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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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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十五贯一月!败家呀,你真败家呀!”刘氏从顺娘嘴|巴里晓得了她在汴梁城里租的房子的价格之后,惊得手里端着的茶碗都差点儿端不住了,急赤白脸大声朝着顺娘大声道。

    齐氏在一边听了也吓到了,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实在是这个价格太吓人了,跟喜家人现在租住的谢家的房子比,一个月的价钱相当于目前的租价的三十倍,也就是说在杨柳镇住两年多出的钱只能在汴梁城里顺娘看上的房子里住一个月。

    另外这个钱要是拿回喜家庄,已经够喜家人买回曾经的老房子和地,还有余,也难怪刘氏惊成那样,连说顺娘太败家了。

    只有谢二娘听了在一旁说:“官人既是想租下那房子,定是有她的理的。”

    说完看向顺娘,笑盈盈地给她倒了碗茶捧给她,让她说说租这么贵的房子的理由。

    顺娘接了谢二娘的茶,喝了两口后这才跟刘氏等人解释说,这搬进了城后,首先就是送种生不用来回在路上耽搁两个多时辰了,这时间可以用来做点儿别的,比如说扩大种生买卖,卖出去更多的种生。还有就是她最近开始做起来的石炭买卖,在城里的话,这多出来的时间可以卖出去更多的石炭。

    “甚?石炭买卖?”刘氏看向顺娘疑惑地问,“你做了多久了,为娘怎的一点儿也不晓得?”

    顺娘告诉她说,因一开始她也没有把握能做好,怕亏了钱,老娘晓得会操心,故而没跟她说。

    刘氏觉得顺娘这个话也占得住理,就又问她现如今做成了,一月能赚多少钱。

    顺娘搓一搓鼻子,道:“一月总要赚几十贯,反正付房钱是足够了,只要搬进了城,石炭定是卖得更多的,您就放心吧,我败不了家,只会发家。再有,这要进了城,您,娘子,嫂子,还有可成和慧儿,想要去逛个瓦子,买时兴的首饰衣裳也方便。以后我再给你们配个驴车,想去那里,随时都能去。”

    这时候齐氏开腔了,接话说只要顺娘定的事情一准错不了,不管是做买卖也好,还是租房子也好,所以一家人只要听顺娘的就行。

    顺娘又说,只要搬进了城,她有信心一年后买下一个将要租住的那样的二进大院子。

    这也不是吹牛,顺娘从九月起,种生买卖和石炭买卖两样一月下来已经给她带来了一百贯以上的收入。她相信,只要进了城,她再努力拓宽种生和石炭的销路,到时候一月就不止一百贯收入了,一年后,手里应该有一两千贯的余钱。

    有了钱,她头一桩就是想在城里买个院子,置下产业,不但能省下昂贵的租金,这房产还能增值,一来一回也是在给她赚钱。并且在城里有了产业,她就是有了根基,稳定下来之后,可以放放心心地发展她的事业。

    刘氏等人便又问顺娘在城里买个住得下的房子要多少钱,顺娘就说总要上千贯,这么一说又把她们狠狠震了一把,都不太敢相信顺娘说的那什么一年后就可以在城里买房的话。

    顺娘便笑一笑道:“不信的话走着瞧。娘,您得空翻翻黄历,看这月十五还是十六哪一日是好日子,咱们就搬家。这定下日子了,你们就把家里收拾收拾,只带衣裳细软还有一些小物件,大样的家具不带,进了城,缺什么房东管买。”

    刘氏听到顺娘说大家具房东管买,这才觉得还不错,就答应了顺娘,说翻黄历和收拾家里打包衣裳等事就交给她,她带着两个儿媳妇明儿就开始着手做起来。

    顺娘道好,自去安排自己的买卖。

    喜家要搬家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隔壁梁家人和谢家人的耳朵里面。

    刘氏说给了柯氏听,柯氏又在吃晚饭的时候说给了梁二娘听,梁二娘听了就吃不下饭了,梁三郎吃饭的速度也是慢了下来,只有杏花挺高兴,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喜家搬走了,我这肚子里的孩儿估摸着能长得好些了,他体谅我这当娘的不容易啊。”

    杏花是在三天前诊脉,诊出了怀上了孩子的,自从那时候起,她在梁三郎跟前,胸|脯就挺起来来了,不但在梁三郎跟前,就是在其她梁家人跟前,比如说柯氏和梁二娘跟前,她也觉得有底气多了。

    自打嫁进梁家,梁三郎对她一直都挺冷淡,梁二娘呢,也好不到那里去,还有她婆婆柯氏,也谈不上热情。

    杏花有个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梁家人对隔壁喜家人,远比对她和对她娘家好。婆婆柯氏和大姑子梁二娘倒罢了,可她的官人老是惦记谢二娘算个什么事情,为了这个她可没少跟梁三郎吵架。如今喜家搬走了,搬进城去,她官人这下子想要惦记人家谢二娘也惦记不上了,她也少了层担心,少了跟梁三郎为了谢二娘吵架的时候,然后少生气,少吃醋,可不是对肚子里的孩子好吗?

