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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姐姐——”听到请进的声音,陈婉丽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一道小缝,探头望了进来。却冷不防,她的视线突然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眸子,骤然就是一愣。
只见展翼颀长挺拔的身形正放松地躺在床.上,而苏碧捧着一本书坐在床边,与他的距离甚是亲密,一股淡淡的默契缓缓地流淌在两个人的中间。
立时,陈婉丽就是一怔,正准备说出口的话突然卡壳,有些忘记,不自觉地就有些尴尬,低垂着脑袋立在门口。
见到这幅情景,苏碧弯了弯嘴角,将书利落地合上,快步走向她,问道:“有事?”
经她一提醒,陈婉丽猛然回忆了起来,羞赧地轻声说道:“夫人说,请您下楼。”她的声音又小又轻,但是在这样静谧的房间里却是霎时间放大了无数倍,让远在床榻上的展翼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抬眸湛然地向这边望了一眼,陈婉丽顿时就被他直直的目光吓了一跳,立刻慌乱又无措地低下了头,盯住自己的脚尖,心里说不出地胡蹦乱跳。
苏碧对她笑着回答道:“这样的小事,怎么还劳烦你亲自上来了?打发丫鬟们来说一声就好。”
听她这么说,陈婉丽倒是有几分不自在起来,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了她,连忙慌张地解释道:“不是的,她们正在忙,我便主动上来叫你。”话语间,赫然与她有几分想要亲近的感觉。不过,她的性子实在是太过腼腆了,说这话便先自己红了脸。
见她的样子,苏碧不由轻笑了一声,道:“好,谢谢你,我稍后就下去。”
陈婉丽知道有展翼在,自己也多留不便,干脆就低低地道了一声,就飞快地转身而走,脚步慌张地似乎是有人在后面撵她一样,让苏碧看了不由弯了嘴角。
她关上门,转身才发现展翼正在穿鞋下床,疲惫的脸上终于缓过来了几分,又重新恢复到精神奕奕的状态。苏碧笑着看他一身禁欲正经的军装,不由打趣道:“大过节的,好歹你也换一身衣服。”
展翼正在整理袖口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她,“穿什么?”
他问的直白,赫然是想让她为自己选。霎时间,苏碧就笑着挑起了眉梢,“我帮你挑?”
展翼点头,领她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卧室与苏碧只有一墙之隔,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如同军营一般恭谨整齐,一丝不苟。空寂的房间只放了一张大床和衣橱,其余空无一物,让人看了不由感觉有些空荡荡的,却最是干净利落。
而衣橱里,竟然当真就是一水的军装、衬衣、制式严谨的外套,还有少数不多、做工精良的西装。只在角落里,苏碧翻找出来了一件许久未穿过的米色薄款毛衣,淡雅的色调带着几分暖意,立时就让苏碧眼前一亮。
她相继挑出了搭配的衬衣和浅灰色的西装裤,让展翼换上,只见他一时间就一扫浑身冷冽铁血的气质,多了几分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苏碧满意地打量了好一会儿,看到他冷峻沉默的表情不由一笑,用手指扯了扯他的嘴角道:“笑一笑嘛!”
展翼眉心微皱,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复杂地说道:“……这是我大学时代的衣服。”
“我知道。”苏碧笑答,明朗温柔的笑容让他忍不住看得呼吸一怔,听到她理直气壮地笑着说道:“我喜欢嘛。”
展翼:“……”
最终,他还是彻底地败在了她的笑容上,不忍心看到她失望,穿着这身衣服同她一起下了楼。果不其然,刚走下楼梯,就引来了众人的瞩目。
“哇!”
“大少爷穿这一身,人当真是俊朗了许多!”
“哈哈,想必是少夫人挑的吧?”
