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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要害他?
上次是下毒,这次是藏针,目的却都不是要取了他的性命,反而更像是一种警告。徐意山不知道这两次是不是同一伙人做的,但他能确定的是现在这两个抬轿子的太监一定脱不了干系。
他将软垫放在膝上,仍用厚绒布掩好,他倒想看看这两个太监要将他抬到哪里去。
“顾御侍,霞飞宫到了。”一个太监扯着公鸭嗓说道。徐意山一路上都在观察窗外景致,见他们确实是往霞飞宫走的,便构思了一个新计划。
“你且进来扶下我,我头晕得动不了。小范,你力气小,就在外面候着吧。”
只见轿帘打起,小太监伸进半个身子想要扶他,徐意山扶额道:“不行,你得再进来些。还有,小范,你先带着另一个公公先进去通告一声我已经到了。”
站在轿门处的小太监依言照做,轿帘刚一放下,四周就变得漆黑无比,徐意山抓住找个机会,一掀绒布,一只手将软垫整个按到小太监的脸上,而另一只手也趁机捏住了他的脖子!
他开始还担心这小太监会武功,但现在看这太监脸上各处都碰着针,动都不敢动的情形,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些针暂时还不会真正伤了你。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只要你说了真话,我就放你一马。如果你挣扎或者说假话的话,我就只好用力往下按了。”
“主子,这位公公不愿意跟我走,他说他也要进来扶您……”
“怎么,公公连御侍的话都可以不听了吗?”徐意山向着轿外大声道。
待小范和另一个抬轿太监走远,徐意山才挑眉问道:“你的选择是?”
“我……不知道。”感到自己每说一个字,嘴唇都在针尖上擦过,小太监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你不知道?是谁让你将轿子抬得那么摇晃的?”徐意山将软垫往下按了按,仍留了一点余地让这太监勉强能够说话。
“是……司秋……”
“很好。我会向上面请求以后每次出行都由你来抬轿。”
知道这抬轿的小太监算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徐意山仍不满意。如果这事真是司秋做的,这小太监也是司秋的人的话,倒也不是最坏的情况,毕竟他和司秋都是为淮王办事的。怕就怕这小太监说了假话,那么事情就复杂了。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不愿意直接杀了这小太监,杀了他只会徒生事端。
徐意山心知自己目前位分尚低,要找司秋或者是其他人报仇都十分困难,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还是打算先按兵不动。
他被分到的是霞飞宫的东配殿,和住在西配殿的吴妃侍遥遥相望。
这间东配殿虽然看起来很小,但里面各种物什应有尽有,装潢也很精致。东边一间暖阁,西边一间书阁,都有五彩的锦帘和绸屏遮着,殿中央是用来会客的小厅,一鼎青铜炉正冒着袅袅白烟。
七个模样普通的宫人和太监整整齐齐地站在小厅中间,垂首等着新上任的“顾御侍”的吩咐。徐意山想,这些人肯定都是各个势力派来监视他的——因为没有权力,便无法拥有自己的势力,下场就是这样处处受人监视,被人利用。如果他能有一点权力的话,不仅能少被欺负,还更有利于复仇……
徐意山刚搬到霞飞宫没几天,想要上门来拜会他的人可称得上是络绎不绝。福煦宫的小侍们,各个宫的御侍们,他不可能全都回绝,便挑了几个他觉得有一定利用价值又没有太大影响的见了。见面谈的内容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闲话,两个陌生人坐得端端正正地说这些其实很是尴尬,所以徐意山每天最烦听到的就是谁谁谁要来找他了。
真要说到站队这个严肃的话题,其实没人敢挑明了和他说。徐意山表面上无论怎么看都是司秋贵侍的人,可他暗地里却是戚皇侍的棋子,这事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最奇怪的是,这两位大人物最近都没有召见过他,反而是同宫的吴妃侍让他过去得勤。
这不,他刚吃过午饭,就又要去给那吴妃侍请安了。
“顾御侍,坐。”吴启坤用手里的折扇指了指右下方的红木椅,他怀里坐着他最宠爱的小太监化雨,后者正喂他吃着紫葡萄。两人行为颇放浪,倒也不避着徐意山。
这些日子以来,吴启坤“散人君侍”的名号已经传出去了,就连宫外的老百姓都知道皇上有个不爱争宠的妃侍。洛帝听闻此事后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而南郡总督大人则气得吹胡子瞪眼,责怪家里那性子冷淡的爱人没教好小儿子,不能为他的仕途增添助力。
徐意山装作没看出这两人的关系,面不改色道:“妃侍大人贵安。不知大人今日找臣下所为何事?”
