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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下人走了,春草问道:“姑娘,那我们这挂还是不挂?”
“去看看普骊居那边的情况?”沈妙珠是无所谓的,这毕竟是人家的大喜日子,挂上红绸缎也不过是顺便的事情。只是她便不清楚郑氏的态度,她若是不肯,做女儿的自然为母亲的站台。
“也问问金妈妈,红叶可堪□□?”自打那次宴请过后,红叶是被直接送去了普骊居跟在金妈妈身边,一是□□,二是向金妈妈学习沈妙珠喜欢的口味。以郑氏和金妈妈的意思,若是这红叶可堪大用,倒有作为日后陪嫁人员的意思。
只是这一点却是瞒着沈妙珠的。
也幸亏是沈妙珠不知道,日日照常去普骊居用饭。她虽不是真的十二岁,在感情上却也是白纸一张。
春草回来的时候,不但带回了红叶,也带了个消息回来。
郑家人有意进京。
沈妙珠并不意外这个消息,从大表哥接过她送过去的账簿,她就猜到了。况且,联系当年的事情,郑家人从未停止进驻京都的事情。不过是郑氏出了意外,逃离京都,郑家也不得不中止了扩张计划。
只是这京都岂是那么容易就有外人进来?
母亲怕也是担心这点吧。
沈家必然不会作为郑家的依靠,也不能!
想到这,沈妙珠看向红叶,不过短短数日,她的身上就少了唯唯诺诺的样子,可见金妈妈是花了心思的。
“你既然回来了,也该表现一下。你先去做顿饭吧。”又道:“多做一些。”
红叶知这是在考教她近日来的学习成果。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是十分甘愿留在四姑娘身边,但是四姑娘救了她,不至于嫁给红婆子的侄子。可三夫人和四姑娘回来没多久,三少爷就突然有了差事。
董四家的知道这西园或许不一样了,红叶也不是看不明白的人,在金妈妈身边可是用了心思去学的。
香橼过来带了红叶去了小厨房,虽然她更想留下来听。
沈妙珠眼中浮出笑意,这香橼。
她若是沉下心来,能干更甚春草三人,只是若论忠心,春草为最,似水流年不分伯仲,四个丫鬟各有所长吧。
春草察言观色,很快笑道:“香橼知道也好,虽说大表少爷是旧主,她有情这也就罢了,可若是算上郑家那就不应当了。”
沈妙珠不语。
这做丫鬟的再聪明可若是不忠心,还不如不要。香橼本就是无奈接收过来,若是她不开窍,以后大概只能渐行渐远直至到了年龄择一门婚事送她出嫁。幸而,香橼是聪明的,不过,只怕也有她那表哥的功劳。
用情至深,可放在郑程锦身上,却也是用错了对象。
“夫人也觉得不过顺手而为的事情,已经让人挂上了。姑娘这里,挂不挂随姑娘喜欢就好。”郑氏觉得长辈的事情不该算到小辈的头上,何况当年的事情二房身为庶房能动的力量太少,无仇无恨得也没必要在人家大喜日子上给人不痛快。只是她又是疼女儿的,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心思而左右沈妙珠的决定。哪怕只是一件小事。
“那就挂上吧。”沈妙珠当然更不在意。
挂上不是锦上添花,不挂也没有落井下石,挂不挂都没有太大意义,只是同样的她也不觉得大喜日子给人添堵是什么好想法。
她倒没有什么嫁人的想法。
可是兄长总有成亲的。
倒是郑家的事情?
