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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千秋万福庇佑大楚国泰民安,自然是要庆贺的,不知四妹到时候准备怎么跟太后贺寿?”
应如雪闻言轻轻一笑,“太后说不要皇上浪费,只不过召集京城的勋贵和诰命贵女们聚一聚就是了,到时候无非是些歌舞唱戏之类的,我准备明日沐斋给太后抄写心经一百遍。”
应莲烟闻言点了点头,“四妹诚意十足,太后定然是夸奖的。蠹”
正说着,应建航走了进来,看到应莲烟的瞬间,应建航目光落在了她的眼睛上,显然是知道应莲烟曾经失明的事情髹。
“如今可是好些了?”
犹如公事公办一般,应莲烟闻言点了点头,“多谢二伯挂怀,已经痊愈了。”
应建航闻言点头,却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推迟了一日的接风洗尘宴吃得却很是沉闷,应伊水似乎有心事一般并不开口说笑,而楚文珍向来又是沉默是金,整个饭桌上都是一片清冷安静,应建航早早就放下了筷子。
“二娘,我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就先告辞了。”
应建航的离去让这家宴结束的更快,应莲烟也准备站起身来的时候,却是听老夫人道:“莲烟,陪我说会儿话再走。”
应伊水也要随着进来,却是被老夫人赶了去,“说着说着你又睡着,快歇回去休息。”
似乎意识到老夫人会说什么似的,应伊水求助似的看向应莲烟,最后却是被林妈妈带着离开了。
“坐吧,你刚回来,如今眼睛可是大好了?”
应莲烟脸上连忙露出一丝感激之色,“回老夫人的话,已经好多了。”
看应莲烟一问一答,几乎是有板有眼,老夫人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难道是她又为难了你不成,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就成,不必忌讳什么。”
老夫人还真是好算计,要自己投桃报李吗?
应莲烟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老夫人看在眼中,又接着道:“水儿和你最是亲近,你们姐妹又年龄相仿,她有什么话对你说而不跟我这老太婆说,纵使我有心知道什么,却也撬不开她的嘴。”
老夫人说道动情处竟然是流出了几滴泪水,这让应莲烟不由皱眉,脸上浮现了一丝为难,良久才道:“并非莲烟有意隐瞒老夫人,只是这事我也拿不定主意,若是并不是真的,只怕是毁了水儿的清誉。”
老夫人听到最后两个字顿时神色凝重,“你是说水儿有喜欢的人了?是谁?”
看老夫人这般神色,应莲烟不由心中敲起了边鼓,老夫人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想用这来套自己的话?
应莲烟脑子转的飞快,最后却还是道:“我也不敢十分确定,当时我受了伤,一时间无暇照顾大姐,只听说咱们和大昭联姻,五皇子和大昭的银月公主定下了婚事,大姐当时去找我哭了一场,从那时起心情就不是很好了。”
老夫人脸色急剧变化,最后问道:“你是说水儿可能喜欢五皇子?怎么可能,她向来在我身边,怎么会接触到五皇子呢?”
看来老夫人是真的不知情了,应莲烟心底里不由苦笑,是应伊水不想要老夫人知道?不应该呀,应伊水喜欢楚辰,自然是希望嫁给他的,而能够决定自己婚事的人是老夫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应伊水也是清楚的很,她会不告诉老夫人,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楚辰不让她说的!
这是唯一能解释的通的。
而应伊水性格中颇是有几分自主,能够让她缄默不语的,除了楚辰不作他人设想。
而楚辰为何却是让应伊水不开口,要么是想等着自己要出息那一日让相府里的人刮目相看,要么就是他想骑驴找马,一方面稳定住应伊水,另一方面却是给自己找更有利的婚约者。
而如今白琳儿也许便是他要寻找的那人了,毕竟他一个享誉京城最是会吃喝玩乐的皇子,岂会对付不了白琳儿那么个刁蛮公主?
不是对付不了,而是不想对付!
应莲烟离开的时候神色微微沉重,可是老夫人却更是神色沉重了几分。林妈妈从应莲烟口中得知了一二,不由劝慰道:“老夫人,大小姐如今不过是意乱情迷了几天,也许过几日就会好转了的?”
老夫人并没有因为林妈妈的话而放宽了心,反而是更加沉重了几分,“这丫头竟然瞒着我,只怕自己也是被楚辰坑了才是,若不是三丫头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自己宠爱的孙女竟是被他们这些皇室子弟当做玩物!”
老夫人显然是气恼了,最后一个词让林妈妈不由心惊。
老夫人这是动了怒火的,难道这是三小姐想要看到的结果吗?林妈妈不由暗暗心惊,如今三小姐一回来,只怕这水只会是越来越浑了,自己当初想要求个安稳而投靠了三小姐,只是却不知道若是再这么发展下去,自己是不是还能有个安稳的晚年?
