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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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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文老嘴唇翕动着,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郑辛还从未见过他这等失措的模样,还以为是李晨语没救了,掩饰住心结的不忍,用心疼的看着她,半蹲在地上大掌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儿,文爷爷要想想怎么给你开药方子,你不是要运功逼毒吗,可是要安静些的地方?”

    李晨语心里又有点愧疚,但看着郑辛关切的眸子,心里那点子愧疚立时烟消云散了,声音弱弱的说道,“随便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行,我家里那边的消息你别费心打听了,等我伤好些了在做打算。”

    “好,”郑辛想也未便满口答应,对她乖顺的模样心疼的很,目光越发的柔和。

    文老在一旁听的明白,听他们说逼毒运功之类的话,心里一亮,有些惊喜的插话问道,“你是不是学过什么奇特的武功?”

    李晨语点头。

    “我会武功。”她声明道。看刚才老大夫的纠结模样,想来是特别在意把不准脉这种事儿,还是告诉他自己会武功好,不然他若因为这件事落下心病,还怪叫人愧疚的。

    文老惊喜过后,心里还是揪的厉害,想细细询问少年都会何种武艺,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也存着看她如何逼毒的法子,便也忍住心里的千百个不解,提笔写了两幅解毒常用的药方子。

    李晨语则是被郑辛半搂半抱的送到隔间屋子里。

    “这期间别让人进来,运功期间强行中断伤身,”她不放心的嘱咐道。

    郑辛蹙着眉点头。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就在外面守着,”郑辛心里忍不住叹息,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出此时心中又闷又忧虑的感觉,不忍的看了眨眼睛的小人儿片刻,揉了揉她的头顶,仔细关了门。

    小小的隔断间只剩她一个人,李晨语咧着僵硬的脸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独自傻乐了一会儿,才盘膝开始内观。

    以换了间屋子的郑辛听了文老的诊断,也纳闷的很,将如何救了李晨语,她又是如何用假死骗过要杀她的人,一件件的说给文老听。

    人老成精的文老脸色古怪起来,他是个大夫,对人体最是了解,打死他,他都不信有什么武功秘籍可以让人没了呼吸假死,一时间屏住鼻息还差不多,只怕是少年中的毒,害了她不说,还让她身体僵硬如死尸一般,又变相的帮了她。

    两人说来说去,谁也说不准个三六五来,心里的迷雾反倒越来越浓,但郑辛毫无根据的就坚定李晨语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就行,其他的,没有这个重要。

    ……

    而另一边儿,季白早已赶回季府,在外院正厅的他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几个人。

    自己走前确实交代过门房上的人传话,让晨儿回去以后往桂丛院去一趟,这些话当时门房的人都有听到,而花邬的那把大火就是为了引自己过去。

    自己走了,晨儿也在府里失踪了。

    能在府中里应外合的没有别人,我的好四哥,好四嫂,你们好大的胆子。

    季白想通了其中关节,心里的悔恨却快要把他淹了。

    “是谁给李少爷传的话。”他转过身,压低了声音,紧闭的双眼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是,是小,小的,”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跪伏在地上,磕磕巴巴的道。

    季白转身,垂眸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都下去吧。”

    他声音出乎意料的轻,轻的都要听不见,但对跪在地上的几个门房却如天籁之音,一个个连磕了几个头,抖着腿退出去。

    “洗墨,”季白像是开到极致的花,瞬间颓败,他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被点名的洗墨大夸前一步,想靠近又不敢,焦急的与洗砚交换神色。

    “把那个人抓起来,我要知道结果,”季白的手捂在脸上,声音闷闷的,似乎含着悲伤。

    洗墨片刻也不敢耽误,高声应了一声是,拔腿就出去了。

    “可有消息了?”赵半瞎人还未进屋子,便遇见匆匆而行的洗墨。

    他昨夜翻墙出去漫无目的得找了一夜,结果只是更加心慌,天还未亮便不顾身体惨败的障眼法,硬闯进外院,敲响了贾探的门,消息一路传到季白耳中,他便抱着希望等着,可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丁点儿消息也无。

    洗墨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朝着正厅做了个请的手势,解释道,“还要去办主子交代的事,先生移步去正厅吧,五爷在里面。”

    赵半瞎望着几步之遥外由雕梁画柱点缀的正厅,他不想过去,更不想从季白口中听到失望的答案。

    晨儿,你去哪儿了。

    季白缓缓走出来,立在门前,望着佝偻着的老者,竟有点迈不开步子,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双失望的眼睛。

    自己为什么保护不了她。

    下了半晌的雨不知何时已停歇,蔚蓝的天空一如水洗般透彻,碧蓝。一只灰蓝色的鸽子扑棱着沾了水的翅膀,飞进四四方方的天空下,见了熟悉的人便张开粉红的喙细细尖尖的叫起来。

    季白蓦地抬眸看过去,紧走了几步抬起手臂,口中响起一声悠长的声音。

    灰蓝色的鸽子展开翅膀,直冲向紫色锦袍的高大男子去,落在伸展的胳膊上,亲近的在上面蹦来蹦去。

    往日温柔的手今日粗暴起来,抓着鸽子解下脚下的信桶,季白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

    “洗砚,”他捏着小小的信纸,喝道,“备马。”

    “如何?”赵半瞎提着一颗心奔上前,枯瘦的手抓着季白的手臂,爬满血丝的眸子满是经不起一点儿惊吓的希翼。

    季白摊开手心,递到他面前。

    一张不大的纸条,密密麻麻写了很多。

    昨日未时三刻,姜茂成在家中被银环蛇咬中,五刻猝。未时正,短发三狼出现在季府后门,丑时,金家刘大平曾出现在后街,乘坐流下血迹的马车。

    “金家,一定是金家,”赵半瞎的神色瞬间阴沉似海。他早就猜到是金家,昨夜却未能寻到金家在何处,没能进去一探究竟,晨儿,你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