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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辜起初觉得对方只是一个正经的乖宝宝,现在才发觉对方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傻逼。
他就有些气笑了,“我都说我不用擦药了,你还拦着我做什么?”
还真有意思呵。
陈郁有些固执的拦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伤口,拧了眉道:“你这个不抹药不行。”
说的是一本正经,“不然很快会肿起来,很疼的。”
余辜看他说的煞有介事的模样。不耐烦的推开他又要重新回酒吧里,陈郁一愣连忙扯住他,“你要干什么?”
余辜冷笑,“不是说会很疼吗?让我再揍他一顿,我要让他比我还疼。”
“……”
他算是看出来了,余辜这人瑕疵必报到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他无奈的放软了语气,不自觉的哄道:“我们先去药店买点药来擦,把伤口给揉开,省得等会淤青,这样就不好看了。”
一提到这个,余辜脸就变了,“你起开,这样我更得再揍他一顿,不然我心里不痛快。”
陈郁坚决挡在他眼前,“把伤给擦了就痛快了。”
“……”余辜神色不定,“你真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我干你什么事?”
这个人凑近他轻轻道,“我想看你好。”
陈郁的眼睛亮又干净,亮堂的只装进余辜一个人的身影。
余辜就笑了,觉得今天遇上的笑话事有点多,也不在乎一扯嘴角的时候被牵动到的伤口,有些刺刺的微疼带痒,被他毫不在乎的微蹙着眉给擦过,总算是只剩下疼跟含着的淡淡血腥味。
“你知道你这样叫什么嘛?”
等低头近些了,才恍然发现对方的肤色有些过于的苍白,即使是精致而艳丽的眉眼都掩盖不了那犹如纸花一般的颜色,跟纸花一样的漂亮而单薄,叫人看了忍不住生些想给他沾染些别的色彩的念头。
他的心微微一动,听着那问话也随着对方的步调走,跟着问出一句,“这叫什么?”
“多管闲事。”
余辜冷冷地抛下这四个字,绕开陈郁走了,他还就是想不明白对方特意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跟他没营养的扯上几句话。
莫名其妙哦。
更糟心的还在后头,余辜没想到他已经明明白白的表达出他的嫌弃了,对方还要锲而不舍的追上来,死缠烂打的让余辜诡异的想到这场景真像是男追女隔层山。
还没来得及炸出句话,一颗糖就被递到了眼前,陈郁抿了抿唇小心道:“……我给你吃糖,你听话点好不好。”
“我们去把伤口处理了,我给你擦药。”
“……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傻子。”
那个人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却从他手中接过了那颗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给他。
“礼尚往来,扯平了。”
陈郁想说自己不怎么抽烟来着,但顿了顿看对方那吊儿郎当的侧脸,还是用手帕把那根烟小心的裹好放进口袋。
余辜的侧脸有一种神气,不耐而轻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陈郁觉得这感觉就像是阳光一般的明媚,他没有在推拒陈郁的请求,只是对纠缠不休的陌生人有了点疑惑跟好奇。
好奇对方究竟能有多傻,也就愿意随着他的步调走一走了。
陈郁让他在车上等一等,他去附近的药店买药,余辜随意的点了点头,后座被放置了一些东西,他就干脆坐到了前面,也正好可以从后视镜看看自己的脸究竟成了什么样。
余辜有些感慨的看着自己脸上已经有些微肿了起来,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过去那么长时间,那个人还在不在。
能过去再把对方给揍一顿那是最好的了。
余辜试探的伸手碰了下,有些微微的疼,他向来是不耐疼的,不自觉眼眶就湿润上了,眨了眨眼表情也有些不郁了起来。
今天心情本来就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也能折腾出一档子事。
究竟是走了什么霉运,还是他真的很欠打。
余辜怎么也想不明白。
等陈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余辜正在走神郁闷的模样,他嗓音是柔软的,“怎么了?”
陈郁手上提着塑料袋,解开不知道拿了一瓶什么,反正打开的时候味道是好闻不到哪里去,余辜眉头蹙起,看对方沾了那东西就准备往他这边伸过来,身子往后微躲,“你干什么?”
