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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终于还是来了,两名医生在伊森利恩的带领下神色匆忙地冲进了地牢的最底层,虽然黄奕斐和何箫鸣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是从两个人的嗓子都已经快冒烟这个状态来看两人聊天的时间绝对短不了。
“你们可以走了。我的命不值钱,生个病根本不配找医生。”黄奕斐用沙哑的声音冷冷地说道。伊森利恩黄奕斐是见过的,这个家伙每次见到自己都很恭敬,所以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身份绝对比他高,哪怕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在白银之手骑士团担任任何职务。
伊森利恩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身后的霍顿给踹死。自己大清早起床之后就看到这个远远站在自己住所外的家伙,可是直到自己洗漱完并且用完了早膳之后那个家伙依然站在那里,如果不是自己好奇问了一句,这个蠢货估计都不会上前跟自己说话。地牢里的火把很难得的全部被点燃,哪怕是这一层原本没有准备,现在也被插上了明亮的火把,原本幽暗的地牢终于可以伸手看见五指了。所以,黄奕斐可以清晰地看到伊森利恩脸上不断滴下的汗水。
“大人身体违和,是在下失职。”看到黄奕斐精神烁烁地呵斥自己,伊森利恩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虽然嗓子沙哑了些,但是这都是小病,很好治。
“把他放出来。他是我朋友。”黄奕斐指了指关押何箫鸣的牢房,现在还有求于人,不能把脸皮彻底撕破。
“放出来没问题,不过……”伊森利恩自然知道这个被关押的人犯的什么罪过,亵渎圣光教义,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换个角度去讲那就是苦心钻研教义提出疑问,只是你现在自己都还没被释放呢,怎么能放你朋友出去?他面露难色地对黄奕斐说道,“只不过大人您自己还被关押,所以就算是把您朋友放出来也只能在地牢里自由活动,您看?”
“……也行,把他跟我关一起,反正我们俩伙食一样,关一起也方便。”黄奕斐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现在还是囚犯呢,于是也退了一步,“但是必须要找医生给他治眼睛。”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伊森利恩满口答应,从身上摘下两把手掌大小的钥匙,用其中一把捅开关押何箫鸣的牢房大门。黄奕斐这才看清楚何箫鸣是何等凄惨。四肢上分别有一条铁链连着墙壁,因为被锁住的时间太久,手脚被铐住的地方都出现了严重的溃烂。
黄奕斐恶狠狠地盯着伊森利恩,可能是眼神太过凶残,就算是背对着他的伊森利恩都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转过身解释:“大人赎罪,裁判所那边特意交代的,这已经是特殊照顾了,不然四根锁链不会这么长……”
“赶紧放人!”黄奕斐心情很差。
立即有人冲进监牢里为何箫鸣打开手脚上的镣铐,伊森利恩很体贴的拿出一个黑色的头罩给一直紧闭着眼睛的何箫鸣套上,外面的火把都点起来了,万一把眼睛给晃瞎了自己可就惨了。
“要是他的眼睛有一点差错……”看着两个狱卒小心地扶着何箫鸣往外走,黄奕斐心中戾气不减,恶行恶相地对伊森利恩说道。
“大人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来给您朋友治眼,保证让他出去的时候眼睛恢复到和进来的时候一样。”伊森利恩连忙说道,自己负责监牢这一块太久了,因为被关押太久暂时失明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了。
“最好是这样。”黄奕斐不再搭理他,目的达成,也就懒得再为难他。只是他不知道伊森利恩说得很准,自己真的一直等到何箫鸣的眼睛恢复了好一阵子才被放出去。
到了自己的大号子里,医生给何箫鸣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眼球没有任何损伤之后伊森利恩才感谢着圣光退了出去……
