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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心里有数,祁贺也就放心了,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今早你走的时候,我一个兄弟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咳,给他弄个儿媳妇。”
聂合欢立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说你怎么总是提起这事,原来是跟人定了娃娃亲?呵,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你还不吸取教训,还敢随便跟人定下约定?”
再者说,谁说一定是女儿了?也有可能是儿子啊!
呸。
都是被他带坏了。
双颊绯红,她嗔了他一眼,“谁要给你生孩子!你想给人找儿媳妇,简单,去外面找个女人,随便生,生多少个都没问题!”
就算是要跟人定婚约,也得跟她商量商量吧,感情孩子是他一个人的?哼,既然如此,那他就自己生去吧!
祁贺这才知道自己闯了祸,摸摸鼻子,有点不自在道,“我现在不是在和商量吗?你放心,要是不同意,我立马打电话跟他翻脸,甚至还可以生个儿子把他女儿勾搭过来……”
越说越没边。
自打两人坦诚不公的聊开之后,他就时不时的抽风,她已经从最先的惊讶、不自在,到现在的无语,“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跟人说这样的事。
“顾家是京城四大权门之一,顾家老爷子是现今还健在的老将军之一。”
他点到为止。
聂合欢叹息两声,“我不需要利用孩子来联姻。”
如果她也这样做,那么她和陆凯歌等人有什么不同?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自己闯出一片天,而不是拿自己的婚事当成筹码与人交换。
祁贺心一软,摸摸她的头,“以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孩子哪儿需要跟别人联姻。只是现在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帮你出面,有顾家的人在,其他家族的人想要动手,他们肯定要掂量两下。”
聂合欢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京城?!”
她打算去京城的时候,哪怕是梓涵也没有说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祁贺但笑不语,但是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他们是夫妻,同床共枕多日,他哪儿不清楚她的想法。而且,等到她查到谢念秋和谢家的事情,就算不想去京城,她也是要去一趟的。以她现在的风头和自己的关系,在京城那段时间,她肯定会遇到很多试探,或者是黑手。
换做是以前,不管是明面还是背地里,他都可以保护她。只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加上那些人又开始不安分,他越是保护她,她就越是危险。所以,有些事情,她只能自己面对。
想到这里,他眼底隐隐有着歉意。
聂合欢却是没有多想。
他这么做,必定是因为有自己的难处。而他不说,也只是不想自己担心而已吧。自己的男人,她还是相信的。
“我知道了。不过我去京城应当待不久,那些人就算想下手,也不好找借口。”
而且,她还有段时间才会去京城,在此之前,她可以好好的谋划谋划。
看着她眼眸里闪烁着的自信的光芒,祁贺为自己之前的杞人忧天感到丝丝的可笑。
她就是那骄傲的雄鹰,智谋不输于男子。去了京城,指不定是那些人比较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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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聂合欢准时带着人去了陆家。
陆家众人都在,看聂合欢带着一帮人走进来,那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黑社会老大。陆家众人眼里全是怒意,却不敢多言,只是看放在桌面上的支票,“钱都在这里了,你拿了就赶紧滚。”
聂合欢慢悠悠的坐下来,掩嘴笑着,“来者是客,我才刚到呢,你们就急着赶我走,难道这就是你们陆家的待客之道?”
陆凯歌看都不想看她,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站起来动手。
那可是上亿元啊,就这样给了她,他的心何止是在滴血,简直是整颗心都被人掏空了。
“不行,这么多钱,为什么要全给她?!”岑莲忽的站起来,眼底全是贪婪,“那笔钱是我们陆家的,是他们聂家欠我们的,我不同意!”
说完,她直接弯腰去抓那张支票。
“住手!”
喊这话的人不是陆凯歌,也不是陆景同,而是聂和玉。只见她面色淡然,端庄的坐着,岑莲和她相比,简直差远了,“这钱是我们答应了要还的,你现在反悔,就是把陆家推入言而无信的境地。”
她语速不紧不慢,话语清晰,让得岑莲想假装听不见都不行。
“我是你的长辈,哪儿轮得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没有想到在众人面前她也不给自己面子,岑莲当下就恼了。又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过得水深火热,都是拜她所赐,哪儿还能淡定,“聂和玉,你信不信我立即让景同跟你离婚!”