“顾御侍啊,你说你已经来过本君这里好几次了,怎么就没点观察力呢?”吴启坤手里轻轻扇着纯白的折扇,一脸的无奈。
“比如?”
吴启坤将折扇收起,用扇子挑起化雨白皙的下巴,在后者的脸蛋上狠狠嘬了一口,惬意道:“比如这样。顾御侍难道不觉得惊讶吗?”
“既然是大人的选择,臣下便无权干涉。”
“你还真是滴水不漏啊……上次化雨被司秋贵侍罚耳光的时候,你也在场吧?”
“大人的意思是?”这次吴妃侍不单是请他吃水果了,竟然还跟他说起了这件事,徐意山心里开始有了警惕。
吴启坤将扇子复又打开,扇着风道:“本君这西配殿就是热,放几个冰盆都没用。化雨,你带他们几个重新换些冰进来,去吧。”
化雨被扇子轻轻打了下屁股,不情不愿地从吴启坤腿上下来,带着殿里的四个下人往外走去了。徐意山每次来这里也没想着带上小范,所以整个宫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你是怎么看待司秋的?”尽管吴启坤压低了声音,可大殿里还是有回音传来。这座西配殿比徐意山住的东配殿要大上许多,各种摆设也体现着主人的身份,但比之霞飞宫的正殿锦枫殿还是少了几分奢华。
“司秋贵侍是陛下最宠爱的君侍,身份尊贵,臣下很敬重他。”
“你是敬重他,可是他是怎么对你的?”吴启坤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徐意山身边,“上次你被他责骂,本君可是看在了眼里。当时的你不过是个小小宫人,所以才会被他整治得那样惨。可是如今你已经是御侍了,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反击吗?”
徐意山脸上露出惊恐,道:“臣下从未想过要违抗司秋贵侍,也……也请大人说话小心些。”
吴启坤低下头,在他耳边道:“本君看你并非池中物,只是暂时潜于池中罢了。他曾经那么对你,只要是尚有一丝血性的人,便不会永远忍气吞声。同样地,本君也忍不了他当着本君的面欺负化雨。你还记得被毒死在戚太皇侍的生辰宴上的孙妃侍吗?他就是被同宫的两位御侍合力给整死的——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大……大人,时候不早了,臣下可能要先走一步……”
“别,”吴启坤按住他,用折扇挡住两人的脸,“当日在菀心殿上,你为另一个宫人辩解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就给本君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你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为何偏要装成那池中愚鳖?金鳞终要化龙升天,本君愿作那祝你一臂之力的人。也只有除掉司秋,本君才能真正在这宫里逍遥,否则‘散人君侍’永远只是个名号罢了。”
他每说一句,徐意山的心里就跳快一拍。明知道这吴妃侍只是在试探他,但他脑海里总停不下来对司秋贵侍报仇的臆想——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他看得出来吴妃侍和化雨也是恨司秋的,他只是不肯定这恨意到底有多深,有没有深到让眼前这人真的愿意放手一搏。
“大人,在背后议论其他君侍并非君子行为。臣下会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只希望大人不要再提起此事了。”徐意山将扇子推开一些,义正言辞道。
吴启坤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你现在如此坚决,不代表你未来不会改变心意。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徐意山走出西配殿的时候,刚好碰到化雨带着那四个下人回来。他们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黄铜冰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怀里的寒冰在暑天里喘着诱人的白气。
化雨第一个看到了徐意山,赶紧向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
“恭送顾御侍。”
“顾御侍”颔首,却是站在原地看那化雨的背影看了良久。他始终不明白出身颇好的吴妃侍为何要钟情于一个小太监。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小范欲言又止,站在一旁捏自己的衣角。
“说吧。”徐意山放下温度适宜的清茶,盯着他的眼睛。
“外面有个宫人等您很久了,说是您的‘老朋友’。我们怎么赶他都赶不走……”
“他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么?”
“叫慕……什么的,好像是慕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