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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将最后一波客人送走,期待中的人却仍旧没有出现,安荞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只不过抬头看了看天,也实在没有空去想太多,就如朱老四所说,今天夜里定然会下雨。倘若真会一直下,那么就没有办法到山上去,杨青一个大肚波在山上实在太危险了点。
况且上次看过,杨青有早产迹象,倘若还留在山上,恐怕不太好。
家里请的那十几个人还在忙着,估计还得忙一个时辰才行,安荞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家里头应该找几个短工回来,要么就长工。
之前安荞一直没想过买人,那是因为这年头对签了卖身契的人十分苛刻,会直接打上奴隶的印记,一辈子都别想清除。因此伢子那里人也不多,不过做短工的却是不少,那些也要摁手印的,比如五年,十年。
别看雪管家很牛掰,事实上他的手背上也是有奴字的。
尽管想着找帮工,安荞却不会想在村子里找,同一个村子的人太麻烦,不如到外头找。
到伢子那里打听,肯定能找得到。
入夜家里头也终于清静下来,累了一天的杨氏只想好好休息,安荞这一天其实也没忙活什么,除了身子不太舒爽以外,其实也没什么。感觉空气越来越闷,安荞就算不想动弹,也不敢再等,叫上大牛一起上了山。
杨氏见安荞要上山,就想让安荞带上些好吃的去,可以看得出她心里面对杨青很是惦记,都累成狗了还能想到这一茬。
安荞觉得好笑,真不知那杨青哪里入了杨氏的眼,竟然如此关心,就对杨氏说道:“我看天可能要下雨,家里头又静了下来,打算把她从山上接下来。再且她肚子那么大了,又有早产迹象,一个人在山上不安全了。”
杨氏闻言顿惊,急道:“那你快去!”
安荞点了点头,把篓子给背上,杨青在山上住了那么长的时间,时不时地会往上山捎点东西,日积月累,上面的东西可不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包下来的。
现在是月底没有月亮,往外一看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安荞跟大牛视力再好,也走得有些困难,怕让人知道了,不敢点灯,也不敢把萤石拿出来。
说到底杨青还是个麻烦之身,再可怜她也不能把自家人置身于危险当中。
因为快要下雨,杨青所处的山洞更是闷热,杨青一个人在山洞里实在待不住,安荞来的时候她正在洞口外面坐着大喘气,萤石放在洞口里面,只有微弱的光透出来。
安荞跟大牛来的时候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有什么野兽来了,幸好安荞时不时跟大牛说上一句话,就在杨青吓了一跳的时候,安荞正好开口说了一句‘终于到了’,要不然杨青肯定会连滚带爬回山洞里头去。
“哟,你这大肚子还能出来啊?”安荞看到杨青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杨青大晚上的还跑出来,而且天还这么黑,她就一点都不怕。
杨青讪然一笑:“洞里头太闷了,受不住就爬出来了。”
本来就好久没洗澡,天干物燥的时候还没感觉有什么,可这天闷热的时候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又道:“胖丫,我想洗澡。”
安荞点了点头:“可以呀,我今晚上来就是要接你下去的。这天要下雨了,估计一下就得好几天,到时候没人上山来看你,你的情况不宜再待在山上了。这半个月来都没人来找你,再加上下雨的话,想必暂时还是安全的。”
“是真的吗?”杨青闻言眼睛一亮,她心里头虽然不曾说点什么,也不敢说点什么,可在山上的日子真不是人待的。况且她一个大肚子,住着这么一个憋屈的小山洞,在里头那巴掌大的地方还好,勉强能直起身子来,可出了那块地方就只能低头弯腰走,这对她一个大肚婆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些。
再且一直都是一个人,杨氏他们又不常上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先在外头等一下,我进里头帮你收拾一下东西,等收拾完了就一块下山。”安荞说着就弯身进了山洞。
没多久就收拾好了东西,安荞本来打算自己背的,大牛却接了过去,说自己力气大,背着东西抱着人也轻松,让安荞跟上就好。
尽管大牛说的是实话,安荞还是略受打击,同时又更加羡慕大牛了。
如果她能有大牛那般大力气……不,没有那般大力气也没有关系,能轮得动三百斤的锤子也行。那样要是有谁得罪了她,她抡锤子就上,根本就不用讲道理,也不用动脑子那么累。
“大牛,你打小力气就这么大吗?”