众位姨太太们纷纷打趣道,就连大夫人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抒怀的笑容,笑着对两人说道:“既然来了,就快坐下吧。”
偌大的饭厅早已摆满了三桌宴席,一桌是老爷太太带着孩子们吃的,另外两桌都是姨太太们的。纵然她们在展家老太爷的脸上怎么得宠,但是在这样的大场合里终究还是守了老规矩,泾渭分明地分开坐,让不少得意嚣张的姨太太们好生知晓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这既是因为大夫人德高望重,治家严厉,也是她娘家有权势的功劳,在展家之外成了一道最有力的背景,让所有姨太太们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在这种上台面的大场合里,姨太太们更是不敢随意玩笑了,齐齐低着头各自用膳,生怕坏了规矩,得了老爷的不中看,反倒是落了下乘。
三姨太带着陈婉丽坐在下首,将她的位置设在了自己身边,亦是心有照拂之意,但一晚上,却是发现自家这个外甥侄女有些心不在焉。
她神色怔怔地用筷子戳着米饭,久久才夹起一小粒放在嘴里,细细慢慢地嚼上数遍,眼神却是时不时情不自禁地往上首那桌飘过去。
只见丰神俊朗的展翼穿着米色的毛衣,说不出的温和俊秀,他细心地照顾着身旁的苏碧,间或为她夹一些喜欢吃的饭菜到碗里,温情脉脉的一幕让陈婉丽不由有些歆羡和黯然。
她掩饰地再好,却是没能逃得过身边三姨太的眼睛,当晚就将她独自留在了房中说话。
“你喜欢展翼?”三姨太语气平平,直白地问道。这话虽是问句,但是她淡然无波的神色里却是有了几分笃定。在她看来,这样情窦初开的少女,最是抵抗不了俊朗沉稳的展翼。
然而,听到这句问话,陈婉丽却立时有了几分惊慌和无措,她哑然张了张口,在三姨太灼灼透彻的目光之下,赫然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顿时就失了分寸。
心慌意乱间,她竟是以为自己犯了大错,忍不住跪在了三姨太面前。“我错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该惦记大少爷的。”
陈婉丽的嗓音里微微含着哭意,低垂着头掩住了自己突然泛红的眼眶,和蓦然涌起来的心酸,只觉得自己的一切小心思都被摊开在对方的面前,说不出的难受和心酸。
却没想到,三姨太竟是轻叹了一口气,伸手缓缓地扶起了她,“傻孩子,这是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
陈婉丽顿时一愣,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她。只见三姨太笑容冉冉,开口为她解释道:“你瞧展家这么多姨太太,哪一个出身又有何不同?不管是正经人家养大的,还是在风月场所被老太爷赎出来,进了展家的大门,不都是一样的姨太太们吗?哪个身份又高贵了一点,哪个有卑微了一些?”
她的话带出了几分真情,明艳的脸上神情有些怔忪,像是在感叹自己的人生一般。但这点轻微的感叹,不过也是昙花一现,转眼就消失地无影无踪,拉着陈婉丽的手说道:“好孩子,大少爷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青年俊才,一心上进,更是为人正直,这些年来,在家里连个丫鬟都没有收用过。”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蓦然低了下去,轻轻地附在陈婉丽的耳边说道。立时,就连陈婉丽惊了一跳,面色却是陡然就涨红了起来,白皙瘦弱的脸皮顿时就绯红一片,说不出的羞赧和慌张。“三姨太!”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三姨太见了她含羞带怯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用尖尖的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笑嘻嘻道,“以后你就懂了,这样的好男人当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说完,她一敛正色,郑重地对着陈婉丽道:“所以,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大少爷?”
听到她郑重其事的话,陈婉丽心里一慌乱,一颗心立时间紧紧地揪了起来,像是被猫挠了一把,又慌又乱又不知所措。最终,她还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鼓起了万般的勇气承认了下来。
三姨太不由轻笑了起来,“这就好,能不能抓住大少爷的心,要凭你自己的本事,我会为你们制造机会的。”
若是可能,三姨太也未曾不想将自家这个最后的外甥侄女嫁给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家做正室,但眼下兵荒马乱,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朝,她如何能放心将陈婉丽随意嫁出去,倒不如选择这个自己打小看着长大、人品家世都过硬的大少爷,哪怕是当姨太太,也比在外面颠沛流离受尽苦楚要好得多。
她思量的多,行动却是分毫不慢。说是制造机会,就当真这些日子活泛了起来。比如,时不时地带着陈婉丽做点心,给大夫人、姨太太和少爷们分别都送上一碟,既不出挑,也能衬得出她的心灵手巧来,一时间让她在展家上下博得了不少好名声。
更何况,她为人低调柔弱,无论是陪着大夫人姨太太们说话,还是跟下人们偶尔闲聊,都最是温和亲善,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相比之下,苏碧就生疏了许多。她虽是正儿八经展家的少奶奶,但是近些日子都在外忙碌。学校里要教课备课,组织学生们开展各种支援前线的活动,天天在外忙碌,亦是少与展家的姨太太们和下人交流。所以,一时之间倒是不如陈婉丽得人心。
等她从犹犹豫豫张口的春桃口中听说了这些事情之后,亦不过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反而谆谆劝起她道:“婉丽初到展家,寄人篱下,自然是小心谨慎,事事怕得罪人的,不用与她争这些小事。”
她泰然大度,春桃却是不由有些着急,心急如焚地说道:“少夫人,您也不要太过放心了,要知道——”她蓦然压低了声音,回头看了看闭紧的房门,才胆敢放心地小声在她面前说道:“咱家的这些姨太太里面,可是有好几个原来都是这么进来的。”
更多她未说的事中,不乏有下属送上来的女儿家当了姨太太,也有姨太太远方的表妹过来借住几日,就被展家老太爷看上了眼。这等乱七八糟的事情,苏碧可能不知道,但是私下里却是在下人们的嘴里面传遍了。
听到她的话,苏碧微微一愣,却又笑道:“我相信展翼。”
瞧见她全心信赖、目光柔和的眼神,春桃忍不住焦急地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只能随她去。但她不知道,苏碧依仗的并非是全无道理。
“辣条,如果一个秀色可餐的美女放在你面前——”苏碧在心里问道。
没想到,她的话还未说完,辣条就飞快地下意识反问:“能吃吗?”
