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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出去吃了饭,昨天晚上除了吕玉玉中邪,其他都安然无事,四个守夜的学/生也回来了,此时正在宿舍里呼呼大睡。
卜凡除了身/体感觉有点疲惫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
肖瑾然和陈陌也走出来坐在桌边,陈陌笑着看了一眼卜凡,说:“呦,卜凡没事吧?”
卜凡真是万分不好意思,脸颊都红了,说:“没事没事……”
陈陌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卜凡颈侧的吻痕,顿时笑起来,说:“我看也没事。”
卜凡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也不知道陈陌在看自己颈侧的吻痕,只是低着头,拿了一个馒头往嘴里塞。
陈陌看了卜凡之后又去看北堂第五,眼睛笑的跟狐狸似的,北堂第五倒是非常坦然,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施施然的拿了一个馒头。
卜凡发现北堂第五吃馒头的动作都特别的苏,他根本不是拿了馒头往嘴里咬,那样太粗俗了,北堂第五拿了馒头之后放在手里,修/长的手指捏住馒头轻轻掰了一下,将一块掰下来,然后放进嘴里,动作非常优雅,仿佛它并不是馒头,而是一块美味的点心。
卜凡惊讶的看着,总觉得北堂第五不管怎么看都好看,脸吃饭都特别好看,看在眼里竟然感觉身/体酥/酥/麻麻的。
卜凡这么想着,就听到一个同学“啊!”的惨叫了一声,然后是“啪嚓!!!”一声,身/体一矮,顿时跌在了地上,屁/股底下的凳子竟然一瞬间崩了!
凳子是木头的,里面唯一的金属螺丝钉瞬间蹦了出来,发出“兵兵乓乓……乒……”的一声,迸溅的掉在了一边儿。
卜凡吃了一惊,那同学离自己很近,他没想到同学的凳子崩掉了,一下就摔在地上,吓得卜凡赶紧伸手去扶,不过没来得及,还是摔在了地上。
卜凡看到那“调皮”的在地上弹动的螺丝钉,突然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哎呦!妈呀……我的尾椎骨!我的屁/股!这凳子怎么回事?!”
那同学一阵哭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剩下的同学都一阵“嘲笑”,打趣着他,说他屁/股太大,该减肥了等等,反正一早上大家都醒了……
北堂第五手里还捏着馒头,施施然的掰着馒头吃,然后伸手夹了一筷子农家自己腌的大咸菜,不过不是自己吃,而是把咸菜放进了卜凡的碗里,眼睛竟然带着一丝笑意,声音很低,说:“定力。”
卜凡:“……”好想死……
卜凡突然觉得明明是白面的馒头,怎么尽然这么刮嗓子,食不下咽!
卜凡发现北堂第五今天心情一定特别好,一大早上就笑,还和自己说“悄悄话”,这悄悄话太羞耻了。
卜凡一手拿着馒头往嘴里塞,另外一手翻开看了看,心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定力练好,这样起码不会让铝盆在的地上“跳舞”,也不会让同学的凳子突然崩塌了……
他正想着,旁边的北堂第五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你的悟性很好,只要稍微练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卜凡一惊,看向北堂第五,吓得他差点跳起来,或者呛着,他本身在想事情,哪知道刚刚想,北堂第五竟然知道了,顿时吓了一跳,不会又是读心术吧!?
卜凡惊讶的转头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见他睁大了一双黑亮的眼睛,不由的挑了挑眉,说:“你放心,我不会经常用读心术,读心术也是金土两灵的结合用法,非常耗神,而且这种术法对一些人不太管用,也不是百试百灵,只有灵力共鸣的时候最为好用。”
卜凡只听到“共鸣”两个字,顿时脸上一红,北堂第五继续给他解释,说:“对于没有灵力,或者克金灵和土灵的灵力来说,读心术很大程度上会被扭曲,通常称作反读心,不过对于对方是金灵或者土灵,或者金灵土灵克制的灵力,读心术容易成功。”
卜凡听到后一阵阵心惊啊,自己不就是金灵,那正好是北堂第五的读心范围,而且自己是个金灵菜鸟……
卜凡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好好吃自己的馒头,大家都聊着天,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什么坏事发生,心情也放松了,吃了饭准备去农田继续干活。
大家徒步走到农田,一路上都在聊天,好几个学/生特别痛苦的说:“肖老/师,咱们这鬼头什么时候成熟啊,都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了!”
