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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章
太后娘娘想要杀东珠?
陈旷修听到屋子里的人说的话只觉得心惊肉跳,他不由得怒火中烧,一脚踹开那房间的木门,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
原本吃喝玩乐的(女票)客乍一见这情形,吓得抱头鼠窜。中有一人跑的慢了,被陈旷修一把逮住了。他吓得浑身直哆嗦,摸不清楚状况还以为是强盗来了,赶忙把沉甸甸的钱袋子扔了出来,直道好汉饶命。
那人开口说话声音尖细,陈旷修认出来他是太后身边的太监金代喜。这金代喜在宫中便是臭名昭著,他是个很淫/乱/好/色的太监,已有了对食却仍要偷偷出宫,去青楼妓馆里闲逛,时常带着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
陈旷修二话不说“嘭嘭”两拳砸在金代喜脸上,谁叫这个底下没根儿的狗东西说他妹子坏话的。
陈旷修这一打,金代喜总算是看清楚了,来人不是什么强盗,正是羽林中郎陈旷修。他忍不住勾勾嘴角,面上带着一丝冷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陈良娣的哥哥,想来是因为听到他说陈良娣的坏话恼羞成怒了。这金代喜仗着身后有太后娘娘撑腰,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忍不住开口讥讽道:“杂家不知因何缘由得罪了陈大人,只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陈大人别自己个一时爽快了,却叫太后娘娘跟着犯难了。”
听了金代喜的话,陈旷修更生气了,真是个没脸的奴才,还敢提太后娘娘。他愈发的生气,已是下了死手,又砸了一拳头,那金代喜便脑袋一歪昏死过去了。
春风馆的老鸨子听到动静赶忙过来拉架,她这是官妓窑子,来的尽是些达官显贵,老鸨子也是认识几个人的,见金代喜公公被陈旷修打的不轻,一颗脑袋就肿的跟猪头似的,那鼻子也给打的塌了,脸上是红的青的跟开染坊了差不多。她赶忙拉住陈旷修的手肘子劝道:“哎呦我的陈公子喂,您可别再打了,打死了人妈妈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哼!”陈旷修松了手,抬脚踹了软的跟滩烂泥似的太监,扬长而去。
他一路上,想着那死太监说过的话,心里是又惊又怒,他担心陈东珠的事情,想着自家妹子那样耿直的性子,怎的受得了委屈,他恨不得立刻把陈东珠从宫里给捞出来。太子还在东宫置行水苑养了旁的女子?虽说男人娶个妻妾乃是常事,但陈旷修心里仍然替妹妹感到憋气,他就觉着若是自己的话,将来一定是只娶一妻,只要夫妻两人恩爱就好了,何必置那些个妾室放在家里呢,莺莺燕燕的看着不眼晕呐。陈旷修觉得男人纳妾是常事,不纳妾只娶一妻也不算什么难事,且他能办到的事情,太子为何不能办到,且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又有了陈东珠,为何还是那么贪心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女子不比古董玩物,不是喜欢了就买回来放家里摆着越多越好的东西,她们也是会伤心会难过的。
陈旷修又忍不住想到,小妹入宫前夕问过他的问题,她说太子不比常人,将来必定坐拥后宫佳丽,倘若她不想与众多女子平分一个丈夫的话,她可以拒绝太子的婚事吗。他越是仔细的回想,便越觉得那时候妹妹的眼里满是悲哀。
“唉。”陈旷修恨不得一拳锤死自己,若是早点想到,哪怕违抗圣旨,当初也不让小妹进宫。
他握了握手中的剑,关于行水苑一事,还是找太子去问个究竟吧。
陈旷修不顾护卫阻拦,硬闯过丹凤门,进了大内直到东宫。
小起公公见陈旷修来势汹汹,第一时间便禀报了李荇。李荇将陈旷修招进了书房里,见他面上神色不善,知道他心里恼火,却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他。
陈旷修语气硬邦邦的问道:“微臣听说太子殿下在东宫置行水苑,可是却有此事?”
李荇答是。陈旷修忍不住眯了眯眼,又问那女子是谁。
李荇开口道:“此女名唤萧莺莺,原是春风馆的伶人。”
闻言,陈旷修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忍不住看着李荇的眼睛问:“殿下可知春风馆中没有私妓,殿下又是否知道那人的底细?”
