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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略显昏暗的夜色,青衣看到将军府大门从内拉开,两个形容狼狈勉强看得出一藏青一纯白的男女双双出现在视野中。
高的那位身形魁梧,被雨淋湿的背脊挺得笔直,是大将军洛靖,青衣眯缝着眼透过雨水滑落的缝隙看向另一个身影,一时恍然大悟!
来人可不就是自家主子心心念念的小师妹嘛!
难怪啊难怪,他说呢怎么人都死光了主子还杵在原地不走,原来是在等心上人出现!
他们站得远又隐在暗处,故而洛靖和洛欢歌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主仆俩的存在。
秦昭等人以及段钰派来支援的人都见到洛靖在场,没有突兀上前与洛欢歌叙话,倒是洛靖四下看了一圈,见在场众人中近一半都是不熟悉的面孔,知道这些都是女儿找来的帮手,没有为难,只招手让自己的亲兵汇至身前吩咐道:“将尸体抬走,此处打斗的痕迹还有血迹都清理干净,然后今日之事须得守口如瓶,任何人都不得再提起。”
“是!”亲兵们训练有序,应声后便四散开准备收敛尸体,不想却被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洛欢歌给制止了。
“先别动!”
亲兵都认识这位大将军的嫡女,闻言不敢擅动,纷纷将目光投向洛靖请求下一步指令。
“都先停下。”洛靖果断道,也想看看洛欢歌意欲何为。
只见她不顾满地雨水并着泥泞,径直蹲下身子,手便在地上一个杀人身上摸索着,意料中的无果,复又扳正了那张死人脸,目光冰寒如刀刃。
在场众人就见她连续查探了几人,才缓缓起身走向洛靖:“尸体可以搬走了。”
亲兵们回过神,抓紧行动起来,不出两刻钟地上就恢复得干干净净,方才的厮杀犹如过眼云烟,根本未曾存在过。
“可是发现了什么?”洛靖拧着眉瞧洛欢歌的脸色,后者点点头沉声道,“耒国人很聪明,不仅这些杀手身上没有留下证据,杀手中也不见一个耒国人!”
耒国人的形貌特征与澜朝人有本质上的区别,耒国人花钱派澜朝人来杀澜朝护国大将军,自己人弄自己人,还真是精彩的很。
如今,想从尸体上找到些证据恐怕是不能了,难怪洛欢歌脸色难看,这个暗亏难道就这么吃了?!
洛靖从女儿身上看不出更多的情绪,也没深究便作罢了,周围这些人貌似是顾忌着自己在场,他这把老骨头还是先回避回避为好……
看到洛靖转身离开回了府中,秦昭率先上前,第一件事却不是询问今日之事,而是目露责备道:“这么大的雨,连把伞都不撑,你是想生病么!”
洛欢歌愣了愣随即勾起一抹淡笑,苍白的脸色不减她容色分毫:“秦大哥,我没那么娇弱,今日辛苦你了。”
紧接着又朝向仍在场的诸位:“也辛苦大家了。”
“今日不会让大家伙儿白忙一场,我已备好酬礼,三日之内定当送至各位手中!”
在场诸位都不是目光短浅之辈,或受主子委任,或受恩人相邀,最根本则是结下了洛欢歌这个善缘。
凝安郡主与将军府嫡女的双重身份,注定她此生不悔平凡,与之为善,远远比一份谢礼来得重要!
秦昭表现得最为激动,他剑眉紧拧话说的很不留情:“你当我是看重什么谢礼的人吗!顾左右而言他,你这衣裳都湿了还不赶紧进屋换下,莫不是真想生病!”
声音放得有些大,连远处一直遥遥望着这边的主仆俩都听得清清楚楚。
青衣明显感到身旁的寒气愈胜,差点就能将自己冻成冰渣子!
段钰的视线……
青衣顺势看去,主子的眼珠子都快粘上洛姑娘的衣角!