肖瑾然笑了笑,他长得太漂亮,气质非常好,不抽烟不露/出冷笑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大美/人,而且还是那种特别能引起保护欲的大美/人。
他这一笑,哲学系大多数都是男同学,顿时看的都呆了,就听肖瑾然说:“我只知道一般情况下,最多鬼头节两天就成熟了。”
众人一听,顿时哀嚎说:“啊?!那岂不是应该成熟了?”
肖瑾然耸了耸肩膀,说:“谁让你们点儿背呢?或许是今年的冬天不够冷吧?”
众人又是一阵哀嚎,肖瑾然又笑了笑,伸手进口袋里准备陶根烟,结果手伸进口袋里,竟然什么都没摸/到,肖瑾然浑身一僵,动作很不自然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实话他是个大烟民,一天不抽烟就很难受,尤其是闲下来的时候。
然而肖瑾然的口袋里没有烟了,不是因为他抽完了,而是因为那天被老崔给拿走了!
肖瑾然眼睛一眯,一想到这里,很多问题就席卷上来,例如老崔的真正身份,他到底是谁,老崔来这里的目的,难道是为了鬼头草,还有老崔的灵根是火灵根,但是他竟然拿着一双可以组合在一起的冰刺。
肖瑾然也见过多灵根的人,例如天生带有土和金灵根的人,但是这种人也是相生的灵根,土生金,所以土金两气才能在身/体里和平相处,而那个老崔拿着冰刺,用着火灵,水火不相容这件事情,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简直就是一个异类……
肖瑾然这么想着,顿时陷入了沉思,走的都慢了,卜凡见肖瑾然落到后面,渐渐拉开了距离,不由得说:“老/师?肖老/师?”
肖瑾然被他一叫,这才猛地醒过来,“啊?”了一声,赶紧跟上去。
卜凡说:“老/师,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没事吧?”
肖瑾然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片农田很诡异,有死人,有鬼头草引发的癫狂,也有神出鬼没的老崔。他们都希望鬼头尽快成熟,割完了赶紧走人。
大家走进农田,日常挑水施肥,还要给鬼头草松土,鬼头草需要大量的氧气,充分吸收突然里的各种物质,每次松土的时候卜凡就感觉压力很大,毕竟底下是坟地,埋得是尸体,万一真的松出一具尸体,岂不是要大白天就吓死人吗?
北堂第五穿了防护服,烟灰蓝的连体裤,别人看起来都像是油桶,他看起来就高大帅气,英俊的都没边儿了,仿佛是模特一样。
北堂第五一边整理这手套,一边拿着一个铁铲子走过来,说:“放心,这边的坟地应该是有年头的,不会挖出尸体。”
卜凡吓了一跳,真的差点跳起来,他今天的任务是松土,刚刚还在乱七八糟的瞎想,结果北堂第五突然出现了,还在“安慰”自己,又是读心术!
卜凡瞬间头皮发/麻,咽了一口唾沫,小声的说:“那个……北堂,能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吗?”
卜凡说倒这里,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不好意思,忘了把灵力收起来。”
卜凡:“……”说着不好意思,结果竟然又用读心术,北堂第五的道歉真是霸气满满,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北堂第五戴好手套,似乎笑了一下,说:“好了,现在收好了。”
卜凡总觉得北堂第五是在逗自己,可是高冷男神竟然会讲笑话,而且逗自己,简直不太可能,说出来别人都不相信。
卜凡也戴好手套,然后准备铲土了,他干这个有经验,不像别人那么生疏,卜凡“嚓嚓”的铲着土,弄了半天,一下就暖和起来,头上有点零星的冒着汗珠,就够就听到“咔!”一声,旁边的一株鬼头草突然晃得很厉害,卜凡侧头一看,好家伙,北堂第五简直就是要“屠/杀”鬼头草!