    她这话说完之后,梁三郎就把筷子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然后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桌不吃了。

    梁二娘呢,看向杏花道:“少说一句话不成么?阴阳怪气的,也难怪三郎不喜。”

    说完,她也放下了碗筷,说不吃了,接着离开了饭桌,剩下堵心的杏花,还有摇头叹气的柯氏,还有捧着碗呆愣的秀儿。

    梁二娘回了屋,想起齐氏就要随着喜家搬家进城去,以后想见一面也不容易了,不由得坐立难安,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踱步,思索到底接下来该怎么办。

    自从三个月前,在齐氏过来告诉她喜家的婆媳之间的纷争解决了,而喜家要搬进城的话,她冲动之下吻了齐氏之后,齐氏就再也不到梁家来了,偶尔两人在街上遇见,齐氏都是低着头,避着走开。

    梁二娘没办法,只得牵着秀儿上喜家去,以自己女儿要找可成和秀儿玩为理由,去喜家见齐氏。

    齐氏看到她来了,不是躲着去了厨房,就是跑去找谢二娘,又或者在婆婆跟前伺候着,就是不跟她单独说话,这让梁二娘十分郁闷。

    她真得想问清楚齐氏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或者是讨厌自己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

    可她真不认为齐氏一点儿也不喜欢自己,因为自从两个人认识还有相处以来,也有将近一年,她能感觉到齐氏还是对自己有好感的,还有那一天吻她,她虽然羞涩,但依然是沉醉其中,这些都说明齐氏对于两个女子发生亲密的关系是不排斥的。这在这个时代的女子里面也算是相当难得了,故而梁二娘认为齐氏绝对有弯的潜质。

    但梁二娘觉得没有听到齐氏本人的话,自己就不敢确定自己所想的到底对不对。

    拖了这么久了,眼看喜家还有十来天就要搬走了,梁二娘觉得自己应该赶紧找到齐氏问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想听到齐氏肯定的话,要是齐氏愿意说出她的心里话,那么剩下的就交给她吧。她愿意为了齐氏努力,创造两个人在一起的条件。

    故而第二天,她在自己家的豆腐摊子跟前卖豆腐时,瞅着刘氏来了自己家串门子,谢二娘也去了谢家之后,就把摊子交给杏花看着,自己牵着秀儿去了隔壁喜家找齐氏。

    齐氏那时候正在堂屋里坐着纳鞋底,两个孩子在她跟前玩耍,见到谢二娘进来,忙放下手头的活计就往后院走,梁二娘只得让女儿秀儿跟可成和慧儿玩着,她追去了后院。

    一路小跑着,齐氏跑进了后院的厨房,接着把那扇破旧的木门给关上。

    梁二娘追到跟前,伸手就去拍门,让齐氏把门打开,她有话跟她说。

    齐氏拿后背抵着门,压低声道:“你有甚么就隔着门跟奴家说罢,说了快走,要是被人瞧见了……”

    “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可喜欢我?”梁二娘急切地问,“你只回答我这个就行。”

    “……”齐氏默了一会儿,终是咬唇,从嘴中轻轻吐出一个“嗯”字。

    吐出这么一个字,她可是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告诉梁二娘的,自从发生上次梁二娘亲了她的事情之后,她可是想了好久,才想通了,原来她是喜欢梁二娘的,从第一眼见到梁二娘起,她就被她的风仪所折服。那个时候,她并不懂那就是合眼缘了,只是觉得自己对梁二娘的接近并不抗拒,甚至还挺喜欢跟她说话,跟她来往。在杨柳镇这近一年多两人来往的日子里,她发现梁二娘算是陪伴她最多时间的人,因为顺娘每天都要外出为喜家的生计奔波,家里就只剩下婆婆跟她。婆婆呢,也常出门儿去找柯氏,还有这条街上的一些妇人闲聊,她则只有梁二娘这么一个女子可以来往,可以去找她说话,说一些私事,听她给自己出主意。

    曾经,她几乎每天都要跟梁二娘见面,两人有说有笑地度过一两个时辰,在顺娘跟谢二娘好上,还有后面成亲后,那一段日子,是她最苦闷最难受的时候,正是因为有了梁二娘的陪伴,她才觉得那日子过得不那么艰难了。

