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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邦本来就烦,一听到这些话,就更烦了。
虽然他离开这的时间不短了,但这些二期住户的真面目,没有比他更了解的了。
当年他还年纪小,他爹整天沾花惹草不务正业,全靠他妈养活他,后来出了事,他妈坚持要离婚,这些人怎么说的来着。
“男人啊,哪有不偷腥的,大妹子你就忍忍吧,为了你儿子。”
“离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知道的说是因为他不正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外面有人了呢,再说了,你家老张虽然好色了点,但不打你不骂你的,就算不错的了,你要是不知足的话,会有报应的。”
“要我说啊,你就是不安分,不然这么点儿事儿,至于离婚么?你儿子长大了都不能原谅你。”
一个个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眼睛里都带着幸灾乐祸呢。
这时候人群里忽然又挤了一个男人出来,他在口袋里掏了掏,亮出一个记者证来,然后就开始问警察问题。
警察正忙着呢,哪有功夫搭理他,他问了半天,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话来,眼睛里都是恼怒的神情,然后忽然看到在一边抽烟的张兴邦,又听这些人说他是死去老人的儿子,于是凑过去想挖一些独家。
“请问你父亲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小区里呢?你作为他的儿子没有发现他离开房间么?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好么?你父亲现在去世了,你的心情怎样呢?”
张兴邦知道自己不应该冲动,但是看着这记者眼中的兴奋和算计,他就觉得恶心。
于是他掐灭了烟头,“我心情很不错。”
说完看着那个一脸错愕的记者,心情就真的不错起来了。
那记者先是被张兴邦怼的露出愤怒的表情,但随即他就认识到,这是一个大新闻,如果自己能抓住,写出来,掀起一阵风潮,那自己的前途就有了……
张兴邦从这记者脸上的变化,就能看出来他没想什么好事,但这么多年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
既然已经报了这样的念头,张兴邦索性连戏都不愿意做了,他抬腿就想朝警察走过去。
可还没迈开腿,就被一个老太太给揪住了。
王大妈一双精光四射的三角眼盯着张兴邦身上的衣服,这可都是名牌啊,虽然她一辈子都穿不起,但是她是认识的啊!
于是她立马作出一副伤心的表情,“你是兴邦吧,哎,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你王大妈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张兴邦看着眼前的老太太,王大妈,他当然记得,当初讲究他们母子的人里面,这老不死的可是主力。
“你爸爸啊,这么多年总和我念叨你,说不知道你去了哪,干什么了,他一直很想你啊,当年要不是……要不是那个人胡搅蛮缠,你父母也不会离婚,真是作孽哦!”
张兴邦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王大妈,几乎就想冷笑了。
可王大妈正自说自话在兴头上呢,“兴邦啊,这么多年,你去哪了啊?啊,真没想到,今儿你们父子重逢,却是天人两隔啊!”
她还想抹几滴的眼泪,但实在是哭不出来,正想掐自己一把的时候,一个警察走了过来。
警察那边已经把遗体和物证收拾的差不多了,过来想请张兴邦去警察局一次。
张兴邦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已经够给面子的了,对于去公安局的事,他直接拒绝了,“我父母离婚多年,除了去年他从我这要走一笔断绝关系的费用之外,从来没有任何联系,如果你们处理事情需要费用的话,我可以出,但有关这件事情的线索,我一点也没有。”
警察听了张兴邦的话,微微皱眉,倒不是觉得张兴邦绝情,毕竟这个张老头,光是他就来“教育”过三回了,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儿子和他没感情也是应该的。
但理解归理解,案子也是要关心的,所以他还是开了口,“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被遗漏了的线索,哪怕想到你父亲为什么会半夜单独出门也可以。”
张兴邦还没说话,旁边的王大妈就一拍腿,“我知道老张晚上出来干嘛,一定是胡雨双那个小·浪·蹄子勾引的老张!”