今天是北堂第五第一天给植物松土,以前他都是挑水的,不过今天轮到他做别的活了,松土还是施肥,卜凡估计北堂第五打死他也不施肥,所以就选了松土。
可是北堂第五的样子太可怕了,他用铲子使劲一铲,差点把鬼头草连根给端了!幸亏肖老/师没看到这边……
卜凡赶紧制止他,就看到北堂第五皱着眉,一脸冷硬的表情,那表情真的太性/感帅气了,都说工作的男人最帅,尤其是皱起眉头的样子,卜凡真的感觉到了,虽然北堂第五正在松土。
北堂第五的表情太严肃了,搞得卜凡差点笑场,说:“不能这样用/力,要这样……”
卜凡说着做了两个示范,北堂第五抱臂站在一边,看起来并不愿意动手,毕竟这种农田让他很不适应。
卜凡又做了一个示范,北堂第五还是抄着手抱臂站在一边,刚才松土已经打击了北堂第五的“自尊心”,北堂第五真的不想下第二次手。
卜凡心中窃笑,原来也有北堂第五做不好的事情,他还以为男神是全才,什么都能做好。
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卜凡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就看到他把两只手掐在一起,做了一个看不懂的印记,随即眼睛一眯,就听到“唰!”一声,地上的铲子顿时动了起来,一下跳起来,吓得卜凡差点踩到了鬼头草。
地上的铲子自己动了起来,北堂第五这个时候才施施然的松开结印的手,铲子是金属的,北堂第五运用金灵,让铲子自己开始铲土,“唰唰唰”一下一下的,跟刚才卜凡做的动作一模一样。
原来北堂第五竟然让铲子模仿卜凡的动作自己松土。
卜凡看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铲子自己在动,而且和自己刚才做的动作一样,分毫不差,顿时觉得特别新鲜,说:“这……这也是金灵做到的?”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果然收到了卜凡特别崇拜的目光。
卜凡说:“我能吗?让铲子这么动?”
旁边正好有一个女生,看到这一幕立刻说:“卜凡你不行的,这种持续动作要持续驱动灵力,需要大量平稳和持久的灵力,一般结印都要持久保持手势,我第一次见到可以只掐一下印就行的人,北堂你好厉害啊!”
卜凡看着那女生一脸崇拜的看着北堂,眼睛里恨不得要冒出桃心,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自己不会也是这个表情吧?
卜凡赶紧咳嗽了一声,他也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松开了抱臂的手臂,走过来说:“可以,你试试,我教你结印的手势。”
卜凡吃了一惊,惊讶的说:“真的?”
北堂第五低着头,看着卜凡眼睛里的惊喜,黑亮亮的眸子更加光彩动人里,里面似乎有华彩在流淌,仿佛是容纳百千的银河……
北堂第五喜欢他眸子里的那种光彩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在尝试之前,永远没有不可能。”
卜凡心里有点激动,总觉得北堂第五说的特别霸气,让自己干劲儿十足!
北堂第五做了一个结印的动作,卜凡赶紧也学着他的动作,在食指掐住左手虎口的时候,地上的铲子突然跳了一下,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卜凡盯着铲子良久,铲子都没动,反而是北堂第五的那个铲子,还在持续的松土,北堂第五已经在教卜凡了,说明是在做第二件事情,结果他的铲子还在动,竟然可以一心二用三用,实在是太逆天了。
卜凡努力了两次,重新结了两次印,铲子都只是跳了两下,比平时铝盆跳得还要微小。
那个女生说:“你的灵力好微弱,怪不得是特招生。”
虽然卜凡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特招生,也没有老/师告诉自己为什么,也不可能有同学告诉自己为什么,这件事情好像有点机/密一样,但是在其他同学眼里,特招生可能就是走/后/门的学/生。
卜凡也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听到别人这么说还是不太舒服。
北堂第五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稍微低下头来,纠正了一下他的结印姿/势,低声说:“卜凡,你的悟性很高,运用灵力最大的禁忌就是分心,用志不分,乃凝于神。”
北堂第五最后一个字说完,突然猛地屈膝,“嘭”的一声直接撞在卜凡的小/腿肚子上,卜凡不知道怎么回事,顿时身/体疼的一激灵,猛地睁大了眼睛,小肚子被撞到的地方一阵酸疼钻心,一头热汗瞬间变成了冷汗。