苏碧:“……”她哑然失笑,有些无奈,全然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书房里,深夜归来的展翼尚未敛去一身的寒凉,就匆匆坐到了书桌前,垂眸快速扫视着刚拿到手的一张纸。这上面,详细记录了展家工厂里最新研发的一种武器,是从苏碧递给他的那沓方案中设计演化而来,如今匆匆短暂的时间内,只能做出了一个雏形,但是已经初见威力,效果惊人。
展翼认真地阅读着纸上的汇报,一边思考着上面提出来的几点尚未攻克的问题,默默考虑着对策。正在这时,忽然他的房门被轻轻敲了两声。
“大少爷,我炖了一盅补汤,能送进来吗?”门外,赫然想起了陈婉丽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当即他的脸上就不由一沉。
“不用,你端回去吧。”展翼声音冷沉地答道。他的书房一向是禁地,向来禁止外人入内,自然也不准备向陈婉丽破这个例。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门外默默地站立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委屈和低落,仿佛是被他刚才冷然的语气给伤到了心,低低地解释了一句。“是大夫人说我炖汤的手艺好,这盅补身汤是特意为您炖的。”
听到这话,展翼不由微微沉默了下来,尤其是大夫人的谆谆爱护之情不忍心拒绝。这才开口道:“进来吧。”
陈婉丽小心地打开房门,端着汤送进来,视线却不敢抬,始终低头默默地注视着脚下。直到快走到书桌前,展翼将刚才看过的纸反扣过来,看着她捏着被烫红的十指将滚烫的汤碗往桌上放去。
却不成想,就在碗要落到桌子上时,她的手指忽然一抖,动作顿时一仓乱,来不及补救,只见转瞬间碗就失去了平衡,倾翻了过去。
“砰!”
顿时,淋漓滚烫的汤汁流了满桌。展翼眉心一沉,当即伸手去抓那张纸,动作却还是慢了一拍,纸页上已经被浸上了汤汁。
见到这一幕的陈婉丽立刻就惊慌地乱了神色,手忙脚乱地抢先一步拿到止,翻过来只看到许多字迹已经氤氲,剩下的字模糊得只能辨认一二,她脸上不由自主地带起了几分哭意,直直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慌张愧疚的神情,在她苍白的脸上全然展现了出来,配上那双烫红的手指,更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然而,展翼的脸色却是冷冽严厉,直接道:“出去。”
听到这句冰冷的话,陈婉丽一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出去,别让我再重复。”展翼冷峻的眉眼间毫无温度,拧住了眉心直指门外。
立时间,一股悲凉和伤心忍不住从她的心头涌了出来,陈婉丽低下了头,极力掩饰住自己泛红的眼眶,飞快地跑出了门。
自此之后,陈婉丽熄了肖想展翼的心思,每日的神色都有些郁郁寡欢,三姨太自然看在了眼里。再一打听那晚的事情,差点压抑不住恼怒想骂她一句蠢笨。
然而,当她看到陈婉丽自己愧疚难当、痛不欲生的样子,再严厉的话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说出来,只能鼓励道:“这算什么,大少爷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眼见陈婉丽的脸上止住了郁色,忍不住向自己悄悄望来的时候,不由笑着低声传授道:“再说了,男人喜欢女人,最终还不是看那一回事吗?我最后帮你一次——”
隔天,展翼上午正欲出门的时候,刚准备上车,就忽然听到三姨太的阻拦声,“大少爷,您要坐车出去是不是?”
展翼沉静地眸子淡淡扫过三姨太和悄悄隐藏在她身后的陈婉丽,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他的动作,三姨太不禁笑了,“那就好。请您帮个忙,顺手将这孩子给捎到城南大街就好,我刚做了几件衣服,正好让婉丽给取回来,就顺道坐您的车吧?”