“……”
陈郁看余辜脸上那有些惊恐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复杂感。
“药酒啊,给你擦伤的。”
余辜捂脸,“我不要,你走开,味道怪怪的闻着不喜欢。”
陈郁被对方这任性给弄笑了,“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
说着就伸出了手。
车子那么窄小,余辜躲不开,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陈郁非得让他上车了。
因为难躲开。
对方的面颊是柔软的,触感是如他所想的滑腻,连放开都有些恋恋不舍,余辜一开始还想要挣扎那么一两下,结果发现内部空间那么窄小,瞎折腾也折腾不了什么,干脆也就听之任之了。
说实话,挺疼的。
余辜的睫羽都有气无力的垂下轻颤,眉目不耐的微微蹙起,却没有说些什么,从陈郁那个角度看过去,只觉对方低垂下脸,面容微微隐在阴影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对方随时都能一撩眼皮含着那淡淡不驯的笑意朝他漫不经心的看来。
脖颈纤细的透着一股脆弱的美丽,他只是看了眼就不自在的移开了眼,脑海中浮现着那纤白的美,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收回了手,低头用纸巾把余下的给擦拭去,就是不肯抬眼去看那人一眼,胸腔里的那颗心咚咚的跳着有些快了起来,冷不防听见余辜的声音,“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似乎是一种戏谑。
“车子里太闷了。”他有些不自在的偏开头,觉得耳朵烫烫的,脸似乎也有些微烫,摇下了车窗,陈郁才在后车镜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被外头的风微微吹过,有些清凉了起来。
余辜也侧头照了照自己的脸,发现他这半边脸还真是五颜六色。
……只差没光彩照人了。
余辜忽然问道:“你后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陈郁微怔才反应过来余辜指的是什么,往车座后看了看颇有些不好意思,“猫粮,准备喂猫的,后备箱里堆放的东西有点多,就干脆放这儿了。”
余辜终于仔细打量上他了。
陈郁有些不明白余辜用那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圈后,感叹了一句,“你真是个稀罕物。”
他主动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去喂猫?”
陈郁问的有些小心翼翼的笨拙,出乎意料的,拒绝了他很多次的人这回却爽快的应下了。
余辜有些失落的看着后视镜,“我这幅样子除了去喂猫也不能做些别的了吧。”
“……不丑。”陈郁只憋出那么一句安慰。
陈郁把余辜带到了一个公园,一路上对方都百无聊赖的靠在躺椅上静静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陈郁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眼底的平静跟倒映的景物,放缓了车速。
公园人很少,陈郁似乎对这里熟悉惯了,把猫粮从车上搬下来,余辜发现这附近的流浪猫挺多的,停车的时候都能见到一只。
他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看陈郁不知什么时候把猫都招引过来,斜斜的倚在车旁,“你就在这里养着它们嘛?”
“不算养,能过来看的时候,就过来看看。”
陈郁背对着他,猫聚在他跟前吃着他撒下的猫粮。
真是一个温柔耐心的人。
余辜冷冷的想,真是一个好人。
陈郁觉得这似乎有些太过安静了,除了猫吃东西跟风吹动树木的声音,还有一个不发一言的人,使这安静显得有些怪异。
“你喜欢猫嘛?”
余辜听见他问,那些猫里有的脏乱,往他身上蹭他也不嫌弃,反而伸手去抚摸,他轻声道:“喜欢。”
陈郁觉得对社交废来说,费尽心机的找话题真是一件很累又吃力的事,“那……家里有养嘛。”
“有。”
——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
陈郁就不再问了,也不知道又在憋闷着想着去找什么话题。
猫对陈郁是很亲昵的模样,亲昵的让余辜就站在那里怕自己一个陌生人会惊扰到这种亲昵。
他似乎从前也有这么一只亲昵的猫,总是喜欢围着他转,他也很喜爱那只猫,要不是余渊臻不允许,他可能连睡觉也要抱着那只猫不撒手。
后来是怎么死的呢?
一听说猫死了,余辜就生了场病,病恹恹的无精打采,听着余渊臻体贴关怀而又虚伪且轻描淡写的陈述那死因,余辜有些淡淡的作呕。
是从二楼跳下去不小心摔死的。
余渊臻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他。
起身准备把喝完药的碗端到楼下去的时候,余辜冷不丁的喊了他一声。
余渊臻脚步一停。
余辜含笑问他,“父亲,您怎么不把我也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