疼痛瞬间激发了卜凡大量的金灵之气,就在一瞬间,地上的铲子猛地“嗖!”一声跳了起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快速的在地上“唰唰唰”的铲了起来,那速度比北堂第五的铲子还要快,眼花缭乱的。
卜凡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自己的铲子,有些不可思议,北堂第五这个时候稍微托了一下他的手,说:“别松懈,刚开始运用金灵都要注重结印的手势,有形则气不漏,结印就像画阵一样,都是固射灵气的形式,往后熟练之后也可以跳开形式。”
卜凡点了两下头,似乎是听讲一样,眼睛还转了转,应该是在背北堂第五的话。
刚才在旁边的那个女生不敢再说话,毕竟她说了卜凡不行,结果卜凡真的做到了,简直就是打脸,只好灰溜溜得走了。
卜凡手上掐着印,看着铲子快速的挥舞着,虽然这种方式好像也特别消耗体力,而且还有消耗元神,但是卜凡还是打算多锻炼一下自己的金灵。
卜凡好奇的说:“我想问问,你刚才踢了我一下小/腿,那是在干什么,特别疼。”
北堂第五施施然的抱起手臂,看起来挺悠闲的,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只是一种手段,古人有一种刑罚,就是用竹竿压在小/腿的这位置,这里是承山穴……”
他说着,又屈膝在卜凡的小/腿上一点,不过这回是轻轻的,没有用/力,反而让卜凡浑身一颤,感觉小/腿酥/酥/麻麻的,一股电流直窜上来,吓得他的铲子都瞬间抖了好几下。
北堂第五慢条斯理的说:“承山穴受刺/激之后会比较疼痛,例如提神醒脑,疼痛是激发身/体潜能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卜凡:“……”原来是上/刑呢……
北堂第五说:“多锻炼一下,不过也别太消耗元神。”
卜凡点了点头,第一次驱使金灵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感觉特别有/意思,卜凡正处于高度兴/奋之中,速度极快的松了一株又一株鬼头草的土。
卜凡掐着诀,慢慢的移动,又跑到旁边去松土,一时间竟然玩的很起兴,旁边好几个人都在看他,有的同学是金灵,也想学着他的方法,但是都没有成功。
卜凡玩的正好,正在松一株鬼头草的土,刚要松完,“呼——”的一下,卜凡的意识猛地一下就松动了,一瞬间,天地突然变成了灰黑色,猛地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一霎那,卜凡觉得时间都停止了,仿佛本身正常的录影带被人按了慢放。
卜凡的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趋势金灵消耗了太多的灵力,所以身/体突然虚弱了,还是怎么样,他觉得很不对劲,天地全都是灰黑色的,而且自己的反应很慢,好像在做梦一样。
突然就进入了梦境……
“嗬!!!”
卜凡一瞬间吓了一跳,因为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离他很近很近,几乎是脸贴着脸,卜凡吓了一大跳,是一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身/体强壮的男人,卜凡不认识这个人。
那个人突然出现,一切还是灰黑色的,男人面对着卜凡站着,眼睛里露/出了极大的惊恐。
卜凡吓了一跳,就在他想要退后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嗬——”的抽/了一口气,盯着卜凡,确切的说应该是盯着卜凡的方向,因为卜凡觉得,他没有在看自己,仿佛自己是个透/明人一样……
那个男人脸上露/出惊恐,因为他的表情太有渲染力了,卜凡也猛地回头去看,竟然真的有东西,是几个人,那些人快速的冲过来,冲向男人。
年轻男人吓得不行,立刻掉头就跑,卜凡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一切都不正常,仿佛在梦中,还是褪色的?
那个男人疯狂的往前跑,卜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有一种强烈的意识,想要追着那个惊恐往前跑的男人,卜凡立刻抬步冲了上去,他追着那个男人,后面那些人也追上来了,卜凡几乎是掺杂在队伍中追着那个男人。
很快卜凡看到了一口井,是农田边上的那口枯井,就在跑到枯井边上的时候,后面的人突然冲上来,一把按住了那个逃跑的男人。
男人/大喊着,但是卜凡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仿佛是怪兽在喊叫一样,然后卜凡看到,那个男人猛烈的挣扎,突然一下,有人将男人猛地推进了井口/中。
“嗬!!”
