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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当日,徐晟是和老程待在一起的,先前早已察觉到了某些人的目光,多年的经验,直觉那些人很危险。
他打算支开徐晟的,徐晟还笑着调侃:“是不是和师娘打电话呢,哎哟真是一天也离不开师娘啊。”
老程瞪了他一眼:“小伙子你最近是不是欠抽啊。”
徐晟最后看到老程的时候,是老程躺在血泊地上,老程的身体不住地抽搐流血,呼吸紊乱,徐晟立马走过去摁住伤口,眼眶泛红,说话不成一气:“师父,坚持会儿!穆队他们马上来了!我马上打电话给医院!马上!”
“小晟....照顾....照顾好安...安安还有孩子们....”这就是程钟汕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最后的遗言,他将全部都寄托押在了徐晟身上,因为这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徒弟。
徐晟给林安讲述这段话的时候,林安哭着说:“那些失去家人的家庭,人生种种绝望我曾经都看在眼里,却没想过,这次会发生在我们头上,这算是上天的惩罚了,我甘愿领受,只希望这两孩子能健康成长。
...没事的小晟,老程会保佑我们的,没事.....”
林安的笑容,却让徐晟自愧得愈加无地自容。那晚上他喝了大醉,直到天明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刚好望见桌台那张合照,转头,手臂遮住眼睛,沉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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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进行的某一天,何璐忽然对着电脑大叫了声,最后惨惨地忍不住大哭起来,如同个孩子,众人过去看的时候,皆是沉默,眼里却是深红的血丝.....有很多人颓口大骂□□的祖宗十八代.....也有很多人,掩面哭泣....
徐晟火大地将资料狠狠甩在地上,他从没发过这么大火儿,一向笑意灿烂的他,说下狠话,声音大到震在每个人的心里:“我特么不打死他们那些畜生我就不姓徐!他娘的畜生!”最后蹲在地上,手掌结实地捂住脸面,红着脖颈吼出哭声。
其然这台电脑上,何璐点开了某某聊天网站上惹人争议的帖子,id恶棍发出的照片,是老程死亡前后痛苦挣扎的那副样子。乔轶卿看到的时候,腿免不了软下去,随后眼眶里顿时溢满泪水,穆以深将她固住,他说:“站起来,这种时候,我们应该撑下去。”
向后靠着的是他坚固的胸膛,却感觉到他手微微的颤抖,怒气....悲伤....难过.....还有其他的什么,与穆铭死去时的一样,但更为繁盛,那些畜生的侮辱,在挑战他的极限。
连续两日两夜的搜查追踪,顺着嫌疑犯逃跑的路线和id所在网吧周围搜查,终于断定了犯人藏居的窝点。
带头的人是老穆,直接踢门进入破烂不堪的住宅地下室,拿着枪头对准那三个人,冒汗的指腹紧紧按在枪柄上,那一刻,他很想开枪,很想发泄那些糟心的情绪。
“抓住他们。”老穆却是这样的说,嗓音连带着心脾,疲劳低沉地说出这句话
....抓住他们...
那三毒贩子被带走后,他滞在原地,乔轶卿在后面拉拉他衣角,最后手稳稳地挽住他手腕,接而慢慢滑下,抓住他的手指,如此小心翼翼地,与他泛凉的指尖慢慢交握。
“我没事。”他是这么说出口的,如此惫意的话语,却侧过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热气扑洒在她脖间,浅浅低吟:“....我没事。”
之后的天气一直都不见好,审问三名毒贩子的时候,徐晟发了很大的火,比如说他在做笔录的时候,最后听到那犯人诋毁老程的话,直接捏断了黑笔,将资料直接甩在犯人的脸上,最后猛然冲过去狠狠打了几拳,边打边骂:“我艹!你个畜生□□的!你丫脑袋长屁股堆上去了是吧!啊!”
骂的口无遮拦,却痛在每个人的心里,那几分钟,是没人过去阻拦的,直到鼻青脸肿无法正常开口说话的时候。
那时候老穆在外办公,回来的时候听到这事儿,就去了局长那里,局长瞧起来也有些疲劳,徐晟却免不了一顿责罚。
老穆进门说:“徐晟是我队里的,是我管教不到位,责罚我担。”
局长瞪着闹事儿的老穆:“他犯的错你担啥!回去!”
穆以深说:“老程的死是我判断错误,不是徐晟的错。”
局长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眼睛边缘泛红,转身背着他们摆摆手:“给我回去!抓不到那些畜生别过来见我!”
徐晟问穆队为什么不责罚自己,明明一切错误都在于徐晟自己的判断。
老穆没回,他嘴里含着烟,含糊慢慢说了句:“你打的那几拳,挺痛快,怎么不多打几拳,也好让我痛快痛快...”
如果当时徐晟没出手,穆以深也会用用拳头,打得他们找不着东南西北。
虽是擅自动用私刑还受了罚,却痛快在了心里。
那时的乔轶卿就站在外面听着,喉口免不了是艰涩得疼痛。这件事情压在每个人沉甸甸的心里,整日没头没尾地追查排除审问在追查排除审问,没日没夜地进行到底。
那时候乔木一直待在林安家里,乔轶卿让团子好好照顾老程的家人,团子那时候还不知道程叔叔死去的消息,于是他笑着说:“阿姨是大人了,为什么还要我照顾呀?”
乔轶卿蹲下去,慢慢把乔木抱在怀里,定了几秒:“....因为你阿姨,遇到了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
“真的很难过嘛?”
