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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远远看着,不要靠近,”季白匆匆交代一声,朝赵半瞎跑去。
一阵风涌过,李晨语阴沉着脸出现在门外。
抬手朝赵半瞎的方向虚空一抓,冒着滚滚黑雾的簪子飞了出来。
眨眼间,就是嘭的一声爆裂声。
空中的两节簪子,同时炸开,滚滚黑雾呼的一声,凭空钻出来。
一切只在瞬间,目睹全程的季明德一口气卡在胸腔里,瞪大眼,腾腾腾倒退三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卡着的那口气仿佛被摔通了一般,呼的一声,全出来了,季明德顿时就心慌气短起来。
季白早在看见李晨语的身影时,就顿住了脚步,在抬脚跨一步,就上了台阶,那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震的得他耳朵翁的响了一声。
赵半瞎的情况更糟,他早已经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冷,他冷的只打寒颤,伸进怀里拿簪子的手还在衣襟里,费力的抽出来,手掌上血淋淋的一片。
凭空刮起一阵阴风,呼的刮过,刮的廊下挂着的灯笼,悉数尽灭,只留房前一只,将灭未灭,又重新燃起来的火苗。
又是一阵阴风,刮的黑雾尽散,露出黑雾中,一个红衣翩翩,黑发翻飞的美人儿。
美人儿的面色阴深似水,眸光闪这憎恨无比的光。吴亦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答应过我的,答应我要照顾好老龟的,你们答应过我的。”
吴亦能知道老龟的死,李晨语不觉的诧异,毕竟吴亦也有百年的道行了,他冲不破她用精神力制作的枷锁,但不代表他对外界就失去了感知。
老龟被抬回百花斋的时候,她就感知到吴亦附身的簪子有剧烈的波动,但簪子上的精神力很快压制住了那股波动,她本想着晚上就让吴亦跟老龟见一面,就没在朝簪子上加持。
好巧不巧的季白跟季明德来了,事情被耽搁了。
赵半瞎给她诊脉时,簪子就已经被收起来了,后来簪子是怎么掉的,她烧的已经开始头疼,并没有发现。
但这一定是吴亦干的。
“吴亦,”赵半瞎高喊了一声,身子跟着颤了颤,“你不要冲动,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说,你这样贸然现身,”顿了顿朝瘫坐在地上的季明德看了看,“你这样不管不管,到时,到时吃亏的还是你。”
吴亦呼的转身,移至赵半瞎身前,阴沉鬼气的目光森然,“是谁答应过我要照顾好老龟?是谁答应我要把老龟妥善安置好?是谁?”
每一句质问,吴亦就朝赵半瞎靠近一分,话必,他已经飘到了赵半瞎面前。
面无表情的李晨语抬起手,五指曲起,被一层薄薄的黑雾环绕的吴亦,凭空飞起,他挣了争,竟动不了分毫,肩膀来回晃动这挣扎,眸子霎那间就变成了血红,恶狠狠的看着赵半瞎。
红衣飘飘翻滚,砰的一声,吴亦倒飞这飞出去数米,砸在院子里。
季明德被院子中间的红衣男鬼吓的浑身一僵,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踉跄这连连退了几步,脸上卡白,没了血色,直退到墙边儿,后背贴这墙,瞪大双眼惊恐万状,嘴里呼哧呼哧的喘这。
季白的目光随着大红衣襟转动,抬眼就看见了靠墙笑着的黑影,心里扑通一声,暗道不好,那个红衣鬼后方一丈开外就是大哥。
吴亦被摔了一回,在地上滚了半圈,阴狠的目光扫向李晨语,双掌拍在地上,呼的一声,身子直直的站了起来。
红色衣襟划出一道残影,吴亦面容扭曲的出现在瘫坐在地上的赵半瞎面前。
季白停住移动的步伐,猛然间松了一口气,回身看向廊下。
此时的赵半瞎双目怒瞪,上身紧紧靠在墙上,双脚胡乱瞪在地面上,后背就是墙,他退无可退,心缩成一团。
一双莹白如玉,修长的手,快如闪电般朝伸出,朝赵半瞎的胸口处袭去。
与此同时,李晨语的眸子眯了眯,身影一晃,化作残影,一个眨眼,就在吴亦身后。
罡风扑在面上,赵半瞎下意识的侧头抬起手臂,护住脸。
莹白的手用力向前挣,吴亦咬着牙,周身的阴气腾的朝周围泛开。
季白额前的头发被风吹的翻飞,这风又利又冷,他脚下就连连退了几步,不自觉的眉头一皱,目光盯着红衣飘飘的吴亦看。
阴风越刮越大,廊下的灯笼噗的灭了。
季白眼前漆黑,被风刮的睁不开眼睛,脚下慢慢向后退。
离狂风中心半丈外的李晨语,却好似身在局外,连发丝都未动,她左臂抬起,不紧不慢的走进狂风中。
风越加的寒冷,退了一丈的季白冷的哈出一口气,扭身朝季明德走。
“大哥,”季白扶住季明德的胳膊,用力拉拽着他朝影壁处去,季明德一手紧紧抓住季白的衣襟,心里松了口气,半边身子靠在季白身上。
“这里的阴气太重,大哥先出去,”季白扶着季明德绕过影壁,朝门外走,“千万不可让人靠近,也不要再派别的人过来,只让他们看好附近,不要靠近这座院子,还有,嘱咐大楚他二人,不要漏丝毫口风。”
“那,”季明德嗓子发紧,连连咽了几回口水,一只手扶在墙上,目光钝钝的看着远处,“那红衣人真是鬼?簪子里有鬼?真的,有鬼——”
“大哥,”季白轻轻晃了晃愣怔的人,手上用力,半架着季明德出了门。
喊了一声:“洗砚。”
洗砚挑着灯笼撒腿跑过来,眼睛瞪大又眯回去,飞快的撇了一眼黑洞洞的院子,扶着季明德另一只胳膊。
眼睛仔细的看着季白,头发衣服有些乱,脸色也不太好,大老爷身上有一股寒气,摸上去,就冻的一哆嗦,“爷,您没事儿吧?”
“扶着大老爷出去,请个大夫过来,”季白松开手,抬了抬下巴示意洗砚走。
季明德伸手拉住身边的季白,声音依旧发紧,指尖有些抖,“云川,你不要进去了,太,太危险了。”
“爷,您别进去了,”洗砚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能把大老爷吓成这样,那里面发生的事儿必定不简单,心里的紧张蔓到脸上,担忧的用眼尾扫这院子看。