卜凡猛吸了一口气,他想要伸手去拽,但是没有拽到,男人“啊啊啊啊啊——”一声大喊,声音慢慢沉下去,凄厉的叫/声慢慢的变得沉闷,然后是“咚!”一声闷响,从井底幽幽的传上来……
那些人往井里看了一眼,纷纷露/出焦急的神色,很快有人去打捞了掉在井里的男人。
那个男人已经摔得面目全非了,满身是血,脑浆都甩出来了,脸上全是黄红的东西,混合在一起,鼻子摔进去,眼睛掉出来,吓得卜凡一下坐倒在地上,不敢再看……
卜凡虽然听不清楚,听不真切那些人在说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些人一定在说“怎么办怎么办”,而且非常焦急,非常害怕,那种焦虑的感觉卜凡感受得一清二楚。
然而一个人拽起那摔烂的男人,竟然把他拖进了农田里,有人找来了一个铲子,快速的铲土,把一株鬼头草拔/出来,然后继续铲土,使劲铲,铲了很深,把摔烂的男人扔进土坑里,然后“唰唰唰”的继续铲土。
卜凡听不清楚声音,但是单音节还是能听的大体,之前那惨叫的声音,还有现在铲土的声音,因为音节比较单纯,所以听得清楚,但是也变质了,变得仿佛野兽在怒吼,一声两声的怒吼,在怒吼声中,那摔烂的男人就被埋在了农田里,鬼头草下面……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这回非常真切,也没有变质,并不像是野兽的喊声,而是女孩子的叫/声,因为很尖锐。
伴随着这种叫/声,卜凡突然从灰黑色的迷茫中一下醒过来,他的双手还在结印,右手食指扣在左手的虎口上,因为激动,食指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几乎要将自己手上的肉扣下来,牢牢结印,因为结印没断,卜凡体/内的灵力不断的运走,地上的铲子也在不断的挖土。
但是旁边的人全都吓坏了,不只是尖/叫的女生吓坏了,还有其他人,包括一些五大三粗的男生,还有赶过来的肖瑾然也吓坏了。
卜凡的铲子还在挖土,土翻出来,一株鬼头草倒在一边,而土的下面,竟然挖出来一张腐烂的,正在往外爬蛆的血脸!
怪不得旁边的人都在尖/叫,尖/叫/声将卜凡从灰黑色中一把拽了出来,卜凡也看到了那具尸体,半躺在土坑中,脸已经被挖出来了,血/淋/淋的,土和肉混为一体,最可怕的是还爬着虫子,从他的肉里钻出来,又钻了进去……
“嗬——嗬——嗬——”
尸体的身上爬满了根茎,那是鬼头草的根,已经缠绕在尸体上,歪歪扭扭的牵连着……
卜凡觉得自己的眼睛很疼,剧烈的疼痛,非常疼,疼的他几乎想要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眼睛里又感觉湿湿的,眼眶发酸,像是有泪水在里面打转,果然,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流了下来……
“卜凡!”
“卜凡?!”
“卜凡!”
好几个人/大喊着,他们同时用惊讶的语气喊着卜凡,北堂第五速度最快,一步冲了上来,食指中指一夹,猛地一点卜凡的手腕,卜凡结印的手一抖,瞬间就松开了,与此同时卜凡身/体一抖,猛地就要跪在地上。
北堂第五一把捞住卜凡,抱住他的腰,另外一手拍着卜凡的脸色,脸色异常的难看,沉着声音说:“卜凡!醒醒,看着我!”
北堂第五声音非常低沉,带着一种怒喝,卜凡粗喘着气,感觉眼睛湿湿的,但是眼前不是透/明的泪水,而是……血红色的,不断的往下/流。
卜凡的眼睛流/出了血水,不断的流/出来,仿佛分/泌眼泪一样,从他白/皙的脸上瞬间就流下来了,吓坏了所有的人。
卜凡觉得眼睛很疼,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就好像使用过/度一样,他刚才看到了奇怪的灰黑色画面,看过之后心跳加速,眼睛就开始发疼,疼的想要把眼睛抠掉。
卜凡伸出手来,痛苦的要抠自己的眼睛,北堂第五抓/住他的手,低喝着说:“卜凡!醒醒!”