她本来就不满意她这个媳妇,现在又知道她根本不是聂家的千金,而是张岚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女儿,她哪儿还能淡定。新仇旧恨一起算,她看她越发不顺眼。
聂和玉还是那端庄高贵的模样,绷着一张脸,比之前要多了几分凌厉,“我和景同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既然我是陆家的媳妇,自然有资格管陆家的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陆家推到万劫不复之地。”
“你!”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陆凯歌赶紧出声,“还嫌不够丢人吗?都给我闭嘴!”
两人这才悻悻的闭上了嘴。
“拿了钱就走,我们陆家不欢迎你。”
聂合欢笑吟吟的瞥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漫不经心道,“陆先生,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们一共还有高达千万的利息没有给。”
他们现在还的款额只是本金,利息还没算呢。
“聂合欢,你够了没有!”陆宛儿当下沉不住气了,狠狠拍了桌子,刻薄道,“这钱你爱要不,你别得寸进尺!我们都没有跟你算这几年我们陆家的损失,你倒是跟我们算起利息来了!”
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楼山白呢,根本不需要怕她。
“也行。”聂合欢不反驳,只是转头对着梓涵道,“梓涵,打电话给调查组的人,麻烦让他们来这里一趟,我有点事情跟他们说。”
梓涵憋着笑,假意认真的点头,“是,大小姐。”
“这里是五千万!”
陆凯歌又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一张银行卡。
聂合欢接过去,让人去查了下钱,确认支票和银行卡都没有问题之后,笑嘻嘻的站起来,“陆先生,做人还是爽快点的好。你看看,你现在还了我们的钱,是不是就感觉一身轻松了呢?”
陆凯歌气得直吐血。
视线一扫,扫过一直保持沉默的陆景同,聂合欢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带着自己的人呼啦的走了出去。
他们还没走远,客厅里就传来了吵闹声,似乎是岑莲和聂和玉吵起来了,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陆宛儿,啧啧,就差没有打起来了。只不过这不关她们的事情。
两人走到外面,刚想上车,忽然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
“你想干什么?!”
梓涵眼疾手快,挡在了聂合欢前面,拦住了要冲上来的陆景同,表情凶狠,大有他敢动手,她就敢当场把他撂倒的意思。
陆景同阴沉着脸,看了聂合欢半晌,才苦涩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和玉不是聂家的人的?”
她早就算计好了的吧?
聂合欢也不怕说给他听,“我回聂家不久,就知道了。”
陆景同眼前一黑。
也就是说,在自己想要借着聂和玉来让抵消那笔巨款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她一直忍着没有说,而是冷眼看着他们的动作,看他们沾沾自喜的在她面前嘚瑟。
那时的她,只怕一直都在心中发笑吧?
他身子摇晃着,失魂落魄的盯着地面。梓涵一脸嫌弃的松开自己的手,跟着聂合欢上车。等到车子开远之后,梓涵才小声的问道,“大小姐,我们要告诉那个女人她的身份吗?”
聂合欢要摇头。
她知道聂和玉有可能是张岚和别的男人的女儿,是因为她曾碰巧遇到她和那个男人幽会。至于真正的聂骏望的女儿在哪儿,她是前段时间才意外得知的。
那个孩子根本不是被人拐走,而是那个男人卖掉的。因为他觉得替别人养女儿看着膈应,加上也不好跟家里面的老婆交代,所以干脆卖给了人贩子。再后来,那个女孩长大成人,误打误撞的来了青阳市,甚至还跟聂家二房的人车上了关系。
没错,那个女孩就是南莲。
之前为了让南莲帮自己忙,她曾经让自己的人调查过她的事情,又联想到那个男人说的话,从而怀疑到她身上。她已经偷偷做过鉴定,确认她就是聂骏望和张岚的女儿。
然而她是不可能告诉南莲这个事情的。
先不说她的品行,就是她和聂和辰曾经在一起过的事实,聂家就没办法承认她的身份。她们可是堂姐弟,乱伦这样刺激人眼球的事情传出去,聂家可就真的要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了。
她是聂家的家主,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者,即便她告诉二房等人,他们也不会再认会她。要知道,当初二房和聂骏坤等人的结盟之所以会破裂,她也有功劳。他们都清楚她的身份,也知道她做过的事。二房是绝对不会承认她的。甚至,她还有可能因此招惹灾祸。
肖欣琴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这样的污点存在。
叹息两声,聂合欢对着梓涵淡淡道,“多给她些钱,让她不要再回青阳市了。”
这是她们之前约定好的。
她帮自己做事,自己给她钱,并且保护她的安全。
“是。”
说完这事,梓涵看着前面的岔路口,问道,“大小姐,我们是回聂家,还是去郊区。”
她只是随口一问,聂合欢却是忽然红了脸,轻咳两声,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回宅子吧。”
她再不回去,只怕二房的人就要把宅子占为己有了。
回到聂家,二房的人却都不在。也不知道是因为怕跟她碰面,还是有事出去。深呼吸一口气,她看向笑眯眯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平伯,有点不好意思道,“平伯,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虽然平伯知道自己没有事,但见不到她肯定还是会很担心。他看着自己长大,是真心疼爱自己,把自己当孙女看待的。