“小时候的事情,我老牛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家里人都说我老牛三岁就能举起一百斤的东西。”
“那还真是天生的,羡慕不来。”
“安大姑娘要是羡慕的话,可以练的,少爷打小跟个弱鸡似的,用我娘的话来说,那就是风一吹就倒了的那种。十岁以后才练的武,到现在也能举起三百斤的东西。安大姑娘瞅着可是比少爷那时候壮实多了,真要练起来肯定比少爷厉害。”
“我就算了,练武太辛苦,没那个毅力。”
“那安大姑娘还不如黑丫头呢。”
“的确,所以你要好好操练她,把她变成女汉子。”
……
三人下到山脚的时候,空气变得更加的闷热,云层在不断翻滚着,时不时有闪电,不过看着一时半会应该下不来。
自打安荞上山,杨氏就一直站在门口那里等着,见到人回来这才舒了一口气,赶紧把人让进门去。
因为杨青身份太过敏感,安荞并不打算把杨青安排到别的地方去,就安排到石屋里头,跟自己住到一块去。
杨氏表示不解,只是有关于地下室一事,安荞还没打算跟杨氏说。
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杨青心里头惦记着要洗澡,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眼巴巴地瞅着安荞。
对于杨青身上这股味,安荞也是觉得够够的了,自然知道杨青惦记的是啥,就对杨氏说道:“娘,你去弄点热水给青姨,我估计她差不多得生了,生完以后不能洗澡,趁现在让她好好洗一下,省得到时候臭死个人。”
杨青一脸讪然,毕竟安荞说的是事实,自己闻着自己个身上的味道,都有种要熏晕过去的感觉,好想吐。
杨氏听了无语,觉得安荞个死丫头,说话忒难听,把人都说得老尴尬。
“我去打水,你好好跟你青姨说说话。”杨氏说完就赶紧出去了。
安荞等杨氏走,就问杨青:“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杨青闻言蹙起了眉头,眼中有茫然,说道:“我也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
安荞就道:“生了孩子你不可能再住在山上,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还照顾个孩子。再说了,要是村民们上山,听到山上有孩子哭,不是吓死个人,那就是叫上一群人上去看个究竟,所以那里不是长久之地。”
那还有什么办法?杨青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到底是智商太低,还是一孕傻三年?安荞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自己家也不能一直收留杨青,否则到时候别人听到自己家有孩子哭,问起来的话要怎么说?只是这些话安荞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只能说是走一步算一步,现在说出来的话,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大肚婆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点。
夏天烧热水倒是挺快,没多会杨氏就把水给烧好,叫杨青洗澡去。
安荞空闲了下来,就到了书房那里去,想问七月点事。
说是书房,事实上连一本书都没有,连燎锅底入住都办得那么急,哪里有空去买书来填充书房。
好在七月是个耐得住寂寞的,否则一直躺着,非得被逼疯了不可。
安荞才开门七月就听到了声音,猛地扭头看了过去,见到这安荞脱口就是一句话:“你怎么又来了。”
安荞听得肥脸直抽搐,听着好像很不待见她来似的,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不要脸抱的她的大腿。
“我来问你点事。”说着大步走了过去,往桌旁一屁股坐下去。
七月想要坐起来靠着床头,发现有点困难,又担心会让骨头再次移位,就干脆躺着不动了,问道:“什么事?”
安荞就问:“你认识南侯世子不?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七月惊讶:“你不会是看上了南侯世子吧?”
安荞白了七月一眼,说道:“少扯别的,我问你,你回答了就是了。”
七月问:“你说的南侯世子是不是周世民?”
