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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隔着千里的上京城外的官道上,古逸之坐在马车上,车上还堆着他的行李,之外只有一名小厮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
一主一仆一辆马车,轻车简从一路上京。
马车混入人流车流中,在城门口排好队,随着队伍徐徐前进,等着勘验过所进入京城。
小厮不时回头跟古逸之说话:“公子快看,这城门好高好宽呀!”
不时又道:“京城就是京城,这人真多!”
古逸之笑着摇头,带这么个一惊一乍的土包子小厮进京,是不是有些失策?
队伍极缓慢地前进着,不时有人小声抱怨城门处勘验的速度过于慢了。
阳光热辣辣晒得人汗出如浆,人们不停的用袖子扇风,却也没起多大作用。
古逸之安安静静坐着,手里甚至拿了一本书。不过心里却在想,勘验过所速度慢,说明守将严谨负责。城防是独孤二小姐的父亲在管着,能生下那么个女儿的人果然非同寻常。
这堪比乌龟的速度一点一点终于也挪到了,守将接过古逸之的过所,先撩开帘子向里查看一遍,才低头看手中的过所。
“可是荧州太守之子古公子?”那守将将过所查验过才问道。
“正是在下,军爷认识在下?”古逸之心中有些猜测,也不惊讶。
倒是小厮一双眼明晃晃装着惊喜,难道他们家公子的名声已经传到京城来了?所以京中一个守将都知道他们公子的大名!
守将态度和煦不少,道:“权大公子特意交代过了,若遇到荧州来的古公子就通知他一声。还请古公子在值房稍加休息,我这就派人通知权大公子。
居然不是听过公子的名声!小厮有些失望。
古逸之谢过守将,随着他给指的领路人去了值房。
权宜之来的很快,骑着马,带着两个下人,一路张扬着飞奔而来。
古逸之闻报从值房出来,上前抱拳问道:“可是权大公子,在下古逸之。”
权宜之从马上下来,边走边上下打量古逸之,笑道:“好个一表人才的俏郎君!话说,你是怎么认得那位小姑奶奶的?能叫那小姑奶奶写信托本公子我照拂的定是交情匪浅,你们什么关系?”
不等古逸之回答,紧接着又道:“我说----老弟台,你不怕宁王殿下拧了你的脑袋?”
古逸之摇头浅笑,大大方方道:“不瞒大公子,在下是她看上的姐夫。”
权宜之愣一下神,把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方仰头哈哈大笑:“这算是强抢民男吧,你就从了?”
“不从行吗?”古逸之依旧温和的笑道。
权宜之又是大笑:“说的她跟女土匪似的。你这人有意思,你这朋友权某人交了!”
古逸之拱拱手,微笑不语。
权宜之毫不认生德拍拍他的肩,道:“走,带你去为你准备的院子瞧瞧。”
权宜之为古逸之准备的是一座独立的小院,位于宜阳坊,是极佳的地段。只有两进,前面待客,后面居住,很是合宜。
“这地方好吧!右东市购物方便,前有平康坊找红颜知己方便……”
“红颜知己?权兄确定二小姐不会剥了在下的皮?”
权宜之大笑:“我觉得一定会,不光拨皮萱草,恐怕还会放到大街上,挂个牌子,上书天下第一负心汉。”
古逸之也大笑:“所以说权兄还是别害在下了。”
权宜之带着古逸之前后左右房间里都看了看,古逸之也挺满意这处地方。
“不瞒老弟台说,这院子是我的私产,二小姐托我照拂兄弟,哥哥我就不赚你银子了,一个月随便付个五两银子得了。”
古逸之骇笑,这价格可真是......这权大公子也真是......
浅笑摇头,十分干脆道:“家父是清官,这样的房价在下可付不起。”
权宜之也不过随口说笑,当即改口道:“看二小姐面子,一两吧,老弟若还住不起,干脆住定北伯府得了。”
一两银子很公道,比市价还略低。古逸之当即让小厮取一两银子,他双手递给权宜之。
权宜之将这小银锭子在手上一上一下抛着,道:“走吧,今日我做东,为你接风洗尘。”
古逸之也不矫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吩咐小厮先把带来的东西随便安放,随着权宜之出门。
“千金楼你知道吧,二小姐和永嘉公主合开。我告诉你啊,你若吃了千金楼的饭菜,就会觉得以前吃的都是猪狗食......”
咂摸咂摸嘴巴,好像在回味那味道,接着又道:“要说赚钱,二小姐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一小碗面要五百文,每日只要卖两碗面就比得上我收一个月房租......”
两手一圈,比了个成人脑袋大小的圆,道:“这么大一笼包子,一笼十个卖一两银子,还牛气哄哄每日只卖三十笼,先到先得,晚了就没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一天能抵我两年半收的租金。”
权宜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仿佛在谴责一个奸商似的。其实他也就在古逸之这个不了解内情的人面前随口说几句,真要是个京城本地人,恐怕会问问权大公子,登月阁、奇珍阁、风月阁以及茶园,哪一项是没有日进斗金?算来独孤维唯与他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
古逸之含笑听着,两人一路往千金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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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卫千人在独孤维泽的率领下,在别院门前列队等候。一个个铠甲鲜亮,精神抖擞,腰间斜跨长刀,整装待发。
大魏骑兵不多,京中南北两衙十二卫和东宫六率中只有独孤绍棠统领的骁骑卫配备了战马。
天策军中除了骑兵外,也只有龙虎卫人人拥有战马。
千人千骑军容整齐地站着,静悄悄的连一声马打秃噜的声音都没有。
这般情况下,连日来在门外等候的官员和为一睹宁王风采而来的少年少女们,都出奇一致没人敢发出声音。
自打龙虎卫从城外营中开进城里,不少眼明心亮的人都猜测到宁王恐怕这是要离开光州了,所有人急忙纷纷报向自家主子知道。
因而等独孤维唯戴着帷帽,被萧恪牵着手从大门内迈步出来时,门外入眼都是身着各种官服的文武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