也许她在祠堂里听到的那些是时候告诉三小姐了。
只是林妈妈一时半会儿却又没有找到机会,因为第二日一大早应莲烟就被长公主府上的马车接了去,临走的时候长公主府的车夫说不必等郡主回来了,到时候郡主自会与长公主一同进宫向太后贺寿的。
听审妈妈这么一说,林妈妈不由笑了笑,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那等三小姐回来我再来找她。”
审妈妈要留林妈妈吃些酒水,可是林妈妈却是说老夫人还等着自己伺候,还是先行回去了。
“红玉,你觉没觉得林妈妈今天很奇怪?”
红玉点了点头,“可不,特意来寻小姐,见小姐不在又急着回去,怎么看怎么奇怪。”
审妈妈赞同道:“没错,回头小姐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定是要告诉她这件事,小姐聪明定然能知道其中原因的。”
“真是好险,若非有高人相助,你这次岂不是险些回不来?”
饶是应莲烟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长公主也是心有余悸,看着脸色同样惨白的柳如诗道:“亏得如诗没随着一同去,不然还不得吓破胆?”
应莲烟不由一笑,“长公主是说莲烟和上官姐姐野性子,胆子比较大便是了嘛。”
长公主看她竟然不知悔改,不由捏了应莲烟的脸颊一把,“竟然还有理了,不过这事也不怪你,若非是那大昭公主非要整出这些幺蛾子的事情来,也不用你受这一趟活罪了,既然想要嫁过来,回头看我不给她些颜色看看!”
应莲烟自然知道长公主的手段的,不由为白琳儿默默哀悼。
上官嬛帮应莲烟解了围,“长公主这次要我们来,是为了明天太后寿辰之事?”
不然,自己和莲烟才回到京城没几日,长公主也不会非要把她们喊出来的。
长公主点了点头,“没错,虽然太后说不要大办,可是到底是这十年来她第一次过这千秋节,何况这事是由慧妃支持操办的,只怕并不简单,你们俩才回京城,礼物方面我和如诗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安安静静看戏就是,明白吗?”
应莲烟没想到长公主竟是已经帮自己准备好了礼物,眼神中不由露出一丝感激,“多谢公主和如诗了,回头你及笄之礼我定会送上一份大礼的。”
柳如诗生辰就在十月初八,太后的千秋节后没几天就是了,虽然来不及准备太后千秋节的礼物,可是给柳如诗准备一份适当的及笄之礼还是可以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柳如诗笑了笑,清冷之中却泛着温和。
到底是阔别重逢,京城之事,秋围之事占据了她们的话题,听上官嬛提及欧阳玉珩的时候,柳如诗显然是眉眼间多了几分生动,应莲烟见状不由唇角扬起。
能得到这么一份诚挚的爱恋,之于欧阳玉珩,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没想到欧阳公子虽然不比他们那些人有武功,可是却是懂得智取,狩猎成果也是颇为丰厚的,得到皇上赏赐的一块端砚,大昭的女子倒也是大胆的很,竟然向欧阳公子求婚,倒是把欧阳公子吓了一跳。”
“那后来呢?”柳如诗急切问道,显然没察觉上官嬛是故意停顿下来让她着急的。
“后来呀,欧阳公子说他并不熟识这位姑娘,如何能接受她的爱意?他若是成婚,绝非单单因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其中最大的成分却是自己喜欢那人。”
几乎能够想象出欧阳玉珩说这话时候的神情,他是天子骄子,向来都是这般桀骜的,虽然这番话伤了那大昭女子的心,可是这样的欧阳玉珩,才是自己喜欢的欧阳玉珩不是吗?
“不愧是太史令的独子,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父皇听到这话该不会又赏了他一块徽墨吧?”
“长公主圣明!”应莲烟笑着说了起来,“可不是吗?还说欧阳玉珩酷肖太史令昔年风采,怎么难道昔年太史令也对先皇说了这么一番话不成?”
“这是本宫可不如如诗清楚的很,不如你问她好了。”
柳如诗依旧没有察觉出三人竟是集体在套她的话,听长公主这般说不由解释道:“是先皇孝文帝,当时还不是太史令的欧阳相蔺面对……”
应莲烟依旧住在长公主府的惠春阁内,只是天空中繁星闪烁让她忽然间睡不着了,推开房门一看才发现上官嬛却也并没有入睡。
“怎么了,有心事?”
上官嬛回过头去,看着应莲烟青丝如墨披散在肩头,整个人在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犹如披上了一层银纱衣似的,不由弯下了唇角。
“白佑离开前告诉我,那个小太监是昭烈帝身边的人,让我小心些,莲烟,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是最不好的结果!看来自己当初的猜想并非没有道理。
“那你可曾问了你母亲?”
这事,只有万侯夫人才有发言权,不是吗?
上官嬛摇了摇头,“她说过,她不会告诉我的,我小时候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娘亲和爹爹一起疼爱,曾经问她要过爹爹,可是她却对我说爹爹已经死了。我记得,那时候她的神情很是悲恸,我不想再去揭她的伤疤,你明白吗?”