“嗯...很难过很难过。”
正因为林安是个成年人,才更加放心不下她,她不比那些懵懂的孩子,她有意识地了解到,老程是真的走掉了,林安其实生性软弱,也许她会绝望透彻,会落魄,会自生自灭,甚至会演变成自杀。
害死程钟汕的这三人,确实是艳姐手下的人。吸了毒的人,往往神志不清分不清虚拟与现实,往往会大了胆子地做出疯狂的事情来,就比如那天枢川市警局程钟汕警官的死亡,这条新闻,占据热搜满满三天,人性讨论公德评价八卦舆论种种占尽屏幕。
这次,他们通过借助全国警察大幅度搜索范围,果真找到了艳姐这号人的去向,全国通缉令发布,艳姐逃脱不了法网恢恢。
艳姐那几人准备偷渡前往故乡泰国,那时候穆以深的人早已经在旅店周围作下埋伏,乔轶卿打扮成旅店服务员,立在207室门口,敲门,压低嗓子:“。”
安静的片刻,接着,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脚步声拌近,开了门锁,出来个刀疤男,凶神恶煞的:“...我没叫!”
门缝细小,根本看不见内部情况,以墙壁转角作为掩护的徐晟他们,猛地出现踢开房门冲进去押制住刀疤男:“警察!”
刀疤男被压在地上暴口:“我靠大爷啊!”
室内还有几个男人,带着□□,乱成一团,对准门口那些人胡乱开枪,好在徐晟他们反应快些,直接冲上前去截住□□,将那些人再次押下。
乔轶卿每个房间都看过,就是没有发现艳姐的身影,直接上去紧紧勒紧刀疤男的衣襟,加以威胁,语气异常凌然:“艳姐呢!你们接头人呢!”
刀疤男笑笑,用泰语说了句:“臭□□,你们永远也抓不到艳姐!”
乔轶卿咬牙,狠狠在刀疤男脸上揍了一拳。
叫了服务后,艳姐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有同伴作掩护,她顺利地从小窗户下楼溜走,跑到街□□叉的路边,急忙等待接应,却发现对面不远处的几个人,一直在注视着她。
她意识到不对劲,步步往后退,直到肩头被某股外力按住,她身后是老穆冷冽的声音:“艳姐,你因涉及人口买卖罪,毒品贩买罪以及枪火交易罪被捕。请你回趟市内警局,协助我方调查。”
戴上手铐,她的前半只脚也已经算是踏进了牢狱二分之一。
艳姐相当于是泰国与这边诸多生意的重要链接通道,艳姐垮台被抓,等于是对泰国那方毒枭贩子下了第一道威风,也等于是对着蝎子下了预告,下一个要抓的,就是蝎子。
蝎子热爱舍身冒险,面对这么多警察的追捕,他愈加疯狂地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国家的重要性,整个黑漆漆的房间里,通风扇一直在旋转,吱嘎吱嘎地,蝎子目光盯着电视机,手指不住地按住打火机再松掉再摁住,他忽然一笑,咧嘴如同游乐园小丑那般:“你们还真有意思....喜欢玩游戏么。”
等到坐高铁回到枢川局里后,受了局长嘉奖,那几天下来大家心情都平复了很多,也许是老程的位置,又或许是他经常带着的水杯,总是会让人产生错觉,错觉至老程还在这里,还活在这世上。
——
正值冬末,值班的人都已经回去了,这晚上乔轶卿打着灯,正在埋头拼凑出有关于蝎子任何的心理侧写,灯有些恍惚,眼睛都泛酸。寒风吹散进来,浸入衣襟惹得浑身一颤,她抬头的时候,穆以深立在窗口,手指抵着把子,关了窗户。
他眼皮下垂,坚毅俊默的脸庞漆黑彻底的眸子太过好看,坐旁边,大掌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不止一次地反复磨蹭着她的肌肤,最后嘴角翘起来,遍是化开温暖:“我们回去吧。”
乔轶卿也笑:“我还没做完呢。”
他问:“在做什么?”
“唔...”乔轶卿将白纸翻过来,故作神秘地说了句:“等我认为满意了会交给你的。”
老穆挑眉点点头:“哦?”将她拉近坐在自己腿上,乔乔只觉得腰际被他环着,后颈有他微凉的嘴唇,密密麻麻亲着,接着细细浅语,麻木的触感绕过心坎,在她心底里翻鼓出某种干渴,连舌尖都是燥涩的。
她半半推脱,回身近近抱着他,穆以深可以看到她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泛到通红的双颊,也可以看到她黑闪闪的眼睛,在微微地喘息。
乔轶卿咬咬唇,暗暗嘀咕了句:“...这是偷袭....”
穆以深十则满意地笑,手指不禁意地隔着衣料,去捏她小腰:“...哦,偷袭啊....不过我挺满意的,你还不满意么?”
“....阴险。”最后她也跟着笑了起来,脑袋凑过去亲昵地吻他:“不过现在下班时间,可以偷袭。”
他弄弄乔乔散在耳际的碎发,静静看了会儿说:“...这些天辛苦你了。”
她挑眉而笑:“这么正式...那你怎么打算回报我啊穆队?”
老穆转势而笑,目光坦然地与她对视:“回去好好聊聊。”
“哦。”乔轶卿忽然意识到老穆所说的聊天不是真正的聊天,她转而笑了笑,道:“那可能聊不了了。”
“为什么?”
“有了啊,咱的第二胎宝宝。”前几天她刚刚检查出来的,只不过事情忙些,就没来得及告诉老穆。
着实是个特大特大的惊喜,自然是高兴的,不过老穆这段日子就有些惨了,这怀孕期间,次数又得少的可怜了...
最后老穆只能严厉地说:“那你还熬夜,回去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