安荞点了点头:“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他了。”
七月想了想,就说道:“要是周世民的话,我只能说那个人的人品还算可以,就是为人太过冲动,不够冷静。”说完又举了几个例子,都能充分地表明周世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荞歪着脑袋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那是个愣头青,而人品这玩意还真不太好说。不过对于七月所说,她也只是听听而已,好对周世民有一点点的了解。
如今听着,再联想到那几波不同的人马,恐怕那周世民到现在还认为杨青背叛了他,恨到了极点估计还是想要杨青去死。
何止冲动,简直就是没脑子。
杨青自身就是个孤儿,唯一的亲人也只能算是周世民,连周世民都不信她,甚至想要杀她的话,这世上还能有谁会帮助她?
安荞好奇七月的身份,将七月由上至下,又由下至上,仔细打量,琢磨着要不要逼七月说出身份来。要真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样,是不是能保一下杨青,给自己家减轻负担。
七月被看得浑身不自然,甚至有些发悚,忍不住就问:“你个肥妞想做什么?为何这样看人?”
安荞就道:“我又没门缝里看人,你激动个啥?”
七月抽搐,自是知道安荞没有看扁自己的意思,可那眼神也太让人不自在了,就感觉自己像个被审视价值的物品一般,叫人想要抓狂。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七月只是嘴里头随便说说,哪里想到竟然会说了个正着。
安荞眼睛一亮:“对啊,我摊着事了,而且是摊了大事,想请你帮忙来着。只是你现在那么残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七月:“……”
你骂我残废,你觉得我会帮你?
“什么事情,你可以说说。”七月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竟然嘴贱问了起来,应该直接不理才对。
安荞想了想,先问了一句:“你跟那周世民熟不?”
七月回道:“不熟,只见过两三次面。”
“那就好!”安荞点了点头,就在七月以为她会将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安荞却问:“那你是个什么身份?”
安荞说着把匕首拿了出来,往桌面上戳了戳,然后扭头去看七月。
七月见到匕首怔了一下,下意识摸了向自己的腰间,上面干干净净的,可是连腰带都没捆,除了衣服以外就摸着什么东西了。
“这是不是象征着身份的东西?”安荞问道。
七月想要拒绝回答的,但想了想,还是应了声:“是的,如你所猜测的一般,我正是蓝月国七皇子。”
安荞一脸恍悟,然后问道:“原来是七皇子啊,失敬失敬,我要不要跪下行个礼?”
七月顿时抽搐,行你大爷的礼,你那什么表情?
“你若想行礼,我可以接着。”七月瞥眼。
安荞点了点头:“行,等你哪天坟头长了草,我给你行礼去。”
七月:“……”
就知道这个胖妞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之前一直不愿意相信,现在却不得不相信,这胖妞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人家好不容易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她却说要等他坟头长草,简直太凶残了。
安荞只当没看到七月那黑如锅底般的脸,往桌面上一趴,好生捋了一下脑子里的线索,才说道:“听说蓝月国七皇子很是倒霉,立了大功回朝,半道上被一群土匪看中了美貌,强硬掳到了九龙山上。为救美貌如花的七皇子,皇帝下令,命前年的武状元,也就是南侯世子前去营救。”
“双方交锋四个多月,好不容易才将九龙山打下,却惊闻七皇子为了保住清白,跳崖自尽了。可怜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
七月黑了脸,比锅底还要黑,差点抓起拐杖扔过去,骂道:“放屁,分明是那群土匪抢劫,还要勒索。发现我是皇子以后,生怕会惹来大祸,不敢让我离开,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后来周世民那个瘪犊子攻上山,匪头拿我来交换,周世民那瘪犊子竟然出奇听话,我说不用管我,他就真的不管我了,直接攻上山。”
“后来匪徒恼羞成怒,拽着我一起跳下山崖,掉下去的时候我拿他垫了底,才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
安荞一脸古怪:“你确定你不是跟匪徒一块殉情?”
七月怒:“殉情你大爷,那匪徒是个男人好吗?本皇子取向很正常。”
安荞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那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七月感觉自己抓狂的样子实在太掉份。
“后来周世民被皇帝责骂,并且官降一级,这个你可知道?”
“我说我刚从山里头爬出来,饿昏了头才傻傻地跑去抱住你的大腿,你信吗?”