应莲烟点了点头,上官嬛与万侯夫人相依为命,这些年来自然是越发清楚万侯夫人昔日的艰难了,自然不会再去因为昭烈帝的试探而去惹得万侯夫人伤心。
可是昭烈帝的举动到底让她有所怀疑,否则也不会半夜睡不着,却是和自己说这些话了。
“我能怎么帮你?”力所能及,她定然会出手相助的。
上官嬛摇了摇头,最后却还是苦涩笑了笑,“罢了,不用想那么多,这些事情母亲定然都是知情的,我若是再偷偷摸摸去查,岂不是伤了她的心?我人生的十七年来从来不曾有过父亲这么个人,将来也不会有的。”
上官嬛这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呀!
应莲烟一时间有些错愕,若是自己,绝不会如此决绝的,也许这是因为上官嬛和万侯夫人母女情深的缘故,而自己却从来没有机会享受母亲的疼爱,不是吗?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明天还要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
应莲烟转身要离开,却不曾想胳膊却是被上官嬛挽住了,“好久不曾与你抵足而眠了,今晚可以重温旧梦,真不错。”
应莲烟一时错愕,旋即笑了起来,“你不怕?”上次上官嬛与自己抵足而眠,却是被人陷害灌下了千日醉。
上官嬛不由笑了起来,“我怕蚊虫难道就不过夏日了?我怕泥土脏了鞋子,难道就不走路了不成?何况,敢在长公主府上动手,也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这胆量再说。”
一时半会儿,却又是那个伶牙俐齿有“灿若嬛”之称的上官嬛了。
太后的千秋节,慈宁宫里宫外菊花粲然绽放,火室里养着的太后最喜欢的剑兰也反节气的绽放,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让整个慈宁宫都显得多了几分清雅。
应莲烟随着长公主一同给太后祝寿的时候只见楚瑟舞站在太后身后,脸上满是笑意。
自己倒是有些时候没见楚瑟舞这般笑了,难不成是太后要给她取笑和亲突厥的婚事不成?
不可能的,太后这些年来不知为何离开皇宫竟然是在灵山礼佛,可是有一件事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太后并不会擅自改变楚帝的旨意。
可是既然楚瑟舞和亲已经成为不容改变的事实,她到底是为什么而笑的呢?
“好孩子,倒是苦了你了,又是被刺杀又是中毒,好在吉人自有天相,转危为安了。”
应莲烟轻轻一笑,“是太后和皇上隆恩庇佑,莲烟才能死里逃生的。”
太后闻言轻轻一笑,看着下一批前来拜寿的人不由笑着道:“这是楚相的大女儿?让哀家好好瞧瞧。”
应如雪慢慢抬起了头,目光却是落在了太后的眉心。
“看着倒是个蕙质兰心的。”
“可不是吗?应家四小姐可是给皇祖母你准备了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呢。”
子孙朝臣们奉上的礼物无非就是那几样,听到楚若云说应如雪的礼物别出心裁,太后顿时来了兴趣,“噢,是吗?呈上来让哀家看看,若真是,哀家倒是要好好赏赐你才是。”
应如雪有瞬间的吃惊,可还是将手中绣图舞手奉上,“能为太后庆贺寿辰,是臣女的福分。”
是百寿图!
慈宁宫内众人看着应如雪的目光莫不是带着惊讶。
最大的一个寿在是用隶书写就的,而其余围绕着的九十九个寿字则是用不同的笔法写就的,行、草、楷、纂各成一体,虽然是各色字体不同,却又毫无凌乱之感,而且几个小寿字又都构成了一个大点的寿字,最后看去竟然是一幅九九寿图!
好一个玲珑心思!
便是应莲烟也不由刮目相看,难怪围猎之时应如雪罕少露面,难道是得知了风声后,一直在为在百寿图做准备?
“这是臣女用百日时间为太后准备的百寿图,还望太后喜欢。”
太后闻言凤颜大悦,“应卿的女儿果然是心思精巧,赏玉如意一对。”
应如雪轻轻一笑,“臣女谢太后赏赐。”
她退下的时候看向了应莲烟,眼神中带着挑衅的意思,应莲烟却是勾唇一笑,浑然没有将应如雪的挑衅放在眼中。
有应如雪的金玉在前,其余众人的礼物却或多或少都少了些新意。
“她献礼在前,固然能夺得太后赞赏,可是却是坑害了别家的贵女,你这位四妹,如今可真是顾前不顾后的很呢。”
应莲烟不由一笑,应如雪怕是也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奉上贺礼的人吧,这倒是要多谢楚若云了。
应莲烟望了过去,却见楚若云正在朝自己做鬼脸。
“是呀,急功近利失了分寸,四妹她太过于着急了。”
太后的千秋节,楚帝带领众朝臣在前朝为太后贺寿,而以大皇子为首的皇子和世家子弟则是前来后宫为太后贺寿。
感觉到一道目光如影随形似的落在自己身上,应莲烟不由回过头去,可是却没有看到任何异样。
难道是自己错觉了不成?她皱了皱眉头,却又是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满是打量。
“七弟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七皇子楚华感到肩膀骤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忽然间回过神来却见楚澈正看着自己,目光中竟是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不由笑了笑,“我只是在想楚相究竟是什么心思,才能教导出工言德容无不一等的女儿的。”
楚澈闻言点了点头,“应如雪的百寿图的确是心思奇巧,夺了这彩头。”
楚华应声道:“是呀,只是怎么今年六弟好像消停了似的,咦,他人呢?”
