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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总和自己过不去呢,更何况他也许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身心系着俩家大公司。被称作赚钱机器的他平日里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
多次反复跟他生气后,也想通了也就平衡了些,没办法人家有那个资本。现在何凌宵生他的气也是只有那么一会儿,事后都能自我调节的。
这样一想,她才发现自己适应力有多强来着。
杨瑾维的眼里,何凌宵以前就跟他后视镜上的那个娃娃挂饰一样,眉眼都是喜气洋洋的。今天却是截然相反的。眉心紧紧地攒起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样的她,他想要逗逗她,“其实刚刚那个小姑娘说得也不全是错误?”
何凌宵顿了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说得什么,“说我跟您……”她撇开脸一本正经的,“杨先生你饶了我吧,我跟您怎么能有可比性呢。”
他大笑起来,“我有那么差吗?”
“不是,是我的缘故,不要妄自菲薄好不好?”她知道他是在打趣她。
杨瑾维是带着几分窥探的眼神,很好的掩饰起来。见她有点炸毛,又觉得自己做的过了。——其实他都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如果感情能用物质收买的话,他想他能做到,实实在在的却不知道怎样讨一个女孩子高兴。何凌宵断然不是那种用物质能收买到的。
“看来你对我还是有几分肯定的。”他言之切切,“你也知道这样的话对于我来说挺受用的。”
她语气诚恳,“能让你高兴了,事情也不坏。”
但是他不接招了,“说得我好像周扒皮似的。非得跟我拧着说话。”
认识不到一千个汉字的boss还知道周扒皮,是不是该嘉奖呢。其实她也不想当杨白劳呢。
她露出尴尬来,“那倒不是……”
火候也差不多了,他也不打算继续逗她。“你之前打网球拿过奖,很久都没有在碰了吧?”
她想了想,心里略有快活升起来,这可是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运动强项,“快一年没有碰了。不过那些都在我脑子里。”
“你看你,一听说是网球是不是就特带劲。之前还扭扭捏捏不愿意来着。”
“我哪里有那样过,明明是你不说清楚。”她立即反驳。
“多不坦率,下次可没有这样如人意的时候。”他打趣道。
无所谓!
她倒不会以为他是要做如他人意的事情。“都是工作,我没有选择不工作的权利,可是有选择表达自己心情舒适度的权利。在美国跟加提倡人权法。”
他摇摇头,似笑非笑的,“是这样没错,但是在美国种族歧视跟贫富差距还是很大的。”
何凌宵鄙夷的想:这个是在告诫她不要做无谓的抗争吗?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总是说不到一处的原因。”
他像是听到很好笑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惋惜,为何不跟着我的思维走呢。”
能不能再无耻一点点呢,她皱着眉头,“中国有句古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为什么叫‘道不同’,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共同之处的,我呢爱好广泛,球类差不多都玩过,不精。倒是比Benson好那么一点点。”杨瑾维坦言相告。
何凌宵心里哼一声,说哪儿去了?纯粹是东拉西扯的……“不精”,还打什么球嘛,兴致勃勃的是想要找虐不是?看来等会是要给他颜色好好瞧瞧。
“说到刘经理,他昨晚上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凌霄一边说一边拿眼角余光叼他。
杨瑾维盯着她,晚上?晚上电话。那小子贼心不改。“都说了什么,晚上也聊上了,这是不是表示你们关系不错?”
“没说什么,他说那边蚊虫多。脸上都是包。”她当时心情不好,跟他说了几句就挂了。他其实还说杨瑾维跟他过不去来着。
“说的跟受气小媳妇似的委屈。不就十天半个月的事情。”他倒是想把刘本森弄出C市去,免得他成天神叨叨到底分不清状况。想想到底不忍心。当初他在南非的时候刘本森还想尽办法过去看他。
刘本森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做甩手掌柜,难当大任。对待任何表示感兴趣的东西都没个长性。对何凌宵的那些个心思在他看来也是一时间兴起而已。如果放在古时候就是个不问朝政打马上山逗蝈蝈遛鸟的铁帽子闲散王爷。外公跟舅舅见他这没个定性也是干着急。
其实有时候连他都挺羡慕他的,外婆总是说还好瑾维跟本森不是一个性子的人。本森仍旧是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总是没个正行的说Javier以后刘家就靠你了。
有了这样的比较,又被人时常念叨在嘴上。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最后当真变成了长辈们希望的样子。
何凌宵诘笑一声,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又生生打住了,“他只是嘴上计较。”
那像是面前这位心里也有思量。
杨瑾维有些不快,拉着脸,“不要再说了,好好开车,你的技术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总算是发觉。”
什么叫做她找他说话?明明是他挑起的。
何凌宵气归气,只有闭嘴的资格。
其实她也知道他的性子如此,并不应该跟他计较。然后她想着想着又形成了自我调节,刚刚那点恼火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
到球场的时候,已经很淡定的替他从后座上拿起球拍了。
球拍是簇新的,还套着包装纸。
看上面的logo,心里啧啧称赞,果然是什么人使什么货。这人业余的也能操专业的球拍。
掷球,跳跃,挥拍,明明看着是一个在空中画着四平八稳的弧线的球,杨瑾维却一个不留神没有接住。
他看到她嘴角扬起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想到一年没有接触,会有这样的火候。”他不疾不徐的笑道。
“刚刚一定是你承让了,我明明没有用多少功夫。而且还有点手生。”她笑的腼腆。
在他看来那笑容是该死的炫耀。
等着瞧!
