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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喳喳喳!”肩上的一只鹦鹉百无聊赖地用长喙拨弄着陆长风的头发。
陆长风当初从主舰上跳到海里的时候,头发被火烧焦一半,但过了几个月后已经重新长了新发出来。
不仅如此,陆长风的脸上也蓄了不少胡须,整个人比起几个月前看起来沧桑了一点。
“咕噜咕噜。”另一只鹦鹉看到同伴玩弄起陆长风的头发,它也跟着一起玩。
两只鹦鹉你一喙我一喙,戳得都很轻,使得陆长风头皮发痒。
陆长风笑道:“傻鸟!”
“傻鸟!”
“傻鸟!”
两只鹦鹉并不知道傻鸟的真正含义,只是经常听到陆长风这么喊它们,日子久了便也学会了。
陆长风调笑道:“你们是不是傻鸟?”
“傻鸟!傻鸟!”两只鹦鹉纷纷叫道。
“两只傻鸟,”陆长风看着前面无边的大海,微微摇头道,“我们不回去那座岛上了,你们会不会怪我。”
鹦鹉哪里懂陆长风的话。
“不说话衲就是默认不会怪我了。一会儿饿肚子了,可别把老子的头发给啃了。”陆长风看了看鹦鹉。
“咕噜咕噜!”两只鹦鹉叫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如果鹦鹉也能听懂人的话那该多好,陆长风心里想道。
他太久没有和人说话了,除了在梦里。
有多少个夜晚他梦回从前,想起过去的人或事。
每个早晨醒来,他都希望他目前的出境也是梦,一个看起来很真实的梦。
他无数次希望有一天梦醒,他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是年少时,义父唤着他的乳名,叫他起来练习游泳,晏国荃在门边探着头笑着,没有战事,没有伤害,岁月静好,一生太平。
可惜并不是梦,孤岛和大海,都是真实的。
这一天的天气似乎挺好,碧空万里,海波平稳,这对于驾着木筏的陆长风来说无疑是很好的条件。
木筏飘飘荡荡地往西驶,一直到夜色降临,也没有遇到别的行船或者岛礁大陆。
当太阳隐没后,方向的分辨就比较困难了。
陆长风只能凭借着感觉驾着木筏向前直行,一边留意着附近的动静,一边等候着下一次天亮。
那两只小白帽鹦鹉自从夜幕来临后,开始有点小躁动了,显然它们也意识到了这一次陆长风的出行与以往的不同。
只不过那它们的反应并不大,只是时而在陆长风肩头跳来跳去,时而绕着木筏来回飞翔,“喳喳喳”地叫唤了一阵子后就都安静了下来,分别乖乖地站回了陆长风的肩上。
过了半晌,两只鹦鹉都默不作声。
陆长风转头一看,只见它们那银白色的眼睑都盖住了眸子,长喙深深地埋到了一只翅膀里面。
陆长风轻轻抬一抬肩,两只鹦鹉都没有睁开眼,看来是睡着了。一只鹦鹉还砸了咂嘴,也许它还在做梦,做着关于吃东西的梦。
不知何时起,两只鹦鹉对陆长风竟然有这般的信赖。
陆长风的心中,萌生了一股暖意。
陆长风怕晚上海风大,冻到那两只鹦鹉,便暂时停下手中的木篙,先把鹦鹉小心翼翼地托下来放到他两条大腿之间的木条上,用大腿为鹦鹉挡一下风寒。
陆长风一系列的动作做得都很轻,生怕吵醒了鹦鹉。等放好鹦鹉后,他再重新起航。
这一夜,陆长风没有睡觉,他担心错过了任何一个可能的获救机会,也担心遇到了任何一种海上的危险。
一人两鸟乘坐着木筏,在汪洋大海上游了两天两夜。
到第三天的中午,陆长风原先带在身上的食物已经完全吃光了。
尽管他已经很节制地吃,到最后甚至饿了只是吮吸两口熟螃蟹的汁,但还是只撑到了第三天,因为他的食物也要分给两只鹦鹉一些。
陆长风饿得头昏眼花,可他还是坚持划动着木篙,因为不能停下来啊!
停在茫茫大海上,就只能随着水流漂泊,到时候被送到什么地方还不知道。
“呱呱!呱呱!”两只鹦鹉突然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异常,将陆长风从迷迷糊糊中惊醒。
陆长风以为它们是饿了,便回头道:“傻鸟,没东西吃了。”
“呱呱呱!”鹦鹉的反应很激烈,它们看着前方尖叫着,将翅膀扇得啪啪作响,好像不是因为饿,而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陆长风听出鹦鹉的行为有异,连忙顺着它们的视线往前一看,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一碧千顷的天空,在前方远处戛然而止!
滚滚浓厚的乌云似乎将苍穹划成了两半,一半是白亮的晴天,一半是黑沉的阴天!
更为震撼的是,前面的水域中好像出现了极大的漩涡,一条水柱从漩涡中直飞上天,贯穿了整个天地间!
“水龙卷!”陆长风不禁低呼出声。
水龙卷俗称龙吊水或者龙吸水,是一种一般在高温高湿的条件下才会出现在温暖水面上空的龙卷风,它上接雷雨云相,下接水漩涡,不停地旋转,甚至会移动!
陆长风十分不解,因为现在他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并不温暖,怎么会出现水龙卷呢?但现在肯定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水龙卷已经出现了,他必须得逃离!
陆长风连忙划动木篙,让木筏往回游走。他肩上的两只鹦鹉非常不安,“呱呱呱呱”地叫个不停。
不一会儿,陆长风再回头看时,却发现后面的水龙卷不见了。
陆长风长吁一口气,他万万没想到水龙卷来得这么突然,去得也这么突然,他之前看到的书籍记载中,可没有提过水龙卷有这样的特性。
陆长风调转木筏,重新朝着西方进发。
这一次他不敢直接往正西方游去,怕再遇到突如其来的水龙卷,因此将方向改成西南,打算游出一段水域后再把行驶方向换为正西方。
不过,陆长风肩头的两只鹦鹉却依旧在尖叫着。
陆长风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它们道:“好啦,没事了。”
两只鹦鹉安静了一下,但不到一秒钟,它们又开始尖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