楚辰的座位上顿时空了下来,楚澈和皇甫华莫不是皱了皱眉头,心中却都是一个想法。
六弟擅自离席,却是去了哪里?
女宾处,黎香上前轻声道:“小姐,大小姐出去了。”
应莲烟正在与长宁侯府的小姐相谈甚欢,听到黎香的话不由歉意一笑,“三小姐,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改日当邀三小姐过府相聚。”
长宁侯府的岳三小姐是个玲珑人儿,听到应莲烟这话当即爽朗一笑,“那青柠等着郡主的帖子。”
应莲烟一笑离开,却见男宾那边,楚辰的座位也是空的,她不由心头一骇!
难道这段日子应伊水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只是为了今日这个机会不成?
“看到大小姐往哪里去了吗?”
黎香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大小姐就不见了。”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毕竟自己出身锦衣卫,却是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府小姐都看不住,这怎么说怎么感觉像是笑话。
应莲烟闻言多少有些恼火,只是刚想要发火却还是忍住了,这件事只怕应伊水自己做不到,黎香就算是出身锦衣卫却到底不比自幼在皇宫里长大的楚辰,若是楚辰想要趁别人看不见溜走,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算了,我们去找……”
“莲烟姐姐,你在找谁?”楚若云不知道何时出来,骤然打断了应莲烟的话。
看到来人,应莲烟心中一动,“公主怎么出来了?”
楚若云撇了撇嘴,“都是些陈词滥调,年年都一样的,热闹久了也闷了,刚才五哥就闷了,偷偷溜了不是吗?回头就算皇祖母要惩罚,我也找到了垫背的。”
提及让楚辰垫背,楚若云很是乐意。
应莲烟闻言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亮光,“那格格可否知道,五皇子去了哪里?”
楚若云有些不解,看着应莲烟道:“知道呀,莲烟姐姐你找五哥有事?”
船到桥头自然直!应莲烟心底里蓦然松了一口气,“嗯,有些小事罢了。”
楚若云不疑有他,指着慈宁宫东边道:“小时候慈宁宫里多宴会,五哥和我闷了总是会偷偷溜出去,去那边的落霞斋偷酒喝,今天肯定又去了那里的。”
说罢,楚若云讨好似的转过头来道:“莲烟姐姐你不知道,咦,你怎么走那么快,等等我呀!”
落霞与孤鹜齐飞,落霞斋前方是一汪池塘,里面多是饲养了一些鸳鸯和白鹤,落霞斋也应景起了这名字。
应莲烟独自一人上了二楼,只留下黎香在下面照看着,只是出乎她意料,应伊水并没有在这里,反倒是楚辰正倚在栏杆上喝酒。
看到自己的到来,脸上抹出了一丝笑意,“我想,你那么疼爱锦水,定然会找到我的。”
脑中骤然闪过一丝光亮,应莲烟目光中带着几分凌冽,“五皇子这是要算计我吗?”
楚辰站直了腰身,手中酒瓶一下子被丢了出去,落在水中发出“噗通”一声响。
“你这么步步小心,能算计到你真的很难的,不过关心则乱,是个人总是有弱点的,不是吗?”
楚辰间接承认,这让应莲烟不由心头一冷,却听楚辰道:“云儿是个傻丫头,三表妹你何尝不是呢?”
楚若云也一起来蒙骗自己?想起适才楚若云巧合的出现,应莲烟心头不由蒙上了一层阴翳。
“五皇子这般苦心孤诣,却是为何?”
用应伊水为诱饵,利用楚若云来设计自己,好一场精妙的布局。
楚辰呼吸中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酒气,“二表妹这般聪明,难道猜不出来吗?”
应莲烟看着他那向来无所谓的眼眸中此时此刻却带着几分深邃,不由多了几分厌恶,皇家的人总是这般用面具遮掩自己,楚赫如此,楚辰也是如此!
“我猜的出来如何,猜不出来又如何?”应莲烟轻声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难道你以为将我骗来,你就能困住我不成?”
看应莲烟竟是转身要离去,浑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楚辰登时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那么,我倒是想要知道,你该怎么逃走?”
应莲烟唇角一扬,却是目光中带着几分警告,“五皇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松手,不然……”
“不然如何?”抓住应莲烟的手,楚辰就要往自己唇边送,似乎想要一亲芳泽。
“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她声音刚落下,落霞斋下面却是骤然间想起了黎香的声音,“慧妃娘娘,我家小姐正在二楼候着,请。”
楚辰脸色骤然一变,他没想到应莲烟竟是会将母妃请来!