平伯哎了一声,赶紧道,“大小姐,你没事就好,我这个老头子就可以放心了。”
这些日子,宅子里就没安静过。现在大小姐回来,他们往日宁静的生活就能回来了。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来没多久,就有佣人进来,对着聂合欢道,“大小姐,外面有客人来,说她姓谢,想要见你一面。”
聂合欢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啧,来的可真快。
示意平伯不用担心自己,聂合欢在客厅里坐下来,“让她进来吧。”
不过一会儿,那佣人就带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身材高挑,面容清秀。让人记住她的不是她的样貌,而是那凌人的气势。她倨傲的抬着头,眼睛望天上看似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她很自如的在聂合欢对面坐下来,姿态依旧高傲,仿佛她不是客人,而是聂家的主人。扫了一眼客厅,她先发制人的问道,“你就是聂合欢?”
聂合欢舒服的靠着,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听到她这话,笑意越发的深,“谢小姐要是不乐意喊我聂小姐,可以称我一声祁夫人。”
谢千彤话语一噎。
她不是个蠢货,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冷笑几声,她干脆开门见山,“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麻烦你离开祁贺,不要再纠缠于他!”
“我纠缠他?”聂合欢笑容古怪,“谢小姐,我们是合法夫妻,合法的意思你懂吗?”
眼底闪过几丝嫉妒和愤怒,谢千彤恶狠狠的拍了桌子,“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聂家可以在青阳市当老大,但放到京城,你什么都不是!以你的出身,根本配不上高贵的他。”
瞧着她那神气的模样,聂合欢忽的起了坏心,慢悠悠道,“我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他是我聂合欢的丈夫,是我们孩子的父亲。倒是谢小姐,你知道他在床上喜欢用什么姿势吗?你懂他的长短粗细吗?你知道他一晚多少次,一次多长时间吗?”
“咳!”
站在她身后的梓涵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大小姐变坏了,竟然问这样的问题。
谢千彤脸红得不能再红,眼神乱瞟,有着几分不自在。好不容易让自己不要乱想,她又是怒道,“你听听你说的那些话,是一个有教养的名门千金说出来的吗?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豪门女,跟你说话我都嫌掉份儿!”
祁贺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她根本配不上他。
“呵呵。”聂合欢继续笑着,“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他喜欢怎么喊我吗?你知道他最喜欢亲我哪儿吗?你知道他情动的时候喜欢说什么好话吗?你不知道,可我知道。他宁可跟我,也不愿意跟出身权门谢家的你,你觉得你能比我好到哪儿去呢?”
“你你你……”
谢千彤指着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聂合欢站起来,拍开她的手,在她发火之前敛了笑容,“谢小姐,这里是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撒野。要是不想继续难堪,就请你从我们聂家的土地上滚出去!”
谢家的人惯着她,她可不惯她那些臭毛病。谁让她不爽,她就让谁跟着不痛快!
“你!”谢千彤盯了她半晌,忽然沉下脸,像是换了个人,眼神也变得恶毒起来,“聂合欢,我这是警告你,而不是来请求你的。要是三天之后你不离开他,我会亲自要了你的命!”
说着,她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此时的她哪儿还有半点倨傲的模样,整张脸黑着,眼神又无比的幽怨,整一个被人背叛和抛弃的怨妇。
梓涵哪儿能忍,手挽着袖子就要动手。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聂合欢看着她,拦住了梓涵,“请。”
“哼!”
谢千彤幽幽的盯了她半晌,又恢复那高傲的模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梓涵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大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这个女的不是个善茬,万一她真的要对大小姐下手怎么办?而且她那眼神和动作……这个女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这么做。
“没事,我自有办法应付,你先办好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
想到她之前让自己去调查谢家的背景,梓涵连忙点头,“是。”
打了个哈欠,聂合欢你上楼,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平伯跟上来,欲言又止,似乎是有话想说。她停下脚步,平静的看着他,“平伯,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平伯点点头,继而又摇头,半晌咬牙道,“大小姐,方才那个人,真的是京城谢家的人?”
