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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帝突然晕倒,太医院的太医们忙的团团转,不过圣帝的眩晕症已经越来越严重,太医都束手无策,只不过是减轻痛苦、拖延时间罢了。
圣帝心知自己时日无多,将几个大臣叫到身边,让郑国公草拟了诏书,他自己在上面加盖玉玺,只等他一不好便要宣布。
齐澈听到这个消息后赶紧入宫,连带着齐夙、齐宣还有圣帝的几个儿媳都来了,郑妙由于感染疫病,没有来看望圣帝,不过一旦圣帝殡天,她就必须要出现。
除了被监禁的齐锐,几个儿子都来了,不过圣帝谁都没有见,任由他们在外面跪着。
能够在最后的时间得见天颜的不是圣帝的儿子,反而是萧冷这样的权臣,还有其他几个在朝堂上比较有影响力的大臣。
就在圣帝倒下的第三天早上,他再没有从睡梦中醒来。宫中丧钟大响,举国哀悼。
礼部尚书在众人的监督下拿出加了盖的圣旨,对下方众人宣读,“朕即位今已十四年矣,海晏河清,百姓安乐。今朕传位于十三皇子齐望,诸皇子当同心共拥新君,众臣工当尽力辅弼新君,共扶社稷。”
“敢问萧丞相与郑国公,陛下什么时候有个十三皇子?”众人对此遗诏议论纷纷,表示不明所以。
萧冷没有言语,郑国公看了一眼喧闹的大臣们,上前一步解释道:“前几日,宝贵人诞下一个皇子,排行十三,陛下取字望。”
郑国公这么一解释,众位大臣可算是明白了,不过还是有人不敢相信,“宝贵人不是因为触怒陛下而被赶到行宫去了吗?陛下怎么会封十三皇子为新君,再者十三皇子如今刚呱呱坠地,如何带领我们使大雍更加强盛?”
“就是,陛下有这么多成年皇子,怎么会封一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做新君,这件事实在让大家不能信服,还请郑国公给个说法。”
郑国公将圣旨交给李公公,让他拿给几位老臣传看,云首辅和几个老臣仔细的看了看,确认这确实是圣帝的玉玺,众人这才信了一些,不过不满疑惑的声音还是很多。
对于这个结果,齐澈虽然意外,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脸色沉重,齐夙没什么反应,只不过一向勾着的嘴角抿的比平日紧了些,至于齐宣则是一脸悲痛,仿佛只在意圣帝的死,谁即位都与他无关。
郑国公不理会下方疑惑不满的声音,又拿出圣帝的第二道遗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萧冷人品出众,智谋过人,实乃朝廷之中流砥柱,今朕特封丞相萧冷为顾命大臣,领决策之权,与郑国公一起辅佐新帝。”
这道圣旨一颁布下来,朝野上下立马又是一阵哗然。领决策之权,岂不是说所有的政事萧冷完全可以按自己的意思处理,那岂不是比新帝还牛,简直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这大雍的朝堂很快就会变成萧冷的一言堂?