“你好毒!”
看着楚辰几乎是咬牙切齿迸出来的词,应莲烟不由笑了笑,“不及五皇子这般苦心孤诣,我只是习惯了未雨绸缪。”
请慧妃到来,是因为她担心应伊水真的与楚辰有什么纠缠。只是却不料这竟是楚辰给自己设的局,也好,如今慧妃到来却也不错。
让她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儿子也不错,不然……可别怪她下手无情!
看到楚辰的刹那,慧妃脸上的笑意有些凝滞,旋即却是笑道:“本宫倒是忘了,煜儿最是喜欢和平阳一起来落霞斋喝酒的,怎么平阳今天没同你一起来?”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应莲烟心底里暗暗赞了一声,“公主今天陪着太后她老人家高兴,怕是不会过来的,慧妃娘娘来的正巧,莲烟也是刚到的。”
慧妃自然知道应莲烟这话里面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只是看着楚辰一旁脸色阴晴不定,心中不免有几分怀疑,最后却是慢慢道:“罢了,有这混小子在这里,怕是本宫想与你说会儿话都不成了,还是回慈宁宫吧,差不多也要开席了不是?”
应莲烟笑着道:“那过些日子,莲烟再进宫来给慧妃娘娘请安。”
待应莲烟的身影消失在眼中,慧妃一个巴掌扇了出去!
“母妃,我……”
楚辰脸上带着委屈,只是慧妃却是恼火至极,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你有意皇位我绝不阻拦,毕竟人向高处走,可是应莲烟是你能动的人吗?别以为你自己多聪明似的,宋湘云和应如雪不聪明吗?还不是被她耍的团团转,就连应黎轩都流放千里不知生死,你以为你有几条命来算计她!”
在后宫里摸爬滚打多年,慧妃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儿子的心思,更是对应莲烟多了几分忌惮,“我原本想要与她合作给你谋划那皇位,如今倒好,你看你自作主张有什么好处!”
楚辰没想到母妃竟是想了那么多,听到她说这话顿时有些紧张,“母妃你别气恼,我只不过是跟二表妹开个玩笑,回头给她赔礼道歉,她一定会原谅我的不是?”
慧妃无奈摇头,“辰儿你这玩笑,比当初在校场上的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只怕应莲烟是不会原谅你的。”
楚辰骤然听到往事,心中一骇,“我……”
“罢了,这段时日不要再胡闹了,你这就是要大婚的人了,稳下心来吧,回头借助白琳儿的地位,未尝不是没有机会稳定皇位的。”
楚辰原本也正是这打算,有白琳儿大昭公主的身份,若是自己再能将应莲烟拉拢到自己这边,将来争夺皇位,几乎是手到擒来。
可是如今,他得罪了应莲烟,怕只怕与白琳儿的婚事也会由好事变成了坏事的。
只是看着母妃忧愁的面庞,楚辰话到了嘴边却是没有说出口来。
黎香多少听到了落霞斋上的对话,见小姐安然无恙的下来不由长吁了一口气,若是适才自己出手相救,只怕会暴露自己的,而楚辰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处置了的人。
“辛亏小姐你未雨绸缪,不然不就落到楚辰的陷阱中了?”
看黎香心有余悸,应莲烟不由笑了笑,“楚辰这次的确是拿捏住了我的漏洞,不过我本就不相信他,自然不会单刀赴会的。”
慧妃,可是楚辰的软肋。
回到慈宁宫的时候,应伊水正在座位上,看见应莲烟归来,她不由迎了过来,“烟儿去哪里了?”
应莲烟淡淡一笑,“刚才看你不见了影子,出去找了下,这倒好我没找到你倒是自己回来了。”
应伊水脸上露出一丝羞赧,“我适才去如厕了,总不能这事也对烟儿你说吧。”
应莲烟闻言不由愕然,只是还未说话却是被楚若云拍了下肩头,“莲烟姐姐你太讨厌了,咦,五哥回来了。”
应莲烟连忙摇头,“没什么事情了,忽然间想起之前已经解决了。对了,公主你适才怎么没去找我?”
论理,楚若云也是该追了上去的不是?
楚若云皱着眉头道:“别提了,刚才原本是追了过去的,只是四哥不知怎么的忽然洒了我一身酒水,我只好回去换衣服了。”
小心地看着那边的楚赫,楚若云神秘兮兮道:“我觉得四哥好像是故意阻拦我似的,莲烟姐姐,你说他想要干什么?”
应莲烟笑了笑,“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怕是猜不出四皇子的心思。怎么不见了舞郡主?”
楚若云“哦”了一声,“她被灌了两杯酒水,去休息去了,怎么了?”
“没什么。”应莲烟笑了笑,许是楚赫误以为楚若云是去追楚瑟舞的,所以才洒了她一身酒水的。
只是楚瑟舞的酒量那般好,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醉酒休息去了呢?应莲烟唇角噙着一丝笑意,看向一侧端庄正坐的应如雪。
“莲烟姐姐,你干什么去?”
