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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押解队伍的不断南下,气温越来越高,路途也越来越顺畅。队伍的行进速度也随之加快了不少,每天可以前进一百多公里。三周后,他们听到了波涛汹涌的海浪声,队伍终于抵达了斯托利亚。
当囚车驶入中部大营后,所有的囚犯都被放了出来。如今再也不用担心他们逃跑或是反抗了,因为后方驻守着幻辉的十万大军,前方则是强大的矮人军团。左方是波涛汹涌的莺歌海,那里没有航船,不会有人愚蠢到跳入海中逃生;右方是恐怖的燎原森林,据说里面遍布可怕的魔兽,进入森林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雷欧从囚车上走下来。他们位于一个大台地上,空气清新沁凉,头上阳光灿烂,只是南方的湿热气候总让他觉得浑身都是黏黏的。斯托利亚乃无冬之地,全年气候湿热。
雷欧他们是最晚抵达的一批囚犯,其他几支押解队伍大都在一周前就到达了。
一群群士兵踏步经过,跟随每个路口地上画的红色箭头来判定方向。这些士兵们列队整齐,看上去训练有素。雷欧在心里评估着形势,自己想要在这里逃脱似乎也并不容易。
“一看就是正规军。”他身边的哈普乐说道,“我原本以为要在监牢里度过一生了。结果还不坏嘛。我们在这里维修道路其实也不错了!”
雷欧轻轻地叹了口气,狂熊曾说过,铺路兵可不只是简单的维修道路。
潘帕斯将军在麦克拉爵士的陪同下,开始沿着队伍检视,他如今是这支十万大军的总指挥。而麦克拉爵士则被告知需要留下来协助潘帕斯将军一起战斗。魔剑士梅川斯鲁和神射手莫德尔也一并留了下来。
从他的表情判断,潘帕斯将军对眼前的景象评价不高。“这些囚犯看上去都半死不活的,身体这么虚弱怎么打仗啊。”
“将军阁下,押解之路非常遥远,天气也很恶劣,所以这些囚犯……”麦克拉急忙解释道。
“麦克拉爵士,你一路押送囚犯非常辛苦。”潘帕斯将军微笑着说道,“囚犯只要活着就好,反正铺路兵也不需要多少战斗力。”
“梅川斯鲁。”潘帕斯将军转过身对走在后面的魔剑士说道,“你把这些囚犯都分到各个铺路兵团去吧。”
“末将遵命。”梅川斯鲁颔首答道。
“麦克拉爵士,梅川斯鲁曾是我军团的前锋长。”潘帕斯将军说道,“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骑士。”
“是的,这次在押解途中他的确勇猛有为!”麦克拉也赞叹道。
走在他们身后的莫德尔撇了撇嘴,露出一丝阴冷的目光。
他们这一批囚犯分别被安排进了四个铺路兵团。雷欧、哈普乐、戈麦斯三人都被分在了第五铺路兵团。过了一个转弯,士兵们开始推着雷欧这一队的囚犯走向左边的小路。
一路上,雷欧都在寻找着血薇,可是天空中并没有出现少女优美的身影。这个贪玩的火灵估计已经飞到对面的矮人军团去玩耍了。他身旁的哈普乐则兴致勃勃地四处打量,丝毫不像个囚犯应有的模样。
营地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垃圾,到处都是随军移动的仆人、农民、技女、木工、肉贩,厨子和牧马人,甚至还有小孩成群地跑过这半是城市、半是军营的街道。
十万大军!雷欧心想十万人不就是一座小型城市吗?这里随军的家眷和服务人员恐怕也要有几万人吧!
这里也有矮人,他们做着修葺营房、铸造武器之类的工作,毕竟这是矮人的强项。但是雷欧感到讶异——他们不是在跟风谷矮人打仗吗?他们不担心这些矮人造反吗?显然不会。这里的矮人看上去非常温驯,他们毫无怨言的工作着。或许这一切其实很合理。在人族的内部,幻辉和宙齐这两个大帝国之间不也总是互相攻击吗?这里工作的矮人属于低地矮人,他们和风谷矮人之间本来就矛盾重重,所以他们为人族工作也不算奇怪吧。
看来内斗这种情况,在所有智慧的种族中都是普遍存在的!
士兵带着雷欧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抵达营地的西北区。这里看上去要比营地的其它地方破旧一些。
这里有几十座军营,最西边则是一片木材场,里面都是木匠,忙着处理外围平原上看到的树木:剥掉树皮,切割成半米见方的厚木板。
“我们在这里修路吗?”哈普乐问道。
一名士兵大笑起来,“你们要在九龙锁链上铺路。”他指向木材场里的方木板说道,“用那些木板!”
“什么九龙锁链啊?”哈普乐继续问道。
士兵没有回答,他指着不远处说道:“那里就是第五铺路兵团了,赶快过去!”
雷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有一大群坐在营地阴影下委靡不振的人,他们正用手从木碗里捞出食物。令雷欧失望的是,那看上去好像也是熬糊了的海露西米。
“妈*的!”雷欧在心中咒骂,“这种烂粥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
这时,美丽的血薇从遥远的天际飞了过来,她缓缓地落在少年身边,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看了很多矮人,他们长的好可怕!”
雷欧闻言微微地笑了。
“波格鲁,新人来了。”一名士兵喊道。
一名男子蹲在离进食众人不远处的阴影下。他转过头,露出一张满脸疤痕的脸,那张脸简直比核桃还要凹凸不平。他的右眼少了一颗眼珠却没戴眼罩。他的另一只眼睛是绿色的。从身着的服饰上看他应该是这里的长官,根据他结实的体格来看,雷欧判断他已身经百战。
“比之前的那两批囚犯可差远了!”波格鲁边嚼着什么边走过来。“他们能扛得动大木板吗?”
几名士兵耸耸肩,然后说道,“总共是五十六人,他们都归你了!”说完,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了。
波格鲁打量着囚犯们。
“让我瞧瞧你们这些瘦猴,嗯……你们,对,就你们五个去第三小队……”波格鲁开始分配他的队员。
血薇飞了过去,她认真地观察起这个人来,然后好奇地用自己的手指摸了一下波格鲁失去眼球的右眼。
“啊!”波格鲁大叫一声,他突然感觉自己失明的右眼仿佛被火烫了一下!
他惊恐地四处探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列队等待的囚犯们都吓了一跳!
只有雷欧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波格鲁认为雷欧在嘲笑自己,脸色一黑,手指着雷欧走上前去,“你这个小崽子……”
就在此时,营地响起一阵号角声。木匠们纷纷抬起头,士兵们纷纷往营地中央冲去,阴影里的那些铺路兵们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小崽子你等着!”波格鲁咒骂道。“混蛋们!给我起来,你们这些垃圾,愣着干什么?”他冲着阴影里的那群人大吼道。他们慌忙站起身,从阴影里跑了出来。
“小崽子,你,还有你,你们三个都去第六小队!”波格鲁指着雷欧还有他身旁的哈普乐、戈麦斯说道,“就是那一群刚从营房里跑出来的那一群。”
“剩下的这些人都去第九小队!”波格鲁继续吼道。
雷欧他们只得小跑步跟上那群跑过来的铺路兵,有更多类似的小队纷纷从营房里涌出。
雷欧跟着第六小队一直跑进了最西边的木材场中,他们穿过正在劳作的木匠,来到一大堆木板前面。半米见方的厚木板都堆在那里,不少铺路兵已经扛起木板。
“快点扛起木板,每人扛四块!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九龙锁链!”身后传来波格鲁的咆哮。
“九龙锁链!”雷欧扛起四块木板,嘴里重复着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