不过一想到还有一个老成持重、品德公正的郑国公,众大臣便又放心了许多。
宝贵人和齐望早在圣帝不好的时候便被萧冷派人接回宫里,如今宝贵人还是不敢相信的状态,她本以为这辈子她的高度不过是个贵人,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可以成为太后,真是像做梦一样。
“三日后是新帝的登基大典,我想这三日京城应该不会太平了。不过趁此机会修剪一下花枝也好,免得斜枝外露,扎了手就不好了。”慕容安意拿着小剪刀耐心的修剪花枝,把它们插进瓶子里。
萧冷看了一眼慕容安意圆滚滚的肚皮,不放心的交待她,“近段日子你就在府上哪都别去,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再好好陪你。”
“嗯,现在京城风声鹤唳,也不知道前线是什么样子。”
萧冷凤眸一闪,安抚的揽着慕容安意,“征战沙场受伤是常有的事,如果岳父和大哥受了伤,你也不要太担心。”顾忌着慕容安意的肚子,萧冷一直瞒着她翟汀的事情。
慕容安意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乌鸦嘴,你就不能盼他们点好的。”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都是我不对。”自从慕容安意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萧冷在慕容安意面前便愈发没地位。
慕容安意看着萧冷谄媚的样子,开心的笑了出来,若是让人知道萧丞相私下里是这个样子,还不跌破眼镜。
然而笑着笑着,慕容安意突然眉头一皱,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萧冷紧张的看着慕容安意,想要去碰她的肚子,又不敢碰,手停在半空。
慕容安意笑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圆润的肚子上,“孩子踢我,力气真大。”
“是吗?我听听。”萧冷好奇的将头靠在慕容安意的肚皮上,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慕容安意的肚皮突然动了一下,萧冷捂着自己被踢的俊脸,愤愤的看向慕容安意的肚子,“你敢这么大力踢你娘,等你出来看我不打你屁股。容儿,你没事吧?”比起孩子,萧冷显然更在意娇妻。
慕容安意笑着摸上他被踢到的地方,神情温柔,“没事,这是正常现象,不过这孩子胆子着实不小,连萧丞相的脸都敢踢,这要是传扬出去,你萧丞相多没面子。”
萧冷凤眸闪过戏谑的光,灼灼的看着慕容安意,“那不还是跟某人学的,比起你直接踩在本相脸上,他这已经客气多了。”
被萧冷提起曾经的事,慕容安意不由会心一笑,“你这是不满吗?丞相大人。”
萧冷一脸严肃的神情答,“本相就是不满,你不是说过当牛做马为了草吗?本相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草了,你说到时本相要怎么讨回你拖欠本相好几月的草?”
慕容安意已经预感到孩子落地后的悲惨生活,不由的伸手轻轻抚摸锅盖一般的肚皮,“孩子,你可真是娘的保护伞,不如你在娘肚子里多待两年吧。”
“你以为你生的是哪吒!”萧冷轻笑一声。
慕容安意突然有种诡异的凌乱,一想到萧冷托着一只宝塔来跟自己求欢的模样,慕容安意便忍不住大笑出声。
“如果我儿子是哪吒,你一定是史上最色的李天王。”
萧冷:……。“如果你几个月不吃肉只吃青菜你就能明白我现在的感觉。”
……*……*……
“六皇弟好本事,在萧冷的眼皮子底下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太子府。”齐锐眸色阴凉的看着齐澈,没想到他竟然在太子府附近挖地道。
齐澈面对齐锐的讽刺不以为然,“这不过是以备不时只需而已,没想到就派上用场了。我今日来不是跟皇兄吵架的,而是想要与皇兄合作对付萧冷。”
“对付萧冷?如今我连这府邸都走不出去,如何对付萧冷?”
“皇兄何必推搪,难道皇兄真的要眼看着那个吃奶小儿坐上皇位?”
“就算如此,我为何要与你合作,我变成如今这样你可是出了不少力。”
齐澈也不急,好言劝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为何不能摒除成见合作一回,至于我们之间的账,等没了萧冷再算也不迟。”
齐锐没有言语,好像在算计着什么,良久才严肃的看着齐澈,“好,我就跟你合作先除了萧冷,然后再算咱们之间的账。”齐锐隔空对着齐澈举杯。
“助我们合作愉快。”齐澈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没有看到齐锐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大雍十四年春天,废太子齐锐和六皇子齐澈起兵造反,直逼皇宫,当时正值三月,于是这场叛乱史称三月之乱。
“不好了,萧丞相,慎皇子和六皇子起兵造反,马上就要杀到皇宫了。”御林军副都统慕容隽亲自来向萧冷报告情况。
萧冷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慕容隽点点头,快速的跑出大殿。
一众大臣听到这个消息全都颤颤巍巍不知所措,两位成年皇子造反,京城岂不是要血流成河。
大家将眼光看向萧冷,却见他淡定的坐在龙椅旁边的太师椅上,姿态从容,而新帝齐望则由宝贵人抱着坐在龙椅旁。
“萧丞相,明日就是皇儿的登基之日,这可怎么好?”宝贵人担忧的看着萧冷,似乎一切仰仗萧冷,以萧冷为首。
萧冷也不客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宝贵人焦躁的心莫名安定了两分。
大臣们听着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胆子小的几乎两股战战,站立不稳。
半个多时辰后,齐锐和齐澈率领的军队终于杀进皇宫,慕容隽奉萧冷的吩咐交待御林军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因此齐锐和齐澈基本没遇到太大的阻碍便冲进皇宫。
两人一身甲胄踏进大殿,剑上还滴着鲜血。
“先帝尸骨未寒,两位皇子这是要造反吗?”郑国公神情严肃,声音低沉,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有些许压抑。
“岳父大人不是看到了吗?何必明知故问。岳父大人何不弃暗投明,如果本殿登上了皇位,那么岳父大人就是国丈。”齐澈动之以利。
郑国公冷哼了一声,不为所动,“我们郑家世代忠心于大雍,绝不做乱臣贼子,六皇子的一声岳父大人,本公担当不起,本公倒要劝六皇子和慎皇子早日回头是岸。”
“回头?呵呵,本殿回头你们就会放过本殿吗,真以为本殿是三岁的孩子不成?”
