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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舞台上的刘关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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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休息厅不大不小,安静得叫人不敢大声呼吸。

    武韦昏昏欲睡之际,被顾大卫一手拍醒了,只听见憨笑着细声道:“武韦哥,不如我们去玩一下。”

    武韦瞪大眼睛,张望了下四周同是疲惫的团员们,轻轻点头。

    绕回廊,贴砖墙,踏上石阶,又是一大堂。

    武韦这辈子是没见过这样的建筑,不用说,肯定是复古的风格,只是这地方也真是大,左转右拐,才来到一剧院。

    这个是“皇宫”内唯一一间全日开放的剧院,没有竞赛的节目,都是所有剧团免费演出给观众们观看。

    二人推帘进堂之时,堂内早已座无虚席,不时有朗朗笑声。

    武韦走到角落里头,身后顾大卫傻傻跟着,幸亏观众看得台上入迷,不知后头有人。

    放眼舞台那天,纵使相隔近乎五十座,台上一切依旧清晰映入观众眼帘。武韦疑惑,这科技都发展成这样了,为何不弄个大荧屏,好让观众看得更加清晰。

    再来说说台上的表演,三个脸贴胡须的演员各是跪地,身处一桃花遍开之园,看其着装听其言语,武韦便知——桃园三结义。

    “二弟,三弟,我们仨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一脸上粘着花白长胡须的“刘备”深情道,谁知却是被身旁黝黑的汉子捂住了嘴巴。

    “三弟,你这是为何?”刘备拿开张飞的手,不解道。

    这黝黑汉子自然就是张飞,只听他粗声大气道:“大哥,你可别说什么同日死,你两弟弟可还要享福。”

    观众不解,静声心想,历史可不是这样,小品又是另一回事。

    又回舞台这处,红彤彤脸的关羽也是发言道:“大哥,你可是有糖尿病的,谁知道哪一天你贪吃巧克力,一个不小心归西去了,难不成哥俩陪着你去吧。”

    台下观众,大悟轻笑。

    这刘备也是假装生气了,发话说:“你傻啊,我吃的可都是无糖巧克力。”

    “那也很难说,人老了贪吃,前些日还把拜神的甜糖果偷吃了,你说,是不是?”张飞开始质疑老大哥。

    刘备的脸,涨红了差点比上身旁关羽,作为老大哥,定是不想让,辩道:“哪里说是偷吃,还不只是尝一尝吗?再说,我这身体,不知多健康,哎呦,我说,我们这样跪着说话不累吗?”

    观众以笑声回应。

    话后,三人找了凳子坐下。

    关羽说道:“你看你,人老就爱逞强,说你弱还不认。”

    刘备抖抖胡子,指着他俩说道:“还说我,你先看看你们两的脸,一个像泼猴屁股,一个黑得像块焦炭,像话吗?”

    关羽又红了脸(怎么说又了),埋下头,唯有张飞吞吐回应道:“我……我还不是偷用了老二的劣质防晒霜,出门这太阳火辣辣的,晒得老子的脸也是火辣辣的,这一下,不就又更黑了么……老二还是,出门不黑,都过敏了,你看他那泼猴屁股,还不嫌脸红。

    关羽被张飞数落,不想说话,又听见刘备训话:“我说啊,二弟你,别整天信些9.9包邮的东西,搞不好小命都丢掉了,还无仁无义说我糖尿病了呢。”

    “谁知他说假一赔十啊,我这不也是被骗了么。”

    “赔十个假货你也敢用吗?这是蠢啊你。”

    “当然用了,然后就成了这样。”关羽无辜脸。

    哄堂大笑……

    一时沉默,好像是三人同时忘词了,使得观众们都静了下来。

    “唉……”三人同时叹声,又使观众摸不着头脑。

    “老二老三,这台词记得不利索了,当年啊,三小时就能把这次背熟,如今,老了呀。”那刘备讪讪道。

    老二老三同时笑了起来。

    “爷爷……爷爷……”

    几个孩子的呼喊,舞台两侧走出几个孩子,各自拉着其爷爷的手。

    观众也看懂了,这是剧中剧。

    三个老人笑着,和小孩玩了起来。

    迎面又走来了三个男人,凑到了老人孩子旁边。

    其中一个道:“爸,怎么又玩这个,多糊涂啊。”

    又一个道:“对啊,咋还把脸弄成这个样啊,又是红又是黑的。”

    最后一个也道:“对啊,赶紧洗赶紧,几位大爷赶紧去吃饭去吧。你看,这胡子都掉地上了。”说完,直接大力撤掉“关羽”的胡子,“哎哟”一声过来,就轮到了刘备喊。谁知道来到张飞这头,听他大声喝道:“别拔!”

    还是拔……痛!

    “你这傻儿子,爸这是真胡子,哎呀,疼死我。”

    笑声……

    这儿子只是说道:“爸,等下把脸上的焦炭洗干净啊,吃饭去,这三家人都在等呢。”

    说完,三爸爸带着儿女们离开,留下深思中的三个老人。

    “刘备”提走脚下的胡子,叹气道:“这日子,过得也是无聊啊。”

    “还不是嘛。”那个张飞扮演者的脸,不知道是真黑还是涂上油墨。“这时代生活,不适合我们老年人。”

    那“刘备”又无奈道:“现在咱们哥三,也只是待在这桃园中,演演小品,过过瘾罢了。当年啊,哥三一起排练小品,日子苦还不是一样痛快吗?”

    “只能这样了。”那“关羽”说道。

    一阵泄气过后,观众等待下一轮的笑点。

    谁知这“刘备”突然站了起来,没有老人的驼背,站得直直得,说道:“二弟,三弟,还记得我们当初说过什么吗,日子再苦也是迎难上,虽然老了,但我们也不会认输,对不对?”

    黑脸白胡子张飞立刻补话道:“大哥说得对,但是,我们为什么要认输啊?”

    “对啊,我们根本不会输。”那“关羽”抖抖胡子道。(胡子不是被拔掉了吗?)

    “来,我们就像五十年前那样,重新立下结交誓言吧。”老大哥刘备说道。

    三人一同跪下了,抬头仰望,同声道。

    “老天在上,台下几千观众在下,我们兄弟三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落幕……

    惯例地响起雷鸣般掌声,盖过老观众的微微笑声。

    武韦在想,他们所说的那个桃园,不正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舞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