李荇也看着陈旷修的眼睛,正色道:“说来很巧,萧莺莺本叫平哥,与东珠有着不解之缘。”
陈旷修听到这话,眼中的瞳孔忍不住缩了缩,他忽的想到了城郊的那座别院,还有他烧掉的那封信。想不到那女子竟是有些手腕的,那她做这些事情一定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了。陈旷修怅然若失,只讷讷开口道:“殿下这样做,东珠会伤心的。”末了他又对李荇说:“小妹鲁莽冲动,若是冒犯了殿下,还请赎罪。只希望殿下不要叫小妹再在宫中受苦了,恳请殿下放还东珠回娘家。”
“陈旷修,你说什么!”听到陈旷修的话,李荇不禁勃然大怒,他与陈旷修交情很深,私下里称兄道弟,可他毕竟是太子,不能容忍旁人对自己权威的挑战。
陈旷修咄咄逼人的瞪着李荇,似是不肯退步分毫:“那萧莺莺不是什么简单的女子,殿下若想与东珠厮守,便要将萧莺莺赶走。”
“你敢威胁我?”李荇咬牙切齿。
“我只想保护我唯一的妹妹。”说着陈旷修竟是要拔剑了,他为了陈东珠已经是豁出去了,此刻脑子发热,竟然想着拔剑以武力威胁太子。
陈旷修扬手间,剑已出鞘,架在李荇的脖子上,看他这个冲动的样子,李荇面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二人这样僵持着,李荇恼火的问道:“你是要管起我的家务事了吗?”
陈旷修知道自己迈出这一步便是不可挽回了,只跟李荇道:“你真当我是兄弟就放过我妹妹。”
李荇眉头紧紧蹙着,看着陈旷修的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待东珠不好。一想到陈东珠娇憨的模样,李荇眼中执念更胜,更是决定死死抓住这个女人不放,谁也别想把她抢走。末了,他对陈旷修道:“本宫是太子,没你这样的兄弟……”
“你……”陈旷修没想到李荇丝毫不惧他的威胁,就在这时他觉得腕上有一阵阻力,紧接着握着的剑硬是被人给按回剑鞘中去。他看到站在李荇身后的韩漓月,忍不住冷笑一声:“韩大人既然也在,为何一开始不站出来。”
韩漓月的脸犹如一座岿然不动的万年冰山,硬邦邦的开口道:“陈大人是想行刺不成?”
李荇双手背在身后,陈旷修看他背对着自己,知道他这样便是极为愤怒了。少顷,听李荇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陈旷修以下犯上,胆敢行刺本宫,择日发配绝域。”
陈旷修闯进宫,便料定了自己的结局,他单膝跪地:“微臣领旨。”
小起公公带人来押解“犯人”,他知太子跟陈旷修交情很深,如今竟是这样反目成仇,真是令人唏嘘,小公公嘴里一叠声的叹息着。
陈旷修临走时又开口道:“若是殿下负了东珠,陈旷修死不瞑目。”
李荇僵硬的站在地上,被气得浑身发抖,手掌却在衣袖中紧紧攥起。
小起公公知道李荇心中烦闷,想劝他赦免陈旷修:“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良娣那边咱们不好交代啊。”
李荇瞪了小起公公一眼:“不许告诉她。”
“这、奴才遵命。”小起公公一叠声的叹息着退下了。
而这时,被陈旷修打了一顿的金代喜公公回到宫里,立即向太后娘娘哭诉道:“哎呦喂,太后主子您可得救救奴才啊,有人要杀奴才啊……”
凤阙殿的登嬷嬷看到金代喜金公公伤成这个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拦住:“金公公是要干什么啊,冲撞了太后娘娘如何是好。”
“什么事啊,小金子?”太后听到殿外吵闹声已是走了出来,看到金代喜开了染坊的脸忍不住问道:“小金子,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金代喜见状扑通一声跪到太后面前,甩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太后主子给奴才做主啊……”
明珠阁里,李荇走后陈东珠便开始玩那只半秃了毛的鹦鹉,想着李荇说过的它的身世,便觉得它十分可怜,于是问它:“你有名字吗?”鸟当然不会回答她,她忘了问李荇那鸟叫什么名了,又觉得既然是给了她的,那就是她的宠物了,她来给它取个新名字。她摸了摸鸟背上斑驳的绿色羽毛:“我以后肯定对你好,你在我这就是个宝贝,要不就叫绿宝吧。”
“小姐啊,您看它是绿色的,不如叫翡翠啊,碧玉啊之类的,多好听?”关于给鸟取名字的事情,碧桃也想掺和一脚,却没想到万一鸟叫了“碧玉”,她可就跟鸟是一个辈分了。陈东珠跟她翻了个白眼:“不好,你取的名字太俗气了,我嗅到了铜臭。”说着,陈东珠解开了绿宝脚上拴着的链子,想把它放在自己的手上,好好地跟它亲近一下。谁知,刚刚解开链子,绿宝就扑腾着膀子飞到了梁上。
陈东珠仰着头看着羽毛斑驳的绿宝:“绿宝,下来。”
鸟儿不理会陈东珠,又扑闪着膀子落到了前一阵子陈东珠挂起来的祈福灯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