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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半瞧着换了身周整点的衣裳的顾念也，点了点头，总算是能看的过眼了。
夏半为昂着下巴，对顾念也说道：“你跟我过来。”说完就自顾地抬脚离开，丝毫不理会身后的顾念也。
“是，”顾念也微低着头跟在夏半的身后，姿态卑微，果真像个唯唯诺诺的小宫女似的。
“听说你和凤鸾宫的一个宫女关系不错？”夏半似乎是不屑于和顾念也多说，只问了这一句，静静地等待顾念也的回答。
顾念也低着的脑袋一僵，果然，是那件事。
“夏半姑姑这是何意？”因夏半身份在这一众浣洗宫女中算是高的了，称她一声姑姑并不为过。
“我这交代你一件事情去办，”夏半招招手让顾念也过来，然后塞给她一个小纸条。顾念也半疑惑地展开纸条细细看来。
顾念也惊恐地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向夏半，眼里写满了惊吓和害怕。
“姑姑可知这是诛连九族之罪？”顾念也手拿着纸条信誓旦旦地问夏半，仿佛在为掌握了什么证据而自豪。
“呵，如果你想现在拿着这个去告发我的话尽管去好了，顶多所有的罪我一人扛下，但是只要我一口咬住你，你也逃不了，”夏半并不害怕顾念也去揭发自己，毕竟，她是个什么身份？
“不，我是不会帮你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顾念也惊恐地摇摇头。
“是，你是可以不做，但是你别忘了你是孤身一人在宫中无牵无挂的，但是，我记得你京中还有一个表哥吧？”夏半笑得有些得意。
“你想干什么？你想对我表哥做什么？”顾念也拿着纸的手都在颤抖，心里却在翻白眼。你们这些个小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威胁别人，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想必以顾姑娘的才智，也知道卫国将军府的势力吧，一个权势滔天，一个赢弱不堪，倘若顾姑娘不答应，那下场......”夏半捂着鼻子一笑：
“我是不敢对顾姑娘你怎么样，但是你远在宫外的表哥，可就不敢保证了，”说完笑着看着顾念也，等她的答复。
顾念也也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想借原主表哥的安危来威胁她，原主是个心智坚定的人，决计不会做出毒害皇帝的事，但是每个人都有弱点啊，原主就是太软弱太善良，况且，那还是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她自然不能狠心撒手不管。
于是，红颜薄命，烟消云散。
顾念也此时此刻很想照着夏半的脑门就是一巴掌，对她吼一句：那又不是我的表哥你爱咋咋地，是杀是剐随你的便反正本姑娘就是不上你们的当。
但是不行，那是原主的心愿，自己已被困宫中，再无的自由之日，只把一身的希望寄希望于宫外的表哥，希望他安康，幸福，又怎么会忍心让表哥为了自己被将军府的人折磨，那手段，自己是一清二楚的。
夏半看到顾念也长久没有应答，也不着急，毕竟可能会搭上身家性命的事，要是顾念也这个时候她一说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她，她才觉得可疑。
“可以再让我想想吗？”顾念也低着头不敢看夏半，语气纠结地问道。
夏半伸出手送到顾念也面前，
”拿过来吧，“说着在顾念也犹豫之下，夺下了她手中的纸条，放入袖口。
”想好了，直接来来找我，“说完就离开了，对于顾念也就范这一点，她还是很确定的。
顾念也看着手中的药包，最终，还是走上了原主的老路。其实说实话，那个什么表哥和她并无关系，但是......
算了，就当是替原主完成最后的心愿，毕竟，当初原主也是死得无怨无悔。
只是让她去沟通的宫女，那个叫阿怜的......