她这么一说话,警察和张兴邦同时都把眉毛皱了起来,可她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反而在那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今儿一早我就听说了,昨天老张见胡雨双家出了事,怕小姑娘害怕,好心想陪陪她,结果这小姑娘啊,不但不领情,啧啧,还说老张不要脸……”
张兴邦听不下去了,“够了!”
王大妈却不觉得张兴邦是在和自己生气,反而觉得自己说的话一定能让他和自己一样对胡雨双同仇敌忾,“兴邦啊,你是不知道,胡雨双那小蹄子,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一点,整天勾三搭四的,要我说啊,你爸没准也是上了她的当,不然怎么会这么关心她,我听说啊,昨儿□□点钟的时候,你爸就去她家,想关心关心她,结果她还是不领情……”
张兴邦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接了个电话,当时还说了一句你们杀了他才好呢!
不过他当时真没想到会真的出事。
但是,总不会因为自己这一句话,对方就真的杀人吧?
警察当然看出张兴邦有疑惑,于是连忙开口追问,“怎么,张先生,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张兴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接到电话的事情说了。
尧卓和沈仁一起走过来,“没错,昨晚是我给这位张先生打的电话,当时死者正在骚扰一个小姑娘,我们本来希望他的子女能出面劝阻一下的。”
张兴邦虽然不认识尧卓,但还是听过尧卓的大名的,那是相当的如雷贯耳,他也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段杀人。
尧卓又解释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王大妈在一边还是不甘寂寞,“我说你们物业啊,真是能多管闲事,要不是你们阻止老张头,他怎么会后半夜的时候不放心,再去胡雨双家。”
尧卓的目光在王大妈身上溜了一圈,没搭理她,把胡雨双家的事情也简单的形容了一下。
张兴邦的脸色实在是精彩极了,他如果早知道自己亲爹能做出这么恬不知耻的事情,他今天根本就不会过来。
而且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还能被这王大妈说成这样……
王大妈没看出张兴邦的嫌恶,还往他跟前凑了凑,“兴邦啊,我看你这穿戴,现在是发达了,赚了钱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邻居啊,而且你爸去世了,那房子就是你的了,一下子继承了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啊……”
这话听的张兴邦一阵恶心,他直接对着警察开口,“我还有事忙着,有需要出钱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转头又对尧卓开口,“麻烦尧经理把这房子卖了吧,需要我出手续的时候我出面,卖的钱就给那个叫胡雨双的小姑娘,就算对她的赔偿。”
他不差这点钱,想着都恶心,给需要帮助的人最好。
尧卓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但王大妈一听就不乐意了,“兴邦你这是怎么办事呢,那胡雨双可很可能是你杀父仇人,你不但不替你爸报仇,还把那么大一栋房子给她,你是中了邪了吧?还是也看她长得漂亮,就迷了心窍了?”
张兴邦看都没看王大妈一眼,对着尧卓一点头,“那就麻烦尧经理了,我先走了,有事儿电话联系。”
他说完就想走,但王大妈哪里会放过他,直接抓住了,“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张兴邦回头看着王大妈冷笑,“那我怎么才能走?”
王大妈眉飞色舞,“兴邦啊,不是王大妈非要管着你,实在是你那房子,真不能给胡雨双那小蹄子啊!”
“那我应该给谁?”张兴邦脸上嘲讽的笑容都掩藏不住了。
可王大妈也不知道是真看不出来,还是看出来也要装看不出来,“当然是给我们这些老邻居了啊,兴邦,要说你小时候,王大妈可没少照顾你吧,这远亲不如近邻,你也听说过吧,你发达了,可不能忘了王大妈啊!”
既然能一出手就给胡雨双一个房子,那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比胡雨双差了!
