕,待我去看看再说。”夜勋卿这才走到杜璇玑床前。
看到杜璇玑发紫的嘴唇,回头询问王太医:“查出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回王爷,杜侧妃这是中毒了,再加上刚刚摔倒在地上,已经小产。”王太医低头回答着夜勋卿的问话。
“哦?王太医是我王府的老人儿了,可要看仔细了,千万别砸了你的招牌!”夜勋卿的完太医的话,语气中硬了几分,自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让王太医不由的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夜勋卿思索片刻,一副公正无私的样子对着下人吩咐道:“即这样,派人去查一查,看杜侧妃刚刚吃过什么东西没有?”
玫儿又跪倒在地,委屈的回道:“王爷,我家主子刚刚在王妃娘娘那里喝了一杯茶,然后就晕倒了,王爷可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哇!”说着,又哭起来。
欣儿听她话中有话,不忿道:“你不要胡说,你家主子……”
“欣儿。”佘馨寰拦住欣儿,不让她再说下去。佘馨寰此时已经冷静了不少。她思量着刚刚发生的事儿,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计较。但是,明知道对方有鬼,这时候也辩解不得,只会越描越黑。
夜勋卿倒是镇定的很,“德福,你带王太医去查一下那茶水。白护,你进宫一趟,再去请一位太医来,给杜侧妃诊治。”
“王爷,我家主子的病一直都是王太医在诊治,还是让王太医照顾吧。”玫儿没想到王爷会另找太医,心中紧张。
“也罢,那就让王太医给杜侧妃诊治,再去请位太医来查查那茶水。”夜勋卿很好说话的样子。
佘馨寰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她心中是相信夜勋卿的,只是没想到杜璇玑会如此有心机。这毒明显是她自己下的,不过,她也很好奇,自己并没见她动手,这个杜侧妃是怎么把毒下到茶里去的呢?
“欣儿,你把刚才的事儿给本王一五一十的讲一遍,不要落下任何细节。”夜勋卿认真得对欣儿说道。
欣儿将杜侧妃来到以后的事儿仔细讲述了一遍,最后道:“王妃正要喝茶,脖子上的坠子就亮了起来,大家都在看那坠子,杜侧妃就摔倒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哦?王妃的坠子亮了吗?”夜勋卿走回佘馨寰面前,摸出她胸前的坠子仔细看了看。此时,坠子已经恢复了常态,依旧是普通的血红色。这个血玉吊坠可是他皇家至宝,对毒药和邪祟之物都有识别能力,幸亏这个坠子一直带在寰儿身上,要不然这次,怕是真的要酿成大祸了。夜勋卿庆幸不已。
夜勋卿将坠子轻轻塞回她的衣服里,转头对管家吩咐道:“德福,把王妃的那杯茶也拿来,给本王好好查查。本王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做这龌龊之事。”
时间不大,杜侧妃悠悠醒转过来。看到王爷,委屈得大哭不已:“王爷,璇玑险些再也见不到王爷了,王爷可要为妾身做主呀!”
夜勋卿微微皱眉,只冷冷道:“你也不用着急,事情总要查个水落石出。无论是谁,敢在本王王府捣鬼,一旦查出,本王绝不轻饶!”杜璇玑听他狠绝的口吻,心中一惊,不敢再造次。
“王爷,宫里的郑太医来了,茶水也查过了,在茶壶的水嘴儿上和两位王妃的茶杯中都查出有毒,而茶壶中的水却没有毒。”白护上前禀告,身后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想来便是那郑太医了。
“这么说,有人将毒涂抹在茶壶的壶嘴上,倒水的时候,水壶中的水沾上壶嘴的毒药,流进二人的茶杯之中!那么,都有谁碰过那个茶壶?”夜勋卿很快便分析出事情的经过,抓住关键所在。他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双眸中寒光闪烁。大家都被他骇人的目光震慑住,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杜璇玑也被他严肃的神情吓住,紧张不已。
还是欣儿涨着胆子站出来,答道:“那壶水是奴婢一早就沏好,放在桌上的。后来,杜侧妃就来了,是她亲自给王妃倒了茶,递过去的。然后,王妃又让奴婢帮杜侧妃倒了一杯。所以,自始之终,只有奴婢和杜侧妃碰过那个茶壶和茶杯。”
“你可曾在壶上下毒?”夜勋卿问道。
欣儿见王爷如此说,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急地辩解:“王爷明察,奴婢打死也不敢在王妃和杜侧妃的茶中下毒。王妃待奴婢情如姐妹,奴婢没有理由毒害王妃。而杜侧妃突然来到,奴婢之前并不知情,怎么可能事先下毒呢?请王爷明鉴!”
夜勋卿思索着道:“嗯,说得有理!既然不是你,那就只剩下杜侧妃了,你怎么说。”他转身看向杜璇玑。
杜璇玑吓得脸色铁青,她没想到王爷会突然问到她身上,结结巴巴地说:“王爷,我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下毒呢?王爷,妾身冤枉呀!”
“嗯,也对,你怎么会自己毒自己呢!这么说,这竟是件无头悬案了?”夜勋卿嘴上虽如此说,心中似乎在等着有人反驳他。
果然,杜璇玑娇滴滴的声音说道:“王爷,妾身好不容易怀了王爷的孩子,如今就这样平白的失去了,王爷,妾身……妾身不想活了,呜……”说着,竟呜呜的哭起来。
夜勋卿又皱起好看的眉头,他似乎对这恼人的哭声甚是反感。“杜侧妃,我且问你,你今日为何要去王妃寝宫?可事先告知过王妃宫中之人?”