看到应莲烟再度离开,楚若云不由低声问道,却见应莲烟回眸笑道:“我有些累了,出去透透气。”
慈宁宫里“咿咿呀呀”唱着思凡,不知道却是唱出了多少人的心声呢?
站在池塘前,应莲烟目光落在那水中的锦鲤身上,轻声道:“鱼在水中游,鸟在天上飞。四妹怎么也出来了?”
应如雪一身鹅黄色的宫装显得她多了几分出尘绝艳的气质,看着应莲烟那般慵懒地倚在树上,不知为何她却是恼火了起来,她这个姐姐,无论何时似乎都能适应环境似的,真是贱丫头一个!
“我担心三姐因为贺礼之事而郁闷,所以特意来看望三姐的。”
怕是来炫耀自己的吧?
应莲烟撇了撇嘴角,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应如雪这般急功近利,看来那子夜韶华的效果当真是不错。
“四妹有心了,我……”应莲烟忽然回过头去,“我没事的。”
她声调骤然一变,让应如雪猝不及防,猛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却不想她身后是一盆盆菊花,她顿时一脚踩到了花盆上,身体失去了平衡,身子猛地一下子倾斜就往水里掉。
应如雪慌张之下,舞手四处乱抓,眼看着自己要抓住应莲烟了,可是她却是轻飘飘的一下子躲开了。
应如雪脑子一懵,只觉得浑身似乎陷入了冰凉之中,她想要求救,却是看到自己上方,应莲烟笑得粲然。
“四妹,这落水的滋味不好受吧。”
应如雪破口吼道,只是池水却是灌入了她口鼻中,让她再没有呼喊的机会。
“你这是在做什么!”
背后骤然响起的呵斥声让应莲烟浑身一颤,旋即却是唇角一扬,她站起身来看着来人,眼中带着淡淡的嘲弄,“四皇子说我在做什么?”
看着几乎要沉入池塘中的应如雪,楚赫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刚想要上前,却感觉应莲烟的手在自己眼前一挥,耳边是她轻声细语道:“成全你们,我很是大方的。”
这里面有诈!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楚赫想要往后退,可是脑子却控制不了身体似的,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推了一把,一下子就落到了池塘中。
整个人都被埋入了水中!
人被冷水一刺激,楚赫骤然清醒过来,却见应莲烟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嘲弄神色。
只是下一刻,她却是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快来人呀,四妹,你坚持一下,四皇子已经去救你了!”
被算计了!
楚赫脑中顿时清明,却只见池塘边一瞬间的工夫几乎是围满了人,太后的声音也慢慢传了过来,“怎么了这是?怎么好端端地竟然落水了?”
池塘就在慈宁宫外,因为太后的千秋节也被打扮一新,四周的宫女太监听到求救声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这边,看着四皇子抱着楚家大小姐从池塘中出来,应家小姐因为落水而浑身湿透,蜀锦的衣衫贴在身上,玲珑毕现,几个太监连忙移开了眼。
应莲烟脸上带着慌张,“都是莲烟的错,适才四妹过来的突然,我反应过头推了一把,一不小心就把四妹弄到了池塘里,辛亏四皇子赶到的及时,跳入水中救四妹上来了。不然若是四妹因为我的意外而出了事,我良心怎么能安呢?”
看着惶恐的应莲烟,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只是看着浑身湿透了的两人,她一舞写满了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还不快些带应四小姐去换身衣服?让御膳房里熬些姜汤送来,赫儿你怎么来了这边了?”
楚赫闻言不由看了应莲烟一眼,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看着应莲烟出来而尾随出来的吧?“回皇祖母的话,孙儿是喝了几杯酒有些醉意,所以才往这边来吹吹风的。”
太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这样子醒酒,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楚赫只觉得太后这似乎话里有话,想起应莲烟适才说的那一句“成全你们”,他顿时抬起了头,太后不会是要给自己和应如雪赐婚吧?
应如雪的落水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似的,返回了慈宁宫中众人依旧听戏赏舞,似乎那小插曲无关紧要似的。
应如雪醒来后猛地睁大了舞眼,看着坐在床头的母亲道:“娘,这次是应莲烟推我下水的,有朝一日,我一定也要让她尝尝这滋味!”
宋氏看着一脸恨意的应如雪,忽然间心头微微一酸,“你怎么去找了应莲烟的麻烦?雪儿,你可知是谁将你救上来的?”
应如雪闻言顿时一惊,她不知道为何当时好想要什么东西在池塘下面抓住了自己的脚,让她挣脱不开,以致于她很快就呛了水,人事不知。
“我记不清楚了,总之不是应莲烟就好!”
宋氏看了应如雪一眼,眼中满是无奈道:“雪儿你可知,四皇子救你的事情被太后皇后她们看到了,太后适才问我的意思,是想要让你嫁个四皇子做皇子妃。”
应如雪闻言大骇,怎么可能!
