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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旭日东升。
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钟意睁眼见着的是宁祁的面容,晚上睡的时候翻身从面壁的方向翻过来了。
想到昨儿个晚上的劳而无功,钟意平白的大早上心头就蒙上了一层郁郁,她都豁出去了,卯足了劲儿,结果却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头,真是心里郁死都没处说去。
钟意怨念地瞪视着宁祁,宁祁在钟意的眸光之下终于没法儿在闭牢眼睛,闭着眼皮滚动了两下眼珠子,做出要醒的预告提醒钟意注意一下伪装,然后再缓缓睁开了眼睛。
“娘子,早啊。”宁祁笑道。
钟意回了一个干巴巴的笑,面上的神色仿若欲\求不满,“呵呵,将军早。”
宁祁的心里发虚,拒绝面对钟意,免得钟意临时起意卷土重来,老天晓得,男人的那种需要在早上的时候其实更加强烈,钟意都不用多撩拨他的,只要一个眼神过来,他就地崩塌溃散。
宁祁转过身起身,伸手拉了一把床边的铃铛换丫鬟进来伺候洗漱更衣,好完全杜绝钟意的某些企图。
钟意在床上多躺了一会会儿,昨夜的教训总结告诉她,想要成功拿下宁祁,也是任重而道远,仿佛打仗,样样关节都要计算的到才行。
昨夜不行,没事,她今晚再筹划一次就是,再不行,那就别怪她给宁祁下点佐料了。
“夫人。”
小荑端着洗漱的铜盆进来服侍钟意起身,脸上是喜上眉梢的,昨夜给钟意换上了那件压箱底的寝衣,再加上后来绿媛的点拨,她终于知道了钟意的伟大计划。
要知道屋里几个近身侍候的都知道,宁祁和钟意其实从成亲起就一直都是那种的夫妻关系,如今可算是要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她们近身侍候的丫鬟怎么能够不替主子高兴?
钟意的神色恹恹,也不想提示小荑她昨晚的战况到底有多么尬尴,撑着从被子里头钻了出来。
宁祁心中也是觉着真对不起钟意,昨夜那样说不定是打击到钟意的自尊心了,让绿媛服侍着漱了口之后,宁祁转过头去想同钟意安抚两句。
“娘子……”宁祁扬起笑容转过头去,可安抚地话尚未出口,眼神已经不由自主地叫钟意胸前的某片风光黏糊住了目光。
为的能够成功勾\引宁祁并且方便办事,昨夜钟意选用的战袍乃是由蚕丝纺制出来的极薄极薄的丝绸所制作,未必如纱衣能透出肌肤来,但极薄的银白色丝绸衣裳在白日的光下面,映出衣衫下的其余颜色来总归是没有问题的,比如映出钟意胸前那未着肚兜遮掩地两朵粉梅。
虽映得不是清清楚楚,隐隐约约,但那在银白的绸衣上冒出来的不和谐颜色也是极为突兀夺目,宁祁只是一瞬就明白过来了那到底为何物,刹那之间,宁祁明显感受到了那股让他花费了一个晚上才平息下来的热血卷土重来来势汹汹,翻滚着汹涌上了自己的脑袋。
“嗯?”钟意并无所觉,早已忘了寝衣那一茬事儿,只疑惑地转过头去想知道宁祁到底打算说什么,转眸间,便清楚地见着,宁大将军挺拔的鼻梁下面两道红流飞快涌出,飞流直下三千尺。
“将军!”钟意的脸色一变。
“呀,将军怎么出大寒了!”身旁服侍的绿媛也是瞧见了,连忙转身去,“快来人,将军出大寒了,快拿棉布来!”
血洒锦被,宁祁也是清晰感受到了鼻间那汹涌而来的气血,连忙转眸用手捂住了鼻子。
“将军!”钟意也是真下了一跳,大清早的看宁祁喷血也真是一件极刺激的事情,忙扶着宁祁仰头平躺回枕头上,“将军最近公务繁忙,可是食了什么上火的东西?”