方才那人说什么来着,“衣裳都湿了?”湿了,了……
洛欢歌的衣衫是白色不假,如今还不到最炎热的时节,她穿了好几层,即便是雨水淋湿也是看不见内里的。
换做一般闺阁女子怕是避讳得很,洛欢歌却不然,她刚刚解决了一个大危机,怎么能一点表态都没有就躲回房中呢!说到底,她还是不拘小节。
然而就算是如此,段钰不露声色寒气外泄的架势还是把青衣给震慑住了,乖乖,主子醋劲发了,他该不该躲远些以免被波及……
正当青衣还在胡思乱想,不想身旁的段钰突然动了,一脚迈出去的他整个身子都暴露在大雨之中。
青衣赶紧追上去,不敢再多想,就见着原本静立的人纷纷竖起防备,警惕地看向走近的段钰和青衣。
待伞檐抬起,一张丰神俊逸的面容跃入眼帘,洛欢歌微微讶异:“你怎么来了!”
夜幕低垂,浑身被笼罩在玄色斗篷下的段钰如同萦绕着荧荧之光,不论是谁此时此刻就会不由自主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洛欢歌只觉眼前一花,不寻常的风声呼啸而过,肩上突然暖意袭来,原是段钰将自己身后的斗篷摘下系到了洛欢歌肩上。
这样一来,便整个将湿透的白裳掩盖在了玄色斗篷下,一点缝隙都没有,更显得洛欢歌别样的小巧玲珑。
明明是贴心温情的一番举动,奈何段钰板着个脸,唇线绷得笔直,一副讨债模样不甚喜人,洛欢歌道谢的话就此咽回了肚子里。
“你们先散了。”段钰对在场的“局外人”吩咐到,这些人大多是他的手下,纷纷应喏,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秦昭在洛欢歌和段钰两人之间看了看:“我也先带大家回去歇着了。”
识趣地将空间和时间都留给这对年轻男女。
青衣刚想说自己也退开,手中伞就被段钰一把拉过,眼神都奉欠道:“伞给我,你先离开。”
弄得青衣巴巴伸着手,一步三回头地淋着雨远去。
待青衣走得远了,洛欢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青衣的小模样挺可怜的,碰上你这么个不近人情的主子。”
原本洛欢歌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旁的意思,谁料段钰阴测测接了话:“是么……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印象是不近人情,是什么给你的错觉?看来你是嫌我做的不够有人情味了——”
“诶?”洛欢歌抬头疑惑想辩解一二,一个温热到滚烫的呼吸将她整个包围,“咚!”的一声后,她被狠狠推到将军府的外墙之上,随即被束缚在双臂间,动弹不得!
刚刚才落到段钰手中的大伞啪嗒掉落在地,孤零零好不可怜,与一旁这对纵情拥吻的男女形成鲜明对比。
洛欢歌龇了龇牙,该死的男人劲儿怎的这么大!难道不知道轻点推么!
雨水顺着发顶流至面颊,最后汇聚到两人相接的双唇,“滴答——”洛欢歌仿佛能听到那雨水顺着下颌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胸前突然凉凉的,洛欢歌刚萌生诧异,这抹诧异立刻就被恼怒所取代!
“唔——放开我!”
流氓!色胚!简直跟双墨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某人竟然袭胸!
段钰眼神晦暗,仔细看还能瞧见一缕跳动的火苗在瞳孔内上下乱窜,他从未到达过此处,第一次,第一次知道这里竟是如此美好!
让他,爱不释手。
“呃!”脚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闷痛,段钰禁不住手上一松,洛欢歌找准机会一把便推开了他。
还没尝够甜头的男人面露苦笑:“小师妹,你就不怕将你未来夫婿的脚给废了。”
小妮子下脚一点不留情,段钰毫不怀疑他这只左脚此刻已经肿了。
偏洛欢歌理所当然昂着脑袋:“谁让你不老实的!手不老实,就只有脚来还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昂着脑袋胡说八道,那双被吻得莹润水泽的唇瓣一开一合,就像在勾引某人继续刚才的动作一般。
段钰确实差点没忍住。
这人,一旦禁欲得久了,开了荤就食髓知味,恨不得天天吃肉!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洛欢歌回归正题,咄咄逼人道,“万一有人逃脱,见过你的真面目泄露到耒国人那里,你还想不想过安静日子了!”