“四皇子喜欢的是,是……不是我,我不要嫁给他!”再说他一个没了亲娘的皇子,根本不可能得登大宝,圆了自己的呃皇后梦的。
她应如雪才不要将自己嫁给一个注定当不上皇帝的世子。
“二娘,让大姐,让应莲烟嫁给他,我要嫁给未来的天子,成为一国之母,才不要嫁给楚赫,一辈子没有出息!”
“啪”的一声脆响,是宋氏的回答。
“你以为众目睽睽之下,你还能逃脱的了这婚事吗?要不嫁给四皇子,要不一辈子青灯古佛在家庙里将养到老,你别忘了楚常乐当初是为何嫁到承恩侯府的!”
看着勃然大怒的宋氏,应莲烟骇然,“母亲,我……”
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宋氏坐在了床头,看着应如雪道:“四皇子固然没有什么优势,可是你要记得,你是当朝丞相的女儿,身份金尊玉贵,想要成为一国之母并不无可能。”
应如雪刚要说些什么,却是听到门外宫女禀告道:“夫人,小姐,舞郡主前来探望。”
不远处,应莲烟兴致勃勃地看着暖阁殿前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楚瑟舞,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可还满意吗?”
就在楚瑟舞进了暖阁的时候,上官嬛来到了应莲烟身边,“成全了他们,就不怕应如雪和楚赫勾结,对你更加不利?”
虽然太后并没有赐婚的旨意,可是在场的人无不是眼尖的,违背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礼法的两人,只有成婚的份儿了。
只是上官嬛有些不懂,楚赫也是有武功的,怎么会亲自跳下水去救应如雪呢?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楚赫更感兴趣的应该是莲烟才对。
应莲烟唇角微微扬起,“嬛姐姐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一心呢?至亲至疏夫妻呢,说不定他们连夫妻都称不上,不过是一对怨偶罢了。”
应莲烟不会无的放矢,说出这话来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上官嬛也不再多说什么,偕同应莲烟一道离开,“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只希望到时候这戏能够精彩几分才是。”
那是自然,应莲烟笑了笑。
自己特意选了这么个好日子,宋成平在前朝而不是在这里鞍前马后保护应如雪,自然要收到最好的效果了。
回到府中没多久,宫里就已经下了赐婚的旨意。
梨香院内老夫人有些错愕,看着应莲烟道:“怎么会无缘无故赐了婚的?”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显然是将这事怪罪到应莲烟身上了。
应伊水没想到祖母听到旨意后竟然会这么激动,不问青红皂白就责怪烟儿,当即团委应莲烟说话道:“四妹和四皇子就和当初风波阁里的宋灵月和东方闵一样,这根本不关烟儿的事情。”
察觉到应伊水的不悦,老夫人后知后觉到自己的语气似乎太苛责了,这才缓了几分道:“三丫头别怪我紧张,只是和皇室联姻,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老夫人这也算是道歉,只是应莲烟却并不打算接受,“老夫人过虑了,能够结亲皇家,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老夫人这话若是被锦衣卫的听到传到皇上耳中,只怕对相府不利。孙女有些累了,先回去歇着了,告辞。”
看着应莲烟那唇角扬起的笑意,老夫人忽然间觉得一阵心寒,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越发猜不透这个孙女了,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林妈妈冷眼旁观,看老夫人陷入沉思,不由轻声道:“大小姐,老奴去向三小姐解释一下,麻烦大小姐照看一下老夫人。”
应伊水自然知道烟儿是生气了的,毕竟祖母这般不问青红皂白的实在是让人心寒,若是自己怕是更为恼火。
难得烟儿还能顾全大局,只是……母亲和四妹不是一直希望联姻皇室吗?为什么祖母对这门婚事却是这般不满?希望林妈妈能够解释清楚,她可不希望祖母和烟儿再度生分了,就像前段日子。
林妈妈脚下匆忙追了过去,应莲烟有些诧异,停下脚步,却见林妈妈一脸肃穆道:“三小姐,老奴有些要紧事要说,不知三小姐能否给老奴些微时间?”
不是来当说客的。应莲烟脑中浮现这个念头后,同林妈妈并肩而行回了玉缘院。
如今后院由宋氏和平夫人刘氏一同把持着,只有玉缘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屏退了左右,林妈妈这才慢慢说道:“老奴将这事告诉三小姐只是想求一个安稳,只希望三小姐回头能保证老奴晚年生活无虞,其他事情,老奴并不强求。”
应莲烟闻言一笑,“林妈妈不相信我?不如我请赵妈妈修书一封给林妈妈,也好让林妈妈您吃颗定心丸?”
听应莲烟提及赵妈妈,林妈妈忽然间安下心来,三小姐虽然手段心机多,可是却从来也是言出必行的人,自己这般罗罗嗦嗦反倒是不美了。
“老奴想说的事发生在十多年前,那时候小姐还不曾出生,只是却又与小姐关系紧密……”
饶是对应建航的为人已经有了心理建设,可是听完林妈妈的话,应莲烟还是不由打了个寒颤,“这些都是真的?”