顾念也仔细在脑中回想了一下，当初原主所遇到的一切，好像一切原因都是因为原主太不小心，露怯，才被看出来，否则应当是相安无事的。
因为，她知道皇帝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怜与自己感情深厚，自己交代的事情几乎没有犹豫就去做了，也不问缘由，只是为原主的安危担忧。
这迷情药只对男子有用，对于女子，只会觉得这香味盈人。故而窦清漪并未发现今天的熏香有什么不对劲，只以为下面的人换了一种香料。她对于这些东西素来不太在意，只随宫女收拾。
顾寰一进来就闻到殿内与前两日不同的香味，皱了皱眉，也并未说什么。他来此，也不过为了将就这一晚而已。
”臣妾见过皇上，“窦清漪听见外面的通报起身，就看到顾寰已经走了进来，不紧不慢地给他行了个礼，语气里听不出悲喜。
顾寰怎会不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免礼，其他人都退下，“顾寰一声吩咐，所有太监宫女都有序地退了下去。宫人们退了出去之后房间里更显静谧，两个人各自坐在桌子的一边，窦清漪看着掩得好好的门。而顾寰则看着这个太后给他娶的皇后。
香炉依然婷婷袅袅地冒着烟，让对面的窦清漪看起来有些朦胧。不得不说的是，窦清漪的确很美，美得脱俗，应该是大部分男人都不能抗拒的那种女人。
可惜，他对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发现自己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来兴趣的时候是自己十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母妃悄悄在他宫中放了几个姿容不错的宫女，是什么意思他也清楚。皇室儿女，十二三岁便渐渐懂了人事。
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缺陷，对女人无感，甚至自也想过尝试，可是不行。
但是，这个秘密，他谁都不能说，母妃离世后，直到父皇把皇位给他他都没有坦白这个问题。他明知道如果别人知道他的缺陷，这个皇位绝对不会是他的，可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也不知道是自尊心作祟还是只是一心想要得到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
明知道总会有捅破窗户纸的那天。
”你今日去母后那里请安了吗？“顾寰握着茶杯，神色平静地问。
窦清漪一下子把脸转过来，有一丝惊慌被顾寰捕捉到了，然后消失不见。
”今天早晨去母后那里坐了一会，“窦清漪看着顾寰的手，轻轻地说。
”窦清漪，“顾寰放下茶杯，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冷冽：
”希望你不要在朕的眼下做什么动作，我说过给你的一定会给你，“说完这句，顾寰又给自己沏了杯茶，语气淡淡道：
”你先去安寝吧。“
窦清漪麻木地起身，走向内殿，没有再跟顾寰说话，心里却不停地思考着这几天以来发生的一切。
早上太后，也就是她的姑姑着人来让她过去解解闷，她不用想也知道太后叫她过去干什么。
”母后，“窦清漪恭敬地唤了声：”儿臣给母后请安。“
”你这孩子，“窦皇后嗔笑着和身旁的老嬷嬷打趣：”这当了皇后就是不一样，窦漪以往那么小女孩脾气，如今竟然这么知书达理了，“说着命身边的陶嬷嬷扶起地上半跪着的窦清漪，一边说道：
”这私下无人之时，你还是叫我姑姑吧，听着我也习惯些，“说着笑着朝窦清漪伸出手，拉她过来坐下。窦清漪犹豫了几秒，见太后面色有些不虞，便伸出了手，乖顺地坐了下来。
”这两日，皇帝待你如何？“窦太后看着窦清漪的脸，审视地问道。
”如姑姑所言，皇上他，他果然......“没有碰我，后面的话窦清漪作为一个女孩子家毕竟说不出口。
听窦清漪这么说，窦太后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有些嗤笑道：
”哀家就知道，哼，平日里极少宠幸宫妃，其中必定大有文章，“说着拍拍窦清漪的手，安抚地说道：”委屈我的清漪了。“
此时此刻，窦清漪嘴角挂着有些讽刺的笑，再也无法客套地说出不委屈这三个字。姑姑的一句委屈了，搭上的可是她的一辈子啊。
看出窦清漪脸上的哀怨，窦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放开窦清漪的手，说道：
”你同桓儿的事，哀家都知道，你是不是埋怨哀家拆散了你们？“窦太后突然问道，眼神锋利。
窦清漪一阵苦笑。
”清漪怎敢埋怨姑姑，只是自己命薄，与桓表哥缘分太浅罢了，一切都是命运，“她是太后，是自己的姑母，是自己一家需要仰仗的人，她要自己生便生，死便死，她又有什么资格埋怨。
只是，桓表哥，你是否还在等清漪，只可惜，我已经回不去了，你也回不去了。窦清漪不敢怨恨任何人，只能自怨自艾。
”唉，“窦太后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清漪，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桓儿好。你叫我一声姑姑我会不疼你吗，桓儿是我的儿子我会忍心拆散他和他喜欢的姑娘吗？“窦太后一口气说了很多含义深刻的话。
窦清漪本来只是顺从地听着，并不往心里去，可是听到这些，忍不住抬头震惊地看向面前皱纹纵横却依旧锦衣华服端庄高贵的太后。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和桓表哥之间，还有机会？难道，难道！
窦清漪摇摇脑袋甩开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看着满面仁慈的窦太后，竟问不出一句话。
她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窦清漪不敢轻易接下去这话。
窦太后见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再多说，就让窦清漪回去自己的凤鸾殿了。
”太后，您说这表小姐能明白您的一片苦心吗？“窦清漪走后陶嬷嬷满面愁容地问，在她看来，太后这一步棋下得有些险哪。”
不需她现在明白，只要让她心里有个顾虑，有个盼头就好，“窦太后高深莫测地说。
”娘娘，您要不要紧？“窦清漪一回来，殿内伺候的大宫女看到窦清漪不太好的脸色，赶忙问道。
”无碍，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窦清漪吩咐道，这身边的人，不是太后的肯定就是皇帝的，让她怎么相信？
想到自己的处境，窦清漪了无睡意。
顾寰看着香炉里的香，这是什么香料，让自己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