“信啊!”
“……”好干脆,半点犹豫都没有,感觉受了一万点的伤害。
安荞也懒得废话了,直接了当地说道:“周世民回府上以后,发现她的小妾跟一个丑八怪躺到同一张床上,就以为那小妾与丑大怪私通,把小妾关到柴房里头,估计是想把小妾给处死了。而当时小妾怀有六个多月的身孕,这事你怎么看?”
七月疑惑:“怀了六个月的身孕还能跟人私通?还是个丑八怪?我可是记得周世民长得人模狗样的,还算不错的,那小妾还真是饥渴。”
安荞斜眼:“你是这么认为的?”
七月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那小妾要是真那么做的话,铁定是个傻子。”
安荞反问:“若不是傻子呢?”
七月冷笑:“那就是被陷害了。”
安荞一拍桌子,道:“你果然是从京城那个大染缸里来的,打小就在那个笼子里长大,见识多了皇宫里头的各种阴谋诡计,所以一眼就看出来是被陷害了,想必是这种事情经历多了,所以经验才如此老成。”
七月:“……”怎么就那么无语呢?
安荞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就问:“你还回去不?”
七月点头:“自然是要回去的,等伤好了以后自然就回去,怎么,你想跟着我回京城去?不要你那未婚夫了?”
什么未婚夫?安荞差点脱口而出,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今儿个自己定亲了。
“少扯,我在这里待着好好的,鬼才要跟你走。”安荞翻了个白眼,就说道:“我有个人没地儿去,就想把她塞到你这里来,想着以你的身份,应该能够保得住她,甚至还能帮她个忙。”
七月恍悟,问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小妾吧?”
安荞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这事。
谁料七月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顾上不自己腿疼,坐起了起来,急急问道:“是不是婉儿,婉儿她在你这里,对不对?”
若非七月说起婉儿,安荞还差点就忘记杨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沐婉儿。
只是安荞疑惑,不由问:“你认识沐婉儿?”
七月点头:“对,我认识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就好办了!安荞说话的时候有注意观察七月,没有察觉到七月有在说谎,心底下放心不少。等杨青生了孩子,等七月好了,然后就可以把他们一堆撵走了,安荞光想着就心花怒放了。
“少年,你是个有前途的,我看好你哦!”安荞走过去笑眯眯地拍了拍七月的脑袋,然后带着兴奋扭头转身,打算就此离开。
七月黑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婉儿在哪?”
安荞猛地扭头:“少年,你不老实,好好地问别人家媳妇做甚?”
七月:“……”
安荞趁机跑掉,再次把门‘咔嚓’一声锁上,等七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安荞早就溜没了影,气得七月拿起拐杖来就往门那里扔去。
砰!
杨氏刚伺候完杨青洗澡,就听到书房那里传来声音,疑惑之下正要去看,没走两步就被安荞给拽走了。
“大晚上的,娘你还干啥去?赶紧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天上都打雷了,用不了多久这雨就得下来。”
“我刚听到书房那里有响声。”
“你听错了吧,刚明明是打雷的声音。”
“哦,那可能是娘听错了,娘现在就去看看,还有没有东西要收的。”
“快去吧。”
打发完杨氏走,安荞又朝书房那里看了一眼,撇了撇鼻子。明明就很是明显的事情,可惜就是太忙了点,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书房里多了个人。不过估计也隐瞒不了多久,等闲下来了肯定就会知道。
快要下雨的天气太过闷热,安荞又浑身不舒爽,这会也睡不着觉,就坐在院子那里瞅着天空。
雪韫也睡不着觉,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坐到安荞的旁边。
“这是什么?”雪韫伸手将安荞放在边上的萤石捡了起来,一脸好奇,翻来覆去看了看,只是看久了刺眼,不得不放开。
安荞怀疑是不是这个世上的萤石都让老祖宗给挖了,以至于那么牛掰那么有钱的雪家大少爷,连萤石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也没打算解释,就说道:“无意中捡到的,会发光,所以我叫它萤石。”
雪韫点了点头,也呆呆地看向天空,只是觉得空气有点闷,倒没有安荞感觉的那么难受。而他的靠近,反倒令安荞觉得凉快许多,分明就是一个移动的冰块,在夏日里那个凉爽啊。
其实今日是雪韫的生辰,只是雪韫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雪管家在一边偷偷抹泪,那老道长有说过,少爷生辰那天就是忌日,若是找不到办法治的话,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找了整整十八年了,现在看着少爷活蹦乱跳的,感觉这简直就是奇迹。
安荞时不时瞥雪管家一眼,真不知雪管家在抹个啥泪,一会哭一会笑的,难不成人喝醉了就是这么个德行?