“嗯。”
叹了口气,平伯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道,“大小姐,其实夫人在我那儿留了样东西,嘱咐我等你长大之后,把它给你。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秀眉微拧,聂合欢点头,“那东西现在在哪儿?”
“放在我房间里了。大小姐,我现在去取来给你。”
“好。”
看着平伯匆匆下楼,聂合欢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刚进门,她就吓了一大跳,瞪着眼睛看着倚在床上看书的男人,“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走错地方了。
合上书,祁贺看着她那吃惊的样子,略微不满,“你的房间,我还进不得?”
她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等着她。他早就猜到她会选择回聂家,所以早早过来这里等着。那……想到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她现在只想一头撞死。
“你方才一直在房间里看书?”
看她那小心翼翼的试探的模样,祁贺那恶趣味又来了,一脸高深,“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吧是什么意思?
聂合欢有点抓狂,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祁贺已经翻身下床,朝她走过来,目光炙热,带着烫人的温度。她似乎是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后退,刚想抬头问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手直直撑在墙上,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
“你告诉我,我在床上喜欢什么姿势,嗯?”他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在她的敏感点流连,让她不受控制的避开,“我一晚多少次,一次多长时间?”
脸爆红,聂合欢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那是开玩笑的话,你也相信?”
“我当然信,毕竟……”
“祁贺!”
知道她是羞恼了,祁贺也不敢再说过分的话,免得等下让她跳脚,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好好好,我们自己清楚就好,不一定要说出来,是吧?不过,我……”
聂合欢猛的抬头,狠狠的瞪着他,“你要是敢再说下去,我就让人把你轰出去!”
方才她对谢千彤说那番话,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好,我不说。”祁贺忽然一把抱起她,“做的比说的实在。”
聂合欢欲哭无泪。
早知道她就不说那些话了,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处于现在的境地。这个该死的老流氓,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最近经历这么旺盛,老是喜欢折腾她。
“不行。”到了床边,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赶忙挣扎着下地,“平伯还要拿东西给我,你放我下来。”
“唉……”
常常的叹息,带着明显的扼腕和可惜。
聂合欢只当听不懂他的意思,整理了下仪容,匆忙走出去,迎面差点撞上跑上来的平伯。
“大小姐,就是这个盒子。”
接过那个盒子,聂合欢面容有些复杂。
她对这个所谓的母亲印象已经很淡了,又因为她眼中只有聂骏坤,因为他的事劳心劳神,整日以泪洗面。她从小被聂嘉平带在身边,跟她这个所谓的母亲接触很少,而且她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哪儿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进了书房,她把门反锁了,坐到椅子上,盯着这个盒子看了很久,这才打开来。
里面放着的是一些首饰,还有几本日记本。
压下内心的激荡,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细细看了起来。日记本里写的事情都是很琐碎的,日期是从她少女时期开始写起。记述了她在京城谢家过的生活。
她是谢家前任家主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女儿,一出生就被抱回谢家养。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孩子,当时的谢夫人自然是反对和厌恶的,她生的几个孩子也是。所以,她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好在她那个父亲对她还算可以,不至于让谢夫人把她赶出家门。
她本以为她会这样过一辈子,或者是等到到了年龄,由谢家人做主给她找门亲事。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即将跟人订婚的时候,她遇到了前去京城拜访故人的聂嘉平,见到了她这辈子的劫难——聂骏坤。
那时的聂骏坤风度翩翩,温文有礼,身上根本没有豪门阔少的影子。她的心,一下子就沦陷了。她求到谢家人面前,让她嫁给他。然而谢夫人正想着把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可能会答应。
就在她绝望得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荆彩蝶不知道和谢家前任家主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同意了。只是他有条件,她再也不是谢家的人,不得以谢家千金的身份胡作非为。
谢念秋没有任何异议,当时的聂嘉平和荆彩蝶也没有反对。于是,她欣喜的嫁入聂家,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可惜她想错了。
当时的聂骏坤之所以没有反对,是以为娶了她,就等于是和谢家联姻,等于在京城立足了脚跟。等到婚后,他知道那些事情,哪儿能忍得下那口气?而且,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二房的威胁又很大,久而久之,原本还算相敬如宾的两人的关系彻底坠入冰窖。
聂合欢面色平静的看着,一点点了解她的过去。在翻到她怀孕的那本日记的时候,她手一顿,终于有所动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是把那几本日记看完了。揉揉发酸的脖子,她刚想搓搓脸,却发现入手一片冰凉。她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发现那里湿润润的,似乎是水。
她……流泪了?