    那些有梁二娘陪伴的日子,她永生永世也不会忘。

    骗不过自己的心,也就不能欺骗梁二娘了,不论出于感激还是处于自己的本心,齐氏还是承认了她对梁二娘的情感。

    梁二娘一听,当然是高兴坏了,因为她认为,只有两情相悦才是两个人可以争取幸福的基础,齐氏果然像她曾经猜想的那样是喜欢她的。有了这样的基础,她才可以努力啊,让两个人的距离近一些,再近一些。

    “那你讨厌我那一日亲你么?”梁二娘紧接着问,这也是她非常看重的,毕竟喜欢一个人不代表喜欢跟对方有身体接触,不代表能够接受对方的那些亲密的行为。也就是说能够接受对方跟自己的身体有接触,那是比喜欢更进一步的情感。

    齐氏没料到梁二娘当着自己的面,竟然问出那一天发生的让自己害羞,让自己觉得惊心动魄的事情,一时之间她语塞了,不太好意思正视这件事,也不太好意思回答。

    所以,梁二娘等了好一会儿,又一再催问之后,她才弱弱地再次低声从嘴|巴里挤出来个“不”字。

    听到这个字,让梁二娘更加欢喜,她赶忙又问齐氏:“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

    这话甫一入齐氏的耳中,她的心就急跳起来,仿佛是什么深藏心底的秘密被人窥见一样,而且这秘密让她不敢正视,觉得羞耻。

    于是,梁二娘无论如何催问,她也不开腔了。

    奇怪的是,齐氏保持沉默死活不回答梁二娘的问话之后,梁二娘却是勾唇笑了,她已经想到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齐氏是喜欢的。

    “那你这些日子避着我做什么?”梁二娘紧接着又问。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既然齐氏喜欢自己,甚至喜欢自己吻她,那么她为何选择逃避呢。

    这话可算问到了重点了,齐氏一听到,那急跳不已的心就如同一个脱线的气球袅袅飞升时,不知道从那里飞来一颗子弹。

    “砰!”

    爆声过后,残破的气球残片炸开,四散丧气地坠|落。

    齐氏也是一样,她丧气地垂下了头,心开始揪起来,鼻子中也涌上酸涩。

    抽了抽鼻子,她说:“奴家是不会离开喜家的,不会改嫁,奴家要看着可成和慧儿在喜家平安长大。再有,就是……就是奴家觉着咱们两个女子不能跟夫妻一样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梁二娘听完,心情一下子也变得沉重起来。

    齐氏前面说的一个理由,梁二娘是早就听到过的,至于后面一个理由是她才听到的,完全解释了为何她在亲过齐氏之后,齐氏避着她,再也不去梁家见她了。

    的确,在这个时代,两个女子,不管是未婚未育,还是已婚丧偶,都无法在一起光明正大地生活。

    别说在宋代,就是在一千多年之后,两个女人要光明正大地同起同睡,在一个屋檐下过小日子,遭遇的各种眼光和困难都够喝一壶的。如果两人不能在一起,齐氏当然要想斩断这种情感了。

    “我会一直等你,等到可成和慧儿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在这中间,你可否让我进城来瞧你,又或者你还愿意跟我做邻居?”梁二娘切切道。

    她说这个话时,尽管语气平淡,但听到齐氏耳朵里头,却如同耳畔响起一个惊雷一般。

    这是诺言吗?

    在这样的诺言里面,齐氏听出了梁二娘的深情和坚定,该是有怎样的深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等到可成和慧儿长大成家立业,至少也得十三四年之后吧,齐氏不敢相信她能等自己那么久。其实依照梁二娘的条件,她觉得她完全可以嫁给一个好男人,不像自己,只能依附喜家生活。

    梁二娘的话就如同一道光,突然照亮了在黑暗和孤寂之中一直摸索前进的齐氏的路。

    她发现她有点儿动摇了,不再固执于曾经认为的自己跟梁二娘绝对不会有将来的想法,她之所以留在喜家的理由,最重要的就是想要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平安长大。所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可成和慧儿都长大了,有家有业了,她也就可以放心,放手了,然后她就可以大胆地走出那一步,离开喜家,跟梁二娘一起。

    那个时候,她可以跟梁二娘以姐妹的名义在一起,一起干活,一起过日子。

    那个时候,她老了,梁二娘也老了,相信也没有人会再留意到两个老妇人在一起做什么了,就当是老来孤寂,彼此做个伴儿吧。

    如果能够这样,她愿意成全梁二娘的深情,也愿意成全自己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胆大。