没错,今儿个雪管家自个一个人就喝了整整一坛的酒,可是有二十斤。
轰隆轰隆……
天上的闪电越来越密集,而且感觉也很近,安荞看着就有些发悚,莫明想起自己被雷劈的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咦,这是什么东西?”雪韫只觉得后脊那里有点痒,伸手去挠了一下,没想到一下挠到个东西,拿到跟前看了看,顿时一脸的嫌弃:“好丑,好脏。”
顺手就扔了出去,那玩意撞到空池边又倒了回来,落到安荞的脚边。
安荞默默地捡了起来,用手指头抠了抠,再使劲抠了抠。
你个坑货又想干嘛?
老子那是帮你去检查他的身体,懂不?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的身板虽然瘦了点,不过灵根真心不错,要不你把他也收了,先睡那丑小子,然后再睡他,配合双修功法,很快你就能牛掰起来。
你当我是种马?
不不不,你误会了,你怎么可能是种马?你那是没种好吗?
我跟你讲,你再这么拽,我会把你扔粪坑的。
你这么恶心会挨揍的我跟你讲。
挨揍之前先把你扔粪坑了。
……
五行鼎愁死,跟了个主人好粗鲁怎么办?安荞也很是郁闷,捡了个神器很流氓怎么办?
雪韫眉头拧了起来:“你不要捏这东西,好脏的。”
你才脏,你全家都脏!这是安荞与五行鼎的共同心声。
五行鼎建议安荞把雪韫给收了,推倒在床,狠狠地虐一百遍啊一百遍,让那家伙知道什么叫脏,什么叫污眼睛。
安荞沉默了一下,果断不捏了,抓着五行鼎用力往石头上磕。
五行鼎觉得这个主人不但粗鲁还很傻,老子自天地初开就存在于世,这世上就没有比它五行鼎还要坚硬的东西,竟然妄想把它磕坏。
傻x,大傻x,没见过这么傻的傻x!
安荞又沉默了,不再磕了,果断地还是扔粪坑比较好一点。
五行鼎凌乱了,悔死了,应该装疼哎呦两声的。
事实上也不能怪五行鼎那么色,谁让它的前任主人是个色胚子,只要是个美人就能上,看到美人就想睡。说是收了几百个徒弟,事实上都差不多是女徒弟,哪个不是跟他有一腿的?
利用双修功法,能干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带停的,一天干翻二三十个那是小意思。
有这么个主人,五行鼎耳濡目染的,学了百分之一都够够的了。
可惜现任主人是个女的,不懂风情,一天到晚尽想把它扔粪坑,伤透了它这颗骚动的心了。
安荞其实是想把五行鼎给扔了的,以防哪天不小心被这五行鼎给带沟里去,可这毕竟是神器,若是强行解除契约,那得要了她半条命。再说了,这神器虽然是污了点,可到底还是有那么点用的,扔了太可惜了点。
五行鼎见劝不动安荞,不免叹气,说安荞就是个傻x,美色当前还装逼。
安荞懒得跟五行鼎废话,人跟一个无心的器灵能一样?女人跟一个脑子长下半身上的男人能一样?
反正别人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美男于她来说,只是养养眼睛就好,暖床这种事情还是千万别要。
轰隆!