王大妈想着抓着张兴邦衣服的手,就更加用力了,而且满眼满脸都是亢奋。
张兴邦毫无顾忌的打掉了王大妈的手,“我的钱,宁可给街边的乞丐,也不可能给你,你就别做梦了,而且别怪我说话不顺耳,老太婆,命是天定,运在人为,你能活到这么大年纪,已经是老天爷没长眼了,再这么作下去,死后十八层地狱你都爬不上去。”
王大妈被骂的一愣,这么多年虽然和二期的邻居也多有征战,那些人骂的污言秽语比这还难听,但王大妈还是第一次被张兴邦这样的人指着鼻子骂——毕竟一般稍微有点文化素质的人,都懒得搭理她这种人。
王大妈这一恍惚,就给了张兴邦离开的机会,等她反应过来想追上去作天作地的时候,张兴邦已经上了车,只留下一股浓郁的汽车尾气给她。
王大妈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诸事不顺,于是实在忍无可忍,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一个一个的都糟蹋我啊,我的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啊,反而是那些烂货啊,一个过的比一个好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开始痛陈这几天的遭遇,从小区的保安不给她让号,到中医馆的大夫见钱眼开,从物业公司的仗势欺人,到胡雨双的狐媚不孝,一桩一件,简直是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了。
警察局的人已经彻底扫尾完成,直接离开了小区,根本没功夫听着老泼妇胡闹,反而是二期的一些业主,图看热闹和听八卦,留下看着王大妈在那哭。
可王大妈的目标根本不是这些老邻居,她的眼睛盯着的都是警察,就指望这些警察为她“主持公道”,此刻见警察离开,正准备在说辞里加上一段警察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哭腔,就听留下的一个警察询问尧卓,“能不能带我去胡雨双家一下,她父亲昨天在警察局自杀了。”
本来可以电话通知的,但已经来了帝华小区,还是直接去一下比较好。
尧卓对胡海龙自杀的事情毫不吃惊,反而是王大妈立刻把眼泪鼻涕一甩,从地上跳了起来,“昨天小胡被你们带走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一宿的时间就死了,你们这些天杀的警察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
叫这些警察对自己不闻不问,今儿她就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肯定是你们打小胡了,小胡这个人我们都是知道的啊,他怎么会自杀,一定是你们用了什么手段,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是不是你们也和那个不孝的胡雨双勾搭好了,小胡一死她就能继承房产了,这会儿她又得了张老头的房子,一定是她给了你们好处,你们这些天杀的东西哦,老天爷你睁睁眼吧,快把这些天打雷劈的玩意收了吧,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没有过路了啊!”
王大妈一边哭着一边扯头发撕衣服,弄的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这就吸引了更多的人驻足观看。
王大妈那三角眼里流露出奸计得逞的光芒,她一定要把事儿闹大了,这样才会有人花钱堵她的嘴。
想到这里,她就闹的更起劲了。
沈仁想过去怼王大妈两句,但却被尧卓拽住了手,“走吧,去胡雨双家。”
那警察也在一边开口,“别搭理她,越搭理她越起劲,这都是经验之谈。”
沈仁只能暗道自己还是见识的少,于是深呼吸两口,跟着尧经理和警察往胡雨双家走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那个记者,而王大妈这会儿实在是作大发了,吸引的人太多,把她围在中间,让她根本看不到外围的情况。
而且这么多人瞩目她,让王大妈的表演欲空前的高涨,直到尧卓他们的身影消失了,王大妈都没发现自己的目标已经不在现场了。
王大妈虽然闹的大发,但是没什么新意,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听不到什么花样,于是围观群众没多久就散开了,王大妈虽然还有点意犹未尽,但觉得自己年纪毕竟大了,再闹容易扛不住,于是就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不过她琢磨着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还得去胡雨双那,让胡雨双把到手的房子吐出来一点给自己才好。
这么想着,她就朝着胡雨双家走过去了。
走路走了一半,王大妈忽然发现自己脚边有五毛钱的钢镚,她迅速的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去把五毛钱给捡了起来,接着蹭蹭蹭的窜出去十来米,才放慢了脚步。
虽然五毛钱不多,但这可是差不多人人都把钱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帝华二期,这要是让别人发现这五毛钱,非和她大打出手不可。
王大妈美滋滋的拿着这五毛钱,刚想走回正路的时候,忽然发现前边不远的地方,居然还有五毛钱,她连忙兔子一样的窜了过去……
王大妈觉得自己前几天倒霉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不转眼就迎来了幸运日么!