    “好。”齐氏隔着门,心绪起伏,声音里面带着哭声道,她抬手抹着不知道何时滚出眼眶的泪珠,“……只是苦了你,我是个没用的人,对不起你……”

    梁二娘声音沉沉:“不,我不苦,自打遇到你,爱上你,每日见到你,能跟你说话,能看到你笑,我就觉得日子一点儿也不苦了。你也没有对不起我,我晓得你的苦衷。这个世道,为女不易。”

    停了停,她又说:“你别哭,咱们一起往下捱,好日子会来的。以后,你别再躲着我成么?咱们还象以前一样。”

    “好……呜呜……”齐氏哪里能忍住不哭,一边答应,一边哭出了声音来,她觉着她遇到了一个真正一心一意对她的人,遇到了一个可以指望后半辈子心之迷航小船有港湾可以停靠的人。

    梁二娘推了推门,说:“快别哭了,让我进来瞧瞧你好么?”

    齐氏直起身体,往前走了两步,梁二娘就推开了门儿,挤进去了。

    她看到齐氏背对着自己,耸动着瘦削的肩,垂着头,正在呜咽抹眼泪。

    心里霎时涌上无边的怜爱,梁二娘上前去,从后将她拥住,柔声劝她别哭了,不是说了,以后会有好日子等着她们么,怎么还哭。

    齐氏却经受不住她这样的温柔,反而是哭得更加厉害了。

    梁二娘只得搬转她身体,掏出自己的手帕子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这要是哭肿了眼皮,被你婆婆瞧出来什么就不好了……”

    这话比之前她安慰齐氏的话管用,齐氏一听果然一凛,停止了哭泣。

    梁二娘就笑了,说:“去打些水洗一洗,我再帮你擦点儿胭脂,就看不出来了。”

    齐氏抬眸不好意思地看了梁二娘一眼,应了,果真去找到木盆来,打了水洗了脸,然后跟在笑盈盈的梁二娘身后走出了厨房。

    两人走进堂屋,走进齐氏的那间用屏风隔断的屋子里,她去把自己箱子里面的香粉和胭脂都拿了出来,坐到镜台跟前。梁二娘就像以前给她梳妆那样,帮她散了发,再用黄杨木梳替她梳头,盘起发髻,插上银簪。接着帮她傅粉,涂抹胭脂,画眉。

    经过一番捯饬,齐氏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哭过了,而且她还发现自己的眼眸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清亮。当身后的梁二娘弯下腰来,唇边噙着笑看向镜中的她时,两人的视线交汇,于是菱花镜里面就花面交相映了……

    梁二娘赞齐氏貌美,这一打扮更是出挑,齐氏便道:“还是我那弟媳妇更美,这成亲以后,但凡出去买个菜,这条街上的后生们瞧见她没有转眼的。”

    梁二娘接话:“她美你也美,你们这两个美人都在喜家,喜二郎真是有福气啊,整日大饱眼福。”

    话语里颇带些酸味,齐氏听了忍不住掩唇笑起来,说梁二娘怎么这样,这种话可不能胡说,免得一些别有用心的听了去,又胡说八道。

    她的话让梁二娘想起了曾经追求齐氏的陆全,也想起了齐氏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陆全威胁齐氏的话,心下隐隐不舒服起来。

    但这种不舒服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看到齐氏的如花笑颜时,她的心即刻就开始轻松起来,继续跟齐氏说笑。

    隔壁谢家,谢二娘正在跟她娘说笑,语气也颇为轻松,她告诉了她娘关于搬家的事情。

    吴氏知道女儿十来天之后就要搬进城里去了,尽管有些舍不得,可是她还是更高兴女儿跟女婿的日子越过越好,进城去租住一个每月要付出十五贯租金的院子。那样的房子,她跟丈夫努力做了半辈子的买卖,还没有住上过。

    谢二娘还对她说:“官人说了,搬进城住后,那种生和石炭买卖就可以做得更大,她说顶多一年之后,就能在城里买个现如今咱们租住的那样的的院子,她说要值上千贯哩!”

    看见女儿得意地说起要买价值上千贯的院子的事情,吴氏更是眉花眼笑,连连说自己跟丈夫是挑对女婿了,果然没看错喜二郎,女儿跟喜二郎成亲之后,喜二郎不但疼爱女儿,这买卖也是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只是笑完之后,她说:“美中不足的是,你还没给喜二郎怀上一个娃儿,不然就更好了。你听说了么,间壁的杏花可是怀上了。我跟你讲,你也得快些怀上,才能让你婆婆跟官人把你真当一家人,你想一想,你要是不给你官人生下个小郎君,以后偌大的家业难不成给喜可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