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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谢祈此时是真的不知道陆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陆家兄弟这趟浑水他还是不趟为妙。
看陆纪不开口说话,陆绯便眨了眨眼睛认真解释道:“前日父上大人让我在东阁复刻那几箱古籍,如今正缺个人手抄录摹本,今日闻得谢祈高才,在府中也没什么事做,去我那里帮忙是再合适不过。”
陆纪扫了他一眼道,缓缓道:“父亲让你去东阁,正是为了要磨你那轻佻的性子,要你沉得下心去做学问,却可不是让你找人代工偷懒的。再者,谢君是府上的客人,却不是你的下人,有什么事不能找别人去做,而一定要他去。”
陆绯看他不答应,便有些急道:“我与谢祈一见如故,此事非他不可。”
“哦,那你倒是说说,到底为什么非谢君不可。” 陆纪话是对着陆绯说,目光却是一直落在谢祈身上。
陆绯低头踌躇了一下,抬起头却斩钉截铁道:“这件事……的确非他不可。“
谢祈在心里暗叹,此言一出,陆纪会答应才有鬼。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陆绯还是连骗人都不会。他虽不知道陆绯要他去到底所为何事,但是大约并不是单纯为了抄书,其中必有隐情,但这事他看得出,陆纪自然也看得出,陆绯本来有个抄书的好借口,但几句话便差点被兄长诈出原委。只是这下一来,陆纪定会以为他们是事先商量好的,继而怀疑他接近陆绯别有用心,苍天在上,他可真的是冤枉,虽然他的确实是有意接近陆绯,但这事如果真的是他来安排,必然不会办成这样。
这边陆绯可怜兮兮盯着陆纪,那边陆纪却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陆绯还待说什么,陆纪却正色沉声道:“此事再议。”用目光示意陆绯他还有要事,陆绯只得告退。
谈话到此终止,陆绯心中积郁,便拉着谢祈四处游宴了一番,重回上座落座却依然颇有些闷闷不乐,谢祈想开口开导他几句,余光却扫到旁边夏珏一道阴测测的目光射了过来,大约是看到他居然得陆家公子器重,心中更为不忿。谢祈忽然便起了玩心,他不但没有避开,反而看过去冲夏珏一笑,倒是夏珏自己没趣冷冷把头转开了。
谢祈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幕正落在陆纪眼中,两人隔空对视一瞬,这时候反而不能露怯,谢祈端起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覆杯为礼,陆纪的目光悠悠似乎饶有兴味,也淡淡举盏相尽。
然而也就在此时陡然生变,谢祈的视线还未曾离开,便有只鸽子振翅飞了进来,落在陆纪身边,看得出是养的极熟,一旁的侍从上前捉了鸽子,将它足上缚的竹筒解下来双手递与陆纪,陆纪拆了取出里面的丝绢看了,神色奇异,似若有所思。
谢祈本有些头痛,今日他饮了些酒,又被陆绯拉着在园中一通乱逛,吹了风,有些醉了,但此时看到陆纪的表情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又打起精神盯着陆纪与身边之人交谈。
陆纪身边那人名为安九道,约莫四十岁左右,谢祈只知他是陆府上宾,其他一概不详。这名字听上去便是化名,其真实身份应更为神秘。陆纪从方才起便有些心事,怕是一直等这消息。宾客们也渐渐注意到了主座有变,原本喧闹的人声逐渐静了下来,陆纪不说话,也无人再敢开口,以至于一时间竟然鸦雀无声。他看完鸽信便与安九道低语了一番,此刻看大家都望过来,正襟危坐,将那丝绢在手中又握了握,淡淡开口道:“诸位,朝中刚收到战报,叶国降了,大将军凯旋,不日北归。
说罢起身,在众人一片惊愕的目光注视中穿过人群径直走了出去。
陆纪走后他身边的陆家客卿也随后离去,此时座下的宾客才反应过来,哄的一下如同炸开了锅。这消息如同沸水中过了油,一浪高过一浪地传了出去,庭外瞬间人声鼎沸,一阵阵抚掌之声。
叶国乃东南海岸边陲小国,物产丰富,商市发达,曾向朝中称臣,然而北方胡人南下之时叶国也忽然北犯,将东南三郡据为己有,之后朝廷虽勉强分兵镇压,但归还三郡的叶国不仅常犯边境,还数次截断盐路,扰乱朝廷商市,甚至于与北方的胡人政权暗通曲款,使朝廷腹背受敌。此次平定东南,于朝而言却是天大的喜事,然而庭外一片欢声雷动,庭内在座上宾却极少有喜悦之情,反而大多面有忧色,最多是喜忧掺半。