齐锐则眼眸眯起,看着不言不语的萧冷,阴冷一笑,“萧丞相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吓傻了?”
萧冷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语气严肃的有些冷酷,“本相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放下剑,本相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
“哈哈哈…”齐锐闻言大笑出声,“萧冷,没有人可以永远不败,你当真以为你萧冷有多了不起,如今萧家军被西荣拖着,御林军不堪一击,京都大营已在孤掌握中,就算你的暗剑再厉害,也不可能敌的过千军万马。”
“萧冷,你一手遮天,篡改父皇遗诏,诸位不要被他骗了。父皇一生英明,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一个吃奶的孩童,而任由萧冷大权在握,这分明是他想要觊觎大雍的手段而已。”
此言一出,先前对遗诏有疑问的人纷纷发出疑惑,齐澈见此更加卖力鼓动众大臣,“各位大人想想,十三皇子羸弱,如果真的让他登基,这大雍实际上就是落到萧冷手中,这朝廷以后也将变成萧家的。”
“是啊…”
“难道萧丞相真的篡改遗诏?”
郑国公见众人喧哗,大声呵斥,“安静,遗诏是先帝亲手盖玺,几位老臣也检查过,绝不会有错。”
“大家不要听他的,父皇病重,只有萧冷接触父皇最多,谁知道是不是他挟持父皇,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
“萧丞相,六皇子说的是不是真的?”有人经不住鼓动,对萧冷提出疑问。
此言一出,立马便有人跟着提出疑问,一时之间,对萧冷的质疑之声四起。
萧冷默默巡视了一圈,似乎要将这些反对的人记下,冷笑着开口,“既然众位诸多疑惑,不如亲自问皇上吧。”
众人全都一愣,不知道萧冷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圣帝从龙椅后走了出来。
他双目圆瞪看着齐锐和齐澈,“逆子,你们要造反吗?还不快退下。”
众人见圣帝走出来,全都跪下三呼万岁,郑国公更是激动的双手发抖。
“圣上,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圣帝没有言语,由萧冷代他开口,“皇上之前只是晕厥了过去,暂时闭了气息,皇上睿智,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于是将错就错。”
众大臣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只要圣帝还在,他们便放心了。
不料齐锐却突然指着上面冷笑,“各位大人不要相信萧冷,这个人不是父皇。”
齐澈也反应过来,点头附和齐锐的话,“对,父皇已经驾崩,这个人一定是萧冷找人假扮的,各位不要被他骗了。”
圣帝听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公然诅咒他已经驾崩,气的血气翻滚,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不肯倒下,颤抖着手指指着齐锐和齐澈,却说不出话来。
郑国公离圣帝距离近,自然感受到他的急怒,对着下首大声喊话,“这个的确是圣上,各位天天见圣上,难道还不认得吗?”
各位大臣被这一幕搞蒙圈了,不知道该信哪一边。圣帝强压住喉咙的血腥之气,对着众人严肃的开口,“朕的确将皇位传给了十三,齐锐、齐澈忤逆,齐夙荒唐,齐宣资质平庸,所以朕只能寄希望于十三,希望诸位大臣好好辅弼新君,不然朕就算到了地下也不得安宁。”
说完这句话,圣帝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这回是真的驾崩了。
众大臣这才慌乱的上前,“圣上…”
萧冷让人将圣帝抬下去安放好,才眸光凉薄的看着齐锐和齐澈,“齐锐和齐澈不忠不孝,忤逆先帝,将他们拿下。”
萧冷一声令下,慕容隽立马带着一小队御林军与两人成对峙之势。
齐锐不屑的轻笑出声,“萧丞相未免太自信了,就这么点人也想将我们拿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萧冷笑而不语,神色却自信从容,让原本有些害怕的大臣们也心里安定下来。
“殿下,不好了,沈都尉临阵倒戈,已经将咱们的人全都擒下了。”齐锐身边的人匆匆来报。
齐澈正有些不屑,想要说齐锐识人不清,长宁便从殿外急匆匆的跑进殿,“殿下,忠王带人跟咱们的人在长街上苦战,咱们的人就快支持不住了。”
“齐琢?”