头顶传来一声炸雷,安荞猛地抬头看了上去,云层已经很底,用不着多久就会下雨了。
五行鼎突然说道:“这雷不错,可以让这冰小子劈劈。”
安荞早就想过这一茬,就是怕一个不小心把人给劈死了,所以拒绝了五行鼎的提议。好赖是自己救回来的人,又是雪家独苗子,要真把人给劈死了,雪家不得疯了去。
五行鼎不屑:“妇人之仁!”
安荞冷哼:“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再嘚瑟把你扔粪坑里。”
五行鼎果断闭嘴,这日子没法过了,快来个仙人把这粗鲁的女人收后宫去。
直到现在五行鼎还想着后宫,简直死性不改。
安荞站了起来,对雪韫说道:“用不了多久就会下雨了,你也回房去吧。”
雪韫愣愣地看了安荞一眼,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又抬头看了看天,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
安荞见雪韫站了起来,就以为雪韫听进去了,转身就朝石屋走去。
雪韫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磨磨蹭蹭地回房。
只是回房以后雪韫也还是没有睡觉,打开窗户望着天空。按照那老道士的说法,他雪韫的命也就到今天了,可今天的感觉挺不错的。之所以会感觉那么好,那是因为遇到了安荞,那个恶少的胖子。
雪管家一直安静地守在雪韫的身后,看着时候不早了,才叫了一声:“少爷,该休息了。”
雪韫反问:“这天气,你睡得着吗?”
睡不着!雪管家心头老实地回了一句,嘴上却道:“睡不着躺着歇着也行啊。”
雪韫就问:“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
雪管家踌躇了一下,今儿个是少爷生辰,少爷有心事也是正常的。若是以往的话,肯定不会放心少爷一个人,可现在不一样了,少爷的身体好多了,跟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不用再那么担心。
今儿个喝了酒,精神又紧绷了一天,实在是累了。
又看了雪韫一眼,雪管家打了个呵欠,到底还是去了外间,打算眯一会儿。
雪管家离开以后,雪韫仍旧站在那里看着天空,开始的时候也感觉这天气闷得很,可渐渐地却感觉挺舒爽的,甚至感觉到活跃在空气中的水份,竟期待着雨快点下来。
只是雨迟迟不下,一直熬到后半夜,雪韫也犯了困。
雪韫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并不想回床上睡,撑不住了就趴在窗台那里。
安荞也躺在了炕上,但翻来覆去地,怎样也睡不着。
炕的另一旁是杨青,已然睡得跟猪似的,简直是雷打不动。
漆黑的夜空,一道巨大的闪电撕裂天空,‘轰’地一声劈了一下来,仿佛在头顶上炸响一般。
安荞猛地挺了起来,一下睁开眼睛,想要打开窗户往外看,然后刚开了一条缝,一阵狂风灌了进来,安荞一个机灵,赶紧又把窗户关上。
老早就关好了门窗,却不知外头的风竟然这么大。
按级来算的话,至少都有十级了。
这么大的风,要是屋顶上的瓦轻一点,都得刮飞了。
安荞很是庆幸,当初买瓦的时候选择的是大瓦,又大又沉,否则这么大的风能吹跑了。
不知村民的情况如何,想必不会太好过。
此刻的安荞却不知,东厢房那里形成了一片古怪的区域,风似乎刮不到这片区域里头,又似乎有着更大的风。雪管家被雷声惊醒,下意识就冲进里间,可冲到门口就被一堵无形的风墙给挡了回来,不能靠近。
“少爷,快关窗!”雪管家只能冲里头喊着,却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传不到里头,似乎被什么隔绝了一般。
雪韫还是趴在窗台上,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唯有衣衫随扬着。
倘若细看,会发现雪韫的头发都炸了起来,身上雷蛇约隐若现,直至完全消失,然后天上又默默地劈下来一道。
轰隆!
雪管家并没有看到雷劈在哪,他连门口都进不去,眼睛也睁不开,根本不知道雪韫被雷劈了,却听得出来那雷是劈在房间里的。就算不是在房间里,那也肯定是在附近,着急着要进去看。
然而再急也没有用,拼了老命也进不去。
没了办法,雪管家一咬牙转了身,跑去找安荞去了。
安荞正疑惑这雷声太响,感觉劈得很近,就是不知道劈到哪里,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这么晚了,又这么大晚,哪个傻子不怕被刮起来的东西砸到脸,跑到她这里来敲门?