谢祈心中也生出一阵茫茫的喜悦来,这无疑是近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然而他心情激荡时却听得身侧不远处有人言道:“……桓家坐拥三州,权倾天下,如今又将叶国财税牢牢握在手中,恐怕此番大将军将兵而归,就连天子也要让他三分。”
又有一人低声道:“已经许大将军开府,下一步便是称公、封王、加九锡,这样下去授禅还远……”然而此人话音未落,便被旁边的捂住了嘴,却犹自不甘心道:“当年天子怕桓家做大,削了桓宜的爵位,大约没想到会有今天。”
旁边第三人言道:“听说前日尚书令上书天子,若是此番胜了,便要挥师北伐,这恐怕也是桓家的意思,北伐,呵,若是输了还好,自有长江天险,若是赢了……这天下岂不是成了他桓家的天下……”
他身边的人开口调笑道:“你此时说的硬气,待到大将军归来,你又岂敢将此话说于他面前?”而另一人也笑道:“别说是在大将军面前,只怕是出了这庭院,也没人敢将这话说出去,得罪了桓家,这江左千里沃野,可还有立足之地么。所以诸位,还是早日为自己打算吧,若是天子真准了北伐,便祈祷这天不遂人愿了。”
人声喧喧嚷嚷,谢祈只觉得荒谬,眼前一片蝇营狗苟庸庸碌碌,为了一己私利居然不惜国土沦丧,他起身走出庭院去,才觉得清净一些。陆绯本自冷眼旁观,见谢祈面色不豫,便也起身追了出去。走到庭院外才发现原来陆纪也并没有走远,只是负手站在中庭,抬头望着天边出神。
陆绯不忍打扰兄长,正欲移步,却看到府中掌事匆匆而来,立于陆纪身畔道:“主公刚从宫中归来,急召大公子去书房议事。”陆纪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便让他退下了。
掌事声音不大,不远处的陆绯和谢祈却也听的一清二楚,陆绯心中一激灵,知道父亲仅与兄长说话自然是有事要避着自己,这等机会错过却也找不到第二个了。于是三两句话便与谢祈告辞,虽是看着兄长的背影,脚下却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谢祈望着陆绯的背影便真的有些好奇这位陆小公子急匆匆到底搞的什么鬼,想了想便觉得一定要跟上去看个究竟,只是临走前他站在与方才陆纪相同的位置望了望天,原本的晴空万里已是一片浓云,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谢祈一路悄悄跟着陆绯,才发现他是向着东阁去的。果然陆绯到了东阁藏书塔便一刻不停走进去。谢祈想跟进去自然是被门口的侍从拦下了。好在他早有准备,言道是二公子吩咐他来取走临好的摹本。陆绯被主上罚在东阁修古籍这事知道人并不多,侍从听他说的有板有眼,迟疑间便让谢祈闯了进去。
谢祈进去后才发现这塔楼中道路蜿蜒曲折,已看不到陆绯的人影。好在并无岔路,待他走了一段之后便豁然开朗,推开一扇门之后居然到了一间书房,想来这藏书塔设计之初便直通书房,方便主人取书。然而书房陈设古朴,却空无一人,原本应该在他前面的陆绯也不见踪迹。
说到书房,谢祈忽然有个猜测,难道此处便是方才掌事所言陆放召陆纪议事之处,那陆绯到此处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偷听。谢祈仔细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北面靠墙的柜子有些异样,柜门出隐隐露出一片青色的衣角。谢祈暗暗好笑,陆小公子做事也太不谨慎,露出这么大一个马脚。然而仿佛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一般,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谢祈心生一念,几步走到那个柜子前,一手拉开了朴实无华的柜门。
陆绯:“……”
果然,陆小公子正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蜷缩在柜子里,见到谢祈神情大为惊诧。
然而随身脚步声渐进,谢祈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果断倾身迈入柜中,陆绯吓了一跳,正欲开口挣扎,却被他一手按了回去,谢祈扯出陆绯的衣角把柜子的门重又关好之时,刚好书房门被来人推开,陆纪随着面色沉沉的陆放一同迈入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