“说好了,输球的捡球。”她来了个开门红,沾沾自喜说话就没个顾忌。
他挑挑眉沉着应对,“没问题。”
何凌宵也只有高兴了那么几分钟而已。后来她发现他的发球越来越搞怪,动作又急又猛,她很难接住球,就算是接住了也不过界或者是打在球拍边上。
她最后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接球了,捡球捡到她冒火。都不敢看比分,心里越是急迫越是失败。
最后好不容易接上手,几个回合后,越来越吃力,竟然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地上是橡胶地板,这一下还是很疼。这一摔把她那点子委屈也给摔出来了。眼睛包着一泡泪,嘴巴张了张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又惭愧的闭上——做什么要哭给别人看。不就是温立涛没接电话那点子事情吗?不就是因为自己技不如人吗?
他空出一只手递给她,“自己起来还是我起来。”
何凌宵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大手,并没有领情,“我自己能起来。”
她想了想很快为自己的失态找到借口,憋屈道,“这鞋有问题。”
“好,鞋子有问题。”他直起身扬起手上的那颗圆溜溜的球说,“要不换做你来发球。”
他怎么变得这样好说话,她告诉自己不要上他的当。杨瑾维可没有这样好心。他之所以这样子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现。
哪怕他真的是一片好心,可是她都已经习惯了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不要。”
他又笑,“还说不要?你这样眼神恨不得把人活活的吞下去似的。发一个?”
她有那么明显吗?她不过是气自己不争气而已。抖了抖酸麻的腿,“继续,少废话!”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好,瞧好了。”
这下一来一回的都是那种很平和的球。接连能打一二十个回合。
这样也特不得劲了,她赢了一个球后说,“不玩了。”
“我还没玩够。”他不愿停下来,“打完了我请你吃饭。”
“还吃饭呢?”她讶异道,这都什么时间了。她今天不仅仅是陪练还是可是充当的司机角色,等会她还要送他杨家的。
“不吃饭怎么行,你还能指望回家吃孟姨做的,我回去可没有人留饭。”
“吃什么,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她心里打着小九九。
这个“我们”还比较受用。
不过……
他听她有气无力的声音,知道她不过是夸大其词而已。“刚刚说好的是两场,这才一场都不到。”
“啊!真得两场啊。能不能吃了饭来继续。你看我都没有力气了,跟一个没有力气的人打的话,赢了也不会很光彩。”她定定地瞅着他,腰背躬着,“我知道这附近那家的饭菜最地道。”
她说着说着好像真的闻见那味儿。
“我管你光彩不光彩的……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我这人不仅仅守时还守约,我可是认真遵守之前的约定,先打球,然后想吃什么都没有问题。”
他们之前是有说过打两场,可是没必要上纲上线的啊。
说什么不懂,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也知道守约,我遵从您的教诲。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再打了。”她蹲下身去,手捂着肚子。“不打了!”
“为什么?”
何凌宵顿了顿,背上冷津津的。她知道绝对不是自己刚刚摔了那一下的原因。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来。“我觉得我应该接下来几天里不能再做剧烈的运动了。”
“为什么?”他这下露出关心的样子来了。
何凌宵这下真是无言以对,以前她只要这样说温立涛就能知道。一想到温立涛她的心就抽抽的疼。……杨瑾维难道什么都不懂,然后才会问出这样没含量的问题来?
杨瑾维凑近了些,“刚刚摔着啦?谁叫你急急吼吼的呢,再有你也不应该说大话呢,把话说得太满了,我真以为你技术很好来着。所以才会只留了小部分力道没出。”他自说自话,“以后还真得多出来运动运动。活动少了就容易出状况,平地也能给摔着了。”
她气呼呼的说,“我什么事说我是摔着了,我还真不是摔着了。明明是……”
他见她吞吞吐吐,以为是不好意思说,“你看你还倔。我们现在去医院。”
真去医院,还不得闹出大笑话来。
她还的确是不好意思说,每个月里大姨妈到来前两天就开始肚子疼,一直要疼到大姨妈结束。
“难道你女朋友没有这样几天?”
“……”他沉默不语的看她炸毛的样子。
“每个女人都有这样几天好不好?”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心里也是又憋屈有伤心。怎么能有这样木讷的人呢,逼着她非要把这些不能大肆宣扬的东西摆到台面上来。
她这一吼,果然凑效。
他不言声了,也不反驳了。然后奇异的在他耳根处泛起淡淡的红色,是那种很可爱的粉色。跟刚刚出生的婴儿肌肤很像。
何凌宵看着他那耳根处的红色渐渐地晕染到他的脸颊上。她纳闷的,讶异的看着……真的是稀奇了。
杨瑾维这个时候怎么想怎么憋屈。他什么时候对这些事情上心了?生理课学过是学过,那些对于他来说都是不重要的。早早地就给忘了……就算是能想起来也不能很快把事情跟何凌宵联系起来啊。
他就是一个恋爱中的白痴。跟青柠间算什么?只有他知道……他甚至不曾主动牵过女孩子的手。被她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谁叫他非要盯着问她傻问题呢。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冲着自己吼的丫头还在看着自己。敛了敛神,轻咳一声打破尴尬,“愣在这干嘛。这是要走还是怎么的?”
其实她是真的不能再扛着了。“我先去一趟卫生间。”
他看着她,有点想笑又忍着的样子。“去吧。”
何凌宵灰溜溜的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回来时候人已经恢复了些精神。只是肚子隐隐的疼让她时不时的眉头皱到一块。
杨瑾维已经收拾好了球拍,就在外面走道上等她,手里夹着一根烟,最终也没有点上。
“还能走吗?”他看上去有点紧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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