卜凡不断的挣扎着,痛苦的脸色扭曲,众人都很惊慌,吓得围在一边,肖瑾然和陈陌快速冲过来,陈陌急促的说:“放平他,放平他!他的灵力在波动……”
卜凡躺在地上,不断的粗喘着气,金灵之气在他的全身躁动不已,陈陌说:“我需要火灵,火克金,让他镇定下来。”
他说着还要去寻找周围是火灵的人,陈陌是风,风属于木灵,和祁戌是一种灵根,肖瑾然也是金灵,肖瑾然的触/碰只能让卜凡的灵力更加渴望膨/胀。
就在陈陌寻找的时候,北堂第五说:“我来。”
他说着,猛地伸手按住卜凡的眉心,稍微用/力,瞬间卜凡的眉心上多了一颗红色痣一样的痕迹,北堂第五眼睛一眯,另外一手单手结印,食指中指一抬,稍微抬起一些,可又猛地压下。
卜凡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仿佛要断气了,突然身/体一松懈,似乎要晕过去,头一歪,垂在了一边,但是并没有昏过去,气息变得平稳了不少,眼神呆滞的发出微弱的喘息声,所幸眼睛里并没有再流/血,反而流/出了无色的眼泪……
卜凡似乎有些迷茫,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泪冲淡了血迹,已经变成了浅红色,卜凡吓了一跳,又摸了几把自己的眼睛,北堂第五伸手握住他的手,说:“没事,淤血冲干净就好了。”
卜凡迷茫的点了点头,突然提起一口气,说:“尸……尸体!”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把注意力又放回土下面挖出来的尸体,没错,有尸体,卜凡挖出来一具尸体,在他们的农田下面,而且不是坟地本身的尸体,应该是一具很新鲜的尸体。
卜凡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北堂第五赶紧一把搂住他,以免他摔倒,卜凡激动的说:“是那个人……那个跳井的人……他不是自己的跳的!我看见了,我看见有人把他推进井里,好几个人!那些人把他推进井里,然后又把他捞了上来,就埋在农田里,一株……一株鬼头草下面……我亲眼看见的!”
他说着,表情有些亢/奋,众人都面面相觑,因为的确是在一株鬼头草下面,众人也是亲眼看见的,卜凡中邪了一样用金灵之力挖倒了一株鬼头草,然后从下面挖出一具腐烂的尸体来……
肖瑾然皱眉说:“你说……你看到的?”
众人又低头去看那具尸体,腐烂了,虽然是新鲜的尸体,但是看起来起码有十天以上的样子,十天之前他们还在学校,绝对不可能到这里。
北堂第五突然皱起眉来,一把拉住卜凡的手,卜凡吃了一惊,不过任由北堂第五扣住脉门,北堂第五的手指并拢,似乎在摸卜凡的脉搏。
修行的人很像武侠小说中的人,绝对不会把脉门交给别人,因为脉门是灵根会聚之处,大生大死大喜大悲流经之处,把自己的脉门交给别人,就等于处于极度的危/机之中。
卜凡对于这点显然不懂,迷茫的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脸色一震,似乎露/出了一瞬间的吃惊,然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淡淡的说:“卜凡的土灵之气觉/醒了。”
他这话一瞬,顿时吓了众人一跳,刚才卜凡才用金灵之力挖出了一具尸体,北堂第五竟然说他的土灵之气觉/醒了,这是什么意思?
卜凡竟然是罕见的双灵根……
卜凡没听懂,但是他似乎觉得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之前北堂第五所说的读心术,还有幻象这些,都是金灵和土灵之气结合而形成的。
肖瑾然一阵诧异,伸手过来拉起卜凡的另外一只手,也去摸卜凡的脉门,随即脸上出现了兴/奋的表情,说:“卜凡,你是双灵根,这是好事儿。”
卜凡越来越听不懂了,他刚刚眼睛还在流/血,竟然是好事。
北堂第五说:“先坐下休息,你的眼睛应该是灵气的汇聚之处,所以反应很大,刚才灵气运用过/度,所以流了淤血,下次绝对不能这么强行运用灵力,身/体会受不住负荷。”
卜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我刚才看到的……”
北堂第五脸色突然严肃下来,肖瑾然和陈陌毕竟是老/师,也懂得很多,脸色也严肃下来,肖瑾然说:“你是金土双灵根,看到的应该是真/实的回忆。”
卜凡震/惊的看着不远处还埋在土里的尸体,真/实的……回忆,是那个男人的回忆吗?