面容有几分复杂。她长叹口气,把日记放回箱子,然后把它放到了保险箱里,这才走出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祁贺还在看书,见她进来,也不问她到底去干嘛,“很晚了,去洗澡睡觉吧。”
此时的两人,像极了多年的夫妻。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处处洋溢着幸福。
她心一动,那些还残存在四肢的寒意渐渐消散,眼眸又恢复了原先的温度,“嗯。”
洗完澡,她穿着睡衣走出来,看着祁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双眼冒绿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她就打了个抖,觉得自己的双腿都要软了,“你就不能消停几天?”
他也不怕自己哪天死在床上。
祁贺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造小人是个伟大而长久的事业,需要坚持。他要是不努力和主动点,凭着她的性子,这几年他们是别想要小包子了,“我只是怕你会忘记我一天要多少次,一次多长时间。”
聂合欢又红了脸,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走过去,自顾自的爬上床,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她恶劣的笑了,“我亲戚来了,你今晚就自己抱着被子抵死缠绵吧。”
祁贺发出绝望的哀叹声,“不是前两天来过了吗?”
他怎么感觉才走没多久。
“你说的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聂合欢自己盖着被子,警惕的看着他,“你可别乱来。”
被她那眼神给逗乐了,他嘀咕着说了句“我是那种人吗”,然后下床,让佣人给她熬点红糖水,“喝点再睡。”
她宫寒,每每来那些的时候,第一天都会很不舒服。喝点红糖水,暖暖肚子,会让她舒服很多。
聂合欢也不矫情,在他的注视下重新躺回去。
收拾到一切之后,祁贺也上了床。很自然的搂着她,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帮她揉着。
聂合欢反倒睡不着了。
“那个谢千彤,是军人出身?”想着她今天的气势,聂合欢戳了戳他的胸膛,“不过在她入伍之前没有给她检查过脑子吗?双重人格还是真的是神经病?”
这样的人就像是颗定时炸弹,搞不好哪天就爆炸了。
“嗯。”祁贺也不意外她会猜到,“之前我在部队的时候,她……咳。”
如果对方窥觑的不是自己的男人,聂合欢肯定会称赞她两句,说她痴心。想到这人又给自己招惹来了麻烦,她就忍不住翻白眼,“桃花太旺盛的男人果然不能要。”
祁贺不服,“比起你来,我可要差远了。先不说陆景同,威利、沈瑾修之类的,你要怎么解释?”
聂合欢:“……”
“我和瑾修只是朋友。”她虚弱的解释。
祁贺想也不想的问道,“是么?当初你不是把他当做你结婚的第一对象吗?”
聂合欢一下子蹦了起来,眼中充满审视的意味,“你怎么知道这事?”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祁贺假意咳嗽两声,“刚才我说了什么?你听错了,我什么话都没说。”
冷笑几声,她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推他,“你到客房去睡。”
温香软玉在怀,他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去客房睡。知道她是怀疑自己了,祁贺想着也瞒不下去,还不如直接痛快承认,“在我们签订协议之前,我调查过你的人际关系。”
聂合欢却是不相信。
随着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的增长,她越发肯定他是有事瞒着自己。只是她也清楚,若是他不想说的话,她再怎么问也不会说的。想了想,她只能压下自己内心的疑惑,转移话题,“你们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他知道她说的是谢家的消息,嗯了一声,“前几天,吴家忽然调取了很多资金,大约是陆家欠你的钱的一半。”
谢立群的夫人就是吴家的人。
啧。
聂合欢忽然想起谢千彤方才说的一句话,乐了,“谢千彤的亲妈也是豪门出身的,她在骂我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她也把她妈骂进去了吗?”
祁贺也跟着笑,“她向来瞧不起豪门的人,就连吴家,她也不屑去和他们打好关系。”
京城四大权门,谢家排在第二,也不怪她那么心高气傲。
两人说着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聂合欢就沉沉睡了过去。祁贺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关了床头的灯,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起床,享用过祁贺亲手做的早餐之后,聂合欢带着梓涵、梓铭去了公司,压根就不管祁贺那哀怨的眼神。
“大小姐,姑爷是不是生病了。”梓涵坐在副驾驶上,一板一眼道,“最近行为有点不正常,我们要不要给他安排个医生?”