吉恩·格雷迈恩彻底抓狂了,他和达利乌斯·克罗雷一直冲到了烬石矿脉下的货运码头,但是码头上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根本没人从这个码头出海。
“你家的密探是怎么搞的?不是说人往这里跑了么?他人呢?叫他见我。”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这么被人“绑了”,自己无能为力不说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达利乌斯·克罗雷也是满头黑线,他是没想到吉恩·格雷迈恩会跟来,仓促之间安排的“诡计”根本无法自圆其说,所以他只能让自己的密探别露面,所以他只能接着往下忽悠:“陛下,我已经联系不到他了……”
“把所有卫兵都撒出去,拉网式搜索,哪怕找到一点线索也好。”吉恩·格雷迈恩很不爽。
达利乌斯·克罗雷怎么可能答应?这要是往回搜索一定会找到朱亚非出海的地方,那群老实的村民根本不用拷打,国王在眼前,保准一问就招,于是立即用保证国王安全这个理由言辞拒绝。两个人正僵持不下谁也说不服不了谁的时候,达利乌斯·克罗雷感觉自己的麻烦来了,他看到吉尔尼斯城方向的路上尘烟滚滚,不用问,一准是利亚姆·格雷迈恩集合了王室卫队赶过来了。
不行,一定要先把国王先打发回去,利亚姆就好对付多了。达利乌斯·克罗雷打定了主意连忙指着远处的滚滚烟尘对吉恩·格雷迈恩说道:“陛下您看,那应该是王子殿下率领王室卫队过来了,还请您先回王城,至于搜救公主的事情就交给王子殿下和我来办吧。”
吉恩·格雷迈恩看着自己的好友,对女儿的担心让自己失去了判断力,以至于自己忽略了达利乌斯·克罗雷的反常,自己有两个孩子,就算女儿出了意外自己的王国和家族都还有继承人,达利乌斯·克罗雷不一样,他只有一个女儿,所以罗娜·克罗雷就是克罗雷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比自己还要紧张才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事情前后连起来想一下这其中的破绽实在太多,良久才冷声下令让所有卫兵远远散开之后问道:“作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达利乌斯,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带有欺骗性的话,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没有?”
达利乌斯·克罗雷沉默了好一阵,终于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吉恩·格雷迈恩听完之后好奇地问道:“如果是真的,你这么做无可指责,可是,你就那么相信他?以至于把苔丝和罗娜都放在他身边?”
“陛下,不相信也没办法,万一要是真的那吉尔尼斯可就损失惨重了,这个险,不得不冒啊。”达利乌斯·克罗雷说道。
“回城。这事是你引起的,你自己善后。”吉恩·格雷迈恩英明果决,直接一声唿哨,率领着自己的护卫就往王城飞奔。很快疾驰的国王以及随从就遇到了赶来的王子。
风尘仆仆的利亚姆·格雷迈恩看到父亲与自己擦肩而过,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拨转马头紧紧跟随,跟着他来的王室卫队的骑兵见主帅掉头,也都纷纷掉头。
回到王宫的国王陛下谁也不见,利亚姆·格雷迈恩刚想问自己的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吉恩·格雷迈恩狠狠地骂了出去。无奈之下只得让王室卫队的士兵回归兵营,然后去克罗雷家去打听消息。
既然对老的坦白了,也就不用再瞒着小的了,达利乌斯·克罗雷就把自己设计陷害朱亚非的事情说了一遍。利亚姆·格雷迈恩听到朱亚非被人给坑了之后就像是被烫了屁股一样从克罗雷家冲了出去。几天的同行,朱亚非说过的话让他胆战心惊,“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难得的朱亚非用这个“我”字,所以他特意问了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后朱亚非给他讲了一个因为听到磨刀的声音就杀了朋友一家子人的恐怖故事。苔丝和罗娜或许不会有生命危险,受罪肯定少不了,自己要去找他,即使不能抢回这两个姑娘,自己也能和她们一起分担朱亚非的怒火。