肖瑾然和陈陌让卜凡休息,然后站起来去搞定那具尸体,尸体显然不是正常死亡,这件事情肯定要继续查下去。
卜凡坐在原地,感觉眼睛还是有些疼,不太舒服,想要伸手揉/揉,不过北堂第五按住了他的手,拿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他,让卜凡擦眼睛,说:“因为不是正常死亡,枉死的尸体怨气很强,牵引了你的灵力去发掘,不过也是因为强大的怨气,促使你身/体里的第二灵根觉/醒了。”
卜凡第一瞬间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又有了土灵根,也就是说,他能读心了,他能制/造幻象了?
北堂第五不用读心术也知道卜凡在想什么,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要勤加练习。”
他说着,又皱起眉来,说:“你在回忆里,看到那些凶手的脸了吗?”
卜凡听到他说这个,神/经突然又紧张起来,攥着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说:“看到了……但是我不认识他们,没什么印象,如果……如果再看到的话,我可能可以认出来。”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做的很好。”
卜凡被北堂第五表扬了,顿时有些高兴,有一种收到了小红旗的感觉……
农田出现了尸体,这件事情肖瑾然要和吕家的人交涉,学/生们暂时撤出了农田,回到宿舍去,暂时放了一个小假。
吕家来交涉的人是吕玉玉,吕玉玉看到尸体都吓坏了,卜凡他们在宿舍里休息,都听到吕玉玉的尖/叫/声。
吕玉玉看起来是好了,反正底气很足,说:“这这这……这和我们绝对没关系,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死人,这太吓人了!”
大家在宿舍里闲的没事干,就有人拿了纸牌来打牌,因为人太多了,所以玩什么都不太好,最后决定……拉大车,简单容易,而且适合人多的玩。
苏久兮手里的排都要拉光了,气的不行,结果最后一张牌也被赢走了,就站起来,好奇的往外看。
卜凡运气也很背,手里的牌就剩下最后两张了,其实大家都彼此彼此,只有北堂第五手里握着一摞厚厚的纸牌,其他人手上都可怜兮兮的。
卜凡手中的牌都被北堂第五收走之后,干脆也站起来,好奇的趴在门边上看,苏久兮拉着他一起往外看。
吕玉玉和吕家的人站在外面,正在和肖瑾然交涉,不管这事情是不是和吕家有关系,那个死掉的人是吕家的工/人,之前说是因为老婆跟人跑了所以跳井了,这显然不是事实,绝对是死/于/非/命。
还有一点也和吕家脱不开关系,那就是这片田地是吕家租给兰祠的,在兰祠派人来收割之前,都是吕家负责看/护农田,尸体显然是兰祠的学/生到来之前埋下来的,也就是说仍然是吕家的责任,起码是看/护不利。
卜凡好奇的往外看,先看到了吕玉玉,吕玉玉似乎有些憔悴,大脸盘子蜡黄蜡黄的,不过不影响她“迷人”的审美,今天穿的也迷之尴尬,打底/裤还是穿在外面,露着裤裆……
卜凡不好意思看第二眼,赶紧就要收回目光,不过这一转头,突然看到了什么让他震/惊的东西。
卜凡眸子剧烈的收缩,眼睛睁大,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快速的向后退了一步,“咚!”一声,直接撞到了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北堂第五。
卜凡撞在了北堂第五怀里,卜凡抬头,北堂第五低头,两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嘴唇“唰——”的一下就蹭上了,一秒都不到,但是的的确确,结结实实的意外吻了一个……
在女生艳羡,男生吃惊的目光下,卜凡则是完全来不及心跳加速,抓/住北堂第五的手臂,声音沙哑的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