杜璇玑听王爷问她,只得解释道:“妾身因前些日子服侍王爷,得罪了王妃,今日特地去给王妃赔礼道歉的。虽事先没有告知王妃,但王妃宫中的下人难保不会气恼妾身,而临时起意下毒,要毒死亲身。王爷,妾身真的是委屈的很呢!”说着,又嘤嘤的哭起来。
夜勋卿却突然寻到她话中的破绽,“既然王妃宫中的人并不知道你会到访,临时又会从哪里弄来毒药毒杀你呢?”
“这……”杜璇玑没想到夜勋卿有此一问,头上不觉冒出汗来,心也腾腾直跳。
“郑太医,听说你在宫中一直服侍父皇,医道无人能及,既然来了,不防给杜侧妃也瞧瞧如何。”夜勋卿虽是对着郑太医说话,眼睛却是对着杜璇玑,将她脸上的惊慌和惧怕尽数收到眼里。
“王爷有命,敢不遵从?老臣这就给杜侧妃把脉!”郑太医说着,已经走到床前,放下手枕道:“杜侧妃,请了。”
杜璇玑听他们如此说,早就吓得面如死灰,哆哆嗦嗦地拒绝道:“王爷不用了,王太医已经给璇玑诊断过,就不劳郑太医大驾了。”
“杜侧妃还是不要推辞了,再怎么说,你的身体还是最重要的,让两位太医一起诊治,也好的快点。”夜勋卿嘴里如此说着,眼中却没有一点儿温度,甚至还能看到一丝怒火。
“我……我……”杜璇玑惊吓过度,已经说不出话来。连旁边的王太医,也吓得险些瘫倒在地上。
郑太医替她把了两次脉,满脸疑惑的摇摇头,又点点头,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跪倒在地,向王爷回话:“杜侧妃的脉象甚是奇怪,似是喜脉又不是喜脉,好像是服用药物所致,另有余毒未清的迹象。”
“哦?不是喜脉?那怎么会流产的?”夜勋卿冷冷开口。
“流产?杜侧妃并未怀疑,怎么会流产?”郑太医不紧不慢的说道。
郑太医的话让满屋子的人都吃惊不少,纷纷看向杜璇玑。夜勋卿也紧紧盯住杜璇玑,冷着脸问道:“你怎么说?”
听到郑太医的话,杜璇玑几欲晕倒,连滚带爬地扑到夜勋卿面前:“王爷,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都是妾身愚钝,听信了文侧妃的谗言,以致酿成大错,请王爷念在昔日情份上,饶恕妾身吧,王爷……王爷……呜……”
文彩岚听她供出自己,吓了一跳,赶紧跪倒辩解:“杜侧妃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教你假怀孕了?你不要信口雌黄,王爷,妾身冤枉呀!”
夜勋卿回头看了她一眼,并不理她,只对着德福吩咐道:“去找两个验身的女官来,帮杜侧妃验身。”
杜璇玑听到夜勋卿的话,本就苍白的脸吓得如同白纸一张,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如烂泥一般动弹不得。屋子里的众人也开始有些小声的议论,不知道这个杜侧妃到底是真流产还是假流产。
一会儿功夫,验身的女官被找了来,仔细的为杜璇玑验看身体。及等验完,两个女官跪倒在地,向夜勋卿禀报:“王爷,杜侧妃并没有怀孕,也没流产的症状,而且杜侧妃倘未破处,还是女儿身。”这句话,如惊雷一般,在场的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房间里静得出奇,只听到人们抽气的声音。怎么可能,上次明明听说王爷宠幸了杜侧妃,还闹得人尽皆知,甚至引起王爷和王妃的不睦,难道全是假的?大家心中疑惑,但都明白,这一次王爷怕是留不得这个杜侧妃了。
那日,杜璇玑将王爷带回房中,正要成就好事。夜勋卿却因为那药性太霸道,不得不运用上乘武功龟息大法将药性压住。运用此功就如同睡着一般,但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却听得真真切切。原来,杜璇玑想趁着王爷药性发作,与王爷成就好事儿,却不想王爷竟然睡着了,不得以只能将二人脱光衣服,又钻进王爷的被窝。她的侍女玫儿又将事先准备好的鸡血洒在床上,作成二人结合的假象。后来,杜璇玑想要与夜勋卿真的成就好事儿,便不住在他身上摩挲,再加上那药性霸道,夜勋卿实在是有些压制不住,欲火难耐,只能假装刚刚醒来,跑出去找佘馨寰消火去毒。
如今,真相大白,杜璇玑磕头如捣蒜一般,乞求夜勋卿的原谅。
佘馨寰其实在中秋那天,就已被夜勋卿告知了真相。她虽然明知道夜勋卿是为完成她的心愿才出此下策,借机要休去二妃。但此时,她心中竟又生出一些不忍,因为这两个女子真要因此被休,变成下堂妻,终身不能再嫁,也就毁掉了一生。不忍再看下去,佘馨寰悄悄离开房间,回到寝宫。她一直在想,如果自己也是个不受宠爱的妃子,会不会也像她们一样变得筹谋算计,甚至变得泯灭人性,还是会默默无闻,终老一生?
后来听说,夜勋卿还是休了杜璇玑。而文彩岚因为挑拨离间、无事生非,也被夜勋卿降为侍女,派往别院去了。玫儿和王太医也因为参与谋划,事事经手,助纣为虐,被夜勋卿赶出王府。佘馨寰心中明白,因为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才让夜勋卿生出休掉二人的念头,根源都在自己身上,她二人恨自己却是没有恨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