虽然吉尔尼斯几乎和外界断绝了联系,但是作为王室养几只狮鹫还是完全没问题的,利亚姆·格雷迈恩赶回饲养狮鹫的厩房牵出一头狮鹫就蹿上了天空。
朱亚非在舰桥对船长吩咐了一番之后就溜达着回到自己的仓房,这会儿要是被黑龙发现行藏那就真完了。叫过陈·风暴烈酒,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相互传授各种功法招式聊得正开心呢,罗娜·克罗雷推门就走了进来。
“我听说你让船改变航向了?”罗娜·克罗雷问道。
“有什么问题么?”朱亚非看都没有看她,他现在忙着和陈·风暴烈酒讨论能不能把武生的真气运用到醉八仙拳里面去的事情。
“这是我们家的船,我家的,你凭什么指挥我家的下人?”罗娜·克罗雷不满地说道。
“看来你还是没有作为肉票的觉悟啊。你听清楚,从昨天晚上离开吉尔尼斯起,你,和那小丫头已经成功地获得了朕的青睐,很荣幸的成为朕手里的肉票,所以你的财产也就成了朕的战利品。老老实实回你的仓房呆着,不然就把你捆起来。”朱亚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像赶苍蝇一般。
“你不会真的恩将仇报吧?”罗娜·克罗雷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刚和克罗雷家族签订了合作协议的人转眼就把自己给绑了票了。
“你真的要绑票?”陈·风暴烈酒虽然听不懂罗娜·克罗雷的话,但是朱亚非的话他还是懂的,身为一个修行者的他对一切邪恶行径都抱有厌恶和敌对态度。
“有什么问题么?”朱亚非说道,“如果有人构陷你你会不反击?不过看在他父亲是为了整个王国臣民的安全才这么干的份上,朕就少勒索他一点。”
“如果尚喜师傅知道我把修行之道传给你这样一个人,肯定会把我从迷踪岛上踹下去的。”陈·风暴烈酒忧心忡忡地说道。罗娜·克罗雷走了,她决定反击,朱亚非自己都说了,自己的父亲是为了吉尔尼斯的臣民才陷害的他,那么自己就要帮父亲把这个计划彻底完善,她要去命令自己家的船员把船再驶回吉尔尼斯,可怜的小姑娘被气昏了头,她忘了她父亲对她的吩咐是“带着公主把朱亚非送出去”。
“把修行之道传播出你们那个与世隔绝的龟岛,这是大功德,尚喜怎么会踹你进海,更何况是传给朕这么一个天纵奇才,你见过两个小时就能掌握凝炼真气的人么?估计祝踏岚都没有这么牛吧?”
“祝踏岚是谁?”陈·风暴烈酒问道。
“和你一样,也是一只熊猫。影踪派的掌门。”朱亚非想了想说道,自己当时玩游戏的时候完全沉浸在武生的动作之中几乎没仔细看任务流程,所以对祝踏岚的记忆有些模糊。
“你都是从哪知道这些事情的?”陈·风暴烈酒说道,“身为熊猫人的我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一个人类居然知道。”
“哼哼,朕是天之骄子,得上天眷顾,自然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你知道潘达利亚的具体方位么?你知道即使告诉你方位你也找不到它么?你知道是谁把它影藏起来的么?”朱亚非开始嘚瑟。
“潘达利亚在无尽之海的南边,我们熊猫人的末代皇帝少昊以自身化作浓雾将它隐藏了起来,这些故事在迷踪岛上连小孩子都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陈·风暴烈酒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这些可是迷踪岛上幼童的启蒙课程。
……朱亚非无所谓地耸耸肩,装13失败而已,算不得什么。
“啪!”的一声,朱亚非舱房的门再次被推开,罗娜·克罗雷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刀子。
“你是怎么收买了我家的船员的?为什么他们敢违抗我的命令?”罗娜·克罗雷都快哭出来了。这些船员都是自己家的属民,克罗雷家族把土地给他们耕种,发工钱雇佣他们好让他们养活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可是现在自己居然命令不动他们了。
“那只能说明你们御下无方。”朱亚非戏谑地看着可怜的小姑娘,尽管她手里的利刃离自己不到十公分。
“你就不能不要欺负别人?这个小可怜都快哭了。”陈·风暴烈酒多少有点看不下去了。
其实罗娜·克罗雷已经在哭了,尽管她凶巴巴地举着一把短刀指着朱亚非,但是眼泪已经“扑簌簌”的滴落在舱房甲板上,听起来就像是下雨一样。
“大哥,你的眼睛是用来出气的么?你看看,现在是她拿着刀子在欺负朕。”朱亚非见没法和陈·风暴烈酒好好讨论武学了,索性也就彻底放飞自我地欺负一下这个傻姑娘。