齐锐和齐澈目光阴毒的看着萧冷,萧冷不在意的冷嘲一笑,“太子和六皇子都知道鸡蛋不可放在一个筐里,本相又岂会不知。”
萧冷这话刚说完,沈都尉便风风火火走进大殿对着萧冷行礼,“丞相大人,下官幸不辱命,已将反叛之人全部拿下。”
“做的好,沈都尉。”
齐锐看见沈都尉,猩红了眼睛,“沈凉,你敢背叛孤?”
沈都尉回过头淡淡的看着齐锐,“臣效忠的从来只有陛下,何来背叛?”
“呵呵,好的很,萧冷,风水轮流转,咱们后会有期。”齐锐突然放了一个烟雾弹,转身向殿外奔去,却被一个巨大的网当头罩了下来。
萧冷吩咐人将齐澈拿下,才领着众位大臣一起走出殿外,居高临下的看着齐锐,他既然吩咐慕容隽有意将齐锐放进来,又怎么会没有准备。
就在萧冷让人将齐锐和齐澈拖下去关押的时候,齐澈突然吐血不止。他愤恨的看着齐锐,眼里全是杀意,他的饮食一向注意,一定是那日他在齐锐府上喝的茶里有毒。
事实上,齐锐得知圣帝传位给齐望的消息后,便知道齐澈一定会来找他谈合作,于是便以自己做赌,陪着齐澈喝下有毒的茶,齐澈这才没有怀疑。
只不过齐锐喝完之后吃了解药,自然无事,齐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齐锐看着齐澈不甘的眼神,凉薄的注视他,“齐澈,你以为孤当真会输给你吗?孤只不过是想等你和萧冷两败俱伤再出来收拾残局,只可惜始终是棋差一招。”
齐澈不甘心的看着上首,一步步爬向那把金光灿灿的椅子,却在爬至一半的时候便毒发身亡。
萧冷让人将齐澈的尸体拖下去,齐锐也被关押起来,至此三月之乱正式落下帷幕。
第二日黎明升起之前,街道上早已被冲刷干净,一点血迹都不见,一切都恢复成往日的样子,只不过一个新的时代在阳光下拉开帷幕。
宝贵人凤袍加身,抱着年幼的齐望一步步踏上那百节石阶,接受百官朝拜。
她坐在凤座上庄严的听着新任的太监总管宣读她的第一份懿旨,“仰承太后懿旨,萧冷平乱有功,今特封其为摄政王,免跪拜之礼。查齐锐忤逆先帝以下犯上,但念及与陛下骨肉兄弟之情,今贬其为庶人,终身圈禁在大理寺。”
“另,云首辅和连国公为朝廷效力多年,如今年龄日长,太后仁慈,特准两人告老还乡。”
宝贵人,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看着下首跪地谢恩的云首辅和连国公朗声道:“两位大人都是老臣了,如今告老还乡是我大雍的损失,哀家没什么好相送的,便送一些金银给两位大人当作盘缠吧。”太后这是在告诉两人最好离开京城,别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
云首辅和连国公只得佯装感激的谢恩,谢罢,连国公才不情愿的向太后提出要将国公之位传给连川。
对于此事,连国公简直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他和云首辅不同,云首辅是引咎告老还乡,他却是被人逼迫,原本他就算告老还乡,也不会越过儿子把国公之位传给连川。
可谁知,萧冷突然找上门来,明确的告诉他连家下一任的国公必须是连川,不然大雍将再没有连国公府。
连国公对于萧冷的威胁不得不妥协,萧冷如今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又得新任太后的信任,连国公只得将国公之位传给连川。
太后早就得知萧冷的意图,自然很痛快的同意了连国公的请求,至此连川便成为了大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公爷,而太后也得到了宽容,体恤老臣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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