林妈妈点了点头,“三小姐纵然不相信老奴,也应该相信宋湘云,三小姐难道对宋湘云能够重新掌权没有疑问吗?”
应莲烟自然怀疑,明明应建航已经得知了宋湘云的歹毒,怎么还会让宋湘云重新掌家?
“你是说,这话是宋湘云说的?”
林妈妈点了点头,“没错,当时我奉老夫人之命随着二老爷去了祠堂,却不料听到这么一番话。”
看到应莲烟眼中透着几分疑惑,林妈妈连忙道:“三小姐放心,这事老奴并没有告诉老夫人。”
“为何?”只是林妈妈说这话自己却也是相信的,不然老夫人不会到现在还这般沉得住气。
林妈妈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三小姐不知,老夫人和死去的老太爷鹣鲽情深,若是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被亲生儿子害死的,岂不是要了她的老命?老奴虽然有私心,想要谋求晚年安稳,可是却也不会为此谋害了老主子的性命。”
应莲烟闻言点了点头,“那这事就继续瞒着老夫人好了,只是宋湘云说应建航弑父杀妻,我想知道,林妈妈关于我娘的死,知道多少?”
林妈妈闻言心底有些无奈,到底三小姐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三小姐你的亲生母亲是二老爷的原配夫人,当年云夫人带着几位旧仆来到京城投靠亲眷,却不料亲眷当时却是离开了京城,好在云夫人很是聪慧,带着几位老仆从也在京城里扎下了根,当时她不过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可是京城谁人不知云府小姐?”
“后来,长宁侯太夫人为你娘主持了及笄礼,甚至有意让你娘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只是当时你娘和二老爷情投意合,不久就嫁到了当时的太傅府上。你父母也算是举案齐眉,只是后来老安平侯战死沙场,田家老太太以此要挟非要自己女儿嫁入太傅府为平妻,当时老太爷想要让二老爷娶了安平侯府的大小姐只是田老太太却嫌弃二老爷是庶子出身,说宁为嫡子妾,不为庶子妻,结果……”
“结果宋湘云却不知何时对应建航情根深种,不屑弑杀亲姐嫁入太傅府,田老太太一语成谶,宋湘云果然成为了应建航的妾氏,只是应建航无缘无故地怎么会杀了老太爷和我娘?林妈妈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林妈妈摇了摇头,“自从从祠堂听到这消息后老奴也是一直在想原因,可是一点都没想出来,也许这其中缘由只有二老爷才能够解释吧。”
看着林妈妈目光有些闪躲,应莲烟不由笑了起来,“其实也有一个原因能解释的,只是林妈妈怕我听了之后动怒是吗?”
林妈妈骤然抬起头来,“不可能的,老太爷和夫人清清白白,怎么会呢?”
到底是怀疑了。
翁媳不伦。
这是能解释的通的唯一的理由,也许这也是林妈妈这么迟疑不肯告诉自己这件事的原因吧。
“我知道了,赵妈妈说我娘是死于产后血崩,这是真是假,还请林妈妈告知。”
林妈妈轻轻点了点头,“没错,当时夫人生产的时候,我奉了老夫人的命前去产房候着,只是夫人是死于产后血崩不假,可是那血崩却是人为造成的。”
应莲烟眼睛顿时一亮,“什么意思?”
林妈妈眼中露出一丝悲恸,“当时夫人生下三小姐你之后身体虽然虚弱了些,却也是不伤根本的,只是却不知谁竟是喂了夫人一碗参汤。”
参汤大补,孕妇最是忌讳这个!
看着应莲烟骤然变冷了的神色,林妈妈轻轻道:“当时我只顾着照看三小姐,闻到参汤味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可惜夫人那么好个人,就这样没了。”
应莲烟目光中带着冷意,“当时没查出来任何人,以致于只能对外宣称我娘是死于产后血崩。对吗?”
林妈妈点了点头,“那时候老太爷新丧,当家主母若是被人害死的消息传来,只怕太傅府就要散了,为了稳住局面,老夫人只好对外声称夫人是产后血崩而死。”只是如今看来,那一碗致命的参汤来源却是不言而喻了。
林妈妈正神伤之际,却是听到应莲烟道:“那林妈妈觉得,这事,老夫人可否知情?”
林妈妈闻言神色顿时一变,连连摇头,“三小姐,老奴用自己的性命担保,老夫人绝不会参与其中的,真的,老夫人很是疼爱夫人的,就算是夫人和二老爷绊了嘴,老夫人也定是站夫人这边的。”
“你是说我娘和应建航吵过架?”
林妈妈点了点头,“有过这么一次,那时候是老太爷去世没两天,夫人不知为何和二老爷吵了起来,最后直到她生产都一直和大老爷冷冷淡淡的,后面导致大老爷去外地也没见到夫人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