梓铭原本正在专心开车,听到她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聂合欢哈哈笑起来,“梓涵,你可真是我的开心果。”
梓涵:“……”她说的很认真好不好!
到公司门口,聂合欢带着梓涵先下车,梓铭去停车。两人还没走几步,就被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壮汉拦了下来。正当她想着这是做什么的时候,真木走了出来,“聂小姐,我们堂主想见你。”
他眼中没有半点尊敬,甚至还隐隐有着威胁,大有她不去,他就直接动手把她绑起来带走的意思。
“你……”
“梓涵。”
示意她不用紧张,聂合欢面色平静,“你们前面带路吧。”
几人见她配合,态度才有所好转。真木走在最前面带路,示意她坐上他们的车。等她坐上去之后,他们却是把梓涵拦了下来,“我们堂主只见聂小姐一人,你不能跟着。”
梓涵哪儿肯,正想和对方动手,却见他们唰的掏出枪来,丝毫不在意在这里开枪会引起他人注意,“麻烦你配合。”
“你们当我是吓大的?!”
梓涵扳了下手腕,伸手去摸自己腰间的手枪。
“梓涵,我没事。”坐在车内的聂合欢哪儿不知道她的打算,示意她不用太过担心,“你去告诉你哥一声,另外转告瑾修,就说我今天有事,之前商定好的改天再说。”
“……是,大小姐。”
看着车子离开,梓涵赶紧掏出手机,给祁贺打了个电话,“姑爷,大小姐被宗义帮的人带走了。”
另一边,真木看着淡定如常的聂合欢,眼底倒是多了几丝别样的情绪,“聂小姐果然胆子很大。”
她似乎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讥讽,神色淡淡,“胆子不大,你们堂主怎么会让你来请我去见他?”
她着重的说了那个“请”字。
真木呵呵的笑着,没接话,却下意识的提高警惕。
聂合欢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
到了一家私人会所,聂合欢跟着真木下车,走到最豪华的包厢门前站定。真木敲了门,得到里面的人允许之后,才示意聂合欢进去。
包厢来开着灯,光线充足,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楼山白,以及在他身旁,正用着痴迷的眼神看着他的陆宛儿。见她进来,前者没什么表情,后者倒是情绪激动,恨恨骂了一句,“贱人!”
“真高兴陆小姐还有点自知之明。”聂合欢走过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句话就让陆宛儿炸毛,“贱人就是矫情嘛,我懂。”
陆宛儿当下扯了扯楼山白的袖子,撒娇,“山白,她欺负我,你是不是该替我出气?”
他的女人被人骂,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楼山白不可置否,“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话要跟聂小姐说。”
陆宛儿哪儿肯依。
在她看来,聂合欢就是个狐狸精,到处勾搭男人。先是惹得她哥哥魂不守舍,后又勾搭上祁贺,让对方对她是言听计从。要是自己走人,她勾引他怎么办?
不,她要在这里看着,绝对不会让她得逞。
“你们有什么话我不能听的?”她到底不敢说得太过分,只是哼哼两句,“我保证我不会乱来,好不好?”
楼山白也懒得跟她计较,没有催促她,直直看向聂合欢,“聂小姐,关于调查组得我在君悦酒店的照片的事……我有些地方不明白,不知道聂小姐可不可以给我解惑?”
“如果我说不可以,楼堂主就会不问吗?”
“不会。”
他只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来问。
聂合欢笑笑,明白了他的意思。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杯茶,她慢吞吞的喝起来。这架势,落入陆宛儿的眼里就成了傲慢,“聂合欢,你有什么好猖狂的!这里是山白的地盘,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了,免得等下自己不痛快!”
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在谁面前都可以放肆?没了祁贺在身边,她就是只随时都可以宰杀的羔羊。今天她要是不从她身上剥下层皮,她就不叫陆宛儿。
楼山白皱眉,却是没有斥责她。
聂合欢瞥她一眼,笑得薄凉,“陆小姐,你确定这里是楼堂主的地盘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宗氏集团的旗下的私人会所吧?什么时候宗家的东西,都成了楼家的了?”
陆宛儿一怔,下意识的反驳,“他是宗义帮的堂主,这里自然是他的地盘!而且,宗义帮很快就会……”
楼山白面色微变,怒吼,“闭嘴!”
聂合欢笑得意味深长,“宗义帮很快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宗义帮很快就会换了帮主,做主的人成了楼堂主?啧,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楼堂主,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