郑氏不可能不管,而郑家也必然会抓住郑氏这个机会,哪怕是郑老太爷和老夫人,他们即便再疼爱郑氏,也没有什么比郑家更重要了。郑家发展到如今,可是数代人的心血,已经不是郑老太爷他们几个人的事情了。
在劫难面前,郑家会退守,但同样有一缕曙光,他们都会前进。
只是这样的郑家……沈妙珠没办法不去担忧。
沈妙珠微一沉吟,吩咐春草:“你去一趟郑宅,让流水驾车。”
春草应是,在院中碰到捧着托盘的香橼和红叶,鼻尖闻到可人的香味,忍不住说笑道:“我可真美找上时候。”
香橼看到她换了外出的衣服,目光一转,笑道:“还能少你的,你快去快回,已经在厨房留了一些。”
春草这才笑着离开。
红叶并不说话,进了屋,看到沈妙珠,脸上紧张的表情才泄漏了她的不安。
似水流年上前摆盘。
只一眼,两个人皆是一笑。
沈妙珠吃了几口,忍不住笑了起来:“金妈妈怕是使出浑身的绝技了。”这些都是她爱吃的,味道虽比不上金妈妈,甚至远远不能,但几日功夫,有这样的成果已经是喜人了,可见这红叶也是下了苦功的。
她并不是真的好口腹之欲的人,虽喜欢但也不是能将就,只是红叶是她来沈家后要收服的第一个人,她需要对方绝对的忠心。
现在不能,可她既然有了想要为自己尽心尽力地想法,就是个好的开端。
有一个能信任的小厨房管事,也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进入嘴里的东西,不得不小心谨慎。
沈妙珠用了一碗饭,这才让人撤下。
红叶直到这个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香橼说道:“我伺候姑娘去小书房,你们先用。”又对似水流年道:“我在小厨房留了一些,等下同春草开小灶。”
似水流年闻言均是一笑。
似水更是上前带走了红叶,边走边问一些她这几日在普骊居的事情。红叶没有防备,倒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流年会心一笑,跟了上去。
春草下了马车,对车上的流水说道:“你就在这里候着,若是时间久了,你去挡风的地方窝一下。”
巷子里面,一旦起风,就冷得厉害,郑宅正好靠近封口。
流水从身后摸出一顶毡帽戴在头上:“你去吧,我在这等着,回头也能帮你拿东西。”他是男子很少入内院,但因流年的原因,同春草似水的关系都不错。
流光开了门,请春草进来。
春草看了他一眼,就笑道:“难得在表少爷身边看到新面孔。”原本在香橼离开后,郑程锦就没有了贴身伺候的人。
这让春草几个人有过担心。
流光笑嘻嘻地说道:“那春草姑娘可得多来几趟,这看多了,我这面孔就不新了。”他没见过春草,但听说过沈妙珠身边的几个丫鬟,知道这个人是沈家表姑娘最为看重的人。
春草失笑,便问:“表少爷在何处?我奉姑娘的命,送一些燕窝给表少爷。这京都天气干燥,南边回来,不适应的容易喉咙干咳。”
“在账房呢。”流光说道:“早上进去的,这一会儿还没出来。”又说:“这燕窝送得极好,我这就让人做去,少爷总该吃了。”
春草听了乐了,等在账房见了郑程锦,就又重复了一遍。
“姑娘跑到三少爷那里搜刮了好一些,想着表少爷一个人在京都,就是有懂事的下人在,怕您忙起来置之不理,这才千叮咛万嘱咐,表少爷可不能忘,一日一盏燕窝汤。”
郑程锦无奈笑了起来,不过几声就猛地咳嗽了起来。
春草心中一紧。
郑程锦用手边的棉帕压了压嘴角,说道:“表妹好意,我怎能不受?”又问她:“是来拿账簿的吧?”
春草福了福身子。
郑程锦指着一摞有十本的账簿:“这些你拿回去,表妹聪慧,又有表弟在,定是看得懂的。”
春草表情一肃,点了点头。
要走的时候,流光进来手里端着瓷盅,他嬉皮笑脸地说道:“少爷,这是表姑娘送来的燕窝汤,您趁热饮下吧。”
郑程锦忍不住把手中的账册砸了过去,笑骂道:“这才多久功夫,你就炖好了?算了,拿来吧。”
流光笑着上前:“奴才这也是没办法,等二少爷来了,也可以放心了。”
郑程锦笑笑:“你送春草出去吧。”
春草盈盈一拜,这才同流光一道出去。
马车上的流水见了,忙接过。等辞别流光,春草立刻说道:“快点回府。”
……
“你是说二表哥要过来?”沈妙珠闻言放下手中的羊毫笔。“是只有他?”
春草想了想说道:“听意思应该是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她微微皱眉,像似有些不解。
沈妙珠挑眉。
“奴婢,奴婢总觉得这是流光故意说给奴婢听的。”这也是春草路上一直在疑问的。
“应该是表哥的意思。”沈妙珠笑道:“无妨,你既然说表哥干咳厉害,回头让哥哥找个大夫过去,再让人送一些枇杷膏过去。”
春草应是。
枇杷膏沈妙珠让人做了不少,多是供给郑氏的,至少到了京都,带来的人不少又不适应京都的气候的,也就跟着用了一些。
好在做了不少,这枇杷膏做起来也容易,暂时就被放在另一间空的耳房里。
春草一个人进去,屋子的空气有点闷。
她想了想,去开正对后面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