她虽是询问的口气,眼神却是谆谆期待地盯着展翼的神色。这事虽不麻烦,但是——
展翼的眉心沉了沉,对司机老陶道:“先送陈小姐过去。”说罢,径直等着她上车,自己反倒是立在了一旁。
一时间,三姨太和陈婉丽都不由楞了一下。三姨太反应过来,急忙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您和婉丽坐一辆车,将她顺路捎到那就好。”
却想不到,展翼竟答:“我们不顺路。”他对着三姨太点了点头,阔步重新向屋子里面走去,没有几步竟看不到身影了。
霎时间,陈婉丽不禁有些尴尬,白皙薄薄的脸皮都像是涨红了一般,感觉自己和三姨太那点小心思被对方看得一眼透彻,再清楚不过,不由就有些赧然羞愧。
而三姨太也是无奈了,万万想不到展翼竟是这般软硬不吃,今日她还特意给陈婉丽穿上了一身高开叉的旗袍,合体的剪裁将她少女的体型和轮廓全然展现了出来。
酥酥小小的曲线,一手可握的柔韧纤细腰肢,开叉的雪白肌肤下流露出来的些许纯情和诱惑,配上她羞赧纯真的神色,最是吸引男人的利器,却不料今天竟在展翼这里铩羽而归。
立时,她就不由有些扫兴,摇着头对陈婉丽语气低沉地嘱咐道:“去城南大街老蔡裁缝店,找他取我订做的两件衣服。”
陈婉丽点点头,无奈只能一人坐上车离开。
当春桃将这件事告诉苏碧的时候,满脸都是开心和痛快,笑吟吟地说道:“大少爷真是太棒了,彻底看穿了那个女人的那一套把戏。而且那位陈家小姐也太不知廉耻了,怎么什么场合都往少爷身上贴。您不知道,那日我去洗衣房的时候,正看到她捧着大少爷换洗下来的军服嗅呢,还一边从口袋里掏东西,发现一点碎纸片也偷偷藏进自己的口袋里收藏,可真是躁死了人。”
春桃说得爽快,却恍然见到眼前的苏碧蓦然沉默了下来,安静地听着这些话。一时间,她不由也骤然收住了口,发现自己竟是什么话都说了,当真是得意忘形。
“少夫人,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话。”她咬了咬嘴唇,小心端着她的神色,愧疚地道歉道,“您别生气。”
苏碧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生气。”
但是,这话春桃却是一个字都不信。果不其然,当晚苏碧去找展翼时,竟然在他的房间里久久都未曾出来,春桃胆战心惊地等候在走廊里许久,生怕两个人因此闹矛盾,那可真是她的罪过了。
她却不知道书房里,此时正是一片凝重的气氛。一沓资料摆在眼前,苏碧快速读完,不可思议地说道:“就在今天上午?”
“对。”展翼沉眸望着她,深沉黝黑的眸光里也是一片黯然,“城北发生了一场枪击案,死的是李如来的人。”
自从他将李如来放了之后,李如来就正式亮明了身份,和章老师等人汇合,全面主持开展红党在淮南城的各项工作,在前些日子的与日寇抗击战争期间,亦是出了不少的力量,让两人间的关系得了些许缓和。
但万万想不到,今天上午竟会莫名出现了一个枪击案。找不到凶手,找不出原因,只知道李如来的那个手下刚走到大街上没多久,就被人一枪杀死,干净果决,显然是老手。
这名杀.手到底是谁,和死者又有何关系,到底知不知情死者隐藏在地下的真实身份,这一切都成了谜。
而这一桩惊天的悬案,不仅惊乱了当日街上看到的路人,更是让淮南城中所有势力顿时紧张了起来。任何一股势力都可能成为怀疑对象,都会暗中警惕其他人的下手,和平相处的氛围转瞬间荡然无存。
眼下,展翼也只能督促警察厅全力破案,亦没有其他的头绪,不知道李如来那里能否查出来一丝端倪。他沉默静思着,忽然听到苏碧发问:“上午,陈婉丽要和你坐车去城南大街——”
她的话还未说完,展翼就湛声答道:“我拒绝了。”
听到他的回答,苏碧不由笑眸冉冉,轻笑着说道:“好,不要骄傲,继续保持。”
展翼:……
——嗯,媳妇的话,得听。
隔了几日,李如来手下的死讯频频传来,展翼也忍不住有些焦急。他正换了便装,坐车赶往约定地点与李如来相见时,忽然看到陈婉丽行色匆匆地独身一人走在街上,警惕地向周围望了几眼,转身进了一条低暗狭窄的小巷。
几乎是立刻之间,他的眉心就紧紧皱了起来。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