回头看了一眼杨青,被雷声惊醒了,正一脸迷糊。
还真以为她是雷打不动呢!
“我好像听到有人敲门。”杨青呆呆说道。
安荞哦了一声,朝门口走去,刚开一条缝,风就猛灌了进来,可不是一般的大,就不太乐意开门,想要关上。
不料门被使劲一推,安荞没稳住被刮得倒退了好几步。
“卧……”去,这风灌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抬手挡风瞅了过去,原来是雪管家这个傻子,大半夜不睡觉的,跑过来敲她的门干啥?
雪管家想要开口说话,一开口嘴巴就灌风,张了好几次嘴,不是没说成话,就是话被吹散到风中,说的说不清楚,听的也听不清楚。雪管家不由得急了,上前一步抓住安荞,就要往东厢房那里跑。
风这么大拽她干啥?
杨青见着以为发生什么事情,赶紧也下了炕,可这么个大肚婆,又刮这么大的风,刚从炕上下来就被灌进来强风给刮倒了。
啊!
这一声安荞倒是听到了,太清亮了点,一下扭头看了回去。
见杨青摔倒在地,顿时这脸就黑了下来,卧了个艹,大晚上的,刮那么大的风,你个肚婆不老实待着,跑下来作死呢。
一把摔开雪管家,赶紧跑了回去,身子抵着炕,小心把杨青给扶了起来。
雪管家看着急得要命,但还是顶着风赶紧把门给关上了。这门一关,基本上就没什么风灌进来了,感觉一下子就好多了。
安荞赶紧把杨青扶到炕上,嘴里头骂道:“我说你是不是有病,那老大的风,你不老实躺着,跑下来干啥?”
杨青摸了摸摔疼的肚子,尴尬地说道:“炕上的风不太大,我就以为没多大的风,没想到一下炕会那么大的风。是不是出啥事了?我看那人好像挺急的。”
“跟你没关系,你给我好好躺着。”安荞说完瞪了杨青一眼,又扭头去瞪雪管家:“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来这里有啥事?”
雪管家赶紧道:“你快去看看少爷,少爷他没关窗户,房间的风好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用尽了办法也没进去。这雷劈得离少爷太近,我不放心少爷,你法子多,去看看去。”
安荞嘀咕:“不会是被雷劈了吧?”
雪管浑身一僵,扭头看了杨青一眼,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扯住安荞就要出门。
外面那么大风,安荞不想去,可力气没雪管家大,一下子被拽了出去。
拽着人还有空把门给扣上,貌似这风也多大嘛。
不大个屁!
一阵狂风刮过,安荞连站都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谁说的胖子刮不跑的?站出来,老娘保证不打屎你!
“你……这……啥?”雪管家说了一句话,有一大半风吹在风里,那张老脸都被刮得变了型,看起来好搞笑的样子。
可雪管家一点都不想搞笑,一把拽起安荞,急吼吼地往东厢房赶。
安荞担心雪管家一松手自己就跟个气球似的,一下子被刮飞了去,赶紧伸手往回抓了一下,踉踉跄跄进了东厢房,使出吃奶的劲把房门给关上。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感觉就跟要了老命似的。
这风绝逼不止十级,至少有十五级了。
见了鬼了,又不是住在海边,哪来的那么大的风?
安荞吹得毛发都竖了起来,这门一关,直接就成了鸟窝,不过感觉立马就好多了,扒着门低头哗啦吐了几口,被灌了满嘴的泥沙,可是一点都不好受啊。
还没吐完呢,人就被提到一边,然后被推着走。
干啥呢?
“你快去看看少爷,少爷那房间进不去。”雪管家连脸都顾不上蹭,推着正在正抹脸的安荞往里间走,急得声音都变了。
不过可能是被风刮的,安荞心想,然而抬头一看里间,顿时眼珠子都瞪圆了,惊叫:“卧去,这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