罗娜·克罗雷听不懂陈·风暴烈酒的话,但是从朱亚非说的话里知道这个熊猫人在帮自己说话,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迸发了出来,眼泪掉得更快了。陈·风暴烈酒实在于心不忍,又碍于语言不通无法安慰,所以只有站起身走到罗娜·克罗雷的面前,伸出厚重的熊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就慢慢踱出了舱房。他劝不动朱亚非,不如眼不见为净。
“你,你把船还给我!”罗娜·克罗雷说道,声音之中带着抽泣,哀求之气大过威胁,手中的短刀不停的抖动,就是没有刺出来。在陪着朱亚非去吉尔尼斯城的路上,她见过朱亚非和利亚姆·格雷迈恩的切磋,完全就是一边倒,利亚姆·格雷迈恩的剑还没有拔出来朱亚非就已经出现在他身后,尽管她一直欺负好脾气的王储,但是对他的剑术还是很佩服的,因为和他对练的时候从来没有赢过,当然,也没有输过。
小丫头片子就是小丫头片子。朱亚非瞬间觉得索然无味,欺负人最大的乐趣是能看到被欺负的对象奋力反抗,如果被欺负的人完全没有反抗之力,那就失去了欺负人所带来的快感。所以朱亚非用下巴指了指舱房外面,示意她出去。
罗娜·克罗雷“哇”地哭了出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轻视。朱亚非很无奈,这小孩子太小了,不是自己的菜啊,根本犯不上去哄,于是他也站起来往外走。罗娜·克罗雷见朱亚非向自己走来,还以为他服软了,结果他连看都不看自己直接从自己身边走过出了舱房……于是她就哭得更凶了,手里的刀子也扔了,蹲在甲板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作孽啊。你会遭报应的。”陈·风暴烈酒听见舱房里传来的嚎哭声,又看见施施然走出来的朱亚非,忍不住用手狠狠地虚点了他几下说道。
朱亚非还没说话,主桅杆上的瞭望哨大声示警,手指不停的指着远处的天空。顺着负责瞭望的水手指向努力地看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啊。
“有东西飞过来了,速度很快。”陈·风暴烈酒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阵,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借助桅杆上的绳索很快的蹿到了瞭望哨上,劈手夺过水手的蛋筒望远镜仔细观察。
糟糕!黑龙追来了!朱亚非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行踪暴露了,想都没想直奔船尾,那里拖着一艘救生艇,这时候自己只有远离这艘船才有可能让这艘船躲过黑龙的破坏。
“这是什么怪物?会飞的野兽么?”陈·风暴烈酒总算看清了水手发现的东西,鹰的头,大猫的身体还长着一对硕大的鹰翅,这种奇怪的生物叫什么?水手听不懂他的话,所以还得去问朱亚非,等他从桅杆上滑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朱亚非正顺着绳索往系在船后的小艇上滑去。
“你干什么?”陈·风暴烈酒一个翔龙在天,先一步蹿到小艇上,站在朱亚非的面前问道。
“别捣乱,黑龙追来了,朕只有让黑龙发现朕那怪物才不会攻击你们。”朱亚非不耐烦的往一边扒拉陈·风暴烈酒。黑龙的飞行速度很快,自己要在黑龙发现自己之前尽量远离这艘船。
“那个怪物就是黑龙?可是它根本就不黑啊?黄不拉几的。”陈·风暴烈酒诧异地说道。
“黄不拉几?”朱亚非刚从陈·风暴烈酒身边走过,立即停下了脚步往后仰着身子看着他说道。
“是啊,有鹰的头,像大猫一样的身体上还有一对翅膀,你们这里的龙都这样的么?”陈·风暴烈酒笑呵呵地说道。
狮鹫?不是黑龙?朱亚非长出了一口气。
“你们这里的龙好小啊,不过倒是很实用,背个人飞得很稳。是个很方便的赶路工具……”陈·风暴烈酒继续说道。
背个人?那肯定是狮鹫了,吉尔尼斯有狮鹫么?从登录也路过不少村镇了,没见到他们这里有养狮鹫的啊?朱亚非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掉头顺着连接大船的绳索小心翼翼地走去,从上面滑下来容易,走回去难度不小,自己又没练过走钢丝,别掉下去那就太丢人了。
陈·风暴烈酒看着在绳索上一步三摇晃的朱亚非,第一次对他生出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