她每次只要捡了钱,在四下一撒摸,肯定不远的地方还有五毛钱,短短十来分钟,她已经捡了六块钱了。
这一定是哪个粗心的人钱袋子破了,只可惜她掉的都是五毛的,这要是有整钞掉下来……正这么想着呢,她就发现前面有一张紫色的五块钱,于是王大妈狗吃屎一般的就扑了过去。
就这么三下两下的,直到再撒摸不到钱的时候,她才一抬头,然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帝华小区最角落的一栋六层的废楼那。
这是棚户区唯一没拆迁的一个地方了,当初这栋小楼的主人也算有本事,提前从政府那里得到了贫民窟要拆迁的消息,于是用这栋小楼在银行贷款三个亿,等真拆迁的时候放出话去,拆可以,但是银行的贷款,就归帝华建筑公司还了。
尧卓对这些拆迁户还算仁慈,不管后面怎么坑,当时的补偿金是给了的,至于这栋小楼,呵呵,不拆了,反正不差你这么点地方。
小楼的主人差点被气死,正想找找关系的时候,突然生意上出了问题,一落千丈,于是求着尧卓拆这里,钱少给点也行,这少给点,也是两个多亿。
尧卓呵呵一笑,说小区的规划图早就定了,而且都施工一半了,自己流动资金吃紧,于是拒绝了这位,这位被逼的走投无路,又不肯便宜了尧卓,最后居然想不开,吊死在这小楼里,一命呜呼了。
后来还有传言说这位其实是被仇人害死,所以就算死了也心有不甘,经常会闹一闹呢,于是这一片,就有点冷清。
王大妈走到这也觉得有点胆突,但她一眨眼,就发现小楼的入口那,有张百元大钞,于是她一个咬牙,就过去了,她捡了钱,却又发现小楼的楼梯上,有一整捆的钞票……
等王大妈手里的钱多的都要抓不住了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六楼,穿堂风从断瓦残骸中穿过,激的王大妈一个激灵。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站的这不是什么吉祥如意的好地方,于是立刻就想飞奔出去,可她刚跑到楼梯口,就见下面爬上来一个筋骨错位,脑浆迸裂,五官都看不出摸样的东西来。
王大妈是没看过咒怨,不然就会发现,这东西在地上爬的那个姿势,简直和伽椰子的造型一模一样。
王大妈吓的嗷一声,把手里的钱都给扔了,“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嗷嗷嗷,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保佑,嗷嗷嗷,不是我害的你,你不要过来找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后面退,可腿软脚软,外加后脑勺没长眼睛,于是被地上的碎石烂瓦绊倒在地,只能在地上蹭着后退。
她退的那速度,还不如女鬼爬的速度,没多一会儿,那关节扭曲,肤色惨白,头发盖在眼前,身后还拖着大滩血迹的女鬼,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和她直直的对上。
女鬼身上的骨头卡拉卡拉的响着,一只手撩起自己被鲜血和脑浆浸湿的头发,一只手扭曲的朝着王大妈伸过去,喉咙里吐出含糊不清的语句,“你说,不是你,害了我?”
王大妈吓的想翻个白眼晕过去,可是女鬼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她匍匐着爬到了王大妈的身上,“要不是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死!”
王大妈都喘不上气来了,她这才想起来孙翠兰,于是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下半身的裤子也湿了,“翠兰啊,翠兰,就算大妈我对不起你,你大人大量,放过大妈,啊,大妈都这么大岁数了,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你不能这么对大妈啊。”
女鬼发出漏气一样的笑声,“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呢?”
女鬼一边说着,一边又朝着王大妈凑近,她掰断自己身上的骨节,蓦然扯出,露出尖锐森森的白骨,“这么多年,你这张嘴,害了多少人,我还要留着你?”
王大妈吓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然而下一秒,那骨头就戳进了她的嘴里,戳穿了她的嗓子,戳烂了她的舌头,而女鬼露出一个阴森的笑来,“疼么?你恶语伤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疼不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