舔了舔回味无穷的唇,段钰拾起掉落已久的伞,撑在二人头顶:“见过我,还能活着见到耒国人,那我这身武功便也就白学了。”
说的一板一眼,却是嚣张不羁得很!
洛欢歌很不给面子地冷哼一声:“狂妄!”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认同他所言的,这么多年,段钰从未打过没有把握的仗。
“其实我倒是有些担心,这次进展得实在太顺利了,我总害怕还有后招。”
洛欢歌发顶湿湿的,段钰拂过她湿润的青丝,掌心凉凉的痒痒的,心也跟着手的方向微微起伏着。
“怕什么,我不是都说过了么,有我在。”
“怎么能每次都靠你!这次,下次,下下次,别怪我多嘴,你段王府的事不比我将军府少,我不想你自顾不暇的时候还要惦念着我这边!”
洛欢歌相信他,经历过前世那般惨烈的背叛后,她还是相信段钰!可相信归相信,她从来不愿做那等菟丝花,攀附着男人而生,更不想拖喜欢之人的后腿!
“傻姑娘。”
段钰呢喃,不等洛欢歌反驳复继续说道:“今次只不过是我的情报速度快于你,下次,下下次不一定都会遇到像今天这般紧急的情况,将军府和段王府在曾经,或许还是两个互不相牵的势力,从我们俩选择在一起的那一刻,两家人便再也分不开,祸福相依,今日是这般,换做他日段王府有事,你扪心自问会袖手旁观吗?”
洋洋洒洒一番话,让洛欢歌再也说不出一点拒绝的话。
就像段钰说的,他们在一起就代表两家人命运相连,若换做段王府出了事,她又怎会置之不理呢!
好不容易从牛角尖中钻出来,洛欢歌闷闷点头,连方才段钰对自己的“非礼”都给忘记了。
在洛欢歌看不到的死角,段钰轻舒一口气,他还真怕洛欢歌跟自己深究下去呢,现在这样挺好。
不知何时,风声渐歇,连雨势都慢慢变小了。
洛欢歌伸手在伞外接了一捧雨水,喃喃道:“雨要停了。”
“恩,进去吧。”
“等等!”洛欢歌叫着他,埋头解着系紧的斗篷绳子,却被段钰一手给按住,“解它作甚!”声音里暗搓搓透着一股子不悦,可惜少女没有听出来。
洛欢歌懵懵的:“解下来还你啊。”
“穿着进去,进屋洗漱再解下,免得生病。”怒意隐隐外溢。
“我都说了没那么娇弱!”洛欢歌自顾自解着绳子,“再说了,我要是系着男人斗篷回去,又要多费一番口舌来解释,太麻烦!”
段钰面色黑得能滴下墨汁:“你是怕被人发现我跟你的关系吧。”
一番话说得洛欢歌莫名其妙,少女挥了挥手转回将军府内,声音遥遥传入段钰耳中:“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赶紧回府休息吧!晚安!”
独留段钰一人手捧斗篷,生着闷气站在将军府门外。
胡思……乱想?
恐怕不然吧,段钰抿了抿浅色薄唇,明明就是欲盖弥彰!
看来,他得提早将见未来岳父岳母的日程给搬到台面上来。
质子府内。
青衣小心翼翼为段钰脱下湿透了的衣衫,而那件玄色斗篷则被他可怜兮兮地丢到桌上再不理会。
看主子这表情,怕是没吃到甜头吧?
青衣兀自猜测着,冷不丁泼湿脸净面的段钰突然出声:“要不先见见几位大舅子?”
哈?
青衣眨巴眨巴眼,避免冷场让主子尴尬,赶紧接话:“主子是说洛姑娘的三位兄长么?”
“恩,有些道理。”段钰擦干脸,青衣手脚麻利递上绢帕,段钰接过将手擦干,像是在同青衣接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岳父岳母应该要下大功夫,且留到后面再说,现今大舅子还在天牢里,若是能将大舅子救出来,应当能为今后见面加上几分吧?”
“不错,是个不错的想法。”
青衣正觉得自家主子魔愣了,就听到段钰在叫他:“青衣。”
“主子,我在。”
“查查洛天宁入牢前一月与哪些人接触过,还有护国将军府有哪些外人进出过,事无巨细。”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