上火?钟意绝对不承认是自己昨天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那一锅龟鳖汤。
什么叫做丢人丢到姥姥家?宁祁捂着鼻子叫人扶着躺下,心中只有一种羞愤地生无可恋的感觉。
他竟然……他竟然……好男儿当血洒疆场,他今日竟然……宁祁死死捂住自己还想往外涌的鼻血,羞愤难当之间眸光不经意从旁边划过,正好的又对上了钟意贴进了过来扶他的身子,柔滑丝薄的寝衣划过他捂着鼻子的手背,两朵白雪里的粉梅贴着自己的眼睛影影绰绰……
刹那间鼻间的血流汹涌彭拜。
“娘子……”宁祁别过头去,身手挡开钟意的靠近,“我没事,你还是快去更衣吧,免得耽误了你无老太君处请安的时辰。”
大将军当血染疆场,为了不让自己的血在床榻之间就流干了,宁祁坚决隔离钟意这个危险源。
“这个不急,派人往老太君处说一声就是,我先帮将军止血,将军且先把脑袋摆正。”
昨个儿老太君才暗示她给宁祁纳妾,她今儿才不赶着给她去请安。
钟意伸手扒拉回宁祁撇过去的脑袋,宁祁捂着鼻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难怪他昨晚气血涌地特别厉害,这会儿他终于是深刻体会到了钟意昨儿晚上那一大碗补汤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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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早的将军出大寒了止也止不住的紧张喧闹之后,宁大将军的鼻子终于在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钟意换了正常的衣衫出来之后完完全全地止住了。
宁祁连忙梳洗更衣,翻卷残云地胡乱塞了两口早膳之后,便匆匆忙忙要往外去。
钟意放下筷子,问道:“将军今日去做什么?”
宁祁道:“自是去衙门处理公务了。”
钟意笑了,“将军糊涂了,将军昨日不是才同妾身说过,今日乃是将军的休沐之日么?”
……
宁祁顿了一下,“还有些公文没有处理,我还是要去衙门的。”
钟意笑得温婉,“将军又糊涂了,那公文昨日不是都带回了府中了么,就在将军的书房之内,将军还要去衙门做什么。”
……
宁祁好想挖一个地洞什么,他昨天都说了什么?三两句让今天的自己掉进了坑里。
“呵呵。”宁祁费了老大的劲儿扯起了一个笑来,定住了想要落荒而逃的脚步,转过身来,道:“是我记差了,我这会儿便去书房处理那些公文,娘子且慢慢用膳。”
说着,宁祁神色如常地转过身去,跨出了屋门,往后头的书房而去。
小荑在一旁问钟意,“夫人,这几日要不要吩咐厨房为将军准备一些降火的东西?”
把她昨儿给宁祁补的那两碗龟鳖汤的火都给降了吗?钟意的内心表示十分之不太愿意,但又想到了宁祁今个儿早上血溅三尺的模样。
钟意轻轻点了点头,“少做一些,待会儿让厨下拟出个单子我瞧瞧,降火的同时最好也能给将军补补,他今儿早晨可是流了不少血。”
“是。”
安排了宁大将军上火败火的问题,钟意整齐了妆容便要往老太君处去请一个晚安,临走之前钟意往后头的书房窗外晃悠了一趟,从窗子里瞧见宁大将军正埋头在案上,双眉紧紧蹙着,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极难解决的问题,落笔写了什么,然后揉了纸一把丢在了地上。
钟意转过身往外去,轻声吩咐了小荑,“告诉厨下的人,给将军煮上一杯碧螺春,等我回来亲自给将军送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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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高,往老太君出姗姗来迟去请了一个晚安回来的之后,鉴于最近对于宁大将军的特殊需求,钟意端了那早就准备好的茶独自往宁祁的书房而去。
她想过了,她一直也都想得很明白,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是夫妻就好好过,秉承着这个正确的理念,之前的日子相处的也都很是不错,是可以接受的对象,只是一直都没有跨出那最重要的一步。
原本是循序渐进的事情,不过既然如今出了那么一点小变故,她自然是要提前将这一步给进行了,提前让她与宁祁达到正常夫妻的状态。
今日宁祁休沐,这就是一个极好的让她亲近的机会。
钟意端了茶盏到宁祁的书房门口,书房的门半掩半开着,钟意敲了敲门,门内并没有人回应,钟意想了一下,直接推了门进去。
书房之内空无一人,宁祁不在。
钟意的心中不由有些泄气,看来最近黄历上诸事不宜,每每她想对宁祁这么着,计划总是能落空。
钟意暗暗叹了一口,正是要转身走人,脚尖却是踩上了一团东西,低头一看,应该是之前宁祁烦躁地扔到地上的纸团。
钟意觉得,偷看宁祁书房的废纸行为等同细作,毕竟宁祁手上经手的很有可能是朝中军力上机密的事情,书房的废纸上也许就写了这个,但是怎么办,她从小就对这种东西特别感兴趣……
钟意站在原地略略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把茶盏放到了一边,蹲下身捡起了那个纸团。
身为宣威大将军的夫人,看一眼应该没有关系。
钟意小心地展开纸团,然后在只团上看到了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两个字——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